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捷运上,与那些低着头的人没有两样,我滑着手机,又撇见妳、和她们的消息,于是我
泪流不止,开始和那些人不一样,用心痛打发时间。
我轻轻地敲着心脏的位置,每一次想起妳们、每一次哭泣,我都必须安抚痛的太过真实的
心跳,两年过去了,哭的时间更短,心里的伤更深,手上的疤也很久不曾再添,可是我知
道我没有过去,怎么样都过不去。
身边的人总劝我,“放下吧”、“去珍惜也珍惜妳的人就够了”,他们质疑我的阴天是因
为我不肯拨开乌云,他们怀疑我根本不肯为自己在雨天撑伞。想当初刚生病的时候,我每
天的割阿,除此之外没有能减经痛苦的作为,想当初我完全变了个人,时常大哭、时常发
脾气、时常走上九楼向下望,我以为会过去的,会有人陪我走过去的。
然后现在我回头望,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妳拒绝我回球队,那是那时候的我所仅剩的乐土,因为妳说我让妳压力很大,我又何尝不
懂呢?自己那时的面目可憎。只是后来,怎么样都不可能回去了。
两年了,妳们都往前了,而我还困在原地。
身为一个女人是辛苦的、身为一个同性恋是辛苦的、身为一个精神疾患者是辛苦的、身为
一个全职考生是辛苦的,恰好那都是我。
早就放下了那些拉扯中的伤痛,放不下的是自己在最需要被接纳的时候遭到驱逐,所以从
此而后,我再也不敢,在别人面前掉眼泪,再也不敢,在我没把握能陪笑的时候出现,我
害怕别人发现我的不一样,怕他们知道,我其实一点也不好。
为了避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所以努力活着,为了让自己能有所谓的朋友所以勉强笑着
,为了让社会认可我所以拼命读著,真希望谁来带走我,一场车祸,或是一场大火。
每天,都为自己还活着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