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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星星在他的部落格里提到《瓦力》中的性别塑造是十分明显且特别的,伊芙跟瓦力的
外部构造就已经暗喻了性别塑造的存在。但是今天在这里我想提出另外一个看法,如果从
跨越性别这样型态的后科幻小说来谈谈看《瓦力》中的性别塑造,跟其中解构政治,甚至
是乌托邦或是反乌托邦的母题。(当然,不是这部电影的重点,但我们可以从其中看出若
干线索)。以下,我想从《黑暗的左手》这本Ursula LeGuin奠定其文坛地位的科幻小说谈
起,然后从这些脉络中看看解构父权体制的问题,最后到乌托邦上。
《瓦力》中的机器人:瓦力跟伊芙都是以某种程度的二元对立形象呈现,这也是为了
符合一般大众的观影心理。周星星的文章里提到了伊芙的女人味以轻盈、流畅、干净来呈
现。而瓦力的稚气以好奇、天真(本来是模仿)害羞来塑造。然而,我们毕竟不能够接受
完整的雌雄同体(Androgyny)形象出现。但是从行为上来看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机器人
就是较为中性的呈现。从一开始地球上的大风暴瓦力带着伊芙回货车里避难,后面也安排
了这样的桥段,就是伊芙喷射出去抢救飘离的瓦力,都可以说是英雄救美的一种变体。我
甚至认为瓦力用的方式是更为“阴性”的避难。而前面沉睡中的伊芙与瓦力的浪漫情节,
可以跟后面的抢救、修复瓦力相对照。在奥图跟舰长的控制权争夺战中,我们看到是伊芙
去救瓦力,后来也是伊芙以牵手这一个反复的母题来唤醒瓦力,完全可说是睡美人的翻版
。所以我想从《黑暗的左手》这本娥苏拉.勒瑰恩的这本创立科幻典范的经典来谈起,以
下是情节简介。
以下引用自维基百科:
格森(Gethen),又称冬星,是一个气候寒冷、生存严苛的行星。格森人乃双性同体
(Androgyne),平时在生理上并无男女之分,但在每个月一次的卡玛期(kemmer,意即
发情期)中,会随机分化为男性化或女性化状态,事后除非女方怀孕,否则又会再恢复完
全的双性同体。由于卡玛期中会变化为何种性别全无规则可循,一个格森人可能既是父亲
也是母亲,因而形成格森社会的特有型态:其成员并无性别习性。
真力.艾(Genly Ai)是伊库盟派遣至格森的机动使,目的是和格森星上的各国家缔
结平等盟约。伊库盟的使者向来只身前往,行事低调,避免让新接触的文明产生受到侵略
的疑惧,使者的身分也往往因此受到质疑(来自宇宙的外星人怎会不带领着星际舰队、大
张旗鼓地驾临呢?)。真力首先造访的卡亥德王国不信任他,在延宕两年后,真力改而前
往格森星上另一大国奥尔戈,先是受到热烈欢迎,随后却卷入当地的政治冲突之中,沦为
政治犯被关入劳改营中。
然而格森星上仍有相信真力的人。埃斯特梵(Estraven)是前卡亥德首相,曾为了协
助真力,不慎失宠于国王而遭放逐。他逃往奥尔戈后,仍继续多方协助真力,甚至独力从
劳改营将他救出。埃斯特梵之所以尽力帮助这位伊库盟使者,是因为他察觉到格森星的文
明正发展到某种临界点:即将发生首次国与国之间的大规模战争。借由接触一个更广大的
未知世界,或许可让格森人重新省思自身,不再作无谓的冲突。
格森星人上中性的写作是非常有趣的,当然,这时勒瑰恩的写作笔法还不完熟,仍然
会出现“像是地球上的女性”这类的用语。他们的社会并没有“战争”这样的概念,也许
可以说是作者对于中性社会的一种想像,这种的原型(Archetype)似乎在这样的社会中
被隐藏,我们从这个星球上没有“飞行”的概念就可以略知一二,因为他们生活在一个没
有飞行动物的社会,因此也不存在“男性”、“女性”,所有人都有负责养育、教育、生
产的概念,作者在这里就解构了传统的父权社会的概念跟阳具象征(Phallus),融入古
希腊传统Ovid的“变形”(Metamorphoses)概念,让性欲成为短暂的期间,破坏了性欲
作为生命动力的想法。因此可以应证了,如果没有需要争夺权力的阳具(Phallus),就
没有了战争。所以除了上位贵族的描写以外,我们看到的社会是很完美的。即使这个星球
上仍分为传统的共产跟封建社会的对比,但是从社会底部来看我们可以说是这是乌托邦(
Utopia)的想法。
这样的乌托邦想法可以跟公理号(Axiom, 又或是规律)上的社会情况相对照。船上
的情况就像是共产社会一样,但是没有人需要工作,也没有人会受苦,因为所有的事情都
由机器人完成。奥图也像是1984里的老大哥监督著所有人,舰长就像是傀儡一般。这不就
是我们在反乌托邦三部曲(1984、美丽新世界、我们)里所恐惧的情况吗?连老大哥都得
以“新语”来削弱思考的力量,使人类成为功能性(Functional)的工具。但在公理号上
众人不用思考,只需享乐。Axiom的字源就是古希腊文的Axios“值得”,但真的值得吗?
所以虽然在船上跟Buy&Large上都极尽所能的讽刺消费文化,当我们看到最后众人返回地
球时,看到地球的景色时,其实有隐隐带着乌托邦是不可能实现的这样的意涵,最后再回
归到新教精神上—勤劳、奋斗、救地球。(补充一点上一篇有关人性的讨论,同样的当功
能性跟人性争斗时,勒瑰恩同样表达脱离了人性的计算世界是没有办法存在的。)
最后我们再回到《瓦力》的主轴:感情,当我们使用机器人这样无性别的生物的时候
,不管其塑造的如何,都已经说明了无性之间也是能有爱的。《瓦力》这部电影,至始至
终都是一部关于爱的电影,一种普世的感情,一种终极的救赎。就像勒瑰恩在《黑暗的左
手》中创造了一个禅意的世界一般,埃斯特梵跟艾之间的特殊感情只传达了:也许性别,
始终不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