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我上一次发文的“阿公的战场诡谈(二)”,毕竟距离上一次发文
已经过了4年多,如果有兴趣想看的人,可以搜寻“阿公的战场诡谈” 我们话不多说 开
始进入故事主题。
这则故事是我访问过曾经跟阿公同一个联队内至今还健在的一位伯公,老人家今年已经高
龄98岁了,但是依旧头脑清晰说著一口流利的日语(据本人描述曾经到东大读过书),但
是前一阵子的确诊差一点就没活下去了,为什么会偶然遇到这位伯公呢?是我去年去安养
院探望外婆时偶然间外婆介绍身旁这位坐着轮椅带着宫庙的帽子身穿白色汗衫的老人是当
年跟阿公一起从南洋幸存回来之一的台籍日本兵我才回想起童年的记忆里似乎有这么一个
老人跟阿公一起坐在杂货店门口烧木材烤火一边听日本歌。
我们开始正题,故事是以第一人称的角度来诉说:
约莫在昭和19年初,我所在的联队经过大小战役后从原本满编的联队仅剩20余人连指挥官
都在前几次的战斗中失踪了,剩下的人里面其中一半都是伤员跟几个被砲弹打到脑袋坏掉
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人,我们这些人后来被一名叫“井野”的大尉收编(似乎是阿公的联
队) 但是说是联队其实都是每个部队仅存的人被编在一起的混合队伍,所以大家的部队
番号都不相同,军种也不尽相同(有宪兵、陆军、海军、还有当地的岛民组成的义勇队)
当时大尉传达下来的命令是各自打游击战务必把美国人赶出岛上,所以当有战斗时大家都
是分散各地,自己打自己的,等到撤退或结束时才会又有随机一个士官或军官出来集合各
部队的残部再继续跟美军作战,我记得那天晚上,我把隔壁一个上午被砲弹吓到精神崩溃
的家伙绑起来并用布把他的嘴巴塞住,因为那个家伙一直大吼大叫着美国人来了!我不要
死!天皇万岁!
据点扣除那个发疯的家伙剩下包含我6个人,但是步枪子弹平均分配只有几发而已有些步
枪甚至因为长时间没保养已经没办法使用,我们为了让据点更坚固一点,从下午开始就一
直挖,但是因为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正常吃喝了,大家都是凭著本能的求生意志有气无力
的挖,尽可能的多少挖深一点希望能有个坚固的藏身之处,毕竟 谁知道下一秒会怎么样
呢? 为了活下去,能依靠的就只有这个据点了。
挖著挖著,我的铲子铲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把土挖开后是一只手,当我跟其他人整个把土
拨开后一阵尸臭味扑鼻而来,发现这是一名躯体不全的友军,既使被土掩埋了,眼睛还是
睁著,就是我们说的:死不瞑目。 研判可能死亡多时又被前后的炸弹轰炸,导致被埋进
去。 队伍里其中一个人提议把这名阵亡的士兵尸体移到旁边掩埋,但是当大家沉默下来
后看到那个发疯的家伙挣脱束缚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著:快来啊!哈哈哈哈哈~~
空荡荡的树林回荡着他的喊声的回音,随即回应的是美军的枪声,咻的一声,他倒在距离
我们掩蔽据点的20米外的地方抽搐跟发出气切声(可能被打到喉咙) 过了几分钟后就再
也没有动静了。 我们能做的只有趴在阵地里观察四周深怕美军发现我们,经过一阵混乱
后我们全部人俯下身时赫然发现,刚刚挖出来的尸体眼睛竟然闭上了,正当我们每个人面
面相觑时我听到砲弹发射的风切声离我们越来越近果然美军往我们这里发射砲弹,我们只
好抓紧时间赶紧往后跑并趴在地上乞求碎片跟砲弹不要打到我们,经过一番砲轰后,我们
探起头往原本的阵地看,那个已经倒在地上阵亡的人已经被砲弹炸到支离破碎了,一只手
甚至还挂在树上连躯干都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说到这里你(指我)或许听了会觉
得很可怕,但是在战场上比这个还血腥、恐怖的更多。
由于据点被发现了,我们只能再继续找一个隐蔽点藏起来,因为依照美军的习惯,肯定会
派侦查兵来搜索,我们能做的就只能尽量巩固阵地及做好一但美军摸上来的准备。
夜晚来临了,我们忍着饥饿感与一身的疲惫感守在临时找的隐蔽点观察对面山谷的一切动
向,其中还有此起彼伏的枪声与砲火轰鸣声,我知道当有这些声音发出时都代表着一个生
命的逝去,但是我能做的只能是让自己不要阵亡就这么简单,这时我们据点里其中一个人
说:他想去侦查看看,或许碰到友军还能要点吃的。 他这想法提出时随即有2个人附和,
而我跟其他两个人继续留在隐蔽点内提供掩护跟接应。
沟通好了之后,出去侦查的三个人就出发了,我们留守的三人则是全身灌注的注视著俯身
前进的这三个人,月光下这三个人像是三个小黑点般的在被砲火轰炸过后碎石堆内慢慢地
移动着,突然我们隐蔽点内有人说:我的脚如果还在的话就可以一起去了,真好。
听到这个我转头看向旁边两人,其中我率先说:刚刚谁在说话? 你们有人听到吗? 其他
