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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丝咒成纺、成纱、成网络,皆是‘糸’,胭脂咒跟它天生为敌,却是袍、是裳、是襟
,从‘衣’部,不奇怪吗?会不会它们非敌对,本是一体糸编成衣?
神 = 炁 = 有形之道
炁 = 天魂 + 蟠桃 + 信仰
= 蜘蛛丝咒 + 胭脂血
摘自〈仿生灵大帝手札〉
Ψ
破晓,雨。
圈圈涟漪,山脚下积水达小腿肚,出租车顶真火旗帜湿漉漉垂塌,祝融火祖望雨下不停,
灿笑连连,千年前与自己大战后的共工怒撞不周山,历史重演。
上苍决意抹去这罪衍之地,冰清门毁灭进入倒数计时。
千年前、千年后,这世界不会改变。
“火祖大人,岳熔来向您请安了。”
刚与太太重逢的男人长跪于旌旗,雨水湿透卑微的炎魔,听慢悠悠嘲讽,“小熔,你看,
都完蛋了,仿生灵、红衣邪鬼,还有你跟林碧霜、侯浩平。”
紧急伏魔敕令下达:体内有胭脂咒者一律集体收容,一个不得漏。如有非生灵反抗者,前
线神尊可自由作战应变,新任监军金翅大鹏鸟有权监察盟军行动。
岳熔跪得端端正正,默不吭声。
加温的火祖蒸得雨水氤氲嘶哑响,“愚蠢的林碧霜,想穿越回过去改变现在惨剧?拯救所
有人跟仿生灵?以为鱼跃龙门就能为所欲为吗?太傲慢了!”
违反巡狩令化龙救人、违反神圣制约逆行救人,应龙长老没警告过她吗?
警告会有用?
“属下斗胆一问,龙骑教主与何宜灵将受何惩罚?”岳熔不明苍天之怒。
轻睨屡屡拒绝自己的总指挥,火祖“嗤!”了一声,“你忘了吗,2006年,本座告诉你,
‘深闇里乘龙怪人说那时阴阳界近全毁,神明远离阳间,鬼不鬼、人不人,怪人叫刘宇裴
’,违逆神的薛西弗斯当然只能去山上推巨石!”
薛西弗斯,宙斯惩罚无止尽推巨石而徒劳无功的罪人。
再再违逆神圣制约者将永远困锁循环里,封上口、禁传达、一次次去冲撞、拼命、再自杀
、再重新过循环2020年——林碧霜出生——闇鬼来袭后的28载。
善良、助人又有大神通者,结局如此。
“就是给你们下界知道得太多,现在清一清刚好。”
劈哩趴啦!
真炁点烧熊熊圣火,祝融光亮秃顶仿佛旭日东升,想起他曾统御东亚细亚任三皇千年流芳
,多美好的时代,被统御者不要有意见、不要诽谤造谣、不要老不满足,最重要不要懂太
多不该懂的,不然低等生灵只会因为傲慢而自我毁灭。
“你束下不严一样有责任,妄饮胭脂血窜改生死,该当何罪!”
祝融目光冷澈如冰,岳熔咬紧牙关,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选择了。
啪啪拍打岳熔沉默的脸庞,火祖笑,“而今给再你个机会,以后好好辅佐新华家军、管好
你天上老婆,像以前那样听我的。小熔,你看看,你看看这雨,三界不会因你、因林碧霜
而改变,太阳还是西边落下,天永远只有一片在天上。”
握神通本源,天是天,地是地,人还是人。
混浊积水淹过膝盖,总部各地泥沼滚滚来,森林、建筑全给土黄泥石流倾颓,祝融居高临
下不可一世,忽然岳熔噗一声,五体投地,满脸污浊高声求情。
“火祖大人,请您快回天上去,请您快离开人间!”
呸!
一口浓痰喷上脏污的泥巴脸,痰自眉心缓缓流,怒不可抑的火祖忽然发现抬起头的岳熔,
瞎去的双眼窟窿竟淌两行黑墨,墨中混乳白色丝,丝里欲滴艳红。
瓢泼暴雨,涌现光辉。
光辉另一边山坡,大雨。
“救命,救救我儿子呀!”
总部像融化的花生刨冰,连绵山丘谷壑块块剥蚀,大批受难仿生灵02深陷其中给泥流浆卷
入深渊,发泡发烂发臭,不懂自己人生为何遭此厄运,哀鸿遍野。
晃—隆!
“放过孩子、放过他啊—啊!”
九转莲花座搅动泥海,骋驰于崩塌山麓,尽情辗烂手无寸铁的非生灵者,坐缸中一尊尊阿
罗汉通灵人间,大力铲除死物,没有因果,等同履带压过漂流木。
迦楼罗已令:“看到会动的就杀,杀越多越好。”
唳!啊!
