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 魔女(三十七)

楼主: funny1990 (小婷)   2016-04-26 20:52:37
发现了前后文的矛盾--凯蒂斯第一次踏入城堡的时间点:女仆对伊莲娜说凯蒂斯
来时领主还不到三岁,后来被更动(是的,更动)为他成年前的青少年时期。
我为此感到很抱歉,以我的能力还无法好好的处理边写边想,所以时间点以后来
叙说的为主。
衍伸出的剧情比我最初想像的多出许多,我本来只想讲一个简单的故事,主要围
绕在三姊妹上,只是后来发现这样不行,只靠几个角色出演太过单薄,事件与新角色
的出场就越来越多。我也试着在故事里创造另外一个故事让彼此相互乎应,或许这能
够给故事多点层次。不过,我玩得很开心XD
这篇将在两个星期之后结束,是难得的符合我先前的估算,真是太好了。
多嘴
* * * * *
魔女
茉莉的丈夫和菲菲带着两人之国的残存的碎片奔逃出城,在那个充满伊莲娜魔魅
歌声的下午,两人的爱情充满了希望,同时也布满了阴影,他们往南方跑去,背着冬
天,背着在几日后来袭的黑色乌云前驾着轻便马车逃逸无踪,他们带走了所有来得及
拿到的值钱物品,项链、手饰、餐具,包含使节在领主允许下借阅的几册古老书籍
──那是他不经意的。两人走的仓促,他来不及将那本为了面子而借来的火神旨喻手
抄本还回去,那是城堡中现存中最古老的一批记载之一,他们取走了这块土地的灵魂。
他一听说菲菲对老女仆的顶撞后便迅速的筹画行动,当茉莉将她的血洒满整个廊
道,用她的哀怨之声撼动石头墙壁时,两人的马车就已经轻快的飞越了这座城堡能给
予的最大阻碍:一个不明究理、还对着两人鞠躬哈腰的守卫。
而伊莲娜是在碧耶拉房里给带走的,她坐在碧耶拉身旁,脚底边围着一群盛装打
扮的少女,像两尊正在接受膜拜的神像。
突然打开的门扉把一切都击个粉碎,声音、笑容和闪耀着五彩期待的眼睛,她们
眼中粼粼的波光在一瞬转变为蕴含的泪水,满地都是打翻的甜点和珠宝首饰,饮料泼
洒在地板上,湿漉漉的一片。碧耶拉在士兵里看见瑞比欧的影子,她呆愣地拉扯手边
用来隔开内间的布帘,那整块布料就这样被她扯下,好大声响,重重地敲醒了伊莲娜
短暂的美梦。
一只黄色斑纹的大蝴蝶飞进了窗内,在寂静与凝滞中拂过伊莲娜的脸颊,鳞粉在
烛火的照耀下反射点点光芒,沾在她的脸颊边缘,伊莲娜却好像整个人由那处开始发
起光来。
她笑了出来,乖顺地朝士兵走去。
“为什么?”我问,碧耶拉说,犹不肯放弃,向前伸出的手却扑了空,伊莲娜的
薄纱轻易的从她的指间溜走。
“我告诉她,你到底没有凯蒂丝的运气──”
“魔女。”站在瑞比欧身旁的士兵说,“该走了。”
伊莲把她的恨和失落隐藏的很好,她尽力维持自采上这块土地以来塑造的形象,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即便是坠落,也要优雅美丽──过分的执著。
伊卡德混在士兵里看着这一切,早在茉莉奔向地牢时他就给骚动引出了房间,瑞
比欧匆匆带着城堡里的人马询问伊莲娜的下落,伊卡德从管家的口中猜到了结局。
魔女,小公主,不,茉莉说伊莲娜是他们国家里数一数二的大魔女。
他想起母亲咬牙切齿的模样,想到她为了说出真相(尽管那肯定只是单纯的辱骂
)而被割舌头,伊卡德不禁感到好笑了起来。
他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好笑了,原来比起小狮子,还有更加疯癫的人;原来比起瑞
比欧,父亲爱恋更加的虚幻而且不切实际,这简直是场现实上演的荒谬剧,比任何在
庆典上演出的喜剧还要可笑。
伊卡德饶富趣味的看着,他的身形被站在最前排的士兵挡住,但伊莲娜感觉到了
,有些新的东西混在人群里,在那些得知真相而呆愣惊愕恍惚的眼睛中,有双冷漠凝
视的眼睛──沾有魔女的气息。
是那位老妈妈?她想起女仆讲起凯蒂丝时瑟缩的模样。但这样老了,一点魔力也
不会剩下的。
“好了。”伊莲娜温柔地说,还存有希望。“我愿意接受调查,或许都只是误会
一场。”
