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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felight (意志作为一种抵抗 )
2008-12-08 19:22:09http://www.wretch.cc/blog/calvinoblog/17886631
《门》:青春,一阕残酷的诗
追忆那个世纪前的狂飙运动,Jim Morrison是生得太晚的浪漫诗人。
他有拜伦《唐璜》的热情,雪莱《奥济曼提斯》的狂傲,甚或有些济慈的
忧愁,但异化的后工业文明,不是浪漫诗人的年代。这个年代,寂寥疏离
如《荒原》,人心寸草不生,必须用血一般的声音与愤怒,才能燃烧出昂
越的革命战歌。Morrison当不成诗人,只好用狂躁的生命激情,烧透即将
绵延半个世纪的左派摇滚,如此灿烂而迅速。
这是奥立佛史东的《门》。门一打开,我们就跌入了Morrison漫长,
炙热而躁郁的心灵公路电影。但这不是温德斯的《巴黎,德州》,那种孤
独绝美的诗意。旅程上,歌词里,光影流动,童年回忆里那死去的印地安
人,总是鬼伶伶的起舞,而血盆大口的路西弗巨蟒,横越了整片沙漠,鬼
祟如末日之临。Morrison的梦境与魇,铭刻了一个戴花世代的焦虑记忆,
正等待蛰伏而出,魂魄回归。
透过这些传说或神话般的心理蒙太奇,奥立佛史东再现或召唤了一种
恍恍惚惚,扑朔迷离的神入状态-刻意或潜意识地-复制整部电影成为LSD
的迷幻经验。因为,就是这种“清醒的神圣疯狂”(divine madness),
让Morrison精力无穷,在舞台上扮演深具魅惑力量的大祭司或希腊酒神,
吸引无数群众也进入这样中毒式的狂欢派对。一个又一个的性庆典如宗教
仪式,在短暂的耳朵高潮里,也许是颓废的逃避主义,或是真有那么一回
事的革命乐观,他们多少摆出了一种抵抗姿态,向世界宣告,《The End》
尽头来了,抵抗父权建构的伊底帕斯已经醒了("Father, yes son, I want
to kill you. Mother...I want to...fuck you...")。燃烧吧,《Light
My Fire》,燃烧一个夏天的热情,燃烧这世界的丑恶与不义,越战、石墙
或时间之外的其它。
只是燃烧的太快。Morrison不是Dylan,没有他那种亦步亦趋的耐心,
慢慢将诗情热血,化作多样可能的探求。仿佛沉睡了太久,一朝醒来就要一
辈子的生命,在须臾之间,绽放出最夺目的绚丽。他是Jimi Hendrix或Janis
Joplin的同路人,(所谓3J),在摇滚迷幻中,企图延长那瞬间消逝的美好
幻影。但青春是一阕太残酷的诗,把所有精华都收编入这本集子了,剩下的
,随之而来的,是太过真实的挽歌,奏,而清晰。
于是,1971年,巴黎,过量的海洛英,挑逗死亡的高潮经验,Morrison
永远地关上了自己的门;留下几个线索,和一则躁郁文明史,等待即来摇滚
之子奥立佛史东,在二十年后以高度风格化的青春电幻物语,为我们重启这
窗狂暴而美的心灵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