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月时节男人特别喜欢游走于海堤上。
浪大的时候他会摸摸附近的消波块或者岩石;说也奇怪,在那之后就很少会有跨过防波堤
的大浪。
这等能力怕是海龙王也不过如此!有段时间我跟山鬼都调侃男人是海龙王;不只酒量奇佳
,在海像控制上也有一套。
男人对我们这样的调侃只是笑了一下;接着跟我说了祂的故事。
“故事的时间很遥远;真的要给个时间线的话就是唐山过台湾的前后吧!”男人掏出烟吸
了一口。“唐山过台湾;十去,六死,三留,一回头。在那个时代,过来台湾真的是九死
一生的事情。”
海浪打上防波堤,溅出高高的浪花。
“妳觉得这么危险的原因是什么?”男人点名问我。
“嗯... ...气候跟海流吧!”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但那时候的沿海,都还有海盗的问题。”
“出名的像是纵横台海的蔡牵;其他的小海盗也不计其数。”祂又吸了一口烟,“其实说
到底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啦!”
“故乡过不下去了,冒险渡海一博。赌赢了命不该绝,赌输了命中注定!”祂弹弹烟灰,
“海盗也是一样的意思!”
“我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是六死的其中一个。”
“妳看那边。”祂指了指远方的灯塔,“我就是从那个方向飘过来的。”
“我的身体被冲上岸的时候,遇到一个来采螺的孩子。”
祂又点了根烟,“这里的人质朴老实;无名浮尸也拜托师公等人好好安葬。”
“我的尸骨火化后的金斗瓮就放在土地公庙旁的万应祠中。”
“那你又是怎么接手土地公的职责?”
“那时候的土地公事情太多忙不过来,就领着我打下手。”祂耸了耸肩,“后来祂升官了
,去别的地方;上面要我就继续接手祂的工作,我就这样成为一方土地。”
“所以,土地公跟水鬼;哪个才是你的身份?”
祂又掸了掸烟屁股,“都是吧!我跟山鬼算是分工很明确了!跟水跟海有关的东西就是我
负责处理的。”
“不然妳想我之前为什么会说同类跟同类之间总是比较好沟通的!”祂脸上扬起贱兮兮的
笑容。“那时候不就暗示妳了吗?”
“山鬼跟阿虎祂们都听懂了,就妳还在傻呼呼!这将来可怎么办才好!”
一个大浪卷来,水鬼来不及安抚;导致淋得祂一身湿。
“嘿!你也有措手不及的时候喔!”我在旁边也跟着扬起幸灾乐祸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