“菲菲离开了,”伊卡德忍不住说,想看看魔女受挫的表情,“私奔,我想你知
道这怎么回事,所的仆人都指证历历。”他的声线在士兵中特别醒目。
瑞比欧想开口,却又不想在碧耶拉面前说话,他委任的士兵困惑地转头注视着他
,伴随瑞比欧想像中的碧耶拉的眼神。
他更开不了口了,像是喉咙里有鱼刺。
全新的声音,伊莲娜想,她对此报以微笑,优雅好看,曾经轻易拨动人们心弦的
笑容,被她注视的士兵承受不起这样的表情,朝两边站了开来,伊卡德年少矮小却站
的笔直的身子出现在伊莲娜的眼前。
他还穿着前些日子改好的领主旧衣,伊莲娜的姣好碰了壁,他不再害羞脸红,不
再为了体内成长勃发的欲望感到尴尬,伊莲娜在他身上感应到了魔法:青涩、粗糙,却
具有潜力和力量,她明白了。那只带有黄色斑点的大蝴蝶往伊卡德飞去,飞出房间。
“好了。”她再度说,翻搅的失望和对眼前少年的憎恨差点冲破理智的屏障──
但她毕竟不是茉莉,一位无法控制情绪的普通女人,她有魔法,最后的魔法……
她还剩下最后一场演出,离那些准备为她奉上柴火的士兵还有几步路。
她走在隐形的红毯上,伸手揭开看不见的面纱,转头,对碧耶拉抛掷一个优雅的
微笑像一朵飞越想像的花……最后的演出,她本能让所有人都看见婚礼的幻觉,却没
这样做,她要他们想像,她要他们遗憾──最终的报复,那本该兴福美满的结局,她
本来就要答应了碧耶拉说服领主任用某些人物的需求,她本来就要举办一场这块土地
的少女们能传诵百年的梦幻婚礼,她本来能让这片土地朴质粗俗的品味焕然一新,她
本来能永垂不朽,成为天上最明亮的那颗星星,她本来能像那只蝴蝶一样,自由自在
,解救众人于太过束缚的教条……
“为什么?”碧耶拉仍说著。
她的报复比茉莉更加隐晦。“你们有一天会明白,我才是真正的──”
那名士兵抽出了剑,森冷的剑峰映出伊莲娜的身影。
“停止你的魅惑之言,火神会惩罚你!”
“他带走我,是因为人间还不配拥有我。”伊莲娜轻声说,在开始啜泣的少女们
面前给士兵带走了。
她的话传遍了全城,使得这场处刑带给了许多人莫大的痛苦。
* * * * *
茉莉被安置在一处旧房间里面,她们带来的剩余财富全用在她个人的照护上了,
三姊妹的仆役被并入城堡体系的最底层,不准再靠近伊莲娜或茉莉。
那位在小狮子面前哭哭啼啼的女仆一听见伊莲娜的真实身分后吓傻了眼。“我怎
么会知道?”她哭着说,拉着同房间的另一位女孩,“我怎么会知道!火神在上,我
发誓,我被骗了,她是个说谎家、骗子!不不不,我没说过她的好话,求求你,别乱
说,我不想再进到那个鬼地方了……”她的眼泪和她的话一样源源不绝。
原本被压抑住的流言蜚语再度窜起,变得更加可布,像是伊莲娜吃过人,对男人
下咒,害女人流产……她的形象千变万化,在人与非人间来回摆荡,那些菲菲在匆忙
间施展的粗糙魔法成了指证伊莲娜的证据,未被妥善湮灭的痕迹变成想像的攀附体,
许多令人发指的咒语秘术在城内流窜,僧侣痛斥道德沦丧,光亮在夜空下的城镇四窜
──人们为了除魔而点燃油火,跳跃的火舌愉悦地舔舐人们的恐惧和油虚空中诞生的
妖魔鬼怪,火光映照下的人脸扭曲变形,几个女人也被指正魔女入牢,面貌丑陋的男
人被指为山怪的同伙,不乖的小孩说是恶魔的幼兽,他们在真实上搭建谎言的框架,
整栋楼摇摇欲坠。
伊莲娜承认自己是魔女,但否认那些不实的谣言,领主没下令对她用刑,他把自
己整天关在书房里,除了瑞比欧外谁也不见。
伊兰娜在牢里依然会问起他,这让领主更感痛苦。
那句话,“我相信你。”,摧毁了一切,在那之后,施咒的证据与菲菲私奔的事
同时冒出,而现在,凯蒂丝居然要瑞比欧告诉他,伊莲娜是过往母亲家族派来的女间
谍,旨在夺取他们失去的权势……那句话打破了他脆弱的爱情,茉莉的每一句话都有
证明,她甚至告诉他,哪些商人知道她们真实的身分却秘而不宣──“一个赫赫有名
的魔女要隐藏自己太困难了,她们需要名声、渴望名声,恨不得越多人爱她越好,所
以她会讨好每一个人,尤其男人……”她告诉领主,伊莲娜曾亲吻过自己的丈夫,她
告诉他伊莲娜过往的一切,她是一条上流在很远处的河,流经太多地方,大部分人只
看见河面上的波光粼粼。