二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正当我看着对方时,在我正前方的人后面出现一个面露青光的
人脸看着我,并把手搭在那个人身上,我随即大叫一声:啊~ 举枪射向那个人脸,子弹
划过那个人的耳边让他随即蹲在地上摀著耳朵一边痛苦的哀嚎著,但是人脸在我开枪后就
消失不见了。 另一个人则是骂我,你在搞什么鬼,根本就没有人啊! 你是想死吗? 我
解释:我刚刚真的看到他(蹲在地上的人)身后真的有一个人还把手搭在他身上。
随后那个人便说:你闭嘴! 你还嫌我们的处境还不够惨吗? 我已经好几天没吃正常的东
西了,我不想死 。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互相沉默了,伴随树林里的虫鸣跟砲火的轰隆声以及蹲在地上痛苦哀嚎
的人。
我一直在想着刚刚冒出的那个人脸,那个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过了一
下子后被伤到耳朵的人站起身,我连忙向他解释刚刚发生的情况,但是他只是低着头不发
一语,随即冲过来把我的脖子掐著,一边说著:去死! 你去死! 力道之大让我没办法呼
吸,我极力的想要挣脱,在挣脱的过程我看着那个人的表情竟然是一片黑色的。 身后的
另一个人随即赶来用枪托把掐着我的人打晕后,骚乱才结束。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人
,我颤颤巍巍的试探他的呼吸, 幸好,还有在呼吸。 我随即拿了一条绳子把他绑了起来
以免他醒来后又做出不理智的事。
就这样... 我们又渡过了一天 天亮后,那3个出发去侦查的人迟迟没有回来 其实我们知道
大概回不来了
由于昨晚掐着我脖子的那个人还没醒,所以我让另一个人留在隐蔽点照看他,我出发往昨
晚出去侦查的那3个人的方向去看看怎么回事,我记得当时又渴又饿又累,我也不记得我
走了多远,只记得到了一片树林里 里面坐着3个人 走近一看 正是昨晚说要去侦查的3人
他们彼此端起步枪朝自己自戕了。 可能没勇气自杀跟其他人一起至少有个伴吧... 但是我
实在已经没有力气处理他们的遗体了 只能从他们身上把剩余的子弹回收回来,便继续向
前走,到了一个山洞内我在外面往里看,黑漆漆的一片 但是山洞门口有悉数散落的头盔
,刺刀还有一些装备 我朝里喊了一声:有人吗? 有人吗? 里面只有我的回音,正当我
转身想离开时,里面突然冒出火光,有一个人全身着火一边惨叫着的往我这边跑,我随即
举起枪正想扣动板机时我眼一眨 人不见了 只剩黑不见底的山洞跟站在洞口的我。
我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的控制不住自己往里面走,脑中浮现一个念头:去看看或许能找到食
物的念头驱使着我往内部走去,越往里走一阵扑鼻而来的烧焦味与尸臭味笼罩在里面,我
为了能看清里面的情况,我点亮了一支木头及拿着刺刀往里面慢慢的移动,走了一下子看
到地上有好几具躯体成不规则形状并且被烧焦的人倒在地上,我知道这些人是被美军的火
焰喷射器烧死的。 我曾经看过被烧死的人的惨况,那种凄厉的哀嚎声让我至今还忘不了
,我搜索了一下后发现角落有一袋私人物品的袋子,我翻开后发现里面有一张夫妻合照跟
缝着花的一条手帕。 想必是其中阵亡的一名友军的吧... 我只能朝他们膜拜一下后就继续
往外走,突然身后传来好几个人的哭声,那种哭声 我该怎么形容 就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冤
屈那种 我那时已经被吓到魂不守舍了只想赶紧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向山洞,彷
彿山洞内有好有几个人的目光注视着我。
突然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在我头上,我转身一看。 是一群美军正举枪对着我,随后我就
被美军俘虏了。
后来我指引美军前往我的隐蔽点但是原本应该在那里的两个人不见了,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后来在战犯所也没见过那两个人。
事后回想如果不是战争我或许能当一名学校老师吧?
但愿我们遭遇过的你(指我)这一代不要跟我们走同一条路比较好。
*这则故事是伯公口述,我有稍微做修改* 排版跟文笔不好的地方还请见谅。
其余还有几则伯公说的小故事=小黑人、无头人、莫名的呐喊声。
等我整理好之后再慢慢贴出。 谢谢观看
对了,我有问伯公当年在战场有没有吃人肉事件发生,他说曾有耳闻。但是他自己是宁愿
去杀美国士兵搜刮口粮跟吃树皮树叶果腹也不愿意去吃跟做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