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建议先食用前篇《明天的我们》,这只是接续前篇的一小段扩写,只延续Last Evolution 绊的一点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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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白色重机驶近校区渐渐减低速度,转为低鸣的引擎声仍然引人注意,但令人一瞥便难以移开目光的是机车骑士弓起而更形塑出力道的修长双腿,以及停车后直立起身体才显露的挺拔身材,也因此攻占了大学生之间的SNS网络。许多走出校门的人为此放慢脚步,试图用镜头或文字纪录这台重机以及骑士的英姿,如何为这一天带来美好的结尾。
骑士带着头盔的时间一拉长,更是激发部分的人越被抑制越失控的好奇心,他们脑内的想像一直在见光死和香车就是要配帅哥之间来回摆荡,不论是带着幻想或恶意,他们想要扒下骑士头盔的意念都同样强烈。
太一走出校门时发现根本不用确认阿和的所在位置,他随着群众稍微掩饰或直接的视线,目光焦点之处就是那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和座下的重机,而他则是在找不到防具的情况下,必须顶着赶不及出门而随意乱抓的头发和随手乱拿的衣服,进入宛若公开处刑现场的视线中心。
这不是他平常需要烦恼的事,当下更在意的其实是让阿和等太久,于是很快放弃思考、硬著头皮快步走向对方。戴上安全帽感觉稍微能隔离周围穿透性的目光后,他尝试传达迟到的歉意,却发现声音很难穿透安全帽,不想再引起更多注意的他直接打出上车的手势,然后有些僵硬地跨上机车后座。
在机车转弯之前的几秒太一还在担心自己上车的姿势看起来太糗,过弯之后他便完全沈浸于坐在重机上的体感以及视野。第一次被载是在相当混乱的情况下,甚至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阿和应该有刻意放慢速度,这次才真正体会重机的速度感。
坐在后座又多了一层因行车方向改变突然被拉动的刺激感,太一慢慢调整坐姿后便可以适应,不论阿和有没有发现他不断小幅度地挪动身体,行车速度直到进入较窄的街道才降低。这条街他只经过几次,印象不深,只能盯着不停掠过的招牌,猜测阿和会在哪家店前面停下。
大和把车停在一家蔬果店前,太一因为阿和该不会是要买菜回去煮的念头处于震惊之中,不发一语地跟在对方身后,结果却是走进旁边的巷子。
大和停在门帘上写着“心”的店门前说:“这家店的老板研发了独门汤头,用五种以上蔬果熬煮而成,很适合饮食不健康的人。”
太一缩了缩头,如果他知道阿和会打定主意扭转他的饮食习惯,绝不会在生病那几天对方送晚餐来时脱口而出自己忘了有晚餐这回事,然后被步步逼问出自己最近如果没有约,晚餐有时候没吃就匆忙赶去打工(其实是几乎是每次),回家如果饿了再吃方便面解决。
阿和眉头深锁看着他不发一语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无可救药,想要辩驳几句,又想到自己正处于不知道为什么生病,还需要对方照顾的时候,又少了几分底气。气氛僵持不下的一顿饭时间过后,他甚至希望阿和骂他一顿都好过尴尬的静默。
所以当阿和问他打工的时间,表示周二傍晚先去吃饭,再载他去打工的时候,太一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仍然没有提出异议。有人帮忙节省通勤时间是件好事,他也不认为这样的待遇会再有几次,所以即使想到今天校门口的骚动仍然汗毛直立,他不想因此拒绝阿和在这种生活小事上难得的多管闲事。
说是多管闲事,从小他看着阿和随时注意阿武有没有喝足够的水,会不会累的时候,虽然也曾默默吐嘲对方带弟弟像带儿子,其实对于同龄人拥有如此细心的照顾能力感到相当惊奇。他知道对方作为身后后盾的安心感,却从来没有被对方纳入照顾的羽翼下。
从生病被对方载回家、吃了两天对方送来的饭和水果,到被强制改变饮食习惯。随着对方一寸一尺扩张对于他生活的关照范围,一开始的亏欠之意在进退消长之间不断被消磨,双方隐微的较劲顺着渐趋模糊的界线支撑起他的心安理得,对方坚持推进,便需要战略性后退才能维持两人之间的平衡。太一因自己吸取过去的教训,小心处理了你来我往之间可能引爆的地雷而感到满足,却没有再细想最近即使身高不适、烦恼增加也无法掩盖的愉悦感究竟源自何处。
不论如何,生病时有人细心准备饮食药物,迎接晚上的工作前有人带领着享用美食,都是令人愉悦的事。太一喝了一口汤之后就被浓郁而甘甜的汤头掳获,这不是典型的拉面作法,店里也是用能量面区别称呼,店员介绍汤可以喝的时候,他没有想到和一般拉面差别如此之大。匆匆用一句“好吃”表达赞叹后,他便一口接一口地品尝汤头的甘甜滋味。阿和虽然只“恩”一声回应,从专注的神情可以看出正享受于眼前的美食。
