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授权者，不得将文章用于各种商业用途
162. 【战场】
“都兰英呢？”我这么问她。
“她动不了，得带他们撤离，不过，这两个箭人没杀死前，我们哪里都不能去。”一
语双关，事实上我还真的不晓得她是指哪一个箭字。
诸葛芮趁我们不注意，也在这时变换位置，她从另一个掩体左侧，露出半个身子，她
架好十字弓。
就在那个瞬间，樊卓即时反应，他向诸葛芮开了一枪，诸葛芮吓得又躲回掩体。
“钱鼻！你在哪里？”樊卓仰天大喊，“来啊，我在这里！”
我则是握着衣柜的门片，冲出了掩体，笔直地朝诸葛芮前去。
一出掩体，门片就又中了一箭，这是属于钱鼻的箭矢。
“砰！”樊卓在钱鼻出箭的那一刹那，改朝钱鼻开枪，而诸葛芮还以为樊卓朝自己开
枪，又往掩体躲了一些。
樊卓同一时间，向大学城建物冲了过去，同时，我还听见他又开了几枪，他正用手枪
压制钱鼻。
我想，他也在进行一场豪赌，樊卓赌房谦并不会向钱鼻下达击杀的命令，他只是想让
钱鼻确保樊卓的行踪，加上钱鼻始终都是瞄准死刑犯，更加深了他的臆测。
转眼间，我来到了诸葛芮面前，她的十字弓对着我，我轻松的用衣柜门板挡下那一箭
，她不及再架好弓箭，掏出了腰间的匕首，与我对峙。
“来吧，还记得你在山上，还问我要不要搭档呢？”诸葛芮笑着。
两个都曾经只是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现在却拿着武器仇视著。
从头到尾，钱鼻跟诸葛芮都没开过枪，而我们进来战场时，都有军方提供的公发手枪
，代表他们两个人的子弹，早就打完了。
但是，我有手枪。
我从腰间掏出手枪，我见着她讶异的神情，“浑蛋。”
但是，我没有朝她开枪，手枪指着她的后头远处，“活尸。”
从大学城深处出现的，另一个方向来的活尸。
她不相信我，我跟她核对，“我没有骗妳，妳转头过去呀！”
“要死我也要知道我自己怎么死的，我不可能转头的。”
我们大远方，有一批活尸浩浩荡荡地朝我们而来，一伙十来个活尸，我认著那一个领
头的……不就是猴王吗？
竟然跟樊卓预测的一样，残存的新兵跟残存的指标实验体，都会朝我们的所在处而来
。
猴王大手一挥，指挥前面几个活尸往我们这里跑来。
“妳最好把妳手上的十字弓架好，转头过去，否则我们都会一起死。”我手上的手枪
仍指著诸葛芮，她怀疑地看了看我，但手里也没闲著，她拉着十字弓，但不敢将箭头对准
我。
直到将弓拉满，蹲著的她，这时候才愿意转头过去，而最近的几个活尸，已经在她十
来公尺处，她下意识地将十字弓瞄准其中一个发射，那个活尸倒地。
我也没闲著，一发一发地解决了前哨的活尸。
“等下再来打过吧。”我这么说。
“怎么会……指导员应该要警告的啊……”诸葛芮喃喃地说，沿路上，他们将遇到任
何活尸，都会受到指导员的预警，所以大学城里，理应要清空的。
我想起殷廉，便问起了诸葛芮，她们有没有见到一个披着披风，拿着武士刀的死刑犯
，他应该是今天早上到了这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不过昨夜我们抵达时，指导员告诉我们，你们应该在邻近的湖
边，我们正准备今天夜里出击，一早还听到有活尸警告，不过没多久就说活尸被死刑犯杀
了，我们以为是你们杀的，才在高处守备。”
“我们刚到，所以那些活尸不是我们杀的。”看来殷廉那个家伙，果然潜藏在大学城
附近逞强。我数了数手上的子弹，还可以再发射三发，而猴王那家伙在露脸过后便消失个
无影无踪，只见眼前五、六个活尸朝我们这里前来。
这五六个活尸，个个魁梧，诸葛芮问我，她有没有看错，活尸数量是不是减少了。
“不是减少了，带头的那个实验体我遇过，他跟一般活尸不一样，智慧型的，要小心
。”我这么回应。
回头找夜耳，要夜耳先保护好都兰英，但夜耳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去哪里了。
一旁的诸葛芮却咚地一声倒地，夜耳出现在她的身后，她一刀将诸葛芮杀了。
“妳……妳干什么！？”我吓了一跳，活尸当前，她竟然杀了抵御活尸的生力军？
“不是说要杀了这个婊子吗？”夜耳望了望即将涌来的活尸，她说，“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这里不就有生肉了吗？”