大金鹏翱翔银河倒转般的暴雨中,真炁凝结成金刚神驱洗淬得光辉闪耀,时不时如飞鹰捉
鱼,俯冲直掠泥潭,试图挣扎的仿生灵,一爪一个,黄金成黑金。
“如证得无上菩提,校因果轮归正轨。”
清焚化炉垃圾似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监军坐镇,莲花坦克势如破竹,单方面歼灭还会动的
万物,完全不管大元帅指令,“全数退回山下待命,不准擅上山。”
大鹏才不管,反正出事,再说有仿生灵暴徒攻击祂们就好,Easy!
“我们愿意服侍人类,极乐世界也行,放过我啊—”
仿生灵染黑滥洪,俯瞰冰清门覆灭,大鹏冷冷下评,“下贱的,活该死光光。”
这些下界灵还搞不清楚状态呢,不知为何苍天震怒。
是你亵渎神明?当然不是,亵渎神的多著,明牌不准就有人敢烧庙砸神像了。
还是因为你破坏轮回因果,也许是,但不会严重到诸神联合发洪水,无差别逮捕体内有胭
脂咒者;又或是你想回到过去,罔顾天机,还是你放话要独立?
老实说独立于天,也不是真不行,蜘蛛就几乎做到,我佛在人间几亿信众,说真的有差你
这小岛上千万人吗?倘若都不是,神,那一条真正红线是什么?
——供奉之始最恐怖是红衣鬼,人为何怕鬼?同理可证。
不过都没差了,今天结束后天门会连一只蟑螂都找不到。
“喂,天上飞的那个,住手,就说你,长一脸鸡巴样,直接去吃屎吧!”
霎!
香菇头女鬼横空跃起,猝然一脚踹上大鹏屁股,金羽飘零,迦楼罗大怒翻身,门如月立刻
给搧落泥海,“飞老头说先行收容,鸡巴脸你的耳朵长包皮啊?”
“非生灵自由处置,你听不懂还是装傻?”
门如月哪管这么多,一缕残魂骂街,“老娘是神,要你住手,你就住手!”
又一个低等灵。
大鹏最受不了这种年轻的神,老自以为是、道统独尊,认定其他老神都是邪恶、腐败又愚
蠢,看看这下贱的一天神都还没当,搞不懂因果、弄不明六道、还没漏尽烦恼,就大放厥
词,门如月是,林碧霜是,海天真君也差不多。贱。
“女施主,攻击同盟监军,你罪会比林碧霜还重。”
大鹏佯装愤怒,其实心中狂喜。
龙骑受惩戒;孙潭星出师不利打入冷宫;赤仙、炎魔体内有胭脂血;现在未来九神又公然
忤逆监军,正中其下怀,大飞好不容易建起来的体制摇摇欲坠。接下来阴阳将进入割据时
代,太好了,谁强,谁就当道。暴力才是供奉本质,才是祂这天龙八部护法最擅长。佛道
一旦分裂,那诸神与人间大众会一一归队。
最愉快世仇对立,再被大家骂两派一样烂,爽快!
“谁鸟你啊老娘当神,就看你这鸡巴脸不爽啦。”
大鹏憋住笑,慈悲为怀喏,“阿弥陀佛,那敢问女施主想怎样呢?”
“想扁你啦!”
女鬼飞踢,大鹏狞笑,染黑勾爪飕一声紧夹门如月,发出冰块融化的脆响。
铿!
魂飞魄散,光缀银雨。
光雨彼端,哨声响起。
哔哔-
哨声一短一长,权充车掌小姐的碧波潭大星君指挥开关门,头尾相衔的大巴士一辆辆激黄
花朵朵开,破浪上山行人道援助载走仿生灵02、0.5与从白茧营救出来的人与红衣邪鬼,
何主御失踪,天门全面瘫痪,大量灵聚集去了大阔堂。
“往中间走,很多人要上来,很多人还没上车。”
海天真君领车队之首,手上的无量神剑成萤光棒,疏散著“难民”逃离泛滥洪流,侯浩平
倚车窗眺越来越近的大阔堂,巨蛋顶打开,变露天罗马竞技场,里头演说声振振有词传来
,令人怀念、感念又想念的高声激昂,刹那欢声雷动:
“今天吾等下界生灵决定与天上结束关系,在这宣布未来拥独立与平等地位。
曾经我们不管上苍大道,因为那很遥远,那很复杂,那很深奥,你慧根不够,别管,管好
自己就好,人一生都活不明白,还敢管生生世世寰宇真理!很多师父这样说,对吧?不过
,服从、尊敬又不管、不讨论,最后会变怎样呢?”
侯浩平闭目倾听,那是结合了于英雄1980年代的悲情与悲愤、洛玉芳1990年的热情与搧情
,还有千禧年至今岳熔的激励人心,不让你独行,三者合一。
那是杰作,集体量化成果。
大飞向水岸那一头喊,“喂,还有人要上车吗?”