“你的爱,”茉莉虚弱地说,脸上有着和面前男人同样的表情,失魂落魄,像是
灵魂的一部分剥落下来,“和我的爱没有什么不同,对他们来说,我的丈夫、伊莲娜
、菲菲,那些深受人们喜爱的人来说,完全不值得一提。”
“这种东西,他们拥有的很多了,因此可以挥霍……”
但他更害怕暗夜中绿色的幽灵,害怕──他以前从未想过因而从未认真面对过的
情绪──那些女人的愤怒,他在从劫匪的营地回来后才看见了小狮子的面貌,隐隐在
梦里翻弄的绿色眼光像火星一样从营火中迸发,灼伤他的肌肤,他几乎能在老妇的哀
吟之语中看见那匪帮头子的老婆将小刀刺向魔女的肚腹,伊莲娜的肚子,他曾经亲吻
过、抚摸过、赞叹过的肚子,有个血色的窟窿,源源的冒着鲜血,那是他无缘的爱
……一排排站的前妻们从未分享过的热情。
他的确还爱她,却不能承认,他必须愤怒,必须为魔女违背火神的教诲送出火烤
的刑令,尽管他的心底为伊莲娜过往的浪荡行事深深受伤。
他以为自己爱伊莲娜是因为她的完美──她的确是,除掉那夜在森林里的狂野
──但他发现自己更能接受那些不太符合礼节的行动与情绪性的发言,薄纱底下的
她的真正样貌,他很想知道……他很想告诉她……或许有翻盘的一丝希望,却在人
证物证齐全的状态下被滚滚的失望洪流淹没。他还有一整块的领地要管理,还有一
大群的人虎视眈眈,他的权力与声望像挂在纤弱枝条上一颗太过硕大的果实,随时
都可能掉落地面腐烂,凯蒂丝的消息是警告,他知道老妈妈对母亲家族的堤防,却
不怎么相信伊莲娜真是那群人派来的奸细,茉莉的证词与商人们的说法符合,魔女
只为了自己行动,他们在来前根本没机会碰过家族的人士,没有利害关系……
在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他更爱她了。
欲念与想法在书页间啃蚀着他,他既痛苦又快乐──拥有一个不能对外说明,
却又意义重大的秘密──他直到现在才和瑞比欧真正的亲密起来,领主向来认为瑞
比欧值得信任、人格健全角势又周全,这份友谊在他的爱情幻灭之后变的更加稠密
,他终于有了他私人的痛楚,一种心灵上可以延伸至身体上的痛楚,他流泪像脸上
两个流血的伤口。
他是人形血肉,过了这么多年,他才对自己证明了这一点。
瑞比欧其实没有多做踰矩的事,他忠诚的工作,照顾领主、管理城堡的下人,
和其他的管事讨论杂事,他甚至没出言安慰或在夜半的时分多送一杯暖呼呼的茶水
,没有,但他的确也感觉到领主的亲近,出自于过来人的直觉。
瑞比欧不觉得这是好事,在这一步上,他走的比眼前这位焦急地把自己困在书
房内的男人更加成熟。
一天他告诉他,他很想见见伊莲娜。
“那就去呀!”瑞比欧说。
“不,我不能。”领主说,痛苦地低下头。“被一位魔女欺骗已经够悲惨的了,
足以成为念给孩子们的床边故事,我只能忘记她,最快的方法就是拒绝见面。”
瑞比欧想他已经把自己变成了舞台剧上的演员,在权威被挑战之后,在错误于名
声上烙印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变成了悲剧角色,在书房的四面墙中反复琢磨,瑞比欧
开始觉得领主惺惺作态──跟他比起来,领主的痛苦不过是马背上的一只蚂蚁:伊莲
娜很快就会消失,成为追忆,但碧耶拉与他是恒久存在的,至死方休,而面前的这个
男人对此浑然不觉……
碧耶拉和伊莲娜靠在一起,少女们围绕那两人像围绕着神明,他想不出比这更让
人讽刺心痛的画面了。
僧侣们在谣言与恐惧中进驻城堡,瑞比欧越来越常在走廊上看见他们,贵族们三
不五时就虔诚的对圣堂进贡,堂里的厢房灯火通明,蜡烛的价格水涨船高,连同绣有
火神象征符号的斗篷。那群僧侣趁此机会大发利市,到处布道,甚至取得了部分案件
的裁罚权,只要伊莲娜还在牢里,她还不死,这场以她为中心的风暴就不会止息。瑞
比欧只希望领主能早点踏出书房,狠狠的把众人整理一番……
待续
谢谢你的阅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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