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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很快我连视觉都被剥夺,不知道谁把一个黑色布袋套上我的头,还束紧了脖子
处的松紧带,顿时我面前一片黑暗。
我吓得体温禁失,那种生命安危被威胁的恐惧一下子让我跌进无底洞里,连质问
的话都说不出来。
“王谦和?你问我们,我还想问你咧!”
我听见其中一个男人恶狠狠的说,因为隔着布袋,我只能听见模糊的声音。
“他收了我们的钱,拿了我们的货就跑了。我们窃听他的手机,知道他今天晚上
会来这里交易毒品,才想来这里堵他,没想到他竟然先溜了。”
我终于忍不住出声,“交、交易毒品?!”
即使再怎么恐惧,我也知道现在是危急存亡之秋,我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手铐
铐着我,我只得尽量坐直身体。
“交易毒品是怎么回事?王警员……那个叫王谦和的不是警察吗?你、你们又是
谁?”
我看那两个男人对看一眼,表情全是愤怒。
“王谦和那家伙,负责把毒品从赃物库偷出来,再卖给我们,原本一直都挺顺利
的,最近他说什么快要被发现了,要我们出一大笔钱,他做完这笔就收山。我们因为
之前交易都挺顺利的,就相信他先给了钱,没想到他昨晚收了钱,今天就不见了!”
我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凉了。偷赃物?
怎么回事?是那个叫王谦和的警察做的吗?
我想起自己确实在新闻上,看过一些警察的丑闻。小鲁的爸爸以前也当警察,他
说他爸以前也提过,有些警察会利用职务之便,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我没想到,声音听起来如此温柔、像是昭书一样的人,竟然会是这种人。
难道他知道自己被黑道盯上,才把我引来这里,好当他的代罪羔羊?
但那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会有昭书的照片?还有这么多不同版本?
我的脑袋就像跨年散场的捷运车站一样,资讯爆炸又乱成一团。我实在不懂,像
我这样的普通公务员,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原本以为只是借一块钱给路人,怎么会变成被黑道绑在铁皮屋里,这种电影里才
会出现的剧情?
“这家伙一定知道王谦和那个混帐的下落。”
其中一个男人说,这话让我连发根都冷透了。
“叫他把那个混蛋的藏身处供出来,就这样让那个混蛋逃掉,实在太没有面子了
。”
“我……我真的跟王谦和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尽力平复呼吸,这种时候,我脑袋里竟然浮现的是吴昭书,我自己也不懂为什
么。
“你们一定要听我说,那个叫王谦和的警员,他叫我带着十万元来这间铁皮屋,
跟一个被害人和解,除此之外我真的完全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有在交易毒品,更不
知道他现在人去哪里了。请、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那两个黑道听了我的话,竟然大笑了=起来。
“和解?谈和解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其中一个黑道开口问我。
“呃,王警员说,因为是私下和解,所以不方便在分局……”
“拜托,条子撮和解很常见好吗?通常都是在警察局啊,否则要是对方翻脸不认
帐怎么办?哪可能约在这种铁皮屋啊,这种事情随便小学生想想都知道吧,你不要再
说谎了,快点把王谦和那家钬供出来比较轻松。”
黑道男人搭住了我的肩膀,不重不轻地拍著,我浑身发抖。早知道前一天就不该
看那些有的没的片子了,在这种时候,我的脑袋很难不联想到那些事情。
但妄想归妄想,实际上自己发生这种事情时,真的一点都笑不出来。
“这样好了,我、我替王警员还你们钱,这样可以吗?”
“还钱?别傻了,他卷走了我们五百万,你还的出来吗?”黑道男人说。
“我今天有带九万块……”我挤出一丝声音。
“九万块?这连塞牙缝都不够啊!我看你还是死心吧!你刚不是说王谦和也不是
你的谁吗?那把他供出来,对你来讲也没差吧?”
男人的手从肩膀滑下我的背脊,在上面轻轻拍了拍,对失去视觉的我而言,这种
动作无疑在我极敏感的感官上火上加油,我整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然这样吧,我看你八成也是被王谦和那个浑小子骗了,看你这么年轻,我们
也不为难你,你就签几张本票,我们也不用你帮他还全部,还个五分之一,算你一百
万就好,今天这九万就当利息,签完本票,我们就当今天没见过你。”
我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头,这两个黑道男人、这间铁皮屋、还有刚刚那本书里的
照片,都让我觉得像掉进了某个泥淖中,怎么翻都翻不出来。
“我已经没有钱了,也不能再签票据了。”我哀求着,“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吗?