嗓音嘹亮传至汪洋包围的巨蛋,玉净瓶反重力封锁下整座山终将泡水,大元帅做了权责内
能做的,然后祂开始唱歌,像1979年陪侯浩平去师专开学那一天。
~~绿草苍苍 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 在水一方
“靠。”忍不住吐槽,超难听,老头七十年歌喉都没进步。
走调的抒情歌迳自与激烈演说对垒,在水一方与“我们都只是一介幽灵”撞。
“满天神佛质疑我们贪得无厌,已拥有很多,为何无理抗争、向天咆哮、背刺恩庇、照谣
渎神、不顾大局,要作秀到何时才肯善罢甘休?
我告诉他们,我们永远不善罢干休,只要乡野还有一头孤魂野鬼,只能等中元节才吃饱,
在妈祖婆出巡时要回避一秒,我就不善罢干休。
我告诉他们,只有医院里还有一个人担心生老病死,对死后恐惧不已,原因是命数、是一
生修行修练、还有慧根不足,我就不善罢干休。”
“~~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大家一路平安,下面收容所很安全。”
逆流而上的大元帅飘飘于波滔汹涌,排开暴洪将满载仿生灵的巴士转移下山,侯浩平凝视
老人掌中的无量神剑,虽还没出鞘,可散发的气势依稀如往昔。
侯浩平还记得的,小时候的事,师父第一次展示登天宫的“藏鳞”神剑。
“只能看不能摸啦,麦乱来。”
“迟早有一天是我继承啦。”
“去去去,谁敢碰就逐出师门!”
铁拂尘撢开于英雄师哥,师徒日常在道祖神像前斗嘴,侯浩平本来跨坐在阿牛师哥背上玩
骑马打仗,但只瞥一眼神剑,瞬间像给勾去魂,一整天迷迷糊糊,满脑子只想伸手摸,连
平常最爱的弹珠汽水喝起来都索然无味,半夜还失眠。
“偷拔出来看看,应该没关系吧?”
三更半夜蹑手蹑脚蹭到李耳道祖像前,他还记得,赤脚踏石砖上的冰冷冷,内心悸动的热
腾腾,紧紧瞅那神剑,小浩平吞了一口唾沫,离禁忌仅距十厘米。
“猴死囡仔,冲啥啦?”
拂尘扫在小屁股上烧烫烫,给师父老公鸡似的手爪拎起,啜泣撒娇,“呜呜我想摸摸看,
一下就好,拜托。”,登天宫里常没大没小,但有些事是谨守分寸的。
“道祖在天上看唷,毋汤啦憨囡仔!”
“一下也不行吗,一秒钟就好……”
老人缓半响,左顾右盼一阵像做贼的是他,接着比个嘘,“不能跟别人说喔。”
小浩平猛点头,随之“呛!”神剑出鞘三吋,孩子指腹轻触剑身,寒毛耸立。
那一个凉夜,藏鳞夺去满天星光丰采,寒彻冷钢青芒映师父苍老脸庞,到今天也记得。那
些再也不会回来的日子,一抬头从天井仰望辰星,无光害;未建好的南府大百货,比登天
宫还靠近天的大厦还没遮曙光,还有师父那一声催促:
“摸也摸了,紧困!”
哔-
哨声再响,最后一辆巴士抵大阔堂,阿星躬身告退,接下来的战役不属于他,仿生灵大帝
演说也到高潮,但巨蛋里再也无掌声与口哨,沉默中唯他清啸:
“我告诉他们,只有还有一位平民要三跪九叩求神明、求道士修士保佑;还有一位世俗统
治者得去祭天、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我就不善罢干休。
我告诉他们,只要还有一尊神灵高踞九霄云上、端坐在寺庙殿院的神坛上,认为自己受供
奉、受凡人跪拜磕头就是天经地义的,我就不会善罢干休。”
~我愿逆流而上
~与他轻言细语
雨滴爬满车窗,巴士剩一老一少,满脸倦怠与邋遢,伸了个大懒腰呼出难闻的口臭,看外
表难想像他们是千年罕见的封神师徒,醒转的弟子捎捎头,忽问:
“老头,你有没想过,这么多修者,为啥就我们几个封神?”
大飞愣愣,“ㄚ灾,封神靠赛吧,轻松自在,你的‘仙指’带好没有?”
“昨天整理过书包了,当我还在上小学呢。”
大飞笑,“哈,你这万年留级生不念不行。”
长得太像那个年代干架专用的“手指虎”,仙指开学第一天就被教官没收,换警告一支,
那时留级生不想接班宫庙,也不想当驱魔修者。现在再次握紧法器。
车门咿一声敞,师徒鱼贯下车,雨如瀑,侯浩平撑起伞,大伞绛红如血。
大元帅睨水蓝琉璃如镜的大阔堂顶,向右走,走了一阵停伫,再再高歌: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曲折无已
涉水而过,赤仙向左走,一直走,走入变成一颗洁白如“水煮蛋”的巨蛋中,缠满蛛丝网
浓密如蜜乳,丝网绕住上万人、鬼、红衣鬼与仿生灵,一视同仁。
“我们何时善罢甘休?直到有一天,城隍与水鬼没差别,不需苦等抓交替、也不靠天庭册
封升级,神与鬼都只是一介幽灵,没有死、没有生、没有神通的高低差异;直到今天地府
成观光景点,地藏王宣布辞职,因为人人、灵灵皆已成佛,全都是一介幽灵,这是不言而
喻的,灵灵诞生于世皆平等,不可剥夺!”
