[俗语] A 大舅舅(微限)

楼主: yidia0229 (汉兔猫)   2020-09-27 23:5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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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见过大舅舅,就是母亲的哥哥。
  在我出生的时候,大舅舅已经被外公赶出家门,在外面自力更生,后来远赴美国创业
去了。
  一去就是十几年。
  这个家里只有母亲会和大舅舅联络,小时候我经常听见母亲偷偷打越洋电话,那
时候母亲的神态会突然年轻起来,像个小女孩一样,和大舅舅抱怨外公外婆的事情,抱怨
父亲的事情,然后问候大舅舅的生活,要大舅舅在美国好好照顾自己,最后依依不舍的挂
掉电话。
  母亲说,大舅舅非常疼爱她这个唯一的妹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和她分享,如
果有同学欺负她,也会挺身保护她,连外公外婆想要骂她也会拿大舅舅没辙。
  大舅舅离家之后,她就成了这个家最大的孩子,照顾着我二舅和小舅,被迫成熟,唯
有和大舅舅通电话时,她才能做回大舅舅疼爱的那个妹妹。
  家里的人对于大舅舅的事情讳莫如深,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外公为什么把他赶去美国,
连母亲也没有,我懵懵懂懂地,只知道上小学之后,素未谋面的大舅舅总是会在过年时汇
钱给母亲,给我包一个大红包,于是我想大舅舅是个大好人。
  然而,从我懂事开始,台湾的情势就一直很紧绷,在学校上学,总有穿着制服的警察
在校门口检查老师和我们的书包,老师曾经偷偷跟我说,那些人都是有着公权力的流氓。
  在一次海关拦查到一个从美国寄来给小舅的包裹后,小舅被警总的人带走,外公花了
好大一笔钱才将他带回来,可回来的时候已经疯了,他十只手指头没有一只完好的,两只
手包著厚厚的纱布,镇日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疯疯癫癫的,念著大舅舅。
  “如果不是大哥、如果不是大哥、我们怎么会落入这步田地?”他嘴上喃喃这样道。
  我才刚上小学五年级,对于小舅说的话并不明白,外婆看着小舅这样,嘴里总是诅咒
著大舅,“早知道应该跟他断绝关系、他怎么不去死!”
  外公对此沉默著,他原先就严肃,现在更加安静,有时我经过书房,看见他坐在书桌
后的身影,都会忍不住害怕,总觉得他非常讨厌我。
  家里的伙食突然变得不好,入赘的父亲过了两个月留下一封信,不见踪影,母亲拿着
信给外公,年幼的我缩在母亲身边,只听见外公道:“那个没卵蛋的家伙!”他将那封信
看完,然后看着我嗤了一声,拿着点菸的打火机,把信给烧掉了。
  “你去打电话联络你大哥,看怎么把你们母子俩送去美国。”外公疲惫的揉了揉额头
道。
  大舅舅很快答应此事,找了人帮忙,母亲和我不能用原先的身分证明出国,在出发前
一周,拿到机票和身份证明之后,母亲教我,“你以后就叫做郑虞笙,知道吗?我们是去
美国找爸爸,懂不懂?如果这一路上有任何人问,都要这样说。”
  我被迫记了“新的家人”的名字,记了杜撰的、不属于真实的背景,在考了我无数次
,确认我真的不会露馅之后,母亲带着我踏上前往美国的旅程。
  在汽车载着我们离家时,我从后车窗看见穿着警察制服的人闯进家里,斥骂与哭声还
有砸东西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我好像听见了枪声。
  前一天剪了头发的母亲,穿着有大翻领的风衣,戴着时髦的帽子,遮遮掩掩的,牵着
同样换了发型的我,戒慎恐惧的过海关、上了飞机,然后又在香港转机,飞了十几个小时
,全身都快散架了,终于风尘仆仆的到达美国。
  通过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的审问,我们终于入境,素未谋面的大舅舅等在接待大厅
,看见母亲,面露微笑,但是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隐忍,只是喊了:“达令。”
