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 《夜深,太阳依然在》/ 47

楼主: lyricrain (雨)   2017-07-25 21:34:41
47.
  我的人际关系拉起了警报。在某一堂必修课中,教授希望这次的期末考能以团体报告
的形式呈现,当指令下达之后,同学们纷纷开始找寻队友,但因为和大家不熟,所以根本
不会有人来问我要不要一组。
  安静的走到讲台前,问教授报告能不能自己完成,没想到却得到不友善的回应。
  “妳以为自己很厉害,不需要同学的帮忙就可以独立完成?”教授挑起眉看着我说。
  “教授,我不是这意思……”我尴尬地说:“是因为我找不到组员。”
  “整个班级七十几个人,找不到组员?”教授依旧笑着。
 
  接着我带着失落的心情回到位子上,没想到却听到隔壁同学在讨论我,虽然很小声,
但还是大概能猜得到内容。
  “平常在那边装清高,现在分组没人要找她,我看门课她是被当定了!”一个打扮漂
亮的女生说。
  “活该,谁叫她对人都不理不睬的。”另外一个人笑着。
  不想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于是下课钟声还没响起,我便拿起自己的背包走出教室,发
动机车往校外跑去。本来想回租屋处休息,但我知道若待在房间里,肯定会胡思乱想,现
在我能做的,就是去找那个闲闲没事做的徐胜谚。
  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我来到了“光影咖啡馆”,一推开门便看到徐胜谚站在吧台那
帮徐爸爸换灯泡,看见我着急的进来,他们也吓了一跳。
  “怎么了?”徐胜谚转过头问著。
  “没事,来发呆而已。”我摇头说:“徐爸爸,可以给我一杯冰的焦糖牛奶吗?

  “好。”徐爸爸点头回应。
  没多久灯泡换好了,徐胜谚先是将工具放回柜子里,然后确认没问题之后便朝我走过
来,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妳发生什么事了?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徐胜谚问著。
  “有点,但还可以克制住。”我喘着气说。
  “妳知道压抑太久,会爆发吗?情绪是有周期性的。”徐胜谚无奈的说:“妳不要都
往心里摆,可以找阿宇或是我啊!”
  我摇头回应:“这种能自己控制的情绪,我不想大费周章麻烦你们。”
  像是知道我不想太过依赖他们,徐胜谚搔搔头,然后走到吧台将制作好的焦糖牛奶拿
过来给我。只是当他坐下来时,我感觉到他用着一种非常担心的态度看着我。
  “你干嘛?”我喝着牛奶问。
  “没,我只是不希望妳太压抑自己。”徐胜谚眼神黯淡的回应:“当爆发起来的时候
,可能连我们都救不了妳。”
  突然间想起了他姐姐的事情,于是我说:“我不是答应过你了吗?会好好的照顾自己
,会好好的活着。”
  接着徐胜谚将身体往后倾,靠着椅背望向窗外,不发一语。不知道要接什么话,于是
我转动着吸管将焦糖跟牛奶搅拌在一起,然后喝进去,感到一股甜甜的滋味。
  “我跟系上同学没有很好。”我缓缓说道:“我今天听到了一些难听的话,情绪有点
不稳所以就跑来了。”
  徐胜谚点点头,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以为上大学就会变得不一样,但好像不是如此。即使我努力的想融入那里,但总
会因为话比较少或者……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而导致没有办法交到朋友。”
  “社交障碍。”徐胜谚回答:“我想应该是吧?毕竟大学跟高中不同,凡是都要靠自
己,妳在情绪控制方面确实变得比较好,但撇开傅建宇那些人,妳有几个朋友?”
  我摇头回答:“应该只有学长你吧。”
  “其实妳心理还是很害怕交朋友。”
  “可能。”对于他的看法,我其实也有想过,因为我是个非常不会说话的人,不但不
会找话题,甚至很常句点别人,若非是像林真希他们那样不放弃,我想很少人愿意开口跟
我说话。
  “总之妳来这找我,我就放心了,至少妳还知道求救。”接着徐胜谚笑了,然后问我
要不要弹吉他,我点头,然后和他学习新的曲子。
  回到租屋处后,感到有些寂寞,我拿起手机打给傅建宇,想碰碰运气,看他有没有时
间陪我聊聊。一开始先是响了几声,最后进入语音信箱,让我有点错愕,接着我再次拨打
出去,然后不安的等待电话被接起。
  “该不会已经睡了吧?”我一边听着电话的嘟嘟声,一边说著。
  正当我想先挂掉电话,到浴室洗去一身疲惫时,电话被接了起来,本来想开口说点什
么甜言蜜语,没想到却先传来女生的声音。
  “喂?”一个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呃……”我愣了一下,接着说:“我找傅建宇。”
  “阿宇他去外面买东西,忘记带手机了。”女孩解释著:“需要我帮妳留话吗?”
  我瞇起眼睛感到很慌张,欲言又止。
  “喂?”女孩疑惑的问著:“哈囉?”
 
  “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语毕,我将电话挂掉。
  盯着手机发呆许久,脑子里充满著各种小剧场与怀疑,我皱起眉头感到不对劲,接着
越想越不舒服,我抚著胸口喘气著,然后用力的深呼吸再吐气,接着电话响了,知道一定
是傅建宇,但一点也没有想接起来的意愿,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干呕的症状出现,我用
手垂著胸口感到相当的痛苦,知道这是没有办法靠自己的力量去平息的,于是在心中不停
的与自己的闷气拔河,好一阵子才终于妥协,我一边喘气一边拿起电话说:“傅建宇,救
我……”
  “杨又宁,妳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徐胜谚着急的声音。
 
 
  无谓的恐惧,是情绪最大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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