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下课声是美妙旋律,会善意的诱拐小朋友蜂拥攻占操场。最热门的
游乐设施,当然是位于操场一隅的秋千,虽然它年事已高,还见证过日
治时期的帝国大将军前来校园剪彩,不过,仍老当益壮、沈稳厚重,是
校园内最长寿的鲜明地标。
无论秋千的历史有多么悠久、连结的铁链是如何坚固,张企浦都不
会放在心上,他在乎的,就是耿萃玛站在秋千踏板的那一刻。她明亮的
双眸、亭亭玉立的身型、飘逸如绢丝的绑发马尾,总吸引他的目光停驻
。这也难怪,如果小学六年级的女生,在班上个头高、功课又好,还经
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类比赛夺奖,自然会成为风云人物。
“你再用力吧!我要秋千荡高一点!现在荡得还不够大啦!”这是
张企浦最喜欢听到的娇滴滴祈求,尽管,这句从来都不是亲口对他说。
站在秋千后方的两位男同学,当然听从班花的指令,只要她荡秋千
的弧度变小,左右护花使者便会使劲,他们稚拙流汗的脸庞,似乎隐隐
浮现出“荣耀”、“光荣”这类的字眼。毕竟,能得到她的钦点,专门
负责推秋千,可是烧香三辈子才能赚到的福气。张企浦在班上,一切都
很平凡,功课倒数,长相也普通,几乎和隐形人无异,他站得老远,口
水快滴下,根本不会有同学注意到他失魂的模样。
就算是翩飞的蝴蝶,也比张企浦抢戏多了。大家纷纷赞叹,当正妹
荡秋千时,连其貌不扬的苍蝇、黑蚊都会自形羞惭,主动把观赏的位置
,留给了这类鲜艳外观的昆虫,如此才能和她相匹配。
“你像只蝴蝶在天上飞,飞来飞去飞不到我身边……”张企浦唱起
年代久远的流行歌曲。
在高级建材打造的豪华透天别墅里,同样的歌曲,透过立体环绕杜
比音响的播放,更让张企浦为之震憾。
“这首可是张洪量的招牌歌,当年很红的,我光是靠着自弹自唱这
一首,就把了不少妹。”高大如熊的张任劲满脸堆笑,但无法掩藏随时
要外溢的霸气。
“真的啊!”
“泡妹就一个字:‘敢’,如此简单!你班上那个第一名又多才多
艺的小姑娘,你可别忘记,对她,要善用这个字,国语老师有教怎么写
吧!”张任劲目光如炬,小姪子的想法,早被他扫入眼底。
“有啦!不过,我只敢……看她……荡秋千……而已……,她很…
…漂亮……”
“呵!呵!不用害羞的,虽然你爸妈很早就不在,但是,你可以把
我当成你的继父,我相信,你只要跟着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实现
‘敢’这个字之后,会是什么境界!”张任劲爽朗大笑,抽起雪茄,情
景如同墙上那张他和达官政要人人各咬一只的同乐照片。
“闻起来……满不错的。”
“果然识货,不愧是我姪子,这古巴原装的牌子,是卡斯楚的最爱
。”张任劲从盒子拿出另一根,递给张企浦。
“我可以……抽吗?要是……老师……知道的话……”
“你忘了,我一直在教导你,那个非常重要的字。”张任劲替张企
浦的雪茄点火。
“咳……咳……”张企浦模仿叔叔吞云吐雾的模样,但只剩笨拙的
姿势。
“恭喜你,长大了。”
※ ※
过了几天,机会再度来临。放学后,张企浦独自留在教室里写功课
,当完成了,他并没有立刻回到叔叔的家,而是走到操场晃晃。
果然,张企浦瞧见耿萃玛了,但是,情况不同,她孤零零坐在秋千
的踏板上,动也不动,如同悲伤版的芭心娃娃。现在,是不是需要王子
来安慰呢?他想往前一步,却无法如愿,毕竟,他从来没有单独和她相
处过,到底该讲什么好呢?脑海里,似乎只剩空气了。