”
我听见男人哼了一声。
“其他方法?比如什么,卖你的内脏吗?还是你可以卖身?”
两个男人说著自己大笑起来。我被铐在椅子上,又接触了太久的黑暗,脑袋根本
本晕成一团。
我忽然有种自我放弃感,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什么是欺骗我的、什么是真实存
在着的,我都不想再思考了。
“好。”我对他们说,“……如果卖身可以的话,我愿意。”
我隐约听到两个男人的嗫嚅声,他们好像在跟什么人讲悄悄话,声音听起来有点
惊慌,像发生什么突发状况。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我试探地喊了一、两声,才发现刚才还围着我的两个男人,
不知何时竟离开了。
铁皮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觉得似乎有人在看我,但却不是刚才那两个人。
“谁?”我忍不住出声。
对方似乎停下脚步,保持着一定距离看着我。过一会儿,我听见铁椅在地上拖动
的声音,好像是那个人坐了下来,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我现在问你的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我听见一个低沉的女声说,我心里一惊。这里怎么会有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低沉的女声问。
“你是谁……?”
“只有我问问题,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
我心脏揪紧,深怕下一刻就有什么武器伤害我。
但对方只是继续问著。
“告诉我你的全名。”
“徐千……徐万福。”我不敢再说谎,用颤抖的声音答。
“年纪多大?”
“今……今年满三十一岁。”
“你的学历?”
“L大学经济系毕业。”
“职业呢?”
“R公所的约聘公务员,资历六年。”
“薪水呢?”
“每、每个月三万多。”
“存款呢?”
“之前大概有存到一百万,但因为被我母亲借走没还,现在还不到十万。”
“投资呢?”
“没有,我只相信定存。”
对方停了一下。
“你有兄弟姊妹吗?”
“没有,我是独子。”
“你跟谁住在一起?”
“没有,我大学开始就一个人住到现在。”
“你的生日?血型?”
“一月十一日,AB型。”
“平常放假时都做些什么?”
我愣了一下,感觉这女人的问题越来越私密,简直像我上次被家人威胁相亲时,
媒婆向我提的问题清单。
“不做什么。我讨厌外出,都在家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有时会出去租电影回来看
。”
“不会跟朋友出们吗?”
“没有,我没有朋友。”
“女朋友呢?”
“没有。”
对方又安静了一下。
“男朋友呢?”
我感觉血液微微倒冲到脑部,但我已经无力生气了。
“当然没有……”我虚弱地回答,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喝水,又回答了这么多莫
名其妙的问题,我的脑袋变得有点晕糊糊的。布袋里又吸不到空气,我觉得自己快要
晕倒了。
忽然间有人松开了布袋的松紧带,抓住了我的下颚,抓得十分轻巧,先是用指尖
,然后是指腹。
那人的指腹抚上我的嘴唇,在上面左右磨蹭。
我微微张开嘴,那个人就把手指伸进我被布袋遮蔽的口腔,我的舌头干得要命,
不自觉得张口吸吮,那人竟就这样把手指伸进了我喉咙深处,抚着我的舌面,从一指
到两指,又从两指到三指,几乎整支手放入我口中。
我挣脱不了,被铐在铁椅上又无法退避,只能任由他玩弄我的口腔。
“唔……”
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这声音似乎触动了对方什么,他的手指忽然抽出我唇齿间
,下一秒我感觉整个人头下脚上,竟是被人从铁椅上扛了起来。
我惊叫一声,我身高不算高,但少说也有一百七,像这样被人扛在肩膀上,对方
还是女人,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我半趴在那人肩膀上,我才发现这女人简直是肌肉女,背脊非常宽阔,而且结实
,我的脸颊碰触到她上臂,可以感觉到她正紧绷著。
“你要做什么……呜!”我感觉身体接触到某个柔软的事物,从女人扔我的方向
,我推测应该是刚才那张床。
我的手还被铐在身后,没办法拿下布袋。我从刚才松开的缺口看见,似乎有人靠
近,料想是那个女人应该跟我上了床。
所以现在是怎样?那女人现在是要对我做什么?
我的背靠上床头,把整个身体贴实在墙上。但即使如此也挡不了对方的侵略,那
人先触碰我的衬衫,为了要好好谈和解,我换上了我最好的一件衬衫,衬衫烫得浆挺
,那人解开了我的衬衫釦子,从第一颗开始。
解到胸腹部时,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喘息著问他。
“你……想做什么?”
