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际关系是有洁癖的。
但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如此交际型态已行之有年。
甚至快要过完人际关系最密集的学生时代。
和大部分年轻人一样喜欢热闹,
只是言及挚友,就会有个严格而明确的划分。
一个团体里面总是会有比较中心的群,
但这种中心是个模糊的共同认知,甚至称不上默契。
通常表现在特别喧哗,
但也能是特别聪明、特别有行动力、或特别能承担。
一直觉得定义模糊,归不归属很看际遇,
聚拢成多数能称之、
只是出头的少数也行,
偶而轮转、也有沈寂的时候。
不是不能适应多数人的场合,
只是想要轻言慢语的时候、踏实得沈淀下来的时候,
只有一个人陪着或只陪着一个人最自在,
逐渐演变成讲究独一无二、唯一,
只看得到对方、也期望对方把大部分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一开始并不觉得特别困扰,
这就只是普遍而轻微的占有欲、每个人都有一些
何况理智知道,你不可能拥有一个人的全部,
所以界线理性的用生活圈划分,只作这群有交集的人里头的唯一,
清楚管太远就太过。
这样的唯一是逐渐认定的,
倒不是谁去挑谁,对所有初认识的人都持一样的友善和信任
而是你们在多次的来往中越来越熟悉、契合,
发现有一些彼此都在意的点、共享差不多的观念,
有些感受说出来像直通心底,不说出来也心照不宣。
给出去的好被好好回应,都愿意经营这段关系,于是成了朋友。
人在大部分的相聚和分离中是被动的。
不是主动聚在一起、也不是故意要分开。
时间是缓缓散开的波浪,人群不知不觉被带远,
而有互相攀住的我们、才把彼此留了下来。
直到后来开始面对感情、面对离开了满是同年的学生生活,
发现这样的轻微洁癖给自己带来些许不便。
先是感情上被催著何时有伴,
却互动良好在互有好感、可以更进一步的阶段,开始检视对方的异性关系,
发觉在这群体中自己并不是唯一要好、并没把握成为这样的人,便选择默默收敛退出。
在并非一厢情愿的时候,感性上难过却无法接受、理性上则自责于这几乎是傲慢的门槛。
如此反复、发现在同性关系就龟毛的情况下,异性关系难度更远在之上。
再是离开学生生涯,
周遭不再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长辈和同辈之外多了更多细微的上下关系。
相处不再只是相处的来就好,偶而不得不共事、不得不迎合。
处不来也不能太过虚假,开始要拿捏真心的份量。
这样尽力做到好相处、只在细微处不愿染一点尘。
一直以来都如此,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在偶而觉得自己是不是活得太累的时候,
想想有着各式各样洁癖的人们,
最后还是逐渐习惯了这个要待一生的尘世。
便又感到些许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