“敢、敢、敢、敢、敢。”这是唯一浮现在张企浦眼前的字,叔叔
的激励很及时。
应该是不用担心的吧!随便讲句话就好,然后,帮忙推秋千,只要
敢就可以。显然的,这念头变成灯塔,光线范围逐渐加大,点亮他的内
心。终于,他鼓起勇气,一步一步,慢慢向前,终于靠近耿萃玛。
“呃……”
“嗨!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啊!”耿萃玛看到同学来,迅速切换成
甜美的笑容。
张企浦呆愣,他从来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一对一和耿萃玛聊天
,脸都红涨了,更不用说,应该要讲一些话,好让气氛活络。
“你怎么没有回家?你是和我一样,等妈妈来接吗?结果,我妈妈
说,有事情忙,会晚一点来,要我等等。唉!待在学校里,还真是无聊
啊!大人都是这样的,和放羊的小孩差不多,没有什么信用……”耿萃
玛看到张企浦没回话,自己连珠砲的讲了一串。
张企浦不介意,脸颊免费接收耿萃玛的口水,毕竟是正妹,随便喷
的口水,必定带有梦幻的粉红,还会附赠草莓香味。他正在等待,留在
脸颊的液体,变色的那一刻。
“要……荡……秋……千……吗?”张企浦并没有忘记,他走过来
的真正目的,只是口语表达上,龟速了一些。
“好啊!你要推高一点唷!荡越高我越喜欢,我一直很想挑战一百
八十度,从来没有成功过。”耿萃玛站在踏板上,双手抓住两旁铁链。
张企浦忍住兴奋,站在耿萃玛的左边,抓住铁链,使力往前甩。她
的身躯直直向上摆荡,随后又荡回,不过,秋千甩的弧度,顶多只有五
十度而已,她一脸失望。
“啊!都荡不高,这样就不好玩了。”
“对……不……起……”
“不如你和我一起玩好了,我自己出力,玩到我妈妈来就行。”
张企浦登上另一只,他很少荡这玩意儿,动作和刚出土的木乃伊没
两样。无论他如何摇,秋千顶多左右稍微摇摆,完全不像耿萃玛,可以
晃得又快又高,她像没有牢笼的黄莺,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往任何方向
飞翔。
“你好像不太喜欢讲话唷!”
张企浦只有傻笑。
“上次的母姐会,和你一起过来的,那个很壮很黑的,听说是你的
叔叔吗?”
“是……是啊!”张企浦感动莫名,耿萃玛竟然会注意到他。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来的家长,只有他十个手指头都戴戒指,
全都是金的,他是大老板吗?”
“应该是……基金会理事长吧!”事实上,张企浦对叔叔的了解也
不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想买的东西,叔叔全部会答应。
“基金会?那个是做慈善的吗?”
“大概吧!他每次去募款餐会,都会打包好吃的菜回来。”
现在,张企浦逐渐放松心情,享受正妹在旁边的时光,最好时间就
此停止,这必定会是他在小学阶段里,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不知不觉间,张企浦只感受到,身边全被不明的神秘浓雾围绕,视
线受到遮蔽。为什么会如此呢?那么,耿萃玛呢?奇怪的是,他不但看
不到,也听不到旁边耿萃玛的声音,他赶紧跳下秋千,四处观望。
张企浦走到耿萃玛所在的位置,伸手将浓雾拨掉,不过,他只摸到
秋千的铁链,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疑问,为什么人不见了呢?
