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想吵醒他,可是当他尽可能放轻动作把手臂抽出来的时候,罗宾还是睁开了
眼睛。
他眨了眨眼,眼睫毛长得过分,瞳孔里还没有焦点,却朝他看了过来。
“你要去哪……”他的声音消失得很突兀,眼神在瞬间清明了不少,脸庞也渐红了
起来;好似很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以他们俩目前的关系,依恋与渴望大概是罗宾
最不想要展现出来的那一部分,因此他看得出来,罗宾并不想表现得黏人。
然而这在莱恩眼里倒是他所乐见的,很好,虽然只经历一场性事,但罗宾很显然对
他也有感觉了。
“没去哪。”莱恩低下头,亲了一口罗宾的耳朵,“只是跟我的人说一声会晚点出
发。”
“喔……”罗宾眨了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之间突然跃进的亲密,因而也感到
侷促,只能怔怔的看着莱恩套上裤子。
莱恩微微打开了房门,交代了事情之后很快又踱回了床边。他捡起地上的衣服,一
件一件穿了回去。
他看到罗宾也跟着坐起来,后者似乎有些不适,动作小心翼翼的,很缓慢。
莱恩心里软成一块,昨日他经历了四次完美的高潮,而罗宾还要更多──纵欲过度
的后遗症在罗宾身上留下的影响大多了,他心中有愧,可却止不住内心的爱意。
他坐到了床畔,罗宾很显然的动作一僵。
罗宾看向了他的眼睛,带着犹豫与不确定,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然而那眼神中的期
待是藏不住的,尽管莱恩判断不出来罗宾想怎么样──可能就连罗宾自己都不肯定他
想怎么样──但就为了这一双目光,莱恩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他捧著罗宾的脸颊吻向他。
罗宾只迟疑了两秒钟,便也开始回应他的亲吻。他的手环到了莱恩的颈后,浅浅的
从鼻子轻吟出声。
莱恩好想吃了他,从嘴唇吻遍他全身,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虽然他昨天已经这
么做了,可他嫌不够。
他想要罗宾,想要很久了,如今终于将人拥在怀中,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毛燥的、初
尝情欲的青少年,只恨不能整日搂着喜欢的人死在床上。
但他是个成年男人了,他能控制得住自己,就算很难,莱恩还是先抽身离开了这个
吻。
罗宾不满的张开了双眼,轻轻蹙起眉头。
莱恩很想问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用什么样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天,他的意志力真
的好得惊人。
“我们……”莱恩都得深吸几口气,调整紊乱的呼吸,“你要跟我走吗?”
“去哪里?”罗宾愣愣的问。
“我来黄金谷只是来找你,我还有生意要做。”
“……为什么?”
莱恩知道罗宾的疑惑远比问题本身还要多。
“我也想要赎罪,我想要弥补我所造成的伤害。”莱恩直视著罗宾的双眼,诚挚的
表达自己让罗宾知道,“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十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你以来一直都
喜欢你,但你是我父亲的。”
罗宾呆呆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待在他身边有目的,虽然我知道,但这还是……”莱恩轻轻叹了一口
气,硬生生吞下跟了他几乎一辈子的、对他亲生父亲的烦躁与嫉妒,才又续道,“我
只恨我自己成为不了你的助力,我没有能力。”
“我不明白……”罗宾嚅嗫地说,面对莱恩的坦诚竟丧失了一贯的伶牙俐齿。
你当然不。莱恩苦苦的勾了一下嘴角,罗宾大概不知道他追了他多久了,因为罗宾
的眼里根本没有他。罗宾有一个执念,那个念想驱动了罗宾所有的人生,以至于罗宾
根本不会把心力放在与目标无关的事物上。
莱恩并不想打扰罗宾的计画,他晓得那对罗宾而言有多重要。所以他愿意等,他相
信终有罗宾达成目标的那一日,直到那时他的出现才会有意义,他们之间才有可能性。
罗宾永远都不会知道莱恩在他眼前晃过去多少回,而罗宾也没有必要知道他有多可
悲,渴求着他的注意。
“你昨天不是这样的。”罗宾吞吞吐吐,“你看起来很生气我……”
“我是个阴险的生意人,我知道什么样的手段可以达成什么样的目的;我知道利用
你的罪恶感,我可以让你属于我。”
“那你为什么现在跟我坦白?”
