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预计四月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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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预告: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bPE0M2vTME
《一念无明》:由小见大的当代缩影
《一念无明》是香港“首部剧情电影计划”第一届得奖作品,预算仅
有政府补助的200万港币,但在如此捉襟见肘的资源下,导演用仅半个多
月的拍摄期,在简单且侷限的场景内,透过在余文乐与曾志伟饰演的父子
身上发生的故事,道出当代香港面临的诸多问题,尽管镜头下看见的是人
的问题,但实际上却投射出的是整个社会环境所带来的诸多影响,透过导
演与编剧的巧思与演员们精湛的演技诠释,整部电影的呈现是相当让人惊
艳的。
曾志伟饰演的大海是位卡车司机,时常载货往返港陆两地,这天他来到
精神病院,把得了躁郁症的儿子阿东领回家。大海的家是㓥房,是把一层
楼分割成诸多小房后,再分租给他人的住宅;说是住家,但其实也就不过
是可以睡觉的上下铺,因为余下的空间就连错身都难,这对关系生疏的父
子,势必要在同一屋簷下,面对自己过去的愧疚,修复彼此的关系,而故
事也就此展开。
自己被余文乐饰演的阿东打动,因为他的演出太好,把抑郁患者的状态
诠释的相当贴切,这和自己的个人经验有关,由于曾碰过得了忧郁症或躁
郁症的朋友,他们平时看来与大家相同,但发作时,旁人就是不理解他们
为何会变成这样,这问题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有的人得病说什么就是不
吃药,因为他自认就是与常人无异,开头一场阿东参加好友婚礼的戏道尽
一切,观影时完全能明白,也相信电影在这部分做了很多研究。
大海对照顾阿东少有抱怨,尽管什么也没说,却能感受到他纠结于长久
在外工作,而在家庭中缺席的苦,尤其面对儿子的病况与旁人的眼光,他
的选择除了放弃外只剩悉数承担。电影在过去与现在的时空中交互剪接,
让观众逐渐随着故事进行,揭开过去所发生的事件,阿东的心病,原来是
来自久病卧床的母亲;当身为家中长子,弟弟离乡远赴海外时,阿东和父
亲一样也是没得选择,无怨无悔的那个。
照顾并不苦,因为至少是心甘情愿,苦的是阿东的母亲总是心系长年在
外工作的小儿子,一再对工作忙碌之余还照顾母亲的长子阿东恶言相向,
工作与家庭让阿东给予自身的压力逐渐加重,“是自己付出的不够多吗?
又要多到什么地步才会满意?”同一时间,他与未婚妻的置产问题也成为
负担之一,甚至后来成为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样的心理状态,在
过去与现在不断交错的剪接中,不断在逼问、压迫着这对阿东与大海,在
狭小的㓥房形成无可逃避的紧绷关系。
《一念无明》中的角色关系满是冲突,他们总是选择压抑情绪来面对自
己的生活,黄进导演用收敛节制的方式来表现这些冲突,少有两方破口大
骂,几是自我厌恶,电影控诉的不是亲近的家人,其实是对整个社会环境
的不平。不光是前述提到的余文乐和曾志伟贡献精彩表现,饰演未婚妻的
方皓玟与饰演母亲的金燕玲也令人印象深刻,她们在电影没演出来的地方
处处隐忍,让我们看到她们情感爆发的时刻时,也能贴切的感受到,这样
的发展,其实也是出自逼不得已。
大海虽然中途曾要放弃,最后却用了“毕竟不是每样东西都可以外判就
可以解决。”这段话,替这段时间的遭遇作结论。许多人认为当自己碰到
无法处理的事情时,都能交给外人处理即可解决,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虽
然真实很残酷,但总要自己去面对。或许电影没有告诉观众答案是什么,
但一个转念,一个信念,相同的生活总会带来希望与阳光。
近年有许多香港电影都习惯直接地传达讯息,表现他们的焦虑情绪,除
了《十年》外,另部同是首部电影计画的《点五步》虽是棒球电影,但电
影开头却用雨伞运动有意无意地传递被压迫的情绪;《树大招风》三段故
事全汇聚到主权移交在即的香港,而《一念无明》在电影中可看见许多社
会面貌,包括经济依赖中国大陆的依存关系,高房价为香港人带来的经济
压力,这些都是新一代导演与过去不同的,他们需要更直接表现对所处环
境的忧虑。
最后再回到片名说的“一念无明”,虽说是片中角色因为未能看到最真
实和最重要的事情,而不够智慧作出最正确的决定。但其实很多却也是现
实生活中,许多人尝试努力,却欲振乏力之处,纵观人生虽有很多选择,
但却也无从选择,选择原谅和解后人生只能继续,一如电影尾声阿东父子
的遭遇,纵然令人无奈,但人生总要信,正面直视当下遭遇,相信总会有
变好的那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