“妳在搞什么？”诸葛芮命不该绝，至少不是现在呀。
“把她的尸体留在这里，分散活尸注意力，我们要先把孙禾他们移动走。”这时候樊
卓也跑了回来，他说他子弹打完了，但没找著钱鼻。
“钱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樊卓指著袭来的活尸，“我们需要更多子弹。”
樊卓四处张望着，似乎还对着钱鼻的弓箭提心吊胆，他这时候才看见在地上挣扎的诸
葛芮。诸葛芮将自己身体翻了过来，痛苦地说，“别……别丢……。”
夜耳语带嘲讽地说，“姓庞的，你完了，你又一次对新兵见死不救。”
我望向诸葛芮，又回头望向接近昏迷的孙禾，还有房屋深处中箭的都兰英，到底这时
候应该要救谁，又应该要对谁见死不救呢？
我已经没有想法了。
我把诸葛芮扶了起来，夜耳在一旁极力劝阻我，她已经活不成了，没必要理她，我让
诸葛芮瘫坐在花圃旁，将手枪的子弹倒了出来，撒到她眼前。
“这些子弹看你要拿来自杀还是要杀了活尸，都可以。”接着，我领着其他人跑回孙
禾身边，孙禾完全昏死，就向我当时用完药以后一样。
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敌不过猴王的啊……。
钱鼻这时出现在道路的另外一侧，他拉着弓，但他没有出弓，倒是望向我们，“姓庞
的，诸葛芮怎么了？”
“她被我杀了。”夜耳立刻回答。钱鼻脸孔扭曲了一下，那是难过吗？我不确定，我
猜想他们也只是因为战术性考量，所以两个人凑在一起。
但诸葛芮的方向，却是传出了枪声。
诸葛芮最后选择自杀了吗？
钱鼻不能理解，“那个小妮子……还有子弹？她明明告诉我她没子弹的……。”
“她没有骗你，她没有子弹，她的子弹是我给她的，我留她在那里送死。”我悲痛的
说，在我听了政府的谎言以后，我已经分不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战友了。原本我以为死刑
犯才是真的罪该万死的人，但是，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早年被政府拒绝的老百姓，而他们，
甚至成为了引诱活尸移动的肉品。
到底我们的敌人是谁？是活尸？还是政府？
“就像是我们政府把乡野人分解，拿来空投控制活尸移动一样。”我向钱鼻坦承，希
望他听见了事实以后，能够倒戈。
“我知道。”钱鼻坦然地说，“我一直都知道，这是必要的，为了让中国人活下去，
这些牺牲是必要的，就像是你把诸葛芮留在那里等死一样。你心知肚明。”
“你为什么会知道？”
“猜也知道，北方的畜牧产业……放屁？怎么可能还能产出这么多肉品？哪里有最多
肉？就是南方人跟乡野人啊。想也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们早就不相信政府了，他们说
是什么就是什么，别表面质疑，但事实上我们都猜可能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我们从来不讨
论。”
“那你想怎么样？”樊卓问了钱鼻关键的问题，我们光在这里耗著，而追兵就在后头
。
砰！又开了一枪，看来诸葛芮并没有自杀，她选择将子弹留着
“看来我们还有一点时间。”钱鼻说，“樊卓大人，你得跟我走，房谦大人要我保住
你的命，跟我一块活到最后。其他人我都可以不管，这些死刑犯，我没有兴趣，我只想活
到最后。”
“活到最后……猴王在后面，你不跟我们一起跟它对抗，你以为有这么简单吗？”我
质疑钱鼻，试图戳破房谦替他罗织的美梦。
“房谦大人说，那些活尸不是问题，樊卓大人最清楚，毕竟是你搞出来的，听说你们
能够控制活尸？”看来钱鼻也知道了。僵直状态，军方最后的武器。
“对。不过，事情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
我们都看见了，殷廉从房舍后方窜了出来，他披着披风，宛若超级英雄，他压低步伐
，试图从后方攻击钱鼻。
钱鼻注意到我们的目光，他转过身子去，勉强用弓身挡住了这一刀，接着，另外一刀
，也通通都被钱鼻挡了下来。
钱鼻不是省油的灯，格挡过后，他右手持着的箭身，也作为攻击的武器，他刺向殷廉
，殷廉歪著身子，勉强躲过攻击。
钱鼻索性用着身体的力量，朝殷廉猛力一撞，殷廉一个踉跄，招架不住，往后跌了几
步。