“耿萃玛!妳在那里?”张企浦大叫。
张企浦不停用手拨掉浓雾,沿着秋千区走了好几圈,就是不见耿萃
玛的身影。好不容易,浓雾散去,天色已转成漆黑,唯一的薄弱光线,
是来自校园围墙外的路灯。他没有放弃,不停的在操场呼喊,就是找不
着她。
最后,张企浦来到警局,在张任劲的陪伴下,一五一十和警员说明
案发经过。同样在场的,还有一对神色焦急的夫妻。
“伯父、伯母,对不起,我……”
“这不是你的错,如果耿小妹妹早点被接走,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情
况了。”一旁的警员,连忙替张企浦缓颊。
“唉!是我不好!警察大人,麻烦你们了,一定要把我的宝贝女儿
找回来啊!”妈妈哭到泣不成声,爸爸只能在一旁安慰。
“两位请宽心,萃玛是企浦的同学,就如同是我的小孩,我一定会
动员所有的人脉寻找,务必让她早点回到温暖的家里。”
夫妻紧握张任劲的手,而这次,他把戒指全都摘下了,他的手掌温
热,温暖了这对爸妈焦虑的心。
※ ※
到底耿萃玛去那里了?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还会出现吗?无论是张
企浦,或是焦心等待的那对夫妻,每天都在询问,只不过,答案一直未
浮出。
耿萃玛的人间蒸发,演变成校园的悬疑八卦,小朋友看到空荡的秋
千,莫不心生警惕,生怕一站上去玩,可能就列入失踪名单。慢慢的,
秋千乏人问津,只剩蚊子做常客。校方也很机灵,将其所在的位置,用
竹篱芭围成橄圆,并加上告示牌,说明这是二级古蹟,请大家珍惜。此
外,在秋千的附近,增添了不少崭新的游乐设施,如此就能转移同学的
目光。
不过,在毕业之前,张企浦每晚都会站在竹篱笆外凝望,特别是微
风拂面时,秋千摆动,小虫起舞,他似乎见到,耿萃玛站在上头,随着
秋千轻轻摇晃,他闭上眼睛,想像着他帮忙荡秋千的画面。
“荡高一点啊!哇!你做到了,好棒呢!我要给你亲亲。”
想像总是美好,张企浦的人生旅程,随着秋千的摇晃而延伸加长,
从小学一路来到大学毕业。
现在的张企浦,不但身子抽高,人也变帅了许多。当他再回到相同
的国小校园时,已是同学眼中的张导师,大家都喜欢上他的课,欣赏他
温文儒雅的风范,特别是班上的罗季雯,是聪明活泼可爱等等形容词的
集合,她经常问他问题,他也乐于回答。
从罗季雯身上,张企浦似乎看到了当年耿萃玛的影子,这也说明了
,为什么他会让她拿到学期第一名的原因。
如同当年在小学的时光,只要结束工作,张企浦总会来到操场,站
在秋千前发呆,就连天色变暗,也浑然不知。究竟,耿萃玛何在?十年
以来,无论是警方,或是其他有力人士,都无法找到她的下落,她似乎
被人间完全除名,为爸妈带来伤痛,也为所有关心她的人,留下了深深
的遗憾。如果那一晚,他能做些什么,是不是命运会改变?
“老师……”
张企浦回头,原来是罗季雯。
“妳怎么没有回家呢?现在都天黑了。”
“我妈妈说,因为要和客户谈生意,会晚两个小时来接我,她要我
在学校等,她知道老师会在,要我先把功课写好。”
类似的对白,触动了张企浦的心弦,当年他陪耿萃玛荡秋千,也是
如此的情境。
“妳真是用功,要玩这个吗?”
“秋千?学校不是禁止大家玩吗?”
“没错,是古蹟,不过,妳不想站上去感受一下吗?这就算是妳当
第一名的奖励好了,我不会和校长说的。”张企浦已经踏入竹篱笆内,
伸出厚实的大手。
罗季雯迟疑几秒,也踏入了,她缓缓站上秋千,两手勾住铁链。
“这很结实呢!”
“嗯!”张企浦如同十年前的过往,帮罗季雯推秋千,越荡越高。
“这样好危险唷!可不可以荡低一点啊!”
“不会危险的。”张企浦无视罗季雯的惊呼,不断出力。
在张企浦眼中,罗季雯就是耿萃玛的化身,他一定要达成她当年的
心愿,秋千要荡出一百八十度,他现在结实壮硕,很容易就达成了。
“啊!”罗季雯很少玩秋千,再加上怕高,不小心摔了下来。
“妳还好吧!都是我的错。”张企浦蹲下探视。
就在此刻,另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他全身从头到脚,都是黑色打
扮,和忍者无异,唯一的差别在于,他并没有戴手套,十根手指头,全
都戴了金戒指。他身手俐落,快速的将罗季雯手脚绑牢,现在的她,和
待宰的羔羊,都有相同的命运。
“老师,救我啊!有坏人啊!”罗季雯惊慌失措。
不过,张企浦反倒是退到一旁,轻松的唱歌。
“你像只蝴蝶在天上飞,飞来飞去飞不到我身边……”现在的张企
浦,歌声早就摆脱当年的稚嫩,而是悦耳动听。
“呵!呵!现在的小朋友,可真是长得又快又成熟啊!我最喜欢这
类菜色了。”黑影摘下头套,正是张任劲,虽然头发有些班白,但活力
仍未减。
※ ※
张企浦的眼前景象,慢慢翻转,回到了十年前,当他还是小学六年
级的学生时。
同样的场地,张任劲溜到耿萃玛后面,将秋千越推越高,让她摔下
。他发挥过去当过特战部队的经验,迅速绑住她的手脚,还用蓝波刀划
开她的衣裤,却完全没有割伤她。
“你不是他的叔叔吗?你要干嘛?”耿萃玛大哭。
“呵!呵!今晚,我是妳的男人,要带给妳前所未有的体验。自从
母姐会之后,我就对妳印象深刻了,只不过,我的姪子一向很爱慕妳,
可惜他太害羞,但是,美食不享用,可就暴殄天物了。”
“你……”
“可不……可以……放了……”张企浦很早就知道张任劲的企图,
他还是希望,叔叔能放弃如此邪恶的念头。
“要我放了她,当然行啊!那么,你以后就要自食其力了,你要想
想看,你现在只能当童工,你习惯这样的日子吗?”