蛋中央的胭脂血如彤云密布,似心脏汩汩脉动输血,侯浩平往左走到底,拾阶上演讲台,
演讲者由“光”组成,结合记忆中阿芳、于师哥和岳熔能力的仿生灵大帝,接着合而为一
,成赤仙一部份,万灵再无独立存在之必要,一即全。
巨蛋中,胭脂挟蛛网绽光芒。
“那时我们就善罢甘休。”
Ψ
“海天真君,阻止他!”
隆!
霹雳雷霆撕裂晴空,苍天震怒。
大飞轻叹,“虽知这天迟早会来,可真遇上……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人啊!”
唳!
金鹏锐鸣,真火冲天,道、龙、火等盟军修者、莲花坦克、乩身与遶境军已全数开抵,军
容之壮盛百年闻所未闻,再过百年恐怕也难见,大阔堂成一座小孤城,孑然一身的仿生灵
大帝——赤仙与他吸收的所有灵——昂首阔步来迎战。
旋赤伞,第五代胭脂主高问,“朋友们啊,为什么来我家乡?”
大飞瞇眼觑,插上玫瑰的那一袭厚重胭脂裳,活生生的赤红铠甲,沉甸甸、暗赭赭,至少
吸取了十万人份的精气。但即使箭在弦上,海天仍有自信说服他。
——要不来碗鳝鱼意面?小猴子会回头,接受要他监督人间使命。
然而,干涉别人自由选择,就不是大飞了。
“盟军来此收复下界境土,速速解除神通,听候昊天金阙玉皇上帝之发落。”
听大元帅叱吒,赤仙一凛,他不想打。他还相信:我出生南海登天宫,6岁供奉三清、8岁
跟大飞师父学道术、名列“凡尘七坠星”最后一宿,是师父最疼的小弟子,只要他语气发
软,撒撒娇,海天真君会与他并肩作战一同抗天。
但扯徒弟、师父这不平等,非赤仙之道。
仿生灵大帝问,“如果下界不从呢?”
“吾诸神将以无上神通强行统一这!”
“好,那诸神得先跨过我们的尸体。”
——谢谢,老头
——谢谢,小猴子
呛!
神剑出鞘一瞬连绵山谷“咿—嗡!”震荡不已。
满天神佛与盟军屏气凝神,天地死寂,雨水似凝滞成冰丝,披登天宫道袍的真君轻踩一步
,过水无痕,左手剑诀斜引,右掌藏鳞青光闪,嗤嗤连响不已。
大飞赢,众神恢复旧秩序;赤仙赢,阴阳界就此脱离天,简单易懂。
“出手吧!”
赤仙傲然指苍芎,七道蓝光割开天,戊辰年末日光景现,不是蜘蛛眼,而是北斗七星,七
星驱魔阵竖起座座大楼高60米,长宽各30来米,隔绝洪水侵袭收无数生灵进8立方米小隔
间,目测估计有七七四十九座将山顶深深罩入蓝幕。
“一栋大厦能放6750个8立方米纸箱,总共33万……”
啪答!
大元帅再往前踩一步,进入斗法绝对距离,只看伞黏白丝串33万生灵,空前绝后修为如热
浪奔流,而诸神最怕的蜘蛛眼,赤仙额头九个孔窍,九颗眼,九道绿邪芒流灿,满是登峰
造极,但大飞知道他仍不满足,还不会就此善罢干休。
九目胭脂主对海天真君。
“好样,你这憨囡仔!”
真炁汹汹,海天真君一剑直刺赤仙咽喉,却给仙指横挡火花乱溅铿锵,真君甩腕斜剑,陡
然剑尖如霰弹爆射,点点寒星削头、颈、胸等致命部位,“哗!”一声红伞膨胀再挡开,
然而仅仅不到半秒伞咒就扎满窟窿,神剑所舞之处画出一个又一个圆,刚柔并济锁死敌人
于两仪,连转几圈卸去赤嫖仙一身姹紫嫣红。
“喂,老头,我没剑,该重新分配吧!”
大飞手腕酥麻一阵,一顶紫红立方体罩住藏鳞,“飕!”一声就给抢去,看九颗古铜钱组
成大天秤神鬼无踪,快得令人咋舌,欧阳悠最痛恨的强盗共有天秤。
古铜钱咒‧四帝驱邪阵
古铜钱咒‧五鬼搬运阵
哈!
离十厘米,藏鳞消失,天秤里变成了老人大喊,“冲啥米!”,随之一脚踢散铜钱阵,再
一脚开山裂碑之势猛击赤仙天灵盖,“扑通!”一声踹落黄泥滚滚大洪流,掌控了存在、
不存在之乾坤,挪移平衡与制衡的大飞完全不惧重新分配。
古铜钱咒‧两仪循环阵
“剑借我摸一下就好,呜噜,你这色老头……”
侯浩平浮沉于浊浪,临空的大元帅怒喝,“欲与天争的你,只有这样吗!”