“就你昨天跟今早的表现,我猜你也想要我,还可以接受我这种程度的卑劣和心
机。”
罗宾红了脸庞,“你是傲慢的自恋狂。”
“难道不是吗?”莱恩猛然凑近了他,将罗宾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你不喜欢
我吗?我解读错了你的意思吗?”
罗宾在颤抖,甚至不敢迎上莱恩直率的视线。
“我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知道、这有点奇怪……”罗宾吞了口口水,好不容
易才恢复镇定,用一种期待却又害怕受伤的眼神,忐忑的看着莱恩,“我跟爸……”
他猛然闭上了嘴,不用莱恩一瞬间冷下来的气场,也知道他说错了话。
“我跟戴维斯先……”这样讲还是不对,罗宾只好又改口,“我跟赛利亚先生之间,
如果又跟你,这样有点尴尬。”
“这你不用担心。”莱恩努力忽视心里头的不舒服,并说服自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跟我在一起你不需要去考虑那些。”
“那我要干什么?”罗宾自嘲的笑了笑。
“想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不想做也可以。”莱恩当然看穿了罗宾现在的无所适从,
他知道罗宾想要改变却找不到方法,“我会照顾你,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一直以来,罗宾都是照顾者的角色,在很小的年纪便被生活逼着学习自强。莱恩都
看在眼里,知道那是多沉重的压力,因此当那些一下子都没了的时候,罗宾顿时失去
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想告诉罗宾,没有方向也无所谓,没有责任引导也无妨,他很乐意让罗宾依赖他,
只要罗宾肯陪在他的身边。
“跟我走吧。”莱恩恳求他,温暖的掌心握紧了罗宾的手,将之拉到了唇边,吻了
它,“我需要你。我想要你。”
莱恩还是在利用罗宾。罗宾长年扮演兄长的角色,被需要的责任感让他从不迟疑迈
出的脚步。而当莱恩说他需要他,他有自信凭借著罗宾对他的喜欢,还有罗宾对生活
感到的空虚,罗宾当然不会拒绝他──他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只要能够得到罗宾,
多无耻多不要脸他都不在乎。
他对罗宾志在必得。
****
道夫将酒都洒出来了,他瞪着罗宾,“你在开玩笑对吗?”
罗宾看着他,而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真的要跟莱恩・戴维斯走?去奥勒冈?你根本没去过那里,而且你根本不认识
他!”
相较于道夫的激动,奥欧和拉克倒是平静。只是从他们明显缓下来的喝酒速度、还
有思考般的神色与目光,他们大概也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罗宾不笨,他当然也知道这不是好主意,但他还是想要去,没什么特别原因,单纯
的就是想要回应莱恩的期待,不想让他失望。
当莱恩说想要他的时候,罗宾真的很开心,他的心跳得飞快,要不是还有一丝对道
夫等人的顾虑和责任感,只怕他当下就会点头说好了。
真的很冲动,那是一个极为陌生的情绪。罗宾从来不冲动,他冷静、做事之前必定
再三思量。他不是直觉派的,他没有那种第六感或天赋,他所有的都是算计与分析。
不管从哪方面去想,答应莱恩的提议都不是理性之举,可是罗宾的身体与脑袋根本
不受控制,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要他答应他。
“更别提他还是赛利亚・戴维斯的儿子,你不是才说要跟戴维斯断了吗?那又搞上
他儿子,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没有‘搞上’莱恩。”罗宾反驳,语气却不肯定。
“那是为什么?除了他床上功夫好,我想不出来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说他喜欢我。”
“你就相信他?”道夫几乎笑出来了,“你什么时候是这么天真的人了?”
“我是相信他。”罗宾的眼神也渐渐锐利起来。他不喜欢道夫的语气。
“罗宾。”道夫察觉到罗宾的不爽,放缓了声调好声好气的说,“他可能不安好心,
而且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你不认识他,你不知道他想干嘛。他是生意人,他做的所有
事情都有目的,只要能让利益极大化,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觉得他不可能喜欢我。”
“他当然不可能真心喜欢你。他是赛利亚・戴维斯的儿子,你这么多年用同样的名
号做了多少事,你不会忘记了吧?”道夫干涩的说,他不是故意想要提起那些见不得
光的过去,也不想再次揭开罗宾以前为达目的什么都肯做的疮疤。他没那么不识相或
不知感激,他知道罗宾做了这么多的牺牲都是为了他们,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希
望罗宾再跟那些有瓜葛。“那是他的名声、他的信誉,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罗宾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你说的对,我这么脏。他凭什么会喜欢我。”
道夫的脸色都胀红了,急切地按住罗宾放在桌上的手,为他自己辩解,“我不是这
个意思!我不想伤害你,但我怕你受伤!”