  他长得很好看,像是外公年轻时的翻版,身材英挺,一身的西装,这样的人怎会被外
公外婆形容为畜生呢?我不明白。
  母亲谨慎的走过去,有些僵硬的抱住他,两人接了一个吻。四周好像有些人偷偷往这
里看,那些人好像很谨慎地打量著。
  我从来不曾看过她和二舅、小舅亲嘴,我心里想,母亲和大舅舅真的很亲近。
  他们分开后,母亲才想起还带着我,她和大舅舅一人一边牵着我,我们坐上汽车,到
了大舅舅在美国的家。
  我发现有一些人从我们离开机场之后一直跟着我们。
  母亲和大舅舅都很谨慎,他们不多说话,一直到下车、进入屋子里,把屋子里所有的
窗帘都拉上了,彻底的检查过屋子里所有角落,母亲才松懈下来,在大舅舅的怀里痛哭失
声。
  我们在美国住下来,我这才发现,母亲让我背的“新的家人”的那些事情,并非是杜
撰的,因为真有其事其人,在美国确实有郑虞笙这个小孩子的所有资料,他是大舅舅的孩
子,我所背的那些事情,都是他真实经历过的。
  我成了他,一个在美国出生长大的孩子,只是陪母亲回台湾探望双亲又回来了而已。
  “所以,他真的去台湾了?大舅。”大舅舅像对待一个男人一样对待我,将我带到书
房谈话,和我讲了郑虞笙的事情。
  “是。”大舅笑了下,我心里升起一股恶寒,郑虞笙去了台湾,但是我顶替他来了美
国,那──他呢?
  “你应该叫我爸爸,小丰。”大舅舅又纠正道。
  我下意识地回答他:“那您应该叫我虞笙。”
  大舅舅看着我,嗤了一声,那神情和外公一模一样,“还真聪明。”
  “外公说,我和您小时候一样聪明。”我说,虽然我当时并不觉得外公是在称赞我。
  大舅舅神情温柔的拍了拍我的头,“这样吗,他还真看得起我。”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也没有多解释,只是继续道:“来这里,只是比较安全而
已,并不是绝对安全,中华民国政府在美国的人依然监视着我,能够不要外出,就不要外
出,你和谁都不能透露你真实的身分,否则可能性命堪忧,明白吗?”
  我点头,他们先前紧绷的神态,和出国前外公外婆以及二舅的样子很像,我能感觉到
不能在这种时候做任性的事情。
  在美国不去学校念书,大舅舅给我申请自学,请了家教,功课没有落下。他叮嘱我,
“未来你得继承我的事业,在海外继续给知识份子支援,这个国家的未来没有我们不行。

  我也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国家没有我又怎样会不行?我不懂。
  母亲和大舅舅人前人后扮演着夫妻,不,他们好像真的夫妻一样,我曾经撞见他们俩
人在房里做着一些龌龊事,母亲骑在大舅身上,耸动着腰胯,和骑在父亲身上一样。
大舅舅对我很好,基本上除了攸关安全以外的事情,我提的要求他都会满足,我感觉
得出来他对我如亲生。
  这一切让我不知所措,太混乱了,但我谨记着过去父亲常叮嘱我的话──保持沉默,
什么都不要管,有饭吃就好。
  过了几年,情势趋缓,在大舅舅的同意下,我考上美国的大学,母亲那时才不到四十
岁,大舅舅比她大了五岁而已,他们俩人坐在入学典礼的家长席,在一票西方脸孔中有些
惹眼。
  台湾来的联系很早就断了,我不知道外公外婆还有二舅小舅后来怎么了,母亲让我不
要多问。
  上大学的第一年,我住学校宿舍,第一学期结束,我返家住,却发现母亲不见了。
  “你母亲走了。”大舅舅说。
  我征征地看着平静说出这番话的大舅舅,和听见郑虞笙真的返回台湾时一样,心底升
巨大的恐惧。
  我不是七年前那懵懂的孩子。
  我不想像那逃走的父亲一样为了一口饭,将尊严都给人践踏,但是我还无法在这里立
稳脚步,眼前的人控制着我的经济、我的生命。
  他要求我搬回家里,第二学期开始通勤,我没有办法,只能同意。
  然而母亲不在了,住在这个家里我感觉很奇怪。
每日和大舅相处著,原先那份亲情一样的情感好像逐渐变质。
  大舅舅看着我的眼神很疯狂,最终他闯入我房间时,我一点也没有觉得诧异──这是
迟早的事情,我想。
  他伏在我身上,带着茧子的手指沾了不知名的膏体,探入我的后穴,手上倒是温柔,
面上也很满意我顺从的样子,待我适应之后,粗鲁的将阴茎捅进我身体里。
  我在这个恶魔的身下依然能够获得快感,眼泪顺着身体的敏感从眼角流出,我心里想
,母亲也是这样吗?