自1988年赤伞集团攻陷万镇塔,男人毙命以来隐姓埋名、恩断义绝,为阻止赤潮到亲手杀
死爱女,三十年眨眼受封猎人,内鬼通外神、无情无义,就为推翻冰清门,而今又三十年
晃眼又过去,无数磨难、命运多舛的他就只有这样吗?
“喂,神,别太狂妄了!”
啵啵—啵!
泥海滥氾的水面冒起无数泡泡,好似装在鼎镬中大火煮沸般,土黄染腥红,一刹红通通蒸
腾,数以万计绯影裂开水面,一个挨一个冲天,海量披上红衣的幽灵们好像成北欧狼群逐
猎物,从下而上猛扑向大飞,疯狂呐喊地要拉下神尊。
“供奉我们!”
“哈,阿胭大圳,你很欣慰吧,看看这是啥米鬼!”
风呼啸,飞仙旋转飞升,红衣鬼也不甘示弱像乐高积木叠百米高,堆起一堵红色鬼肉墙巍
巍压来,藏鳞神剑左削右砍可寡不敌众,难以计量,少说十万头,远超过往,仅不到十秒
,就把吸来的孤魂披上胭脂裳,五代胭脂主实至名归。
蜘蛛道血咒‧炁冲赤潮
“供奉我们!”
“供奉我们!”
哄堂嘶吼,戊辰之年,三十年赤潮再涌,惨遭丹红灭顶的真君收剑回鞘,无数鬼爪、利齿
与腥臭红舌绞来,但无法吸取到一点精气,神没有精气,只由真炁——即那一颗颗“光”
泡沫与涟漪——组成的能量体,比精气更纯千倍有余。
炁,即光,照亮这三界原始的意识能量体,神垄断的修为。
“不错喔,赤潮来袭,但阿胭那一套死教条,不行的哪!”
真君悠然自在,真炁护体如精钢打铸,倏忽三枚铜钱环大元帅如地球绕日旋,紧接着一面
看不到尽头,无远弗届的阵法膨胀、旋转如金轮,边旋边发出铜钹脆响咚咚连连,掣闪如
电,只看刚才凶猛的赤潮“窸窣窸窣!”退去大半。
“歹势,胭脂主打不倒我。”
鬼哭狼嚎,转眼红衣鬼死魂出窍,再无法逼迫供奉,红衣一件件飘零成破布,化彩蝶翩翩
起舞,灵魂转移,化繁为简,简化红尘纷扰的海天真君傲笑山林,天大的咒也抵不过最简
单的铜币,一、二、三就足以降妖除魔,荡尽天下恶。
古铜钱咒‧三魂出窍阵
“老头博歹筊啊。”
三魂出窍赤潮退,潇潇雨歇缀光炫,猝然“喀!”左轮枪上膛声忽现,赤仙欲走避,可身
体沉重地像正灌注铅,刚才钜量幽魂被“塞回”重新连结蜘蛛丝,如欧阳悠在抢轿会战的
过载现象,虽然坐拥九颗眼但还是出现0.7秒的差池。
0.7秒足够让铳杀枪瞄准,发射。
一枪暴头。
砰!
“大元帅赢了!”
满天神佛长吁一口气,盟军振臂欢呼,为这三界大战终画下句点。
“听令,所有神归返天上;盟军修者立即下山,后撤三十里外!”
倏然大元帅狮吼一声震峡谷嗡鸣,莫名其妙弄得盟军傻在原地,不明就里。
大飞知道低估小猴子了,远远不止33万。
嘶嘶嘶嘶嘶……
只看赤仙无头尸首随风摇晃,玫瑰披风下缕缕银丝盘卷拧麻花状,串成千上万颗大脑、灵
魂抽取出的白线一柱又一柱,海天真君紧蹙眉头,才发现小猴子身体已深深嵌进大地,下
头粗如一棵银白阿里山神木,深根海量记忆总汇三界真相与知识,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
的、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一股脑告诉万灵
——达全知
盟军中一位十字教修士低喃,“真像伊甸园的…智慧之树。”
连结数量远超想像,丝丝泛桃红,滴滴渲乳白,正吸取整座岛2300万人精气神并高速反馈
成胭脂血,以前赤伞魔王需要三十年累积,现在赤仙只需三十秒。
还没死先复活,寿无量。
蜘蛛胭脂咒‧白缎红裳
蜘蛛道血咒‧损余足补
“阿娘喂,这在赤潮宣言里叫‘集体收归公有’吧?”
——死阿胭,1988年火车上那一局到头来自己根本输到脱裤子嘛!
扭一扭长回来的脑袋喀啦轻响,赤仙不冷不热,“没错,不过精气共产,那种程度的过渡
早结束,寿命、感情、记忆、修为都搞定,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大飞深深吸一口,满心期待与感叹交加,“哪一步?”
