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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世辉说:“我本来就不喜欢跟别人争论,争论教育理论有什么用?这些教育理论
的内容就摆在那里,又不会因为我们吵一吵就有所变化,既然是死的内容,你就让自以
为知道所有正确答案的黄明杰去解说就好了,干嘛花力去去跟他拉扯?”
陈静雯说:“不是这个问题嘛……这是一种沟通,我们办读书会的目的是什么?除
了要加强大家读书的意愿,强迫大家在忙碌的工作中抽空读书之外,就是希望能够透过
讨论,知道哪些教育理论比较容易考,这些教育理论的重点是什么,必须记下来的是什
么,不是吗?结果这几次读书会都是在听黄明杰说他那套奇怪的记忆模式,只着重条目
,鲜少涉及内容,你别看黄明杰写选择题的答对率很高,依我看他的那种记忆模式,写
申论题会很惨,毕竟申论题在各考科里占40%,像他这种只背大标题,完全不清楚细节
的记法,其实很难运用在申论题上,即便他选择题可以达对八成左右,申论题还是得拿
15分才比较有把握通过,我不认为他那样的读书方式能在申论题里拿15分。”
戴世辉说:“这些话你不该跟我说,你该去跟他说。反正我有我的读法,我也没打
算用我的读书方式影响其他人,等到考完教检就知道谁的方法管用,谁的方法虚有其表
了,他能不能考过教师检定,不是我该负责的事。”
陈静雯说:“你这个人真的是……独善其身可以不要做得这么彻底吗?”
戴世辉背上背包说:“不是我要独善其身,是我不想去矫正别人错误的观念,因为
我知道一个错误的观念要养成,必然经历了一些过程,像黄明杰那种很难听进别人的话
的人,要养成一个观念很难,要他改变一个观念肯定更难,我实在懒得在这种非常时期
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反正实习结束后,我大概就不会再跟他有什么往来了,这种
事情还是交给跟他关系好的人去做吧。”
陈静雯一边摇头一边背上包包,虽然她不能完全认同戴世辉的想法,但她不得不承
认,这事确实是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而且陈静雯完全没有这个责任必需去做。
两人锁上教务处的铁门后,关闭了走廊上的电灯,仅靠着校门口发出的微弱光线下
楼梯,留在学校晚自习的九年级生应该在半小时前就放学了,但仍有几个学生还在校门
口附近徘徊,大约是在等家长来接送,陈静雯不禁回想起自己国中时晚自习结束后,跟
著几个顺路的同学边聊天边走回家的情景,虽然爸妈那时候也曾表示可能有安全上的顾
虑,要开车来接送,但陈静雯觉得跟同学们一起走回来有趣多了,坚持不让他们来接送
。现在想想,早已不记得那时晚自习的苦闷,只留下跟同学一路笑闹著回家的记忆,过
去的日子怎能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