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谦连忙说:“你辛苦跑一趟,至少喝杯茶吧?”
“没有很辛苦,”酆敏淳直白说明现况,“从家里搭车直达公司楼下,还是专人接送。”
宋铭谦又道:“来一趟又赶回家不是挺可惜的吗?真的不坐一下?”
“还好,时间挺早的,我回家还能看点书。”酆敏淳歪著头,想了想,又说:“而且我待
在这,你上班或开会都不方便。”
宋铭谦握著酆敏淳的手,心想要不是自己知道酆敏淳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并不会刻意找理
由拒绝别人,自己八成就要认定这是个婉转的拒绝了。
再者,酆敏淳也是好意。宋铭谦转念一想,如果是不相干的人,酆敏淳拒绝之余并不会多
说什么,更别说是怕他开会或上班会不方便了。
但就这么放他回家,宋铭谦又有些不甘心。
不知道是谁,突然发出了憋笑的短促音,宋铭谦捉紧机会单手按著胸口,故作受伤貌。“
都有人笑出来了,你忍心在她们面前给我一碗热腾腾的闭门羹吗?”
这说词立刻动摇了酆敏淳回家的想法,他抿了抿嘴,低声说:“好吧,那我吃点东西再走
。”
宋铭谦笑瞇了眼,搂住酆敏淳的腰就往办公室走,关门前还向秘书们竖起拇指,表达自己
对其中一位救了场的谢意。
酆敏淳入座后,看着桌上的热茶与饼干盘,在宋铭谦放下资料夹并对他说“请用,别跟我
客气啊”之后,伸手拿了一块玛德莲。
“我知道你喜欢玛德莲、”宋铭谦贴著酆敏淳坐下,说:“提拉米苏跟红茶戚风。后面两
样一下子不太好准备,所以只有玛德莲跟一些小饼干。”
酆敏淳点点头,慢慢嚼著嘴里的甜点直至咽下后才问:“你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我没说过
?”
“饭后甜点。”宋铭谦替对方斟上热茶,茶叶的香气一瞬间在办公室里蔓延开来,带着微
微果香。“太甜的你都只动一两口,玛德莲、提拉米苏跟红茶戚风你才会吃完。主菜的部
分我也略有研究,你怕烫,喜欢海鲜,尤其是虾子跟鲑鱼。喜欢辣一点的调味,不能太酸
。”
酆敏淳微张著嘴,过了一会笑道:“怎么办,你清楚我喜欢吃什么主菜跟甜点,可是我不
知道你喜欢什么,顶多只知道你早餐喜欢吃粥。”
“你一定知道。”
宋铭谦胸有成竹答了题,酆敏淳却是一脸讶异,反问“我知道什么?”
“我喜欢你啊。”
酆敏淳笑了一声,说:“我又不是吃的。”
宋铭谦没接着回应这话题,只把装着八分满红茶的茶杯递给酆敏淳。“喝喝看?”
两人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酆敏淳主动提及也快年底了,之前跟摄影公司约了要拍结婚照
,让宋铭谦一定要记得把日子空下来,改期的话,对摄影公司很不好意思。
宋铭谦说这日子我绝对不会忘记的,不仅记在脑中、记在秘书的行程表里,还记在我桌上
的月历上。
“记在那么多地方做什么?”酆敏淳失笑,“怕自己忘记?”
“那倒不是,”宋铭谦起身,走向办公桌拿了日历,“会记在秘书的行程表里,是因为我
跟她们炫耀过了那天要去拍结婚照。”
酆敏淳看着月历上被红笔圈起的日期,旁边注记“跟敏淳拍结婚照”,过大的字体几乎占
满了半张月历。他伸手翻到下一页,每年的最后一个月份,其中一天也被圈了起来,旁边
依然配着过大的字体。
“婚礼及婚宴。”酆敏淳摸了摸月历上的红圈圈,轻声念出上头的字。
“写在这上面,偶尔工作累了的时候,看一眼就能提振精神。”
酆敏淳歪头看向对方,问:“这么好用?”
宋铭谦连忙点头,接着说:“它还有个奇效。”
“什么?”
“偶尔魏晴繁在我这胡说八道赖著不走时,把这页翻到他面前,他会立刻遮住眼睛大声嚷
嚷你太过分了竟然蓄意刺激可怜的单身狗。顶多喊个两分钟,他就会夺门而出了。”
酆敏淳想像了下那个画面,笑得瞇起眼,道:“可惜我没看过。”
“下次他又这样的话,我会记得录影存证。”
酆敏淳没料到对方竟一本正经地讲著出卖好友蠢样的话,他笑了一会,笑累了才说:“你
们感情真好。”
宋铭谦没否认,只说婚宴当天会有几名婚摄,说不定我们能不费吹灰之力,拍到魏晴繁崩
溃哭逃的画面。
两人又聊了一会,直到有人敲门,宋铭谦回了“进来”。杨秘书走到桌前,说:“副总,
中午原定的午餐会议,请问您要取消还是延后吗?”
酆敏淳闻言便站起身,道:“你有公事的话,那我先回家了。”
宋铭谦本想让杨秘书去开会就好,反正只是例行会议,他不去的话,那些主管说不定还高
兴一点。但,酆敏淳说要回家。
想到那里以后是他跟酆敏淳的家,宋铭谦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下班也会早点回家的。
”
酆敏淳笑了笑,便跟着杨秘书离开办公室。
酆敏淳离开没多久,宋铭谦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齐哲暐。
电话一接通,另一端的那位也没多说废话,开口便直说:“哲乐今天中午的飞机,去上海
。”
宋铭谦叹口气,道:“抱歉。”
“你没做错什么,不用道歉。”齐哲暐也叹口气,“幸好是你跟我说哲乐又去你家,要是
我爸发现的,这小鬼就不是带着信用卡跟两个二十九吋行李箱,应有尽有的去上海名为考
察实为玩乐了。没被痛打一顿然后扔去什么鸟不生蛋的地方,已经算好的。”
“哲乐呢?还好吧?”
“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他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里,除了上班就不出来。上班的时候好
好的,下班就面无表情。”齐哲暐对这个弟弟也是操碎了心,不知道该从何帮起。
宋铭谦没说话,只是安静听着。
“我就不懂,他明知上次那件事,长辈们觉得这让齐家看起来像不要脸的往你家贴,恨不
得大家都忘了这事。有阵子他也不单独去你家了,怎么最近又往你家跑。”
齐哲暐提起这唯一的弟弟是既心疼又头疼,逮著机会能说,便又接着说:“上次也是,为
了这件事跟我爸吵到离家出走。说我爸、唉,反正就是那些。”
别人的家务事,宋铭谦自认不好说什么,只劝了两句让齐哲暐宽心,又说了一些公务上的
事便被杨秘书提醒该开会了。
踏出办公室前,宋铭谦想着,自己是不是过度担心了。会不会,齐哲乐只是寂寞了点,所
以才一直来宋家找敏淳。
但时间不容他多想,宋铭谦俐落地整理领带,大步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