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手游)衍生
*古风架空背景,私设如山,雷者退避
*前面忘了说,本篇含些些些微狗崽,真的只会有一点点~~~
二
一目连等人被领到离皇宫不远的一处宅邸,宅邸规模不大,但整理得干干净净,布置
也简洁典雅,一目连看了便喜欢。屋内有女官十人,今后专门服侍一目连。风国的侍卫休
息数日后便要离开星国,只留下妖刀姬、白狼在内等四名女官。前门及侧门共有四名卫士
看守,妖刀姬看了眼值班的卫士,面露不屑,被白狼悄悄推了推手肘提醒。
一目连自己也知道此行风险甚高,异国皇子待在皇都之中,就算星风二国交情不差,
但若有不法之徒、或阳国之人伪装混入,要对他下手滋事并非难事。一目连身无武功,连
基本的自保都有困难,所以妖刀姬看到宅邸这般薄弱的护卫,便感到来自星国深深的不友
善,忍不住低声道:“殿下,不如我闹点事,让星国加强这屋子的守备。”
“你别!”白狼在一目连开口前先吓止了妖刀姬:“要是胡来,丢脸的是殿下!”
“我说笑的……”妖刀姬悄悄瞄向一目连,见他神情无异,松了一口气。“眼下我们
初来乍到,想就算有人想动手,也不会不长眼到挑这种时候吧。”
一目连点点头,“我估计前三个月大约星国还不会让我出事,三个月后就难说了。”
白狼闻言,马上道:“殿下请放心,我与妖刀姬誓死保护殿下,绝不辱命!”
“我说笑的,妳别紧张。”一目连露出微笑:“方才见太政大臣大人是个明理的人,
相信他都已安排妥当了。众人清晨就出发赶路,劳累了半日,今日就在屋里歇著吧。”说
著让白狼传令给众女官及卫士,再命妖刀姬准备笔墨,打算写封家书让归国侍卫一道带回
给山风。
从风国出发至今日抵达星国国都已过月余,两国国都路途颇为遥远,队伍行进速度也
不快,若是寻常商队约走三周的路途应让他们走了一个月。临行前山风常在一目连耳边叨
叨唸唸,殷殷叮咛,如今分开不过一个月,不禁有些想念他。
遣退在房中备好了笔墨纸砚的妖刀姬,一目连独自待在房中琢磨着要如何下笔给山风
写信。想到那个出发前为他操心不已的皇兄,一目连嘴角浮现浅浅的微笑。
他和山风是同父异母兄弟,山风的母妃是正室,一目连的母妃是比较晚入宫的中宫。
由于一目连天生的眼疾,天皇对一目连相当冷漠,政事都落在山风身上,甚至连宫廷宴会
也鲜少邀请一目连出席。但山风对一目连没有任何偏见,对他相当照顾,更不曾对于全部
落在自己身上的重担有过一句不满。一目连很感谢山风对他的付出与用心,他自己并不在
意受不受宠,只是对山风感到过意不去。他对政事本就没有一丝兴趣,右眼的眼疾对他来
说反而是因祸得福,让他能镇日赋闲在宫中,甚至偶尔溜出宫外也不会被发现。
那天是个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的日子,只不过听说星国皇子来访,山风需时常露面应
酬,一目连一个人在宫中闷得慌,便乔装打扮换上了女装,和女官一起溜出皇宫。
那个时候他才十二岁,还记得那天特别炎热,衣物下的肌肤沁满汗水,因此他往旧风
神神社所在的河边而去。风神是风国的共同信仰,国中四处都有风神神社,因久无人烟而
逐渐荒废的也不在少数。这个旧神社是一目连无意间发现的,建物已显破败,内中值钱的
东西大约都被搬走了,空空荡荡的,然而第一次走进来时便感觉此地氛围与他处不同,不
知是从前人民虔诚的信仰所致,还是风神曾驻留此住,残存神力所致。不论是哪个原因,
一目连相信自己都是被这股神祕的气氛吸引而来的。
和他一样被吸引而来的,还有一些远离人类隐藏踪迹的妖怪。一目连并没有亲眼目睹
过,但从这间风神神社残留的纪录看来,此地应受过妖怪侵袭,原本住在附近的居民便是
因为远离妖怪而迁离此地,神社才因此没落荒废。
一目连相信这些记载,也相信直到今日这一带仍有妖怪出没,但他并不怕。妖怪有什
么好怕的呢,被视作神的后裔的皇族不也是非人吗;且若说他是神的后裔,那为什么会有
与生俱来的眼疾呢。
他时常觉得自己人不人、神不神的,与其说自己是神的后裔,自己应该更接近妖怪
吧。
流经风神神社的那条小河,一目连时常想下水玩耍,却总是提不起勇气,明明该是条
浅溪、河水这般清澈,却看不见河底,他隐约觉得水里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有次他准
备了钓竿坐在河边钓鱼,整天也没钓上一只鱼,让他更加相信河里一定有妖怪。
一目连来了这里许多次,从未见到其他生人。就在那一日却在风神神社的不远处发现
了陌生人的踪迹,一目连原本只是在旁边悄悄观察那个人,观他衣着打扮,虽是贵族样式
,却不似本地人,令他稍微起了防备心。以前曾有阳国人潜入风国境内窃取风神神社贵重
宝物,让两国之间有过冲突。
没想到却看到那人一靠近河边就摔进了水里。一目连错愕,没多想就已经迈步奔向河
边,他不知道该怎么救人,他才这么点身高,对方看起来已是个成人了,再说他也不敢贸
然下水──那人也许是被水里的妖怪抓下去的也不一定。情急之下,一目连只能在心里祈
求风神伸出援手:求求您救救那人!