罗宾没有避开他的触碰,道夫加快了语速续道,“是我不信任他,我不知道他想对
你做什么。到时候你那么远,要是发生了什么事……”
“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杀了他。”
罗宾和道夫转过头,看向说话的拉克。
拉克的脸色依然平静,他的眼神坚定的投向了道夫的眼底,“对吧?这就是我们会
做的,要是他敢伤害罗宾,不管肉体或灵魂,哪怕只是一根头发或一滴眼泪,我们都
不会放过他。”
他说的凛然决绝,让所有人都为拉克的态度大感意外,毕竟拉克从来都不是残酷的
人,温和的形象深植他们心中。如今竟然会说出这样冷血的话,他们真的没有想到;
而他们最没有想到的是拉克说得一点都没有错,理性的他们无从反应与反驳。
“所以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可以。如果这是罗宾想要的,他当然可以这么做。”那
是拉克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看着罗宾的双眼,表达自己毫无异议、死挺到底的支持。
“我没有不支持罗宾,我只是……”道夫尴尬的接不下去,舌头一时之间失去了运
转能力。
“你担心我,我明白的。”罗宾拍了拍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台阶与一个宽慰的微笑。
道夫感激不已的握紧了他,但难免又感到了沮丧,只恨自己口拙不善表达,惹了罗
宾不愉快还又扯了他的后腿。他忍不住将头靠上了罗宾的肩膀,后者也没有迟疑的按
住了他的后颈,用自己的指尖与掌心安抚他。
“贝儿说得没错,你真的就像个宝宝。”奥欧嗤了一声,看不惯人高马大的道夫依
赖在矮他不只一截的罗宾身上撒娇,“我们当初怎么会选你去做警长?”
“闭嘴。”道夫轻斥了声,连耳朵都红了。
“虽然我同意拉克,但是宝宝说的也没错。”奥欧清了清喉咙,无视道夫比过来的
中指,“你还是要提高警觉。就算莱恩没有心计,但他也不是你要面对的唯一一个问
题,粉红泡泡和精虫冲脑都没有办法帮你度过那些难关。”
“我知道的。”罗宾勾起笑容,说不出口他们的同意与支持对他而言的意义有多非
凡,“你们要照顾好彼此。尤其是道夫,帮我多看着他。”
道夫在他怀里微弱的发出抗议,“你才要照顾好自己。”
“我还用你担心啊。”罗宾捏了一把他的后颈,“放心吧,我也不是那种温顺的小
绵羊。”
“你当然不是。”哪有小绵羊可以缜密想出毁灭卡恩・兰波和赤狼的计画呢。奥欧
举起酒杯,好奇地问,“所以是哪一个?”
“什么哪一个?”
“粉红泡泡或是精虫冲脑。”
红霞染上了罗宾的脸颊,让其他三人不禁瞠大了眼眸——明显的生理变化似乎不证
自明了罗宾对莱恩到底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情。
“大概都有吧,他跟我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罗宾小声地说。
“然后他床上也真的很好。”拉克帮他补充。
“嗯。”罗宾只能点头。
“天、我开始真的担心你了。”还没怎么样就放下了感情,连奥欧都难免为罗宾感
到忧虑,“我晚点会跟贝儿跟纽曼说这件事,有纽曼帮你撑腰,谅戴维斯父子也会有
点顾忌。”
罗宾开心的笑了,他很荣幸,能有这样一群贴心的手足照顾他的背后。即便他将要
迎接全新的生活,且这新生活很可能超乎想像与掌控,但凭借着他们对他的关心与爱,
他何惧之有。
****
“孩子、告诉我,我对你不好吗?”
