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玫瑰(Christmas Rose),花语为犹豫(Hesitate)和矛盾(Contradiction)
这花语源自圣诞玫瑰本身的特性--含有剧毒的珍贵药草
那么,在过与不及间,该如何选择当为或不为?
实在很难想像这是一部新进导演的作品,或许这与杨采妮本身是编剧有很大的关系。
若只能看一次我至多给到三分半,但若不止能看一次,我至少给到四分。
成败皆因本片的操作非常“细腻”。
首先,他为了藏细节造成许多看似碎裂的镜头。
再来,要处理的议题层面过于广泛,因此,我只能将主题定为--“挣扎”。
================ 防 雷 线 ================
首先我必须说,李静(桂纶镁饰)的说词真伪无法肯定,正是我观影时最大的挣扎。
难怪桂纶镁能凭此入围最佳女主角,肯定很多人都还在云里雾中绕着。
虽然有的人认为只有两个主线,但我却认为这是关于三个主角的三段故事。
这三段故事,是关于刑事诉讼中的三位主角:被告、检察官、被害人。
一、坐在被告席的被告为什么要隐瞒真相?--周文瑄(张 震饰)
二、检察官的公义是否该等同于找出真相?--陈志天(郭富城饰)
三、被害的证言是否就代表了绝对的真相?--李 静(桂纶镁饰)
这些故事都代表了不同的价值。
若要下一个主标题,我愿是“人性的挣扎”,也是圣诞玫瑰的花语--犹豫、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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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被告:周文瑄
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被告宁愿让家人受媒体公审与被孤立的压力仍要隐瞒“真相”?
有什么案件能比道貌岸然的名医性侵一位令人同情的被害人还要能吸引媒体?没有。
一个坦诚而爱家的男人,不会接受媒体争相围堵并以不堪的言语质问他的家人。
一个坦诚而爱家的男人,不会放任他的女儿受到同侪家长的疏远。
但这个“坦诚而爱家”的男人却选择隐瞒。一个以妻子的信任与家庭为代价的隐瞒。
为什么?当然是他想最大程度的延迟这个真相带来的伤害--对李静的伤害。
因为依据周文瑄医师的专业,绝对可以在检查时发现李静曾经有过性行为。
他只要提供这个疑点,就可以拥有更大的胜算,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至于他的动机,留待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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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检察官:陈志天/辩护律师:薛肇文(夏雨饰)
“做辩护律师,总是在帮人家去洗脱罪名;但做检察官,我可以找出真正的罪人。”
--陈志天
幼时,亲见父亲以被告律师提供的“过去的感情都得曝光”为由,
游说原告接受妥协以减少诉讼对双方的伤害。
但此事在原告怒吼著“难道你不知道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之后告吹。
可是不久后,该名原告却坠楼自尽。
于是,在陈志天的心中,他的父亲--教他要维护公义的父亲,成了“杀人凶手”!
从此刻开始,他再也不懂什么才是“公义”。
他只能想像“找出真相”便是公义的样貌,并职志成为检察官,为了找出真凶而战。
可随李静案逐渐揭示的真相,他才发现,当真相的代价是更大的伤害时,他迷惑了。
就似《嫌疑犯X的献身》中借石神点出的:
“当真相并不能带来幸福时该怎么做?”
到底,什么才是公义?
这个疑问,不断的在他和夏雨碰面的对话中被提及。
被影响的也不只是陈志天一个…
到结案陈词那句“重生的希望”,才揭露陈志天选择的是那份加入人文关怀的公义。
而夏雨选择不交出的那份“机密档案”,也呼应了一个法律人对于人文关怀的感受。
因此,在戏末,他不仅理解了父亲,更是坦然接受那份父爱--“愿你此生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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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被害人:李静
“被遗弃和性侵犯,是两种最难磨灭的伤痕。”
--Calvin(廖启智饰)
李静是一个很矛盾的角色。
根据剧末所揭露出来的成长过程,李静是被母亲同居人性侵犯后又被母亲遗弃。
他同时具备了两种最难磨灭的伤痕。
再加上那场意外,虽然他努力地夺回上半身的控制权,
但在他不懈锻炼双腿时,医师却让他死心,剥除了他对未来的信心和希望。
他不懂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些劫难。他怨怼的情绪与良善的本性在争执著。
周文瑄医师在进行健康检查时,不可避免地触动了李静曾被侵犯的伤痛。
于是,在被医师脱下内裤后并“看到”周文瑄将手指放入自己的下体时…
李静崩溃了。
在第一次辩论庭后,
因没感觉而无法肯定是否受到侵犯,
李静善良的一面让他脱口说出不想告了。
但随着被告辩护律师夏雨一再地撕裂他心中永远抚不平的伤痕,
他自我放逐地随着愤恨与绝望的情绪,
要求或著说是恳求检察官陈志天绝对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确实遭受了性侵。
最后,面对自己的母亲--给自己画上最深刻伤痕的母亲,
李静再一次崩溃了。
“为什么我一个人在面对,你跟那个男人可以好像没有事一样的活着?”
“我也很想要跟你们一样有感觉啊!我也很想要能走路啊!为什么我不行?”
“为什么你们都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为什么我不行?”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可以说谎找借口?为什么我就不行?”
“为什么你们都可以得到爱,我就不行?”
“我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人!!!”
“为什么我唯一的爱情你们都要剥夺?”
疯狂地发泄之后,带来的是更多的落寞、孤单以及绝望。
但选择给公义加上人文关怀的陈志天检察官,
在当下以一番动人的言论,央求众人包括李静自己,给李静一个机会。
此时,李静好似真的看见了新生的希望,他的笑容好美。
真的好美。
李静的部分,就让我结束在这最美的瞬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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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说说“为什么我唯一的爱情你们都要剥夺?”这句话。
我认为,李静指的应该是…育幼院的那名“叶看护”。
因为:
1.李静明确地指明:“他没有侵犯我”;但在意外后的报告却认为他被性侵犯
2.夏雨查阅李静资料时,那张简报是写“失魂少女鲁莽乱闯马路,惨遭小巴撞倒”
这答案应该很明显了。
应当是叶看护被当作是性侵犯后,“一无所有”的李静一时失魂落魄才发生的意外。
若再脑补多点,正是李静的心理状态让叶看护被人认为是个性侵犯。
记得吗?“李静自我价值低,既渴求亲密的关系,但同时又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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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周文瑄对于李静,到底是同情还是爱情?
这我不清楚,但我倾向于是同情的多。
因为这样设计,会让这出戏不存在“坏人”(李静母亲的同居人除外)
如此才会更发人省思。
因这中间的每一个犹疑出发点都是良善的,善与善的对决,矛盾不?
好一朵,圣诞玫瑰。
天啊,四点了… ◢▆▅▄▃崩╰(〒皿〒)╯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