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金瞳(17)选择

楼主: praymoon (祈月)   2021-04-06 22:22:46
5、4
温然开始剧烈挣扎,束缚他的锁链发出难听的摩擦声,无以名状的情绪仿佛从深渊里浮了
上来,污浊了他的心。
他开始发出野兽般愠怒的低吼,双手的猛然锁链绷直,不安而尖锐地鸣响着。
“……你……你又被诅咒魇住了吗?”风离扔开毛巾,近前一看,眼前的温然已不像过去
两天那般没有意识,圆睁的双目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属于林勇气的脸庞因为咬紧的牙关爆
出青筋,那神情,怎么看都不正常。
锁链持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这绝不是凭人类一己之力能够挣脱的东西,然而铁环与铁
环之间竟在逐渐绷开,与手铐不断摩擦的手腕渗出了血,温然开始无意义吼叫起来,乍听
之下像动物的恫吓之声,但更多时候他像是在悲鸣。
他所想起的记忆中,也有关乎他与风离的初遇。
那时与现在的立场对调,风离被独自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井中,每天只有教团侍从们送来的
残羹冷炙果腹,那年,她才九岁。
稚嫩年幼的她一声不吭、一滴泪也不掉,铮铮铁骨,丝毫不输给大人。
因为身上怀有宁缨所下的强大保护咒,只要心怀恶意的人接近她,就会如遭雷击,但咒语
终归是有时效性的,于寒暂时动不了她,只能把她关在地井,威逼利诱、软硬兼施,风离
都无动于衷,幼小的她因为身怀绝技,早就预料到自己将会遇到怎样的危机,即使风家低
调地生活在东部的偏乡里,总有觊觎他们能力的宵小妄图夺取这份特殊。
因此,她不哭不闹,也不曾进食,就怕于寒下了什么蛊,逼迫她听命行事。如此童稚时,
本该享受玩乐和疼爱,但她却很早就领悟到了人性的邪恶与世界的残酷,这么小的她,竟
然就已经在思考如何在保护咒的效力消失之前,将自己饿死。
就在这个时候,温然代替偷懒的汪以萍送饭来了。虽然他不能离开自己的房间,但至少在
于寒不在的时候,小汪姐姐也不会盯他盯得太紧,甚至还会默许他在教内走动。
风离不吃饭,他就一条筋地劝她,还告诉她,自己用金瞳检查了这碗饭,这双眼可以观察
到饭菜的处理过程,没有下毒也没有降头。
当然,风离一开始并不相信,但直到温然好几趟来送饭,帮她识破了几次饭中有做手脚之
后,她渐渐相信了这个男孩。
她还是不吃饭,但是男孩偷渡给她的零食、饼干,她却留了下来,将信将疑地吃了。
也许是饿极了,也许是还想相信人性。
温然没有令她失望。
靠着那些微薄的零嘴甚至温然偷偷自己给她加的菜果腹,风离活过了保护咒的时效,但这
保护咒效果一过,便是于寒抓风离出天井的时候,也亏得温然的协助,她成功与外界联系
,提前知道了于寒何时会来。
正在于寒将她拉出天井的间隙,宁缨翩然而至,将人毫发无伤顺利救走,至此,风离便脱
离了苦海。
为了记住这份感谢之意,风离将温然一直放在心里面挂念著,总想着,有一天会再见面。
那是她第一次遇到对她带有善意的外族人、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也有好人。
然而这个救命恩人却死去了,重生到别人的身体里,如今还身陷诅咒的泥淖。
她竟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看着他被这个恶毒的邪咒占据了理智,她知道总有一天,救
命恩人会发疯而死。之前温然会混乱到从梅若茕的宅邸前逃走,正是诅咒在影响他的身心
状态的证明。
怔忡间,失去理智的温然忽地猛扑向前,一口白牙咬住了风离胸前的一缕长发,她吃痛甩
出袖中的琉璃笔,用尖锐的笔头将发丝斩断,倒退数步,遁地而来的大白狐从地底跃起,
扭身挡在风离之前,雪白的长尾几乎包住了她的身子。
‘小离,就说不要太靠近这个家伙了,妳为什么讲不听?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宁大人还
不把我们的皮剥了吗?’少年没好气的嗓音在识海里响起。
“我……”
风离无可反驳,但她就是不忍心放他不管。
眼前的温然狼狈至极,身上到处都是挣扎过的痕迹,口咬黑发,眼神慌乱,胸前干涸的血
迹蔓延了整件衣裳。
“把我杀了吧。”
他看着风离,双目布满血丝,却似乎有一瞬恢复了理智,哑声道:“我死了……诅咒才能
解除……说不定……我死了,林勇气才能回来。”
‘你傻呀,梅先生不是告诉过你,你找的人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吗?’大白狐狸嗔道。
“我不相信他……他怎么可能帮我找人?”温然吃力地道:“他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只是
装作不知道,你们都装作不知道……”温然讽刺地冷笑了一声,“他给的答案……或许是
假的。他施追踪术帮我找林勇气时,我当时并没有给他姓名,只给了生辰八字和父母的名
字,何况我当时给的是林勇气的养父养母的名字……!我给的资讯,从头到尾都不对!他
怎么找得到?”