罗宾从帐册和样品布中抬起头,眼眸中的诧异恰到好处,“不会啊,为什么这么
说。”
赛利亚看着他,面上的表情依旧是他俩独处时的那样和蔼,可是他的眼睛冷若风霜,
完全没有笑意。
“莱恩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赛利亚不疾不徐地说,声音有如绸缎滑过肌
肤一般轻柔,“将来,他将继承我所有的财富。”
“还有您夫人的名声,我一点都不怀疑。”罗宾笑的天真,又很迷人,然而这并没
有和缓他话语中的意图——赛利亚自然听出来了,他的嘴角弧度在一瞬间垂下。
莱恩是个大忙人,在说需要罗宾、并且带着罗宾回到奥勒冈之后,却也没有多少时
间陪伴温存。他的事业版图正在扩大,且规模远超过罗宾的想像,他足不沾地,一天
都不见得有一刻闲下,甚至罗宾没有看过他吃东西;因为除了晚上搂着他入睡的时候,
莱恩根本不会长时间待在家。
即便如此,莱恩还是如他所言,尽可能照顾罗宾。起居日常之外,他帮罗宾找了份
在当地裁缝店的差事。
罗宾长得好看,又常笑脸迎人,在莱恩眼里担任服务业就是罗宾的天职。且裁缝店
的经营单纯,客户都是良民和贵族,因此他对罗宾有无比的信心,知道他应付的来。
要是我让你亏钱怎么办。在莱恩亲手教一些他算帐和工作上的细节之后,罗宾曾经
这样问他。他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尽管莱恩讲的再容易,他都因为陌生的环境
生活而有些不安。
熟能生巧,你很快就会如鱼得水的。莱恩吻着他的嘴唇安慰他,你亏不倒我的,所
以放手做你自己吧,怎么样都随你高兴。
于是罗宾就这样待了下来,每天跟在店经理艾瑞克身边学习,记帐或是行销,也算
是忙得不亦乐乎,至少有个目标,比起之前行尸走肉要好太多了。
更何况艾瑞克是个很有头脑又有趣的人,他的年纪比罗宾还小,经验却不少,不过
二十一岁,已经在莱恩身边跟了他五年了。莱恩愿意提拔这样一个年轻人成为他旗下
店面的经理,由此也可想见他对艾瑞克的信任与期待。
艾瑞克很照顾罗宾,知道罗宾和莱恩住在一起之后也没给过他眼色,更没有说过他
闲话,反而是更认真的在指导罗宾了解这一行,以及莱恩在做的所有事情。
罗宾喜欢艾瑞克,也喜欢他的新生活。他再次感受到充实还有意义,当他从床上睁
开眼睛,他开始知道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要干什么。
他喜欢这种感觉,有归属感,很踏实的感觉。
直到赛利亚找上门来。
罗宾知道赛利亚想说什么,用膝盖想都猜得到。可是罗宾并没有退却的打算,这是
他选择的,在他跟莱恩上火车的那一天,他就猜到了如今的局面。曾经他也觉得过意
不去,或是歉疚感,然而那些心情在赛利亚开口说了第一个字之后,便都烟消云散。
赛利亚不是他的恩人。他们之间就是交易,彼此银货两讫。可能在那之外还有一点
点的感觉和情份,但那不足以作为赛利亚意图情绪勒索他的筹码;赛利亚施恩一般的
惺惺作态太过可笑,指责罗宾恩将仇报的模样也叫人恶心。难不成他真以为自己是罗
宾的爸爸了吗?
于是罗宾也没打算跟他客气。他是个小人物,自然不是一回事。但是赛利亚也一样
——要不是他入赘进了西岸首富家,戴维斯的族谱上哪有他的一席之地。赛利亚不能
对外摆着一副端庄持重的优越感,背地里却见不得人的养个男妓,还指望让男妓继续
跪着仰望自己。
这样的道貌岸然要是让其他人知道,那可就是社交界的一大丑闻了。罗宾提及此事
就是想要告诉对方:他们都一样污秽,谁也比谁清白不到哪里去。
罗宾才不怕他,先别说他身后还有黄金谷的纽曼,单凭莱恩对他的喜欢,赛利亚就
动不了他——莱恩青出于蓝,是戴维斯家族里名气最响、人脉最广、手腕也最俐落的
才俊之一,早就不是赛利亚能够掌控的了。
但这也不代表罗宾可以这样跟他说话。赛利亚瞇起眼睛,话语从唇缝中嘶声吐出,
“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莱恩只是图个新鲜,男人就是喜欢狩猎,他们享受求而不
得的诱惑。迟早有一天他会厌倦你,到时候你会比路边的马粪都没价值,就算你抓紧
了他的裤脚,他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
“会有的,你我都知道那必然会发生,你什么也不是,他凭什么为你放弃他的大好
前程?他是个开拓者,现在所有的成就已经无人能及,而往后他将迎娶家世相当的女
子过门,让他的声名财富都更上一层楼;你以为到时候你还能待在他身边吗?你能对
他有什么助益?他是个逐利的商人,我一手把他教成这样的,所以我最了解他;你尽
管用肉体让他一时迷惑,但当你年老色衰毫无用处,你会祈祷自己没有听我的,早一
点离开他。”
“也许吧。”罗宾的表情不变,“您说得对,莱恩很厉害,他的眼界他的志气他的
目标之大,都不是我一个没受过教育的婊子能够理解的。”
“你知道就好。”
“但既然他这么厉害,那之后是戴维斯需要他,还是他需要戴维斯呢?”罗宾勾起
唇角。
“你!”赛利亚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真以为他会
为了你跟整个戴维斯家族翻脸?”