  在大舅舅射精之后,我忍着身体的脏污起身,他突然道:“你一点也不惊讶我对于你
上心,是吗?”
  “你对我母亲也是这样,不是吗?爸爸。”我问他。
  他皱着眉头,“你现在不需要叫我爸爸。”
  我回头看他,忍不住嘲讽道:“这种时候就不认你我之间的血缘了?”
  他烦躁地爬梳头发,看着我冷笑了声:“你知道什么?”
  在他眼里我好像还是那好骗的孩子一样,我忍不住有些火大,怒声道:“你和我母亲
乱伦,生下了我,被外公赶出来,来美国之后不甘心,藉著中国民国政府的手弄了小舅,
把我妈和我骗来美国之后,又弄死了外公外婆还有二舅小舅,然后最近弄死了我妈──”
我停顿下,最后吐出一句:“你这个恶魔!”
  “哈!看看林育生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愚蠢成这样!”大舅舅看着我,直呼外公的
名字,面露讥笑,“他们都没告诉你我是谁吗?”
  我皱着眉头看他,“你在说什么?”
  他裸著身体靠坐在床头,捞过床头柜上的打火机,点了根菸,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
抽菸。
  菸的味道很臭,很快充斥整个房间,我很厌恶,起身去开了窗户透风,等他抽完菸,
才幽幽开口:“我不是你父亲。”
  这时美国是夏天,空气有些闷热,我回头看他,不明所以,身上的黏腻让我很烦躁。
  “我是林家收养的孩子。”他道,“你外公以为你外婆生不出小孩,所以买了我。”
  “你母亲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那之后他们生了两个男孩,就是你的二舅跟小舅。”
  “你母亲她……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他停顿了下,好像在斟酌应该说到什么样的
程度,“我不晓得她喜欢我,一直到她试图爬上我的床,我因此被你外公赶出来。”
  “试图”两个字让我愣住,他又继续道:“她后来知道我喜欢的是中学一起做健言社
的学长,在我离开之后,去诱惑了他,就是你父亲,那一次她怀孕了,所以他被迫入赘。
”他苦笑了下。
  “但林家把他弄到手,也并没有好好待他,林育生帮着中华民国政府做着龌龊事,一
直逼你父亲把地下党的资料交出来,他受不了,找我求救,才有后来那些事,谁知道他自
己的小儿子才是地下党的最大支柱之一。”他冷笑了下。
  “那个包裹……是你寄的?”我忍不住问他。
  “不是我,我不会傻到给自己的心上人制造危险。”他说的是我父亲。
  包裹是其他党外人士寄的,大舅舅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但已经发生的事情来不及
挽救,情势紧张,他受了父亲嘱托,至少要保我一命,所以当母亲要求他帮忙时,他答应
了,早在那之前,他就为此准备着,只是当时他是为父亲准备的,郑虞笙是逃美知识份子
的遗孤,郑父死后将他托给大舅舅,刚好藉着我的身分回去和地下党会合。
  母亲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大舅没有拒绝她的亲近,是因为她曾经也是我父亲的妻子,
但她受不了,最终还是选择离开,或许又会回去台湾。
  听到这里,我瞪着他,“你在说谎。”
  他摸了摸我的脸,“小丰,你有很多机会看见事实。”
我感到混乱,他又亲了亲我的脸颊,“你和你父亲实在太像了,又软弱又抱持理想。

我看过父亲和小舅一块偷偷摸摸的出门。
看过外公给那些穿着制服的警察递菸、递钱、递文件。
看过父亲拿了母亲手上的大舅舅的照片,在夜深人静时抚摸著看着。
我不知道外公说的那些、母亲说的那些,以及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这些,谁说的才是真
的。
毕业之后,我进入大舅舅的公司,母亲曾经给我捎来信息,父亲被抓,她又去投靠了
不知道哪个男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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