但对方没有回答,他的手伸进我半解开的衬衫,竟抚上我的胸口。我眼前一片黑
,却能清楚感觉到那人掌心的纹里,粗糙却又宽大,而且很热,好像刚才摸过炭火一
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支手竟有一种熟悉感。
那人触着我的胸,一路滑下我的小腹,我下面几颗釦子也被解开,那支手来回抚
着我的小腹,那支手的温度就像是打火机一样,我被摸过的地方,都像是火烧一般发
热起来。
那个人凑近我,唇齿凑上我的脖颈。
我闻到像是菸草的香气,这让我脑袋更糊,隐隐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该想起来,
但却无法好好思考,明明平常我的记忆力还不错的。
那个人用牙齿咬住我的侧颈。不是吃东西那种咬,而是像小鸡啄米一样,轻轻的
、像下雨一样的,从侧颈一路啄到我的胸口。
我像是着魔一样,或许是那些菸草的香气,让我失去了身为人的判断能力。
那人动手解开我的裤头,我终于恢复一点神智,伸手按住他的手。但那人没有停
下动作,他拉过我的手,让我触摸他的腹部。
他的腹部是硬的,他抓着我往下摸,下面也是硬的。
我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但是不对啊,对方明明是女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时他凑近我的耳壳,用微喘的、沙哑的声音:“握著。”
我忽然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像是那个王警员的声音。但王警员又怎么会在这里
?
我手里的东西开始涨大,硬得我几乎握不住,我的裤头也被对方解开,有人用指
尖弹他,我才发觉他是挺的,挺到抵住我的小腹。
我觉得羞惭,羞耻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那人并没有取笑我,我感觉有个温热
的东西覆蓋住那个地方,过了很久我才意识到是那人的口腔。
我惊叫起来,这动作我在租来的片子里看过,叫作口交。
我看影片时,还在想怎么会有人想做这么脏的事,把平常吃饭喝水的器官,拿来
含排泄这么污秽的东西。
所以影片里男人帮大只佬口交时,我都会别过脸不看。
但我现在终于明白,这些人为何会这么做了。身体最敏感的地方,被另一个最敏
感的地方挑逗,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我感觉到对方的舌苔滑过我的龟头,撑开里
面每一道小缝,在最深的地方游走。
对方的舌尖接触到我的尿道口,那里真的太过敏感,只是碰到就会让我浑身发抖
,何况对方是用吮吸的方式。
他又舔又吸,弛张有度,动作老练而精细,跟着又把我整支性器含进去,用喉咙
深处抵著那个地方,舌头则包覆我每一吋神经,我本来就已经微微硬著了,被他这样
一弄,我全身的血液都流进了那里,涨得我几乎要哭出来。
“不要、不要……呜……”
我扭动着腰身,张大嘴想吸气,但对方压制住我的下半身,把我牢牢固定在床上
。
对方的口腔开始吞吐,让我的性器在他口腔内进出,同时他的手钻进了我刚解开
一半的衬衫,找到隐藏在其中的乳头,他揉着我的乳头,直到他充血发红。
这人的骨节分明,皮肤粗糙,摸上去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终于想起来我在
什么地方接触到这双手了,我的脑浆像是被微波过一样,到处冒着泡泡,我只能在对
方最后一次用力吮吸时,仰起头,用大腿夹住了身前人的腰。
“我、我快要……快要不行了……昭书……”
我唤了那个一直抑藏在内心深处的名字。
对方的动作忽然停顿下来。温热的感觉从我的性器上移开,我的欲望在爆发边缘
,难受地像是被人放进蚁堆里一样,我忍不住大口喘息。
但我的眼前忽然一亮,布套被人拿开,让我重新恢复了视觉。
我看见昭书那张端正英俊的脸,他仍旧穿着我们相遇时那身西装,只是釦子和我
一样解开一半。
他的裤头也是开的,我看见他的性器完全跳出来,比我的稍微雄壮威武一点,和
我一样直硬得不像话。
我看见昭书的眼楮里都是血丝,和我一样喘着气。我的眼眶里都是因兴奋飙出的
泪水,模糊得看不清他的脸。大约是感受到我看他的视线,昭书的手还压在我大腿上
