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天啊!我的奶绿--”
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又迎来全车的注视,橘太无奈不已,自己脑袋总是动得比手
脚慢好几拍,他也不知道怎么解。
宿舍距离学校后门约十分钟路程,橘太一下车提着行囊往后门跑,办好入住手续,到
达自己的房号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两张上下舖只剩一张上铺有位置,想当然尔三个室
友已经把位置擅自决定了,橘太的行李直接放在那张空床上。
幸好礼堂离后门不远,他跑回学校刚好赶到新生训练,很快的找到资工系的位置,他
喘口气,坐在那里是他今早以来最轻松的时刻,旁边是电子工程系的同学,整班几乎都是
男生,这时脑袋动得倒挺快,他开始观望几个身材看起来还不错的,不知不觉联想到谜片
上的男男欢爱,浮想联翩,至于台上的师长在说什么好学有礼、才德兼备、终身学习,他
都可以想成好色有理、攻受兼备、终身监禁,脑袋还有一幕一幕的画面,暗自笑得咯咯响
。
回到班上导师首先介绍资工系所的主要课程,橘太不爱读书,他也不大感兴趣,反而
是用着准度百分之九十九的同性恋雷达,搜寻班上可能是同类的男同学,最让他感兴趣的
是一个叫做“张谏行”的家伙,因为这人转头视线常跟橘太擦眼而过,感觉也在跟他做一
样的事。
但橘太总归是色大胆小的人,来到新环境第一天,焦虑紧张感还没克服,就算在心里
幻想谁的裸体,一整天下来还是没有跟半个同学说过话。
下课后他做好心理准备进宿舍,房里果然已经有三位同学在,两位躺在床上玩手机,
令他讶异的另一位居然是班上的张谏行。
“你太晚来了,我们已经分好床位,我睡下铺,给你睡上铺可以吧?”张谏行走到橘
太身前,上半身只有一件白色背心,露出健康的麦色肌。
“可以,我不挑的。”橘太尽量把视线钉在他的脸上,不受锁骨诱惑:“我们同班吼
?”
张谏行点头,拍拍比较矮的橘太:“我是张谏行。”
“我叫羽柴橘太。”橘太说完果然看到一脸狐疑,马上解释:“我爸是日本人,所以
名字就这样啦,但我在台湾土生土长,国台语都没问题喔。”
“哈哈,难怪没什么口音。”张谏行指著另一张上下舖的两个人说:“上面的是电子
工程系洪长祐,下面是他同学彭杰樵。”
洪长祐停止玩手机露出一颗头,对橘太露一口白牙:“嗨,guys!”
“他不常待在宿舍,我入住后没看到他睡过这。”张谏行介绍道。
“我有女友要睡啊,别这样冲康我!”洪长祐驳斥,指著下面的人说:“彭杰樵更嚣
张,总有一天他会把女友带进来打砲!”
“干,少牵拖,你这夜店咖,不知道跟多少女人睡过!”彭杰樵放下手机回骂。
橘太看着这副情景呆愣,默默地想可惜这两个长得还不错,但已出局……可惜啊可惜
。
张谏行还以为他被两位不良室友吓到,说道:“他们不太健康,至少还有我一个正常
人。”
“健康的少年就是性欲旺盛的时候嘛!”橘太抹抹手汗,哈哈笑几声:“大家都很习
惯这种场面吗?老实说我是第一次住宿,有点紧张。”
彭杰樵躺回床上:“没啊,我跟长祐同高中,也是第一次住宿,大学以前都住家里。
”
张谏行也说道:“我家住三峡,高中就在住校,虽然离开父母独立生活一开始会绑手
绑脚的,但习惯就好了,而且如果室友不错,还可以交友。”
橘太有些失落,垂头丧气的说:“大家都好有经验,原来只有我是妈宝……”
“多跟我们相处几天就不会害怕了,一起去吃晚餐吧。”张谏行说完拉走床上两人的
被子:“走、走、走,第一次寝聚!”
洪长祐从上铺跳下来,上半身全裸,四角裤在飘扬,橘太目不斜视的盯着,觉得有点
香艳。
“会紧张是跟我们还不熟,大伙们一起吃吃喝喝就会热络了,如果还不熟只好去找学
校正门那条路上的诊所囉!”洪长祐穿上衬衫,遮住火辣辣的肉体。
“什么诊所?”橘太很快地回神,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殊不知内心一搓小火苗才刚
被扑灭。
“哦,那间心理诊所,专治精神病,呵呵。”彭杰樵狡猾的笑。
橘太一惊,反射性想到自己贪恋男性躯体可能会让他们觉得有病,差点咬到舌头,讲
话都结巴了:“我、我、我没有病。”只是好男色而已,这句卡在喉咙没说。
“哈哈哈闹你玩的啦,走吧,听学长说这附近有家自助餐还不错。”彭杰樵搭上橘太
的肩。
“自助餐啊……那我要带店长给我的碗过去!”橘太突然挣脱彭杰樵的手,翻著行李
袋,不知在挖什么宝。
三个人愣愣地看他掏出一个白瓷碗,中央有只陶瓷雕刻的浅绿色乌龟,还有两颗水汪
汪的大眼睛。
“操!真的是妈宝啊!”彭杰樵忍不住笑骂,揽压橘太狂揉他的头。
四人走出宿舍,自助餐店在学校附近,价格便宜,虽是家常菜色,还是受很多学生喜
爱。
橘太跟在大伙后面捧著乌龟碗,给阿姨打菜,那阿姨一直盯着碗中的乌龟看,指著问
:“同学你这乌龟会动吗?”