全境套入九目天罗地网,只要侯浩平想,随时能将全国人变鬼、鬼化红衣鬼,但这还不够
,只见银白树荫杏红、丹红与枫红萧萧落霞光,点点彩泡沫飘扬,光芒如涟漪散这阎浮提
人间,那无疑是炁,神垄断的炁大量在人间井喷灿烂。
“海天真君阻、阻止他,立刻!”
属于天上人的真炁输入大飞脑中,心电感应下令,但迟了,天地索然,雨水不再,洪流如
赤潮“哗啦哗啦!”后撤,巍然屹立七星驱魔一座接一座,转眼破百栋琉璃大厦遮蔽那晨
曦,天地只剩水蓝如镜,明镜映射那源源不绝的光辉。
生灵本就拥有的光。
“你啥时发现的?”
“在深闇我一炁化三,飞升后也ok,但再下界却又无炼出炁。没有蜘蛛眼。”
大飞神形萧索一叹,小猴子揭穿最大骗局、解开阴阳界最大的枷锁。
——胭脂咒与蜘蛛丝咒,天生相斥不容?
假的,人为加工的,正确该说是“神为”
“蜘蛛丝跟胭脂血,最后的道尽在这。”
赤仙挥扬披风导引光波,又一排驱魔阵拔起,辗得天门群山面目全非,转眼超过四百栋琉
璃大厦鳞次栉比,一座凛冽冰寒的城市巍峨排山倒海,一夜兴邦。
宛若神降。
神没什么了不起,绝非不可侵犯的神圣,只是最原始、最纯粹的构筑,先天一炁,长期透
过采纳人间的“信念”,将精神力转换成能量,支持祂们高坐天上。
且你千万记好,将香火转换、精炼成炁,这“技术”只有天上有,人间大师、上人获百万
、千万再多信徒赞叹都没用,没有将罂粟汁炼出海洛因的技术,再厉害也只能当代理,祈
求天上人恩庇你力量,供奉后,你去帮我收割罂粟田。
东升日杳然无踪,窜天的闳宇崇楼装载满万灵欲晋升,大元帅剑横胸前轻问:
“告诉师父,你想建立怎样的供奉与恩庇体制?”
藏鳞森森寒气直逼,但大飞心里其实万分欣慰,是自2006年得道来最开心的一天。孩子总
会有脱离自己独立时,以前的于小雄,现在的小猴子,你看他满满自信,左拿乳白黏稠丝
,右揣丹枫胭脂球,搅拌混合倏然间又是颗颗炁辉映。
小猴子抿抿嘴,“不再有供奉、恩庇。”
“太毛断,听毋。”
“我不想当人,也不作鬼,更不想一个人去封神,要,就大家一起。”
十几颗光球炁汇聚成人形璀璨,大飞一眼认出那人,女孩精致的洋娃娃脸孔。
“死侯浩平,你终于要退了吗?”神化的女孩兴高采烈。
祂记得小猴子带女孩回登天宫吃饭的那一天,还记得饭后侯冰洁抢着要整理,给自己一把
推开,“毋汤,来者是客。于小雄你晾在那剔啥牙,还不去洗碗!”
“喂,要娶进门,先洗个碗应该的吧?”
“还留洋的,女性主义念到屁眼去,叫你洗就去。”
“小洁来、来喝茶啊,阿公来泡!”
他这糟老头也曾有为数不多快乐呢!
“老婆,我很快就来,再等一下。”
刹!
摸摸太太的脸,光再次回归公有一己,全即一。
如何在人间嗑海洛因?唯胭脂与丝结合,前者含有海量的“信”,从那一声声:“我愿供
奉你!”,红衣鬼偷脸后逆向结晶,经丝咒加工就另辟制炁的蹊跷。所以为何赤伞、蜘蛛
当年会给诸神离间,巴比伦通天塔即将登天,能不拆掉吗?
能不搞乱你们语言吗?
老人剑化圆,口咬钱,最后问,“小猴子,决定好了吗?”
侯浩平向我们起誓朗,“我们都会羽化成仙,万灵都会!”
“你想过有些人也许……并不想飞升成神,不想全知全能吗?”
侯浩平抿一抿嘴,大飞耸耸肩,言尽于此。
平等达到极致必碰撞自由,自由与平等,永远宿敌。
轰—嗡!
十几栋楼如砖头嫁接、悬浮,高度转眼超过东京晴空塔,比324大暴动时砸烂莲花坦克强
百倍的重击破空低鸣,俯冲朝大元帅捶下万顷烟波,刹那,大飞急转回避,看那菱角分明
的七星驱魔阵,再不是过去道派的“圆柱”,道不同了。
铮—呛!
剑画圆弧,炁雪纷飞,从天砸落的700多米摩天楼消弭无形,天权、玉衡、开阳和瑶光互
调位置,只看斗转星移,乾坤扭转猛然刮起存在与不存在之龙卷。
古铜钱咒‧一元得道阵
嘴含铜钱,头顶上那堪比北府市中心的楼阁台榭灰飞湮灭,大元帅燃尽天罡真炁,大圈小
圈闪,三魂七魄归,成千上万的魂魄顷刻给拍回肉体之原位。似风如雷,游移若虹的海天
真君力战不忘道法自然,成就自由,简单的三、二、一
大元帅放声呐喊,“来啊!”
