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填坑速度，真想剁手QAQ
　　然后我赫然发现在西沙渔船上，
　　胖子你跟吴邪两个人吃了三斤的石斑鱼居然没喊小哥！！！ (太太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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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又回到黑暗之中。
　　对于这片黑暗，他阔别已久，在很小的时候，他曾经来过一次，为了得到脑中的声音
。
　　而现在他来，却是想将脑中的声音永远去除。
　　世事更迭太快，谁也不能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一秒能见面，下一秒就成为一抹
逐渐淡去的背影，谁能等著谁十年？谁能等谁一生？
　　但他依旧在黑暗中行走，里里外外，清除掉大部分的陷阱，他将衣服留在门外，孤身
进入青铜门。
　　回忆像潮水一般，他也像坠入深沉的，不见五指的水中。
　　没有沉没过的人不会知道沉没的感受，就像受到不断的压迫，冰冷而浓稠，下沉，下
沉，永远没有到达底部的时候，只会感觉到空气从肺中被挤压出来，成为水底一大串，一
小球，一小粒，发著银白色光芒的小气泡。
　　消失不见，最后连挣扎都失去。
　　每次失去记忆的那刻，他都是那样感觉。
　　无法抵挡，伸手抓不住，留不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消失，在那同时，脑海中像
被凿了一下，心底像被剜了一大块，那种痛楚他无法诉说，没有事情能与之相比。
　　于是他学会放弃挣扎，似乎那样，就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痛苦。
　　就快结束了吧？
　　再过不久，他就会被蚕食得什么都不剩。
　　脑中冗长细碎的声响，一次又一次地改写他的命运，世界的命运。
　　以前小的时候，他第一次进来，没有牵挂，任由声音将他的过去擦除，重新写上一些
必要的，他需要完成的事。
　　现在一切都完成了，那些细微而不为人所控的声响，就要将一切都收回去。
　　在黑暗中，他不断迂回闪躲，企图留一些自己的东西，但声响是残酷狂暴，并且狡猾
的，经过了很久，在他静静想着吴邪抱着膝盖，在火光下思考的侧脸的时候，在他想着吴
邪接过鬼玺，震惊又带着一丝欣喜，疑惑地看着他的时候。
　　声响找到了他。
　　他才发现，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他再也没有地方可以躲避。
　　又是那种快要溺毙的感觉。
　　像有人紧掐他的脖子，一只又一只冰凉的手不断覆上，捏住他的颈部，后来的再也没
有地方下手，就蔓延到口鼻，直达双眼，层层叠叠，无法挣脱，挥不开，摸不到。
　　细碎的杂音似乎在庆祝终于抓到他，突然变得清晰，但繁杂交错的声音他无法辨识，
灌进脑中，他只觉得剧痛。
　　但他不像以往，任由声音肆虐，而是在无法抵挡的力量中不断挣扎着，不想放弃，他
不想在黑暗中，再次丢失自己的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黑暗，突然看见了光。
　　看见一串串气泡，从他的口鼻中不断冒出来，每个莹白的气泡里，都发出美丽的流光
，他在气泡中看到一个个画面。
　　他所珍惜的画面。
　　他看见一个干净的，带著书卷气息的青年在车里不断问东问西，东拉西扯，最后朝他
靠过来，笑得不带一点杂质，朝他伸出手，说：“小哥，初次见面，我叫吴邪，你怎么称
呼？”
　　他没有伸出手与他交握，甚至没有正眼看他。
　　如果重来一次，他会尝试给青年一个微笑，握一握与青年的笑容一般温度的手。
　　泡沫一下子就破灭了，他脑中心底突然一痛。
　　他就想不起吴邪那时候笑容的弧度了。
　　他慌乱地回头，企图寻找破灭的气泡，却看见了另外一个画面。
　　四周都是水泥墙，阴暗的房间里只有一顶老旧的床板，似乎躺在上面稍微动一下，都
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刚放了血，一般人如果放出那种血量，一定会陷入昏迷，但他已经习惯了，只是意
识模糊一阵，就恢复过来。
　　清醒过来的时候，吴邪半扶着他，正瞪着招待所的楼梯发愣，他将手从吴邪肩上抽回
，拿了行李，自己摇摇摆摆地进楼上房间。
　　拿着衣物到浴室冲洗，浴室里有块发黑的肥皂，他直接就拿来用了，毫不介意会不会
越洗越脏。
　　有水，而且还是热的，这样已经让他很满意。
　　一直冲洗到身上没有怪异的气味，手上的伤口都发白了，他才穿着衣服走出浴室。
　　他没有想到，一推开门，就看见吴邪侷促地站在门前，看着他，不发一语。
　　虚伪的关心与道谢他不需要，他看了吴邪一眼，就越过去，躺在老旧的床板上，发出
吱呀的声响。
　　他躺到床的内侧，背靠水泥墙，闭起眼睛。
　　突然，他听到吴邪说：“小哥，那个，这间招待所就三个房间，我三叔自己就占去一
个，潘子跟大奎他们睡一个，我只能跟你挤一起，希望你不要在意。”
　　他瞇着眼睛，看见吴邪站在浴室投射出来的昏黄灯光中，憋出这几句话，似乎连耳朵
都憋红起来，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没再理。
