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标题：巴斯德学院专家：石正丽团队GOF研究实属疯狂之举
发稿单位：法广
发稿时间：24/04/2020 - 16:39
撰 稿 者：杨眉
原文连结：https://is.gd/xIUYIH
新冠病毒来源问题继续引发争议，自从疫情爆发以来，国际绝大多数病毒专家都认为病
毒来源于大自然，极少数认为病毒基因被人工改造的专家往往被扣上阴谋论的大帽子而很
少受到主流媒体的关注。然而，法国著名病毒学专家因发现艾滋病毒而获得2008年诺贝尔
医学奖的. 吕克·蒙塔尼耶（Luc Montagnier） 教授4月16日在接受法国的一个医学专业
媒体采访时首次提出新冠病毒被人工改造的可能性，并且直截了当地提出病毒很可能来自
武汉研究新冠病毒的病毒实验室，也就是由中法合作修建的武汉P4实验室。 蒙塔尼耶教
授的上述说法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法国舆论哗然。有意思的是就在普通网民们普遍
盛赞蒙塔尼耶教授敢说敢当，终于道出了被隐瞒的真相的同时，法国的病毒学专家们，也
就是蒙塔尼耶教授却个个义愤填膺，认为教授的研究方式值得推敲，得出的结论更是匪夷
所思，缺乏科学依据。熟知蒙塔尼耶教授的巴斯德学院的Simon Wain-Hobson教授就此接
受了本台的专访。
郝布森教授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在研究艾滋病毒时期曾经与蒙塔尼耶教授的紧密合作，但今
天他毫不犹豫地批评蒙塔尼耶教授的结论毫无根据。他在主张病毒为自然病毒的同时也不
排除未来如果出现新的信息或许会改变今天的看法。他在访谈中还对处于风口浪尖上的武
汉病毒实验室石正丽团队的某些病毒研究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法广：Simon Wain-Hobson教授，您好，非常感谢您接受法广的专访，能否请您评论一下
吕克·蒙塔尼耶教授有关新冠病毒是人造病毒的推断？
SWH： 他（蒙塔尼耶）的论据主要是建立在他的同事数学家Jean Claude Perez的研究结
果的基础上，但是，不幸的是，Perez的研究结果是错误的。他并不是唯一一个犯这类错
误的学者，别的学者例如Judy Markowits 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对我来说，这是初学者的
错误。其实很简单，新冠病毒的基因组里有许多种碱基（base），其中有许多的U和A组碱
基，而艾滋病基因组中也有许多A组碱基，于是他就认为这两种病毒有相近之处，其实他
如果使用同样的研究方式，还可能会发现别的病毒的基因片段 。所以，我认为这是初学
者的错误。自从我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学术生涯之后见识了许多类似的错误。许多人
都会犯这样的错误，包括 蒙塔尼耶教授的学术对手，美国华盛顿的Robert Gallo。所以
，我认为 蒙塔尼耶教授得出的上述结论是完全错误的。
法广：那您个人对病毒的来源有何看法呢？根据目前我们所掌握的信息，新冠病毒究竟是
人造的还是自然的？
SWH：非常感谢您提出的“根据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因为作为学者我们只能根据目前所
已知的公开的信息来做出推论，我们学术界有一个规则就是研究结果必须获得同事的评估
，这可以避免出现我刚才所说的初学者的失误，之后，我们可以在学术平台展开公开的讨
论，所以，我只能根据目前已知的研究结果做出推论：目前已知的所有的信息都显示这是
一个自然的病毒，它来自动物，是蝙蝠应该通过别的哺乳动物将病毒传给人类，目前还不
知道中间宿主是什么动物，但是，相信在年底之前一定会找到。这需要时间，穿山甲可能
并不是中间宿主。我们可以想像病毒来源或许同武汉的实验室有关，大家都知道武汉有一
个病毒实验室。但是，事实上，病毒总得在某一个地方出现再传染给人的现像，艾滋病毒
来自非洲中部，2009年的禽流感爆发于墨西哥，新冠病毒出现在武汉，就是这样。没有必
要去谴责武汉人。几周之后，或者几个月后，如果出现新的数据，或许我们会改变看法，
但是，就目前而言，这是一个自然的病毒。
不过，郝布森教授在访谈中也并没有排除人工改造的可能性，也不排除病毒可能从实验室
泄漏，他认为目前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按照他此前研究艾滋病毒的经验来看，很可能还需