下一刻他的面前忽起一阵强风,一目连被吹得往后退了步,忍不住抬手挡在眼前避免
风沙吹进眼睛。等风势消弱后再定睛一看,那落水的人已经躺平在岸边的大石上。
那人醒后一目连想赶快让他离开这有妖怪出没之地,没想到那人不但不走,竟然还和
自己聊了起来。一目连想问他的身分,但是想到自己连对方询问名字都不能回答,便不好
意思开口了。走前还收了那人赠的谢礼,虽然只是他从衣服上拔下来的饰品,鲜少收人餽
赠的一目连仍然感到受宠若惊,匆促间只能摘下一边耳坠作为回礼。
那人转身离开后他也匆匆跑开,后来才暗自后悔没有悄悄跟上去查探那人身分,只能
从衣着言语和留给他的饰品判断,大约是星国贵族。
一目连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山风,多年以后山风无意间发现一目连小心翼翼珍藏的那个
饰品,问起来源,一目连才把事情告诉了他,而果不其然换来山风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诫。
但不论山风怎么讲,一目连还是一直宝贝著那件饰品,那是一块红色的勾玉,在风国
不曾看过这等东西,偷偷找了工匠鉴定也判断是星国之物没错;工匠还告诉他这是很珍稀
的东西,寻常人难以得到。一目连这回来星国也把它带上了,对他来说,就像护身符一
样。
明日去街上走走吧,一目连心想,京城大街上许多贵族宅子,运气好的话也许真能在
路上找到那个人。
隔天早上大天狗来到紫宸殿时,很欣慰地发现荒已经在与几名臣下议事。才刚坐定在
座垫上,一名议事官神色慌忙地通报有急事禀报,说,风国皇子落脚的宅邸昨夜里突然起
了火灾。
在诸多大臣面前,大天狗忍着没翻白眼,保持冷静沉着的模样问了几句话,便派人赶
紧将受惊吓的风国皇子一行人接入宫中赔罪。
据议事官所言,起火的地点是灶房,半夜三更众人都在厢房睡着,是值夜的守卫发现
的。虽无人伤亡,但整间灶房都给烧毁了。风国皇子一目连隔日醒来才发现夜里的火事,
问了宅邸众人皆无受伤后,只问灶房烧了那早膳怎么办。
议事官退殿后,大天狗便转向荒:“陛下,风国皇子宅邸起火,臣弟会派人查探原
因,当务之急是为风国众人安排一暂时居所,请陛下指示何处为佳。”
荒对风国众人一直兴致缺缺,本就打算全盘交给大天狗处理,但宅邸起火,应对一个
不妥就有可能造成二国关系恶化,他只得亲下谕令:“那就让他们暂居在弘徽殿吧。”
众臣一愣,大天狗是第一个回神的:“……弘徽殿,是,臣弟想的那个弘徽殿吗?”
他这句话几乎是从齿缝中并出来的,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宫里难道有两个弘徽殿?”荒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眼大天狗。
大天狗觉得头有点痛:“恕我直言,陛下,弘徽殿是给未来的后妃居住的宫殿,给外
国使臣住,似乎……”
“现下宫里还有能让皇子住的地方吗?”荒面露不耐之色:“我知道你命人每天都把
弘徽殿打理得干干净净,随时都能住人,还不是想我有一天看到哪家千金带进宫里时有地
方住。省省吧,与其放著宫殿养蚊子,不如就给那风国皇子住上几日,也显得我们星国没
有亏待人家。”
大天狗一脸冷然:“好,既然陛下都清楚,那今日便好好来谈谈这个问题。”
荒手一挥,座下众臣便主动退下。待殿中只剩他俩人,荒才道:“你想怎么谈?”
