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
杨柏颢才刚开门,佳晴就捧著蛋糕莽撞的朝他冲来,他还被孙佳纬用几坨奶油猛烈攻击。
“哥,生日快乐。”
姊弟俩乐哈哈的十分满意此次的突袭成功,他却还傻愣愣的定在门口。
其实他根本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快进来许愿啊?愣在那干麻?”佳晴催促著。
“啊!喔。”
杨柏颢被推到沙发的正中央坐下,姊弟两人开心的帮他唱起生日快乐歌。他安然的坐在沙发上,随着他们的歌声,他专注的盯着蜡烛的火光,突然想起原来他已经很久没过生日了。记忆中最后一次生日,是国小和妈妈一起过的,只是后来妈妈工作忙碌的关系,他也渐渐忘了原来还有庆祝生日这回事。
“你在发什么呆?”佳晴已经把电灯关起来,正等著寿星吹蜡烛许愿。
“现在是要……许愿吗?”
“对啊,吹蜡烛许愿!”
“哥,快点,蜡要滴下来了。”
“喔!好。”
杨柏颢轻阖上眼睛,双手合十:“第一个愿望,希望外婆的身体能够健健康康一辈子;第二个愿望,希望能考上好的大学……”
第三个愿望,是秘密。
他吹熄蛋糕上的蜡烛,那瞬间,他觉得心脏被勒紧,鼻头微酸,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感动吧,一股暖流在血液里流窜。
“现在来吃蛋糕吧!”佳晴打开了客厅的电灯,周围又变得一片明亮。
“我要吃上面的巧克力片,孙佳晴妳别跟我抢。”孙佳纬老早就锁定好他要的目标了。
“你不要用手抓啦,很恶欸!王八蛋。”
“很痛啊,干麻打我啦!恰北北。”
“你刚刚叫我什么?”
杨柏颢被佳晴姊弟俩夹在中间,顿时觉得很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那个……阿姨和叔叔还没回家吗?”
“我爸妈都很晚才回家。”佳晴一边拔下蛋糕上的蜡烛,悠悠的开口。
“叔叔跟阿姨好像……很常这样对不对……?”
话才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佳晴的表情垮得很难看,他好像不小心踩到她心上的痛处了。
“好像没有刀子,我去厨房拿。”佳晴用力起身后,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看到她离去以后,杨柏颢心有余悸,刚刚欢乐的气氛瞬间变调,而且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
“……佳纬,你姊姊是不是生气了?”
“别理她,每次讲到我爸妈常不在家,她都会这样。”孙佳纬若无其事在旁边看着蛋糕。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叔叔和阿姨好像都蛮晚回家的。”
“习惯就好。欸,这里有刀子啊,我想说哪有可能没附刀子,孙佳晴在耍什么白痴?”孙佳纬突然发现蛋糕店附的塑胶刀,被压在蛋糕下。
“没关系,我去厨房跟她说。”
杨柏颢也起身走去厨房,却发现佳晴背对着他,停在洗碗槽前,一动也不动。
“佳晴?妳怎么了?”
“没什么,你进来干麻?”她没有转过身。
“喔……只是想跟妳说,不用拿刀子了。”
“嗯。”
“对不起,我……”
“对不起。”他们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同样的话。
“你先说吧。”佳晴还是固执的不转过身,和他面对面说话。
气氛安静了下来,杨柏颢缓缓深呼吸一口气以后,才开口:“对不起,我只是想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刚刚的话,让妳觉得不舒服了……。”
“不是的!”佳晴很用力的转过身看着杨柏颢。
“不是因为你……我之前已经跟我爸妈提过了,今天是你生日,请他们早一点回家,结果……,只是因为这样想到就觉得很生气!”
“我没关系啦,也许他们真的有工作上的事情走不开啊?”
“工作永远都比孩子重要。”
她气冲冲的走出厨房,但在她心中,占据更大篇幅的其实是──失望。
等切完蛋糕以后,接着就是送礼物的时间,佳晴早已迫不急待将她的礼物送到他的手中。
“生日快乐,这是我的礼物。”
她从身后拿出一个用粉色包装纸包得鼓鼓的东西,上面系著东倒西歪的蝴蝶结,看起来就是佳晴自己绑得。
“谢谢。”
杨柏颢刚刚还害怕她的心情会一直沮丧下去,但看她还能乐津津的吃著蛋糕,应该是无大碍了。
“礼物你等我不在再拆,不然我会觉得很奇怪。”她嘱咐道,叉子还不断的把蛋糕一块一块的往嘴里送。
“哥,这是我的,然后这是我爸要我转交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孙佳纬也掏出两个礼物,一个是用纸盒装着的,没有任何包装;另外一个则是被包得很精美,看得出来十分用心。
“谢谢,不过叔叔怎么会突然送我礼物?”
“生日礼物吧,爸爸只有请我交给你而已。”
“搞不好我爸妈是觉得不能帮你庆生很愧疚。”佳晴在一旁不屑的说著。
看样子,原来她还没气消啊,杨柏颢也不敢接半句话。
“哥,你快拆我的看看。”
孙佳纬兴奋的把自己的礼物捧在手心上,用小狗般无辜的眼神看着杨柏颢。
“好。”
他打开纸盒,里面躺着一只浅蓝色的马克杯。
“是什么东西?”佳晴也急忙凑过来。
马克杯的杯身,被印满许多小照片,有他和孙佳纬的照片,也有他跟佳晴的照片,但大部分都是被偷拍的。
“为什么会有我啊?这张好丑,这什么脸?”
“我偷拍的啊,很自然好不好,妳常摆出这张脸啊。”孙佳纬得意洋洋自己的摄影作品和礼物。
“我哪是长这样?为什么拍都不先讲的啊,好丑!”
“妳就长这样。”
“好啦,别吵架了,不管怎样我都很喜欢。”
杨柏颢再度被姊弟俩挤在中间,争先恐后看着属于他的马克杯,他开心的笑着,偶尔过吵吵闹闹的日子也不错。
这将会是他最难以忘怀的一次生日,因为有他们的陪伴。
生日快乐。
第三个愿望。
希望能变得更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