风离叹了一口气,“但我们确实不知道林勇气的魂魄去了哪里,只有作为阴官的梅先生清
楚,既然他告诉你林勇气已不在世上,那也许真的就……”
“妳……知道吗?我曾经很喜欢看书,我相信一切浪漫的事。”温然喘着气道:“但我失
去记忆以后,我就只相信眼见为凭,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因为人心难测,我只能相信证
据。”
“可是……我相信妳,因为和妳相处的那一个月里,透过金瞳,我可以知道妳的过去……
而现在,金瞳的能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我还是能感觉到,妳想帮我……”
“但是梅先生不一样。”
温然定了定漆黑的眼神。
“他想要我死。”
“温然哥哥,你真的误会了,梅先生是宁缨的朋友,他不会想害你的。”风离想靠近温然
,却被大狐狸死死挡住,不让她向前一步。
“他既然不坦白林勇气的去向,又对我抱持着杀意。也许……他是不想让我发现其实林勇
气回得来。因为要他回来,我……就得死。”温然深吸了一口气,“在寒道教……我看过
借尸还魂的典籍──已经断气的尸体,将会在下一个魂魄来到的瞬间恢复生机。唯一的条
件是修为足够的高人帮忙引魂才可成功。”
宁缨就是那高人。温然知道,他办得到这种事。
“所以……”
“我……”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
“应该去死……”
温然的眼神暗了下来,喉咙里发出不明的咕噜声,像是野狼的低鸣。
双手的铁链环早已经豁开多时,一发力便瞬间寸断,温然猛冲而起,双腿的脚镣链倏地绷
直,将他拦住,没有再向前一步,他龇牙裂嘴,眼神发直,唾沫流进了衣襟里。
大白狐狸护着风离后退,‘他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妳还跟他废话做甚!’
韬光没了耐心,仰天长啸,发出一声尖锐的狐吼,十几条火红狐狸从四面八方穿墙而出,
齐心协力地扑倒了温然,各自咬住了温然的四肢,不让他再继续动弹。
但是风离却觉得刚才的温然清醒得很。
他的判断正确,思考也极为理智。风离也曾怀疑过这个老不正经的阴官,究竟是不是正格
的阴官,为何可以来人间这么长时间,过著犹如普通人般的生活,从没见他执行公务、也
没见他回到地下去过。
梅若茕并不像宁缨一样,是自天界被贬下凡的谪仙,并受了上天委派的任务在凡间行事。
梅若茕甚至在人间有了自己的资产和事业,这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根本不正常。
“都住手。”风离道。
‘小离!’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韬光。”
大白狐狸略带怨气地嗷嗷直叫,叫完了才让火狐狸们退开,接着才拿狐吻讨好地去蹭风离
的手臂。
温然浑身上下都是咬痕,但因为风离的画物都是由她纯净的灵力构成,误打误撞造成了净
化的效果,他看上去没那么激动了,只是眼神空洞,喃喃自语地瞪着远方。
“我很感谢你救了我,阿然哥哥。”风离蹲下来,轻轻拨开温然凌乱的发丝,举起了左手
戴着的水蓝色珠串,“这是那时候你送我的珠炼,夜里会发光,你说……这样我在地井里
面就不会怕了。虽然你也还小,可是……你很善良,对我真的很好。”
此前,风离曾拿珠串跟温然介绍道,珠串遇到有害的灵体时会对她示警。
如今,不知道温然的魂魄是否也令珠串示警了呢?