“皇兄,你的年纪早该娶妃了。”大天狗严肃道:“要不是两年前父皇病逝,给你多
拖了这些时日,下面多少人等得心急,前阵子夜国来了使者说夜国公主辉夜姬想来参拜天
神神殿,这意思很明显了。”
“你娶不也是同样意思。”荒事不关己似的。
“皇兄,你任性够了吧?”大天狗叹了一口气,“你喜欢那个风国女子,想娶她入
宫,我绝无意见,只要你找得到人。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再固执下去又有什么意
思?”
被说中心里事,荒索性沉默不语,眉眼间浮现明显的失落。
大天狗稍微放软语气,不再咄咄逼人:“你何不向那风国皇子打听,问他风国皇族中
是否有与他发色一般的少女。”
荒依旧没有反应,要他向他国皇子打听十多年前巧遇、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这种
事他没脸做。
大天狗自然知道荒的想法,星国大概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荒。“找不到她,你就娶夜国
的辉夜姬。”
正午前一目连就被星国的人接进了皇宫,接见他的依旧是太政大臣大天狗。大天狗诚
挚为了火灾一事向一目连致歉,承诺此事若是人为,绝对会查办到底。接着邀请一目连到
宫内的天神神殿拔除火事沾染上的不净之气,一目连本想推却,复又想到这若是星国的习
惯,他就该入境随俗,便答应了。
一目连让随行的人先随着星国的女官前往布置住处,包括本想跟在一目连身边的妖刀
姬与白狼,但一目连还是拒独自跟着大天狗以及妖狐前往天神殿。
路上,大天狗简单和一目连介绍神殿的由来:传说天神最初降临大地之处是在天照山
,天神降临前这块土地相当贫瘠,随着祂的到来,天降甘霖、地出新绿,大地开始富足了
起来,这个安乐富足的民族便是星国的起源。人们还在天照山上建设神殿,虔诚祭祀,历
任天皇每年都会亲自上山参拜。直到有一任天皇娶了一名体弱多病的后妃,身体禁不起前
往天照山的路途颠波,天皇于是请示天神,是否能在皇宫内设一神殿让皇后参拜。结果天
神不但允许,皇后在宫内的神殿参拜过后,身体旧疾竟痊愈了;阴阳寮的阴阳师说,皇后
疾病是因妖气缠身所致,天神大人感于天皇皇后一片诚心,便在参拜过后驱除了皇后身上
的妖气。从那之后,皇宫中的神殿便保留了下来,专供皇族及举行重要祭祀。他国若想参
拜,也只允许皇室成员。
最后又补上一句:“夜国公主辉夜姬也想来参拜呢。”
走在大天狗身后的妖狐忍不住多话:“那名辉夜姬是出了名的美人呢,夜国将之奉为
自月宫下凡的公主,保护非常,夜国让这名公主来星国的神殿参拜,看来……”
“妖狐,你多话了。”大天狗冷冷打断妖狐的话,再转头向一目连介绍:“让阁下见
笑了,妖狐他还是见习生,目前跟在我身边学习礼仪,没什么才能,就是特别喜欢看女孩
子。”
“殿下您怎么这样说、”
大天狗不让妖狐继续说话,再次打断了他:“对了,虽然有些冒昧,不过想向阁下打
听一人。”大天狗知道荒拉不下脸主动询问,便好意替他开口。
“大人请问,只是在下长居宫中,所识之人不多,恐怕……”
“无妨,只是问问多一个机会。”大天狗道:“风国之中,可曾见过与阁下同样发色
的女子?年龄应也与阁下差不多……”
一目连思考几秒后摇了摇头:“很抱歉,在下没有认识同样发色之人……”
“是吗,真遗憾。”其实大天狗也不指望会从一目连身上得到线索,又道:“不瞒阁
下,我国天皇陛下多年前曾在风国巧遇这名女子,多年来一直倾心对方,非常希望能找到
对方,并娶她为妃。”
“或能寻到,定会成为一番美谈。”一目连微笑:“我会写信给我的皇兄,皇兄见识
比我广泛,识得之人也多,也许能帮得上忙。”
“怎好劳烦山风太子……”
“不劳烦,大人莫要如此客气。”一目连想的是,如果星国天皇真娶了名风国女子,
那星风二国情感将更为稳固,也许也不需要什么和平使者待在星国了,便答应了下来。
走到神殿前,已有数名女官在门口迎接。大天狗领着一目连走过参道,另有两名女官
在正殿门前,大天狗便让两人带着一目连进入,自己在庭中等候。
正殿里一名阴阳师正候着,风国朝廷未设立阴阳寮,这是一目连第一次见到所谓阴阳
师,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除秽的仪式相当讲究,一目连看不太懂,只见阴阳师在地上摆了些没看过的道具,再
唸一些咒语,他只是坐在座蓆上,也不知是否心理因素,逐渐觉得身体变得轻松不少,心
情也比较平静。
一会儿阴阳师告诉一目连仪式已经结束,一目连向他致谢,犹豫片刻后忍不住问:“
听说阴阳师会占卜,擅长找东西、找人之类的……”
阴阳师礼貌微笑询问:“大人想找人?”