太一从来不知道带着吃饱后暖洋洋的感觉,在机车奔驰中凉风拂面是多么舒服,恍然间被送到打工地点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下车。他递出安全帽并约好明天再见,走进店门之前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期待过明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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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礼拜,大和已经可以很准确地估算从家里或学校到太一所在学校校门口的路程,之前提早到在校门附近等太久,即使他用全罩式安全帽隔离出与周围的边界,还是有不少学生结伴壮胆后来搭讪。
他分辨得出真心喜爱重机的神情,提供一些同好的论坛或社群后对方便会心满意足地离去。至于另有目的的人,他都会沉默地看对方表演,等待对方知难而退,其中渐渐出现以认识太一为由试图拉近关系的人,就没那么好处理。还好他已经能掐准时间抵达,便省去了与他人周旋的时间。
然而今天太一迟迟未来,也没回复讯息,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两个女孩的接近让他皱起眉头。
“那个,请问您是在等八神学长吗?我朋友看到八神学长在图书馆睡着了。”
大和想了想后说:“可以麻烦妳朋友把他叫醒吗?”
“可以!可以!”两位女孩看起来雀跃不已,一位女孩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另一位女孩发亮的目光则是流转在他和手机萤幕之间。
“我朋友叫醒八神学长了,她说学长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东西,准备冲来校门了。”
“麻烦你们了。”大和规规矩矩地道了谢,还在琢磨对方帮了忙,如果有进一步的要求要怎么回应。两位女孩确实都欲言又止,但似乎因为太过羞涩都没有进一步动作,没过多久,三人的注意力便转向从远方就开始表达歉意,一边风风火火跑来的太一。
“阿和很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还好有人叫醒我。欸!不过她怎么知道你在等我?刚刚太急忘了问。”
“是这两位学妹请朋友帮忙。”
“噢!”太一看向两位女孩说:“感谢你们,不然不知道要让阿和等多久。”
“哪里!”“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
大和看着两位女孩望向太一仍旧发亮的眼睛,因为太一赶来而消退的烦躁感又再次窜升,于是截下了话头。
“离你打工的时间只剩大概一个小时,有点赶。”
“阿!那应该要走了。”太一再次对两位女孩道谢后便坐上机车后座,因为要向她们挥手道别,机车开始前行时还措手不及撞上了大和的后背。他感到羞耻,却不知道捕捉到这一幕的两位女孩内心正无声尖叫,面对面后都能看见彼此喜极而泣的样子,两人马上开始加糖添蜜地还原刚刚那段经过,然后迫不及待地分享到SNS网络中,让更多重机CP的同好感受到活着的喜悦。
此时让她们获得心灵粮食的故事主角正在等待餐点上桌,太一与阿和再次谈到今天让他备受惊吓的迟到过程,最后仍然理不清为什么三个不认识的学妹会分头帮助他们,他嘴上的感想是这世上的好人真多,心里却暗地推测是骑重机的阿和太受瞩目,连带他也跟着沾光。
他想到这一个月以来每次打工前被阿和接送并带去品尝周围的美食,那些被外表吸引的人如果知道眼前这个人多么会照顾人,大概会更加着迷。此时他很庆幸阿和习惯与不熟悉的人保持距离,又暗暗震惊于自己想独占这个秘密的想法。
但这是阿和,他用力冲撞、拉扯,又小心翼翼贴近才撬开对方坚硬外壳,能一窥柔软面貌的阿和。在世界天翻地覆后,也是这双手、这个人,让他每一次陷入焦虑,又开始思索明天该做什么的时候,能因这块令他感到安定、温暖的锚点而重新踏回现实世界。而他还要做些什么,才会让明天,还有之后的每一天,都能拉住这双手呢?
太一陷入思考而毫无自觉的目光让大和心跳鼓动,他对太一过于熟悉,因此可以判断出对方正在想着关于他,或是关于他们的事。他不知道太一接下来会说什么,仿佛与生俱来的自我怀疑与焦虑又再一次向他袭来,在每一次面临崩溃边界时,是眼前的人让他感受到坚定的力量,这一次,换他伸出手拉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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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很想写骑重机很帅的阿和还有他们与CP粉的互动,本来只想写个小段子但还是越写越多,我终于要结束这一回合,了却一件心事啦!接下来要进入其他地狱,求看到这里的大家打个气,让我有勇气面对明天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