张企浦沉默,他很清楚,现在享用的豪华生活,全都是叔叔给与的
,若是被收回,他又该如何?
“救救我啊!你可以报警啊!他是你叔叔,他不可能对你怎么样的
。”耿萃玛唯一的浮木,就只剩张企浦。
“小姑娘果然聪明灵俐,我喜欢。我姪子当然可以去报警,但是,
妳大概不知道,警察局长和我有不错的交情。告诉妳一件事,妳妈妈之
所以没办法来,也是我找人去拖延她的。”张任劲已脱光全身衣服,变
成春性大发的野兽。
“救救我啊!”耿萃玛哭成泪人儿。
耿萃玛衣衫不整,裸露出雪白肌肤,张企浦偷瞄一眼,随即转过头
,现在的他,脸庞完全绷紧,他又能有什么作为?
“可不要忘了我说的那个字,记得吧!”张任劲冷笑。
这句话提醒张企浦,他靠近耿萃玛,并不是要替她解开綑绑,而是
抚触胸口。
“你……竟然……”耿萃玛只能对张企浦猛吐口水,但于事无补,
他反而变本加厉,揉搓她全身。
“呵!不愧是我的好姪子,你真是受教啊!接下来就换我了。”
张企浦叹气,转过身。接下来,就是张任劲的时间,他疯狂的对耿
萃玛展现男性本能,丝毫不留余地。人生,本来就是要选择,这是叔叔
所教导的,不过,他心里对叔叔,还有一丝感谢,如果不是这个疯狂的
计画,他又如何一亲班花芳泽呢?
最大音量的哀嚎和哭泣,都在张企浦背后上演,不过,耿萃玛的声
音越来越小,他只觉得奇怪,再度转过来,只见张任劲趴在她身上,而
她已经完全不动。
“她怎么了?”张企浦惊问。
“她很乖的,连呼吸都放弃了。”
“不会……吧!这是……强暴……加杀人……”
“不用担心的,一切事情,都由我来料理,你只要摆出苦瓜脸就好
,你什么都不知道。”
就这样,从那晚之后,张企浦的回忆,变成了叔叔打造的版本,晚
上出现浓雾,耿萃玛消失不见,事实上,她一直都在校园里,只有两个
人知道她的下落。
※ ※
由于张企浦完全配合叔叔的计谋,就算功课差,也能一帆风顺的混
到大学毕业,还获得老师资格,再度回到母校里。现在,叔叔又有新猎
物了,这次变成是他的学生,他没有说不的空间。
事实上,张企浦乐在其中,因为,正在替罗季雯宽衣的,就是他。
“老师,你在做什么?”