　　吴邪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摁亮房里的灯，拿了衣服就进浴室。
　　浴室里的声音很轻，连水声都很小，但是有时会听见吴邪小声地在浴室里说话，仔细
听却听不清楚，似乎在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水声停了，接着是拉开门栓的声音。
　　他听得出来，吴邪刻意放轻脚步声，脚步声很近了，却在床边停了下来，过了许久，
吴邪轻轻喊了一声：“小哥？”
　　“小哥，你睡了吗？”
　　他没有回答。
　　再过一会，他突然感觉到脸上有股热气，肥皂的气味越来越浓，他瞇着眼睛，想看吴
邪究竟在做什么？
　　却没想到，他看见吴邪一脸认真，伸出两根手指放在他鼻子底下，竟然是想探他还有
没有气息。
　　他不动声色，悄悄憋住了呼吸，想看看吴邪到底想做什么？
　　“我操！没气了！小哥！小哥你醒醒！”吴邪伸手摇他，紧张得出了手汗，捏在他胳
膊上的手温暖潮湿，但他并不讨厌。
　　吴邪看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又伸手去搀他，看样子似乎想把他弄出去，看来，吴邪只
是纯粹担心，没有其他企图。
　　他将手抽了出来，假意翻了个身，吴邪像是愣住了，半天没有动静，他装作刚醒来，
抬眼看了下吴邪。
　　吴邪看着自己的手，像在思考，身上什么都没有穿。
　　他将吴邪从头看到脚，最后将眼神定在吴邪脸上，轻声问了一句：“你想裸睡？”
　　吴邪疑惑地看他，然后将视线往自己身上看，接着突然遮住重要部位，大骂了一声：
“我靠！”
　　转身快速冲进浴室里。
　　看着吴邪白花花的屁股蛋，他没有注意到他笑了。
　　突然，泡沫又破裂了，他觉得脑袋传来刺骨的疼痛。
　　他忘记了那天肥皂的气味还有吴邪的体温。
　　
　　他忍不住伸手去抓那些莹白美丽的气泡，气泡就是他的记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
重要的回忆消失在黑暗的水底。
　　哪怕只有一小个片段，他都不想失去。
　　手里突然传来异样的感觉，柔软而温暖，带着一点韧性，很难诉说的感觉，他打开手
掌，在里面看见另外一幅画面。
　　那是一艘老旧的渔船，他待在驾驶舱里掌著舵，天很阴，乌云叠得很厚，好像要压进
海底。
　　浪开始大了，船已经不像刚来时那样平稳，他按了几个钮提速，想快点脱离这样的天
气。
　　他能感受速度提升一些，不过有限，毕竟这是一艘老渔船，不能苛求太多。
　　胖子来换他的班，他淡淡地看了看仪表板的数值，就走出去了。
　　一出去就看见吴邪靠着驾驶舱，见到他出来，立刻站直身体，一脸侷促地叫他：“小
哥。”
　　他点了一下头，作为回应，接着就往房间里走。
　　吴邪连忙拉住他的手，说：“等等。”
　　“有事？”他淡淡地说。
　　吴邪迟疑了许久，才拉着他走，说道：“你跟我来。”
　　他原先以为吴邪出了问题，没好意思告诉胖子，却来跟他说，想了想，没甩开手，跟
著吴邪走了一会儿。
　　吴邪拉着他到甲板上，一个小锅在火上炖著，吴邪让他坐下，将碗跟筷子塞到他手上
，接着打开锅盖。
　　那是一锅鱼粥。
　　“胖子刚才做了一锅鱼汤，我睡得迷迷糊糊地被叫醒，跟胖子抢著吃完了，吃饱才想
起来你应该还没吃，我在里头找到一些米，就著鱼汤炖了锅粥，鱼也还是有的，只是我不
会弄，胖子又懒，吃饱了就不想弄了，小哥你将就著吃吧！”
　　吴邪说的时候还有点脸红，大有跪下来认错的冲动。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粥舀起来吃。
　　米刚好软烂，饱满白润，发出珍珠一般的光泽，搭著鱼汤非常香，吴邪靠着栏杆看海
，一副轻松的样子。
　　不过他看见了，吴邪时不时会转头偷看，看着他吃，忍不住笑了笑，发现他眼神看过
去，却又转头装作在看海，双手捏著栏杆，捏得很紧。
　　他没有戳破，静静地将粥吃完。
　　之后，只要胖子煮了东西，吴邪都不会忘记叫他。
　　胖子看见他坐下来一块吃，露出一丝戒备与异样的目光，一下就隐去，哈哈两声道：
“小哥你也来尝尝胖爷的手艺，不好吃不要钱。”
　　吴邪说：“东西是好吃，不过这煮的人看上去也太闹心了，整一个食欲不振。”
　　“靠！你胖爷我走在路上多有回头率，哪里闹心？”胖子骂道。
　　吴邪笑说：“你走的那路肯定是农贸市场的大道，新鲜、活力、现宰。”
　　胖子白了吴邪一眼道：“总比你好，篶巴巴的小鸡仔。”
　　“我去！小爷我身高一米八一，到底哪里小了？”
　　“嘘！别吵，汤滚了，要吃吃，不吃拉倒。”
　　他、吴邪与胖子待在甲板上，三个人守着一锅炖得极香的鱼汤，鱼肉切得相当大块，
随着沸腾的汤翻滚浮沉。
　　天气依旧不好，一片浓沉的灰，海潮拍打渔船与鱼汤沸腾的声音在胖子与吴邪的说话
声停下来之后变得很响。
　　胖子忙着掰蒜下调料，看火侯可以了，也不招呼一声，就拿起碗直接开吃。
　　“小哥，快吃！你筷子动晚了，肯定整锅鱼汤都要遭胖子的毒手了！”吴邪推着他手
臂催促，才看清楚他的动作，“他娘的，不是吧！你们俩都不带嚼的啊？这么滚烫的汤跟
鱼肉到底是怎么一口半碗两口一碗的？留一点给我！”
　　泡沫再次破裂，又是一股剧痛，宛如有人拿刀在锉他的骨髓。
　　他再也想不起那时鱼汤的味道，以及抢鱼吃的欢声笑语。

虐小哥凌迟小哥啊!!!虐读者啊啊!QAQ 我也要去长白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