钱鼻用着极快的速度拉了弓箭，但霎那间，弓臂断裂，钱鼻反倒将弓箭射入自己的左
手。
弓箭从他的左手掉了出去，殷廉抓紧这个空档，向前突刺，但钱鼻这家伙反应超群，
他忍着疼痛，用安好的右手从自己背后掏出一把短手斧，稍稍挡了殷廉的攻击。
这时候我跟樊卓正试图叫醒孙禾，他睡眼惺忪，见到了殷廉正在与钱鼻搏斗的样子，
殷廉虽然暂时占了上风，但钱鼻毕竟身型魁梧，虽然左手致伤，右手也只有把短手斧，但
殷廉看起来身子甚虚，每次攻击被挡下，他就又消耗了一点元气。孙禾呢喃著，“殷……
。”
孙禾想将自己身体撑起来，加入战局，但你该担心的不是他，而是你自己，我跟樊卓
将孙禾搭了起来，此时后方枪声已经歇止，传来诸葛芮的吼叫声，活尸也正在啃咬诸葛芮
吗？很快的，名为诸葛芮的活尸，就会出现了。
或许夜耳的计谋或许很快就要失败，我想起指标实验体惯用伎俩，增添生力军的啃咬
方式，不啃光，以让更多新血加入。
“你们别打了。”我这么喊著。
（要打，就去练舞室打？）
一群凌乱的脚步声，逐渐逐渐包围了我们，从我们四面八方而来。
此时，我被人用石头砸了砸身子，我转过身去。
猴王手上拿了颗石块，望向我，这时我跟他相距只不到30公尺。
猴王一声吼叫，“吼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邻近的所有活尸都停下脚步，算一算我们周遭的活尸，少说也有个七、八个，还不包
含正朝诸葛芮攻击的那些。
猴王这么一吼，就连钱鼻跟殷廉也休手停战。
“别打了，实验体来了。”我这么说。
钱鼻生气，“我没要跟你们打，我本来就只要樊卓大人。”
“樊卓大人要被吃了，正合房谦好意。”樊卓碎念著。
结果猴王举起了他的右手，伸出了他的食指，指向了我，然后，就像是智人一样，手
指示意我过去他身边。
他身体跳跃着，做出了类似拳击手的动作与步伐。
他这是在……比手划脚？他在尝试跟我沟通？
还不只这些，他又低吼了几声，包围我们的有两个女性活尸，两个都是袒胸露乳，其
中两个裤装不整，像是刚交媾过而已。从她们模样看来，似乎都是死刑犯，都只有手部被
稍稍啃咬过而已。
猴王的渗透策略，吸收同党，至于人类食物，就挑选那些不够格成为伙伴的。
我这才发现，这些领袖型活尸的麾下，鲜少体型瘦弱者，至少眼前的猴王，他这群部
下，几乎男性活尸都有强健的体态，女性活尸则不一定，这两个女性活尸都是面貌姣好者
，如果是日常生活，我可能还会告诉旁人，大饱眼福了。
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我想……他是想跟你单挑。”樊卓在一旁翻译。
废话，难道是想跟我缠绵吗？我吐槽。
这时候最靠近樊卓的活尸，往前站了一步，似乎想攻击，樊卓拉开甩剑，准备回击，
但是这个时候，猴王用极快的速度跳到了那个活尸面前，我本来以为猴王会使用类似严父
或魔西教训部下的招式，杀鸡儆猴，但他也只是将部下拉住，摆了摆手，叫他退下。
猴王又将手指指向我，双手往前，先是挥击几拳，再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猴王作势
咬食的动作，先比自己，再比了比部下，又是一个咬食的动作。
“他这是在比什么？”我问了问身旁的樊卓，樊卓告诉我，“应该是……打斗过后，
他先吃，接着部下就可以吃，他要告诉部下，族长必须得先食用，他们才能够吃。”
猴王比了比后头，那是诸葛芮的所在，他使唤那个部下，先去后头。接着他又低吼几
声，其他活尸稍稍让了点空间。
猴王伸出双手，手心朝外挥去，似乎是叫所有活尸不要出手。
“真的单挑？”夜耳在我耳边问我。
“我刚进战场不久，就跟这个活尸有过节……我跟另外一个华南人，李南，把他部下
全杀了。”
“他到现在还记得你？看来，他们的除了能够分辨智人跟活尸以外，对于智人的面孔
，他们也能够记住，通常我们是记不住我们吃的食物的长相的……比方说……猪肉。”樊
卓在一旁碎念著，我制止他，别把我比拟成猪肉好吗。
我也抽出了甩剑，这时候孙禾已经勉强能够站立，他倚靠着废弃汽车站着，而钱鼻则
持续与殷廉保持距离，殷廉这时候走到了孙禾身边，老铁，你没事吧。
“看，我为了来找你，都给人弄伤了。”
“伤得很重嘛。”殷廉关心他。
“他的伤，是我弄的。”钱鼻也在后头嚷着，有股炫耀的意味。
“你闭嘴，我晚点再来料理你。”
“樊卓大人，走吧，这个华南人的恩怨情仇，跟我们都无干。”