飕飕!咚咚!
然更高耸入云的大厦群翻天覆地压来,四面八方、八荒六合来,像把整个雾阁云窗的纽约
曼哈顿港湾翻过来,盖在你头上,不慌不忙的大飞手掌三阵,想再次镇阴阳的剑势凌厉至
极,挪移调转颗颗北斗星,片刻千座驱魔阵粉碎殆尽。
双仪力扭阴阳转
九目轻操昼夜轮
一千零一、一千七百零一、两千四百零一……
大飞身形如太阳风暴,剑芒圈圈辐射又刮碎千座琼台玉宇,可扫荡至此,真神之驱也逐渐
吃力,驱魔阵却依旧没有停下,蜘蛛网中央的侯浩平额上九道碧芒熠熠,九颗眼镶嵌进入
九枚铜钱孔洞,外圆内方、方中有圆、圆里头还有方。
大飞狂喊,“你还没准备好吗!”
一万六千八百零七、一万六千八百零八、一万六千八百零九。
停不下盖楼,大飞化繁为简,一元得道;小猴恰相反,穷毕生苦痛钻研秩序、民主、完美
与独立百道,意见多、理想高、爱靠北,无可救药沉思者永远不满足、永远批判、永远都
在追求更理想的美丽人间,九目胭脂主最后方能成至顶
古铜钱咒‧九九道归阵
“再见了,老头。”赤仙阖眼。
匡当!
即将达临界点的大飞踉跄,偏了仅十厘米,剑尖没及时移星,肩头擦撞上他好多年前传给
徒弟驱魔壁,又冷又硬,一个偏差即逝,湛蓝高墙狠狠自后猛撞背脊,号称无坚不摧的七
星阵堆起喜马拉雅山圣母峰的雄伟,自流光掠空崩塌。
十一万七千六百四十八、十一万七千六百四十九……
“啊!”
铠盔龟裂,苍白发髻披散,老态龙钟的大元帅从万里高空急坠,神光黯淡,再快循环、再
准的出窍、再清醒一元终究砍不完无限繁殖挤压、填满密布的勺光重峦叠嶂,其实见到小
猴子收归两千万魂魄炼形一炁之时,一换算就知道结果
输了。
九目蜘蛛、万灵胭脂血、九九道归阵,将信念全转换为能量体,尽可“量化”
光,好多光。
折翼的大飞再瞥一眼,每一栋大厦里6750尊魂魄转成颗颗光点,将晋升成神,而他则神形
崩解,回归最原始的光,即使藏鳞将三十六天罡正炁全兑成修为,也还是无法镇压,压不
住两千三百多万的人间之炁,所支撑起那七的七次方:
八十二万三千五百四十三座七星驱魔阵雄踞。
罄尽全力再无法维持人形的神微弱如萤,阿公成蒲公英飘呀飘,勾勒微笑。
“啊,挺水的唷,真是毛断啊!”
毛断,modern,摩天大楼好多呢!
琼楼金阙横贯阴阳壮阔好似仙境,仙境住满神仙,浩瀚琉璃楼群参天,这一刻起鬼不用下
阴间,人也毋需得道升天,从此人间即天上,属万灵的天上人间。
“人当神,何须修练?”
最后一道神光灿烂,藏鳞折断。小猴子已量化所有可见之灵,红衣鬼、路上行人、街边墙
上小猫,全转成等量“炁”,封神是万灵基本权利,终究证得大道。
四象咒‧无限神制
“系金馁,封神靠赛,轻松自在。”
光辉蒙尘,西斜之夕,阿公伸出鸡爪似的手掌,侯浩平在眼前,该说两千三百万颗炁其中
之几,可的确是,握紧小手,跟牵他去买弹珠汽水时是一样的,不想跟小猴子分开,不想
消弭于天地,但在证自由大道上,他的追求已结束了。
“阿公在这啦,不能跟别人说喔!”
——谢谢,这当人、当鬼、当神的一辈子,阿公很欢喜。
哔!
蓦然回眸在水一方,哨声响起,下车时间到了,三十六天罡消散于无垠楼宇。
“哈,这样子不就通通完蛋了嘛!”
眼见大飞殒落,火祖笑了,笑得苦又涩,眼前岳熔也化为光。
“嬲你娘,都是当年纵容仿生灵害的,早点灭光就没事啦!”
为何仿生灵更强于生灵?