“是,但是……”一目连内心思量该如何开口,那人的样貌虽深刻在心里,却难以用
言语形容。
阴阳师只看了一目连的面相,便道:“大人放心,您想找的人很快便会出现。”
一目连半信半疑:“真的?”
“您脸上有遇到好事的面相。”阴阳师扬起微笑。
大天狗与妖狐在神殿外的庭院等候,妖狐站了一会儿就跑到池塘边的石椅坐着,大天
狗无奈,只好跟着移动过去。
“负责神殿的女官感觉特别漂亮啊,是不是天神大人有保佑呢。”妖狐的眼神望向殿
前的女官,喃喃道。
大天狗没有理他。
“她刚刚好像也在看我耶。”
“……”
“话说辉夜姬真的会来吗?”
大天狗一脸鄙视:“你能注意姑娘之外的事物吗?”
“你怎么把我说成这样,我不是只看姑娘,是只看漂亮的姑娘。”
“哪里有漂亮的姑娘?”
大天狗惊愕地回头,方才这句话竟是从不知何时到来的荒口中而出。“皇兄?你怎会
来此?”
“今日心神不宁,想来参拜一下。”荒道:“外面有看到你的人,你怎么也来?”
“我带那个风国皇子来除秽。”大天狗解释道:“毕竟遇上火事。”
“哦。”荒对此事毫不关心:“他还在里面?”
“是,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大天狗转头望向神殿的方向:“啊,才说着人就出来
了。”
荒不自觉跟着大天狗的眼神看过去,当他看清正向自己走来的人的面貌时,忍不住睁
大了双眼。
虽然比记忆中身高多出不少,但是那头粉色长发以及清秀漂亮的脸庞,荒心中非常肯
定,他就是十三年前在风国巧遇的……
……但是眼前这人怎么看都是男子,大天狗也说了,是风国的皇子而非皇女。
加上大天狗没注意到、荒却一眼发现的单边蓝色耳坠,那耳坠,与他从风神之女手中
拿到的耳坠一模一样。
荒的脸色变得很复杂。
一目连也看到了大天狗身旁的荒,同样直觉般立刻知道他就是自己多年来一直挂记在
心上的那个星国人,只是面容变得成熟了,身材也比当时更加挺拔,但是一目连非常肯定
,就是这个人,绝对没有认错。
一目连直直向荒走去,视线停在荒的脸上,忽略了大天狗好意替他介绍这是尚未正式
接见他的天皇陛下荒,在他面前几步停了下来,没多想便开口:“我们是不是……在风国
见过面,十几年前,在竹林里的溪边……”
荒看着一目连,却没有任何反应。一目连又从衣袋掏出一个作工精致的御守,从里面
拿出被小心翼翼保存的勾玉拿给荒看:“这是你当时送我的谢礼,还记得吗?你直接从衣
服上摘下──”
“啪”的一声,荒毫无预警出手拍开一目连递来勾玉的手,勾玉从一目连手中飞了出
去,落入池塘之中。一目连的话音倏然断掉,大天狗和妖狐也愣住了。
“见到本皇不知行礼,只顾攀亲带故,风国人都如你这般不知廉耻吗?”荒冷言道。
一目连双唇微启,却一个字都讲不出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被浏海遮住的左眼睁
得又圆又大,被打的手还停在半空中,颤抖著慢慢放下。
“都多久前的事情了,拿一个随处可见的勾玉就当是证明?别自作多情了,本皇对你
毫无印象。”
荒语调冰冷,话中带刺,字字都狠狠划在一目连的心上。一目连摇晃着后退两步,低
头向荒行礼:“请……请恕在下失礼……在下风国使臣……”
荒没有听完一目连颤抖著道出的话语,转身便跨步离开。
========
不 不要拿石头丢我
丢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