“樊卓，走不走随便你，你对我们没义务。”我说完后，转头望向猴王。
如果我单挑赢了，那么局面会变成怎么样？
而我输了的话呢？
如果钱鼻跟诸葛芮都接受指令到了大学城，那么应该还会有其他新兵陆续到来……而
如果还有其他实验体，应该也受指令前来。
樊卓所述的人类拯救计画，让活尸去攻击活尸的实验还没有结束，猴王不应该在这里
划下句点，除非，猴王已经在实验过程中，战胜了其他指标实验体了。
猴王站到活尸群的中央，我缓步上前，做出防卫姿态。
他赤手空拳，我至少拿着武器，应该不会处于劣势吧……应该。
我看不见后头的状况，算了，不干我的事情，樊卓要走要留，钱鼻跟殷廉的胜负，都
不是我能够掌控的事情。
我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了，原来我们一直活在政府编织的梦里。
过往在中型城市生活的时候，我们从武警跟军人那里知道，政府仰赖最后残存的石油
，执行着空投肉品的任务，那些肉品将活尸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外。怪不得总觉得有哪里不
对劲，如果政府真的完全控制的活尸，那么怎么会听闻其他中型城市陷落的消息呢？
再者，申请城市间移动，这件事情也是一个现在想来荒谬的事情，军人自己使用汽油
已经捉襟见拙，怎么还会把油料用在申请移动的平民身上。
除非他们一开始就把主意打在中型城市的居民上，我们只是他们豢养控制活尸的肉品
，今天我们还能活着，只是因为政府从乡野那里捕获了一批好便宜的肉品。
我们还天真的以为政府真的有威能，能够维持畜牧发展，空投肉品，但事实上，他们
根本就跟活尸一个模样，换角度想，活尸跟军人，都把人民当成食物，所谓的控制移动，
只是资敌罢了。
图书馆馆长告诉我，他很感念政府还愿意推广文化，愿意让用军车载着他的书籍，将
这些知识传递给战乱中的人们，我想，知识与文化只是附属品，让中型城市的人以为还有
未来，活在政府保护伞下，我们还算安全。
现在想想，我自愿进入死刑战场真的是一个笑话，我以为能够从此获得自由，殊不知
从我进入城市，甚至是来到中国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自由了。
过往的那些云烟涌入眼前，从台湾要登上中国船舰前，立刻被刷脸归档，所有团体都
被迫隔开，其中当然有不少人被就地屠杀，所谓的疑似感染者。
而曾经在中国数据库中的台湾人民，少部分被就地驱离，我是极少数能跟着军人指挥
离开现场的，我当时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同车上的大多都是跟我一样年岁不高的年
轻人，我们通通被载往军方划出的保护区中。
其余被遣离的民众，则被少部分持枪军人押往其他地方，他们，大概就是被迫前往距离活
尸战地更靠近的处所，替其他城里人，争取时间。
恰似我现在，因为与猴王的私人恩怨，被迫对战争取时间一般。
就当我准备进行第一波攻击，我将甩剑直直地朝猴王心窝刺去，他轻易地躲了开来，
然后，他一个响指，我左右两侧的活尸开始朝我攻击。
说好的单挑呢？
后记：
活尸不讲武德（误），然后莫名其妙就发了诸葛芮的便当。
（夜耳表示：我说到做到。）
欸人家话还没讲完啊ＸＤ
而且这便当也太突然！！！
其实诸葛芮会被桶，我也很意外，
本来剧情设定钱鼻跟诸葛芮在这里都要活下来的，
只是写着写着，不知为何，冬战之神就带我来这里
钱鼻在这里耗损、诸葛芮莫名的领了便当，
人类方就以极度劣势的状态下面对猴王这一群。
猴王，其实回归也是理所当然，
在故事中他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角色，
而这跟他最起初出现的模样有关系，
非恐怖执政、在乎伙伴，凡事留一手，
使他成为了目前看来最具特色的实验体。
结果，猴王的把戏也让双双吃了一惊，
就猴王的肢体语言，看起来是要求双双与他单挑，
结果根本是伏击，
他只是要吸引双双前来，好确保这家伙能够先为他活尸族群所杀，
其余人等，或许他根本不在乎。
那么，我们双双如何能够活过这一劫呢…？
让我们继续看下去。
不过下周才会知道了，因为下一回换场到了台湾篇。
便当预告：台湾篇，三回内必发便当。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