要经过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够将病毒的来源问题了解得水落石出。而且他还强
调目前已知的信息当然绝大多数来自中国，我们并不知道这些已知 的信息的可信度是多
少，以及 还有哪些信息我们根本 不知道。也许在今后会有更多的信息被披露，届时他当
然会调整今天的看法。
病毒基因改造很可能是二十一世纪的原子弹
确实，病毒出现在武汉很可能是偶然，但是，也很可能同武汉实验室存在着某种关联，尤
其是武汉P4实验室的石正丽团队从事冠状病毒研究已经多年，而且，在该领域取得了一定
的进展，曾经在权威杂志自然杂志上发表多篇学术论文，而石正丽团队近几年来从事的许
多增加基因功能性（GOF gain-of-function）的研究，例如，对病毒进行基因改造，使病
毒可以绕过中间宿主而直接感染人等类似的研究曾经引发业内人士的警告。事实上，科学
界对病毒改造研究从一开始就存在争议，2011年，美国威斯康星州麦迪逊分校的日裔教授
河冈义浴（Yoshihiro Kawaoka）和荷兰伊始拉姆医学中心研究员付谢业（Ron Fouchier
）合作，对H5N1禽流感病毒进行改造，改造出一种能够在空气中直接传染给与人相近的哺
乳动物，这一病毒当时被认为是最危险的人造病毒之一；引发美国政府的担忧，担忧该病
毒一旦落入恐怖分子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西蒙·韦恩-郝布森教授是最先站出来高声反对进行基因增加功能性研究的学者。他多
次向舆论拉响警钟，呼吁全世界各国立即停止对人类构成重大威胁的研究活动，2015年，
在纪念广岛原子弹爆炸七十周年之际，他接受了法国世界报的专访，他在访谈中警告说，
目前某些国家的一些实验室正在进行的病毒基因研究项目很可能造成类似广岛原子弹爆炸
的悲剧。他还批评一些国家的医药集团为了盈利，不惜推动一些违背生物伦理道德的研究
，呼吁国际社会必须在分子病毒学研究领域制定严格的伦理规章。
法广：鉴于您一贯的立场，武汉实验室对冠状病毒研究多年，研究所石正丽团队进行许多
增加基因功能性（GOF）的研究，您之前多次对类似的研究提出过批评，今天您如何评论
？
SWH：石正丽团队确实研究冠状病毒多年，也发表了许多有价值的文章。但是，他们在
2011年之后发表的一些研究文章也引发许多争议，所谓的增加基因功能性（GOF）的研究
，就是给病毒基因增加新的功能使它能够直接感染人体细胞，或者使病毒能够直接通过空
气传染，当初我几乎是唯一的一个专家对类似的研究提出质疑，指出这种研究太危险，当
时支持研究的人可以有益于研制出预防传染病的疫苗，但是，之后大多数人都意识到类似
的研究并没有带来任何价值。我认为石正丽团队的部分研究太疯狂，不仅风险太大，而且
没有任何意义。当然，石正丽团队有一些研究我认为很有价值，但是，他们在GOF领域的
研究我认为完全是疯狂的研究，但是，石正丽并不是全世界唯一从事类似研究的学者，在
荷兰以及美国都有学者从事着同样的研究。
法广： 您认为法国政府是否应该协助中国建造P4实验室的问题？
SWH：我觉得应该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苏联当初签署了停止开发生化武器协议，但是，他
们继续开发了至少25年。美国也同样开发生化武器。为什么一定要批评中国呢。中国是一
个举足轻重的大国，中国有权利拥有自己的高安全规格的实验室，而且中国是在多病毒地
区。许多病毒都在中国蔓延。当然，人们之所以要批评中国的理由是因为中国政府是一个
独裁政府。但是，中国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实验室。至于中国人是否会利用此一实验室制造
生化武器，其实，中国人，美国人，都制造过。
最后，科学家是否有可能预测出新冠病毒对人类的攻击？美国国际开发署旗下的病源探索
项目PREDICT项目，在全世界各国采集病毒样本，目的是为了预防新的大规模的流行病的
爆发，该项目与武汉病毒实验室的合作也十分紧密，为何负责该项目的专家们没有提出任
何预警？对此，郝布森教授的回答是类似的项目对识别病毒，研究病毒能够起到一定的作
用，但是，却很难预防大流行病的出现。他说，事实上病毒何时会袭击人类，这是很难预
测的。巴士德学院拥有全世界顶尖级的病毒学专家，但是，他们中没有一位专家预测到造
成今天全世界瘫痪的病毒会是一个冠状病毒，大家一般的预测都是流感病毒。
感谢巴斯德学院的Simon Wain-Hobson教授接受法广的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