,嗓音变得异常冷静。
“别误会,我对你这种自以为高学历、在社会正轨上,实际上完全不懂得怀疑别
人,还自以为聪明的人,一点都不会同情。”
我的脑袋充满了蒸气,眼前也充满雾气,以致于昭书和我说什么、他的唇齿吐出
什么字句,在我心里都成了某种暧昧的邀请。我只想他的手抚摸我的身体外部,内部
、我的一切。
“我只是……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习惯看着对方的眼睛。”
昭书的声音是冷的,但他的体温却很高。
我仰著头,看他再次欺近我,用那双掌抓住我们俩的性器,让两根挺直的物事紧
靠在一起。我甚至感受得到昭书那玩意的热度、感受得到血液的流动。
我的大腿收缩,热流从我和昭书接触的地方,一路窜上我的腹部。我感到前所未
有的快感,那是即使看那些A片、用手抚慰自己无法达到的感觉。
但昭书似乎知道我的状态,原本搓揉着我的手,竟忽然停了下来。
这种悬崖勒马的折磨几乎逼疯我,我忍不住哀求眼前的男人,“拜托,快点……
”
昭书的身体靠近我,我低下头来,咬住了他的肩膀,像泄愤般咬紧牙关。这个男
人,打从最开始就一直在骗我,骗走了我的一块钱、骗走了了我的帐户、骗走了我的
财产,还把我骗上了床,现在连我的自尊也要骗走。
但我却无法对他生气,我自己也不懂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只想跟他一起共赴云
端。
我松开牙关,凑近昭书的脸,他似乎不明白我的举动,微往后推了下。
我侧过头,把唇贴在他的唇上。
他的唇是温热的,和他的身体其他部位一样。
昭书的表情有些讶异,但他很快反客为主,他用单手抓住我下颚,把我逼回床头
,跟着舌尖探进我的口腔,我被他弄得眼眶发热,喘息连连,理智已完全丧失作用,
连最后的防线都失守。
于此同时昭书握着我俩硬直的手一紧,我只觉下腹部的热流一下子像烟花一样,
七荤八素地冲上脑门,跟着我听见昭书低鸣一声:
“唔……!”
我和昭书同时炸开了。我的精液洒在我昭书的手指上、大腿上。而昭书的更加浓
烈,喷得我小腹一片狼籍。
昭书松开了手,我只记得自己软倒回床头,然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在我完全失去意识前,有人用很像昭书、也很像王警员,总之是熟悉的
什么声音,在我耳边低语。
“别再被别人骗了,被我骗过一次,就够了……徐万福。”
&
THE CASE CLOSE
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坐在笔记型电脑前,他两手交扣,搁在下巴,像在思索些什
么。
他右手滑著GOOGLE行事历的卷轴,看着萤幕上的文字,一副要把他盯穿的模样。
鼠标的光标停在行事历的最后一行:别再被别人骗了,被我骗过一次,就够了…
…徐万福。
“奇怪……”男人不自觉的喃喃出声。这时有人从后面开了门进来,是个和身着
灰色西装的男人年龄相仿,戴着鸭舌帽的青年。
“你怎么还在看啊?吴哥,那个“客人”的案件不是已经早就结束了吗?”
青年有点受不了的问。被称为吴哥的男人放下搁在下颚的手,用指腹舒了舒僵硬
的眉心。
“有点奇怪。”吴哥吐了口长气,把背靠回椅子上。
“奇怪?你是说那个笨蛋公务员吗?你对他还真是特别在意。”
青年打趣地说。但吴哥没有答腔,只是持续看着网页上的行事历。
“你还在看他的日记啊?真有这么好看吗?从一个礼拜前就看个不停。说到底他
还真瞎,把日记写在GOOGLE上,还把密码设成自己手机,这样知道他GOOGLE帐号和手
机,不就可以任意入侵了吗?世界上就是有这么笨的人耶!”
青年笑着,又拍了下吴哥的肩膀。
“不过你还真的对他很执著耶,连假名都用自己真实的姓,让人为你捏一把冷汗
。还有你突然叫我们两个出去时,真是吓死我和小昭了,想说怎么临时脱稿演出。好
在他好像没发觉有什么不对,最后钱也顺利到手了。”
青年问吴哥。
“但老大,你在里面跟他做了些什么啊?我看那个老男人后来都晕过去了,你该
不会真的对他严刑拷打吧?说好我们不用暴力手段的,这是身为诈欺师的尊严不是吗
?”
吴哥没有正面回答青年的问题。
“就是这点让我觉得奇怪……”
吴哥抚著下颚。“你看,依照九月二十三号的日记,那个应人应该早就知道日记
被入侵了才对,但是他却没有修改密码,为什么?”
