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前发现床双边有床栏可以挡起来,有种被包覆的安心感。今早起来天是阴的,只有光而没有阳光。外面小椰子树群站一排,挺可爱的,似乎是院房后面,远处可以看见理想大地饭店的城堡状装饰。 窗户只能开到手能伸出去的程度,是防跳或逃跑吧;我突然觉得还能翻墙、玩密室逃脱的中国不错。
在这里有许多愿望,好似死与活都做不到所以坦然地,许愿。
愿望之所以为愿望,就是因为它可能难以实现;我希望有人陪伴,希望能尽早出院,希望好起来,希望能与大家当朋友,希望能好起来,希望不会被丢弃。 愿望可以很不合理,它的不合理是合理的,因为那叫“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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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上老师带了村田沙耶香的《便利店人间》给我,“只有完美生活指南的便利店,才能让我得以成为这世界正常的‘零件’。其实,你我都是便利店人间。”以前在摩斯打工时,入店前要先喊经营理念、跟伙伴打招呼告知,走的时候亦然。当时觉得很像某种宗教仪 式,看完本书才发现或许是日本企业的普遍现象。
故事主角很有趣,不停地在寻找一个符合周遭他人的她的模样,然后实践之。与我不停地拆解别人的话语与过去有点像。 常想,“固定的事物”真的会令人有安心感。制定的服装、发型,固定的时间与场域,相同的人群,被安排好的未来;虽然狭窄,但是明确。 但我不想被摆布,不想要被一定的结局定论,我害怕失去选择权。我不想与故事主角一样,被生活框架住,我宁愿跳脱出所谓“正常”。
“是行者择路,抑或由路择人?”
“满不在乎地使用‘强暴’这两个字,只为了比喻自己的苦。”这段在描述故事配角白羽对社会的怨怼,觉得每个人都轻而易举地强暴自己的人生。
我这个人刻薄,痛恨这种比喻。什么日常就像是被轮奸,加班是被老板强暴、殖民是被中国强暴。劳工剥削就是劳工剥削,殖民就是殖民。强暴就是强暴,它只能是强暴。它不能是别的了。就算这些框架如此恶劣而侵犯人,但它们终究不是强暴。
它们同是世界的黑暗面,但它们差太远了而,运用得烂没关系,但有人会痛。我相信那份痛苦是合理的。不要消费强暴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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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母亲摊了牌,我隐藏够了也累了,自杀未遂,强暴游戏。“自杀不能解决问题”我听够这句话了。没有方式解决问题,但我可以解决自己。
我也不想死掉,只是累了,倦了,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十年了。十年是很久的时间,我已经走了好远好远的旅程,虽然似乎仍处在永无止尽的迷宫中。
十年了,最愤怒的是如此长的时间。而我并未被接住,我在意的一切都燃烧嘶吼着要出来,心里正放声尖叫,没有哭。我讨厌我的出生。
噩梦并没有过去,正是因为深深知晓著无法改变,所以才想结束。让我离开这里吧,让我躲起来吧。鲸向海诗:“金融风暴,恐怖主义,世界末日/活着的人关心的事/都显得不重要了”
如果愿望可以实现,我想去除此之外的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