火祖很清楚,仿生灵没三魂七魄,而是以纯粹的炁——脑壳下光点——形式活跃。生灵则
不同,倘若不修行,父母交合时的一点炁很快劣化、杂质化,说穿了:修练就是将堕落的
炁慢慢结晶回最真的样子,所以大能才被叫做“真人”。
“该听大飞的,早点撤回天上。”
火祖喟然,猛搓牛山濯濯秃顶,从任三皇至今五千多年信仰圈再再缩水,现在要找到一座
奉祝融的庙宇,难如登天,还常有白痴搞混成火德星君,他妈的。
祝融真炁早不满五千颗,而眼前岳熔起码在一万以上,这就是技术量化之美。
——集体成神,各取所需。
“算了,不过就这么回事。”
一脸坦然的火祖眼里,一个地方会被另一个地方征服,根本不关什么民主、自由的大道屁
事,就只差在神通,强吃弱,你拿不拿得到船坚炮利的核心技术罢了。所以,祝融乖乖坐
回驾驶座内,最后不去做任何无谓抵抗,只傲慢高喊:
“那边谁啊,帮你老爷订桌湘菜饯行,最地道的剁椒鱼头还有红煨熊掌……”
心电感应通知湘菜馆要好好准备,岳熔最后淡淡道,“永别了,火祖大人。”
强光吞噬出租车,那三昧真火旗帜连火祖给核爆般的弑神烈焰烧熔于无形。
火烛银花映照收拢天地的靛青蓝幕,八十二万大阵构筑成的无数方格神龛傲对碧空,仙居
里快乐、逍遥,散而为炁、聚而成形、遨游苍穹,与天同寿,是谓
——美丽新城
美丽新城,永恒的夜,金翅大鹏紧急起飞。
“大飞这废物,烂透了!”
“哇这就是神嘛超爽的!”
女神一脚横拦,当场踢穿大鹏下腹波光粼粼,神鸟慌忙双翅大振,立时冲天,不敢再战忽
然成神、全知全能的门如月,无限叠加的蜘蛛丝咒与胭脂血升华万灵后各个与天同高,这
一条就是众神红线:跟人一样,恐惧被取代、被复制。
奉天双制重点不在两种制度,而是在于天,天只有一个,不能被复制。
设想易地而处,任何人、任何神都会害怕,亚当跟夏娃能制造上帝吗?
“给我记住,上头不会放过你们的!”
天龙八部护法仓皇逃离,好险即使身处诸神,迦楼罗的速度也是快速到不可思议,扶摇直
上九万里,然而这一刹他面对的是随时能量化转移的两千万真炁。
唳!
大鹏展翅九万里,骤飞四万五千公里,绕行地球赤道一圈有余就欲扬长而去。
“鸡巴脸还想跑啊!”
只看八十二万座驱魔阵转眼变型,一栋栋漂浮首尾相衔,片刻就拼接好一长串完全看不到
尽头长方柱体,大厦高六十米,转瞬飞伸四万九千公里超前拦截。
光的名下,各尽所能,门如月大笑,“神通buffett吃到饱囉!”
眼前一蓝,视下界如草芥大鹏崩溃,“不、不要,可恶啊啊啊!”
轰!
以超音速撞上那坚硬无比阵壁,响声足以震碎耳膜,大鹏当场粉身碎骨似恒星爆炸,霓光
万丈点亮美丽新城金粉漫洒,忠心耿耿佛门护法于婆娑世界弭灭。
“就说我一直都是主角咩!”
哗啦—哗!
击毙大鹏的美丽新城再次变形扭动,破穿大地,向下贯通十八层地狱,从此阴阳合一不再
隔离;又往南推汪洋三千里,应龙长吁短叹,无法再觊觎岛屿;向西撞凹灵山一角,钻蓝
铁幕不可踰越,上穿对流层、平流层,越中气层、外气层后,直接捅进道派天庭南天门,
名符其实一柱擎天,十万天兵将紧急后撤。
登天宫出生的孩子再次登天,这一次他带着大家一起。
哞!
集体成神照南天门下那一条老青牛,道祖罕见坐起身。
笑问,“浩平,你都懂了吗?”
光颔首,“无供奉、无恩庇、无主宰,没有神明,因为人人都能是神。”
道祖又问,“浩平啊,集体成神后,新神域一定更好、更平等吗?不会有很多神偷懒打混
而消亡吗?你们要怎么维系信仰的香火?去海外扩张信仰圈吗?”
“还不知道,但总得去试试看。”
因果轮回、无为而治,他不接受那源远流长、浩瀚看不到尽头的平等与自由,大家生而为
灵,没理由、没借口天上地下差距如此之大,任何说法都不接受。
道祖笑开怀,“知不知,上。”,神也有不知道的,祂答对了。
一个神域本就脱离于另一个神域,看你能不能升级而已,你看十万亿佛土距此三千大千世
界,多少亿兆个神域?也不差你两千万加入;倘若不能,就是祂行你不行。从宇宙大爆炸
天地一炁迸发始流动、多寡不均成就供奉与恩庇,又慢慢收归一点一己待重新分配,后又
轮回企求独立于天再一次损不足以奉有余。
后又终结供奉。
于焉悟得“平等之道”三法则之三:终结供奉
道祖抚掌,“你合格了,浩……喔不对,仿生灵大帝。”
光挥别,“别帮我们乱取名字,太毛断了,听毋。”
光远去,道祖“噢!”一声,“难怪要借无量神剑,呵。”
2048年春,供奉终结,致以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