“他正在身教啊!教导妳如何成为女人,既然妳逃不了,不如好好
享受吧!”张任劲非常欣慰,姪子已学会他的精神。
就在此刻,神秘的浓雾,从四周不断进逼,将竹篱笆内的橄圆区域
,完全包围住。更奇特的是,秋千下的土壤不停震动,不明物体从地面
慢慢冲出,当物体完全现身时,张企浦和张任劲脸上,全都惊恐不已。
反倒是罗季雯,被莫名的甲虫咬一口,昏倒在地,无缘目睹这些景象。
“是妳?”两人大叫。
怎么可能呢?当年窒息身亡的耿萃玛出现了?服装、体型、马尾,
就和当年一样,只不过,脸色惨淡了一些、眼白染红了一些。
“妳为什么会在这里?妳早就断气了!是我亲手解决掉妳的。”张
任劲从口袋摸出了匕首,但手不停抖动。
“妳……是……鬼……吗?”张企浦小心的问。
“陪我荡秋千,好吗?我想荡高一点,我好无聊,妈妈还没有来接
我回家。”
“快逃命啊!”张任劲拔腿就往反方向溜,张企浦同样跟着跑。
两人冲到竹篱笆时,却怎么也无法跨出脚,感觉起来,就像是踢到
了无形但坚固的墙面,他们想伸手,也完全无法伸过竹篱笆之外。
“不要走啊!一起来荡秋千吧!我等你们很久了。”耿萃玛诡异的
语气。
两只秋千的踏板松脱,左右铁链自动举高,扭曲成麻花卷,不停加
长,直直往两人伸去。加倍粗的铁链,分别勾住他们的脖子,拖回原处
,此时,铁链缩短,不断摇晃,还伴随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呼救声。
“我……快……窒……”张企浦脸红脖子粗,猛力向铁链乱拍,但
不见效果,铁链越束越紧。
张任劲的铁链暂时松开他的脖子,不过,左右两边如同蛇类,在他
身上滑行,将每个部位皆细密綑绑,接下来,每一只铁环,都伸出锐利
刀刃,一进一退,刀刀见骨,将他刺成了血流成河的人肉蜂窝洞。
“啊!”
被勒紧的张企浦,目睹叔叔遭逢此酷刑,完全无能为力,毕竟,他
已自身难保。
“陪我荡吧!荡高一点!我一直想挑战一百八十度,你一定可以做
到的。”耿萃玛站在张企浦旁边,不停的推铁链。
耿萃玛成功了,张企浦跟着铁链大幅摆动,弧度远超过游乐场的任
何一艘海盗船。她从口中吐出一个带血的量角器,对准他的画面测量,
嘴角浮现笑意。
“我……我……”终于,秋千停住,张企浦不再开口,被铁链吊在
半空,地上全是白沫。
这辈子,张企浦没有机会再荡秋千了。
※ ※
之后,就是警察和记者的忙碌时间,每家电视台24小时不间断的播
报这则离奇的命案,连名嘴也加入讨论,只是真相始终未明。
现场一位刚从学校毕业的菜鸟警察高望,没有受到摄影机和麦克风
十面包围的高规格待遇,反而能专注的寻找线索。不过,他的注意力,
立刻被转移。一只漂亮的蝴蝶,在高望面前飘飞,绕着他身体飞三圈
,随即停在他指尖。
“很重要,所以要讲三次。”高望想到电视政论节目里,很流行的
台词。
高望请专人钻挖他所站的位置,果不其然,在地下一公尺左右,挖
出一具白骨,比对DNA ,正是当年失踪的耿萃玛,而前一天,是她十年
前的失踪日。校方得知后,在此地举行了盛大的法会,希望亡者安息。
至于秋千,因为该地出现了离奇命案,校方将其送给当地一处知名
教堂,由神父邀请国外的主教前来,为此进行净化仪式。所庆幸的是,
校园并没有传出灵异事件,小朋友依旧能开心玩耍和学习。
几年后,某个和煦暖日,高望陪老婆在那间教堂的外头荡秋千,两
人相望,眼神都沾了果糖。
“你知道吗?我有了。”
“真的吗?”高望喜上眉梢。
这绝对是上帝送的最佳礼物,高望和老婆求子多年,始终未成功,
如今,即将有新成员要来,他感动莫名。他相信那只蝴蝶是使者,被牠
的圣光照耀后,从此有如神助,随时都能找到关键证据,连破许多离奇
命案,官阶越升越高。如今,有飞扬的事业,也有温暖的家庭,他夫复
何求。
“听医生说,是女孩呢!”
“太棒了,我喜欢女生。”
“我想,这秋千真是幸运物,我几个月前坐这个玩,就成功的怀孕
了,以后小宝宝出生后,我也要带她一起来荡。”
“我发誓,一定会守护妳和宝宝的平安喜乐。”高望轻推秋千。
“我要荡高一点!这样才有幸福的感觉。”
高望遵命,加大了力道。忽然间,微风吹拂过他脸庞,仿佛有天使
,在他耳边细语,他无法理解涵义,他想,大概是要他在这辈子里,陪
家人好好荡秋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