青年愣了一下,“有可能只是觉得没差吧?没写什么重要的东西之类的。”
“还有,他对遇到我们的事情记录得异常详细,但是对于自己生活的锁事,却记
载得很随便。”
吴哥凝起眉头。
“我后来往前翻了九月二十日以前的日记,发现竟然什么内容也没有,他的日记
就从和我相遇开始,这不是很奇怪吗,阿书?”
“可能他之前的生活乏善可陈?也有可能之前用手写不是吗?而且这件事情有这
么重要吗?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老男人了吧?”青年说。
这时房间门口传来敲门声,吴哥还来不及应门,房间就被人蓦地打开。
进来的是另一个年轻人,他戴着鸭舌帽,帽簷拉得低低的,好像一路躲避著什么
过来一般。
“小昭?”
房间里的青年唤他的名字。只见年轻人神情紧张,挥舞着手里的牛皮纸袋。
“阿书、老大,不好了!我刚刚拿这叠钱去便利商店换成点数,想说避免对方追
踪钞票号码,但我拿了里面一千块给店员,他就说这是玩具钞,差点把我送进警局。
”
小昭看着吴哥的五官在脸上凝固,表情也很凝重,“而且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叠
钞票根本只有前后两张做得比较精细,里面不是夹白纸,就是单面印刷的假钞票啊!
”
年轻人倒过手里的牛皮纸袋,里头的钞票像雪花一样散落在房间地上。吴哥定睛
一看,别说玩具钞了,根本有半数都是白纸。
“阿书,你打电话去区公所!”
吴哥命令身旁的青年,阿书还在发愣,但还是用手机拨通了公所的电话,吴哥立
即接了过去。
“您好,我是R区的民众,我之前有去过你们公所咨询过纾困贷款的事。”
吴哥用“吴昭书”般彬彬有礼的声音说著。“当时替我讲解的是一位叫徐万福的
男性,因为他说要帮我留资料,本来是约好今天下午去拿的,但我临时有事不能去,
能帮我转接给徐万福先生吗?”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了好一会儿,“徐万福?是我们公所的人吗?”
“是,他好像是约聘人员,大约三十岁出头,是男性。”
“呃……我们公所只有我一个男的。”
电话那头的年轻男性困惑地说著,“但我叫作邱鲁刚,不叫作徐万福喔!”
吴哥拿着手机的五指一僵。那个男性顿了一下,又说:
“先生,你该不会是遇到诈骗了吧?之前有人冒名我们公所人员到处招摇撞骗,
我们还有报警处理,而且那个人还不知道怎么骗到我们公所女同仁的帐户,结果被用
于诈骗,前几天小芬姊才去挂失止付呢,先生你也要小心啊!喂,先生你有在听吗?
先生?……”
吴哥缓缓按了手机的挂断键,冷汗逐渐在颈间扩散。
“小昭、阿书。”吴哥说。两名青年愣了下,“老大?”
吴哥看着行事历后方跳动的“徐万福”三个字,徐万福、徐万福,万福……英语
唸起来不就是是“Wolf”?
“准备一下,文件和电脑都收好,我们要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吴哥面色凝重。
“手机SIM卡记得拔出来,丢到马桶里冲掉,名片和照片那些能查得到指纹的也不能
留,知道吗?”
“等一下,为什么这么快?不是还要把本票拿去钱庄卖吗?而且老大,你不是说
还想跟那个老男人见一次面……”
“没时间解释了,那个本票也……”
房间门口再次传来门铃声,这次既急且促,还加上敲门声。吴哥和两名青年都停
下收拾的动作,听见门外令人血液冻结的声音:
“开门!我们是警察!我们根据有力线报,有人利用公所人员的名义电话诈欺,
发话地点就在里面这里。请现在立刻开门,否则我们就要强行突破了,我数到十,一
、二、三……”
吴哥僵在电脑前,他看着尚未来得及收妥的萤幕,原本已然结束的“日记”,不
知何时,竟又多了新的篇章。
二〇二〇年九月二十就日
台北 天气很好
重要行程:无。
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好。
昨天终于跟我在路上遇到的天菜上了床,只花了一千元,真的太划算了。虽然没
有做到最后有点可惜,我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但以后有的是机会。
原本以为只是借一块钱,没想到竟找到了一辈子的对象。
啊,分别的太匆忙,忘记跟我的天菜说了,就写在日记里好了。
别再被别人骗了。
因为能骗你这个小红帽的人,就只有我这只大灰狼而已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