不知道哪条神经跑得太快,橘太突然脑抽,笑嘻嘻地说:“会啊,阿姨你这红烧狮子
头放下去就变成红烧龟头囉。”
阿姨一听嫌恶的把菜丢进他碗里,连看都懒得看他,去打下一位同学的菜,橘太很错
愕,不就是自己讲话太快,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用的著这么嫌弃吗?
他屁颠屁颠就坐,四个人聊高中职生活、聊女友,洪长祐分享不少在夜店的逸趣,当
然少不了艳遇,彭杰樵听到他只差一步就玩上捡尸,险些把饭吐在他身上,橘太才知道洪
长祐这人是真的没什么矜持,行为也满放荡的,不禁想搞不好未来就是换妻俱乐部的一员
……
整个饭局彭杰樵和洪长祐比较热络,一个没有女友的人,另一个不爱女人的人,只有
听的份。橘太无聊的玩着饭,绕乌龟一圈再吃掉。
张谏行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问:“没兴趣?”
“又不是聊男生……”橘太继续绕着乌龟,浑然不知自己默默出柜了。
张谏行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点点头说:“哦~原来如此。”
回程恰好两两一对,洪长祐跟彭杰樵是高职同学,两人有共同话题,橘太和张谏行插
不上话,他们走后头,橘太望着张谏行没头没脑的问:“你是不是因为学校名字跟你发音
一样才故意挑这所学校?”
“怎么可能……”
“蛤,不是喔,好伤心。”
“伤心什么啊……”
两人说著没营养的话,度过无聊的十分钟路程,回到宿舍,大伙们准备洗澡,橘太拿
出乌龟碗想顺便洗,一看不得了,马上发出惨叫。
“哇!我的龟头断了啦啦啦啦啦!”
彭杰樵吓到:“靠北喔,我来帮你检查啦!”说完就往橘太下面掏。
橘太怕自己有反应,赶紧闪过他的狼爪,哭说:“是碗!”
“可能在自助餐那里,你刚一直玩乌龟不小心被弄断在那吧。”张谏行冷静说道。
唯一的正常人说话了,橘太觉得有道理,这是店长送给他的碗,让他“睹物思人”用
的,龟头不见没办法相思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才行,他无视张谏行说要陪他去的声音,
直接跑出宿舍去拯救他遗落的宝贝。
接近打烊时间,自助餐阿姨看到他又出现,而且开场白就是:“阿姨,我的龟头掉在
妳这了,帮我找好不好……”本想给他放水流,可是看这孩子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油然升
起源源不绝的母性。
花了半小时,他们终于在收银台底下找到那颗龟头,橘太小心翼翼捧着它,喜极而泣
:“阿姨真是太感谢妳了!遇到阿姨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今天就想这碗中间有个头怎么吃饭,以后不要用了,年轻人不要整天只想搞怪。
”折腾半小时,阿姨搥著腰碎念。
“我会收藏好,毕竟是宝贝的东西。”橘太把它放进口袋,绽开笑颜,嘴边有个让人
融化的酒窝:“阿姨谢谢,我改天会再来光顾喔。”
再度走在回程路上,可能是一个人走跟四个人走的差别,他居然感到孤单寂寞冷,时
间不早,夜幕低垂,橘太抬头看,黑得不透风的天,有种快要压下来的感觉,他加快脚步
想赶快回到宿舍。
以健走的速度走到一半,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微弱的音乐,他感到奇怪,这么晚了哪户
人家还在弹琴,真是闲情逸致,离音源越近,越清楚每个音符温柔的跳动,橘太国小曾学
过半年钢琴,因为没兴趣、不成材停课,父母其实很想栽培他,只是橘太真的没有那个脑
袋,学费付了也是白付,试了几种才艺他们才正视这个事实。
但是现在橘太听了这首柔和的钢琴曲,突然哀怨自己当初没持之以恒,如果学成现在
应该也能弹出这么美的曲子吧?他这么想着,然后忍不住站在音乐最清晰的地方。
他不知道这首钢琴曲名,知道了大概也记不住,他轻轻阖上眼睛,柔美曲调使他徜徉
在云端,四周都是棉花糖,软软、绵绵、甜甜的,旁边有个男人在弹琴,他自然而然把他
想作帅气的男天使,骨感指间在黑白琴键上跳动,侧脸如琴声一样温柔,身后一对皓白如
雪的翅膀,羽毛飞落轻轻滑过脸庞,橘太的心被撩拨了,还是被一个幻境中的人物。
贺尔蒙蠢蠢欲动,他猛然睁开眼睛,夹着屁股以一种扭曲的姿态逃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