“言重了,就像您说的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相信他而已。令郎这么优秀,到时候
还指不定谁怕谁翻脸呢。”
赛利亚气得不轻,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的胸膛起起伏伏了半晌,才露出了一个扭曲
的微笑,“别得意忘形了,可别忘记你的把柄还在我手上。”
“什么把柄?”
“我知道卡恩・兰波那件事情是你做的。”
罗宾一贯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对,不只是你,还有你的那些弟弟妹妹们。他们对你很重要吧?我可以让你们死
得很难看,绞刑还算便宜了,你们这些变态杀人魔,就应该被当众斩首。”赛利亚柔
声说道,咬牙切齿的恶意藏在字里行间,“但只要你听我的话,你离开我儿子,我还
能留你们一条性命。”
罗宾眨了眨眼睛。
“既然您说这是我做的,您就不怕这样的不幸也降临在你身上吗?”对着赛利亚的
傲慢,罗宾再次露出了笑容。
“我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连莱恩都不见得会发现。”罗宾凑近了赛利亚,状
似困扰的蹙起双眉,悄声对这浑身颤抖的老人说道,“而到时候谁会追根究底您的死
呢?您的妻子早已被您疏远多年而只剩相敬如宾,您的儿子也因为我的关系对您失了
父子之情,所以我很怀疑:究竟谁会缅怀您为你愤怒甚至会您复仇?”
话末,罗宾朝着赛利亚的耳畔吹了口寒气,“您自己想想吧,您别找我麻烦,我也
不找您的。”然后他退回到了柜台后自己的位置,笑容亲切有礼,就像对待客人。
与此同时是裁缝店门被推开的铃声。
“父亲,我不知道你来了,你该先跟我说一声,我会排出时间给你。”伴随其后的,
是莱恩冷淡的嗓音。
赛利亚瞠大了的双眼还死死盯着罗宾不放,其中的恨意只想将罗宾千刀万剐,可是
他却什么都做不到。他的嘴唇半张,精神还在方才令人背脊发凉的谈话中出不来,他
说不出一个字。
“父亲?”莱恩走到他身边又唤了他一声,后者才回过头来看他。
莱恩露出理解的神色,“您一定是累了,我找人送您回去休息吧。也许我们晚点再
谈?”
“好……也好。”赛利亚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口干舌燥的说,“肯定是今天的太
阳太大了。”
“一定是这样的。”莱恩点点头,“我晚点再去找您。”
赛利亚临走前又看了罗宾一眼,他的眼神复杂,可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掉转脚
步就走了。
莱恩看向了罗宾,“艾瑞克一派人我就赶过来了,他没找你麻烦吧?”他抓住了罗
宾的上臂,语气急切充满担忧。
“没什么,不是我应付不来的状况。”罗宾宽慰的笑了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
“如果他想干嘛,你不用怕他,也不用瞒我,他不敢惹我生气的。”莱恩搂过罗宾
的腰,却嫌柜台碍事徒增两人间的距离,因此用了点力将罗宾拉坐上了柜台。直到罗
宾在他怀中,呼吸之间都是罗宾的气味,他才放心般的松了口气。
“真的没事啦。”罗宾也收拢了手臂拥抱他,双腿勾紧了莱恩的腰,“只是……”
“什么?”
“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以前对我而言是个很好的长辈,但是现在……”罗宾无
声地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下去,倒是捧起莱恩的脸庞埋怨,“都是你,害我现在没有
爸爸了。”
“你不需要那种东西。”莱恩冷哼了声,捏起罗宾的下巴,“你有我就够了。”
是的,你也有我就够了。罗宾笑着,仰起首张开嘴,饥渴又贪婪的吻上了他。
THE END
* 取篇名无能XD
* 我写了莱恩视角啦~把三个想到的片段集合起来惹
* 虽然粉红泡泡跟精虫冲脑,罗宾还是很凶XD
*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