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e来电的响音不停,浅眠的孟以德比顾悦诚还早被吵醒,打开床头灯,发觉是顾悦诚的
手机来电,另一床的顾悦诚其实知道有电话,只不知是因为连日来紧绷的精神,还是大起
大落的情绪,导致放松下来后过于疲惫,大半意识仍在沉睡,更别说起来接电话。
当然,孟以德认为他们在浴室里共浴这件事才是真正折腾顾悦诚让他即使知道有来电也爬
不起来接的主因。
他起身取过手机,瞄眼来电人,帮顾悦诚接了电话,“稍候。”一边安抚顾悦诚,俯身亲
吻他的额头,低声哄他入睡。
其实没醒的顾悦诚头一偏又睡着了。孟以德掀被上床在他身旁落座,单人床挤了两个大男
人着实拥挤,孟以德把顾悦诚抱在怀里的枕头抽走,顾悦诚也只是调整姿势改抱孟以德的
腰,睡得更沉。
见状,孟以德忍不住低头亲他发顶,才对着手机开口:“老师有急事?”
另一端打从孟以德接电话后,令人窒息的沉默并未因孟以德再次开口有所改变。
孟以德也不介意,对方不说话他直接挂断通话,然而不到一分钟,手机再次来电,这回孟
以德并未让对方久等,接起电话便道:“孟权发生什么事值得老师半夜打电话找监护人?
”
“悦诚呢?”对方叫顾悦诚的方熟悉得令孟以德皱眉。
“我上个月确定孟权的导师还姓刘。何时换成欧先生了?”孟以德好整以暇的伸长腿,轻
抚顾悦诚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我要跟悦诚说话,你叫悦诚来接。”
“他睡了,有事请早。”孟以德讲完直接挂断电话,隐于黑暗中的脸色凌厉。
欧辰洋第三次来电,孟以德依旧未让对方久候,几乎是萤幕亮起的同时便接起,“说。”
“悦诚知道你私下找我吗?”欧辰洋也没理会接电话的到底是不是孟以德,便道:“悦诚
那么重视隐私的人,你未经同意接他电话,不怕他生气吗?”
孟以德瞄眼窝在自己身边沉眠的顾悦诚,微微一笑,笑容很短,“什么事跟我说一样。”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确实不需多言,”孟以德语气轻缓,直视饭店墙面的眼神渗著寒意,“欧先生。”
欧辰洋不语,等著孟以德出招。
“你有认识的律师吗?”孟以德拿过置于床头柜另一头的手机,解开锁定萤幕,“没有就
去找一个,你会很需要。”
“什么意思?”
“我想你会很需要律师帮你解释何谓入室偷窃、威胁勒索。”孟以德叫出通讯软件,开设
群组,加入几个联络人。
“你在讲什么?”想通孟以德暗示的欧辰洋语气凝重,“你凭什么告我!”
“凭你偷窃的是我的家,”孟以德将欧辰洋的资料留在群组之中,很快便有人回应。“
威胁勒索的是我的人。”
“你的人?”欧辰洋嗤笑,“就你那硬邦邦的身体,满足得了悦诚吗?”
孟以德挑眉,没回应他的人身攻击。“你从悦诚那边偷的是我的相片吧?”
欧辰洋一时语塞,像是没想到孟以德会知道他拿走的东西是什么。
“会让那个傻瓜拼命隐暪我,私下处理,又甘心受制于他人威胁的,也只有与我相关的人
事物。”视线落至偎在身边熟睡的人,孟以德眼中的寒意褪去,仅余柔和,“所以,让悦
诚不好过的你、你背后的人,该还的,我都会一一索讨。”
这次轮到欧辰洋挂他电话。
孟以德不以为意,放下顾悦诚的电话,拿起自己的,拨通弟弟秘书的电话。
理所当然还没睡的孟玉振一听到老哥的命令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说出顾虑,“
顾大哥有签证吗?”
“上网帮他申请。”电子签证速度很快。“他的资料你有。”
“呃,大哥,我们是去出差,对吧?”孟玉振有点难以置信的再三确认。
公司旅游结束后,孟以德预定要到加纳去收拾孟家人惹出来的祸事,带着顾悦诚妥当吗?
“不带在身边,难道还让他回台湾继续被欺压?”孟以德不咸不淡的反问。
孟玉振头皮一麻,心知不知又是哪个孟家人不识好歹去动顾悦诚,踩中孟以德的大地雷,
却也不敢再置喙。只不过,孟玉振不敢再问,不代表孟以德不追问。
“一年前那件事你怎么处理的?”
孟玉振只觉心脏跳到喉咙口,“怎么了吗?”
“好好用你那不到三秒的记忆力回想一下。”欧辰洋怎么会用小三导师的Line打给顾悦诚
,让顾悦诚无法拒接与封锁,小三导师又哪来的胆量把Line借别人,用不着三秒便能连通
前因后果。
“我又不是草履虫!”孟玉振抗议。“我当然记得我怎么处理的。”
“哼。”孟以德懒得跟弟弟耍嘴皮子,不过一声轻应便将孟玉振削得满脸血。
“我去帮顾大哥办签照。”孟玉振默默转移话题。
孟以德迳道:“离开日本之前办妥。明天记得跟集团律师开会,他们知道会议内容。”
孟玉振只能怀抱委屈与一头问号收线。
孟以德手背拂过顾悦诚的脸颊,指节来回抚触他未褪嫣红的颧骨,想起睡前那场开拓新视
野的情事,燃著冰冷怒火的心情渐渐沉静。
一开始,是因顾悦诚帮孟以德洗澡也洗到自己满身湿,在孟以德主导,顾悦诚半推半就下
才共浴。
想也知道两个全裸的大男人一起洗澡除了异性恋擦不出半点火花之外,想要全身而退根本
不可能。
共浴虽是孟以德提出,但是后来无可自拔的却是顾悦诚。
即使毫无经验的孟以德或有实验试探的心情,可顾悦诚明显经验丰富,对象又是从小到大
深爱的人,怎么可能把持得住,只是过于羞赧一直红著脸,这样的反差教孟以德欲罢不能
,恨不得他没受伤,更恨不得时光倒流,担起调教顾悦诚的大任,而非让他在无数对象中
培养茁长。
更让他肯定自己的心情绝非临时起意。
只是顾悦诚情绪起伏太大,不只差点出不了浴室,还把自己埋进床舖装死到最后真的睡死
,孟以德也不是铁人,也跟着早早入眠。
若非欧辰洋半夜来电,孟以德只怕也是同顾悦诚一般一觉到天亮。
幸好是他接到电话,否则不知道顾悦诚还要为他们隐忍多久。
“悦诚。”孟以德低唤。
“嗯?”任凭孟以德与欧辰洋那并未刻意降低音量的对话也没被吵醒的顾悦诚却立即回应
孟以德。“怎么了?”
“没事。”心口发闷的孟以德亲亲他,见他抱着自己蹭来蹭去,寻找舒适的位置后眼一合
又睡去,忍不住笑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