“是不是因为过去太过绝望,让你萌生了想死的念头呢?”风离抚摸著颜色清浅的水色珠
串,而随着她的动作,温然的眼珠子也跟着转,“我也一样,困在地井里的时候,我也想
过自我了断……可是,我遇到了你。”
“当时阿缨受伤,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救我,但因为你的帮忙,救援才能这么顺利──
没有你,就不会有我……”
“虽然你杀过人,但你也救过人……我就是那个被你救赎的人。”
“很抱歉我瞒了这么久,但是……”
“这一切都是林勇气的安排。是他要我们暗中帮助你,不能暴露身份,直到你金瞳的能力
恢复为止。”
风离伸出手,用帕子擦去温然脸上的脏污,她的救命恩人愣愣地看过来,像个傻瓜。
“你的能力很特殊,要在极为专注和危险之中才能激发出来,所以林勇气要我们别告诉你
,我们都是你的盟友,这样你就不会过于松懈。”
“对不起……平白让你受惊吓。”
“阿然哥哥,现在……你能回来了吗?”
她的话语是多么的温柔,平日里总带冷调的嗓音此刻仿佛化作了春水。
他的眼睛是多么的哀伤,在深深的黑暗之中却又生出了一点揉碎的光。
温然的目光渐渐凝注她微笑的样子,开始有了生气。
那双属于林勇气的眼睛,蓄满了晶莹的泪水,静静地淌下来。
风离张开纤细的臂弯抱住了他,轻轻拍着他的后心,就像安抚稚儿那样,令人安心而温暖

****
虽然满腹心事还想问,但眼下比较重要的是处理诅咒。
保险起见,温然要求风离再画出一副新手铐将他铐住,接着让他躺到床上,用剪刀剪开温
然血汗交织的脏兮兮T恤。
拉开布料的瞬间,风离抽了一口气,只见温然光溜溜的胸膛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
藤蔓,几乎将他的前胸染成浓墨的黑,这股黑诅已经蔓延到了心脏的位置。
“我果然要死了啊。”温然嘟囔道,“现在死和发疯死有什么区别。”
风离瞪他一眼,忍住了想对患者动粗的念头,“我有办法让你暂时不死。”
有此妙招还不早早拿出来?温然瞪大了双眼,觉得自己这段日子受的苦都是白搭了,但他
不好说出口,只好道:“风大师请开示。”
“别急,我这也不是解法,只是暂时停止诅咒的恶化。羽冰──”风离伸出手,一条小白
蛇从地下窜了出来,还咬著一个空白的画卷,她摸了摸小蛇的头,拿下画卷。“我要将你
身上的诅咒封入画中,只是这个办法有风险──因为我的灵力有限,所以我不能保证能完
全封印到画里,也许过一阵子,诅咒又会继续生效也不一定。施术者若是死去、昏迷、灵
力耗尽,诅咒将会再次回到你的身上。”
“如果能暂时摆脱诅咒,当然最好。”温然笑了笑,“只是,这方法对妳会有危害吗?”
想了想,这些日子瞒温然够多事了,她决定老实说:“风家虽然是女娲的血脉,灵力纯净
而强大,但我却生来灵气有限,所以我能运用在画物成形上的灵力也有限。现在,要是封
印了你的诅咒,我就再也不能使用我的能力了。”
温然不解,恢复记忆后,他对灵能界不再那么陌生,就他的理解,就算灵气再少,也不至
于只能封印这么一次,“韬光和羽冰会怎么样?”
“祂们是我创造出来的画物,已凭借我的能力有了自己的生命,算是精灵的一种,所以不
会有变化。”
“还有呢?”温然端详她清丽的脸蛋,“妳不把实话告诉我,我是不会让妳动手的。”
风离哑口无言,她还没有意识到重生后傻里傻气的温然已经不傻了,本想大概地敷衍带过
,却忘记原来的温然有多么敏锐。
“十年前,于寒和他的妖魔鬼怪杀进了风家庄,要我们为他效力。风家一族中,除了我,
其他人绘出的东西都是死物,不像我能绘出真实,赋予灵魂、创造生命。
于寒为了找出这样的风家人,拷问了每一个风家人。宁缨当时也受了伤,死了很多人……
我实在没有办法,就把重伤濒死的族人们封进了画中,带着他们逃跑。”风离低着头,看
不出情绪,“我和宁缨连夜逃离风家庄,谁知道,他的走狗平协竟然可以破除宁缨的障眼
法,靠追踪术找到了我们,趁著宁缨虚弱,将他打成重伤,又把我掳走……”
“我的族人们被我封印在画中世界,为了维持他们的生命,我分出了我身上将近七成的灵
气。如果又封印你的诅咒,我就不能再使用任何能力了。”
又是一个被于寒那魔头破害的家族吗?
年幼的风离不晓得遭到了多少磨难,又失去多少血脉相连的族人,听她所言,似乎在逃走
之后就一直将族人封印在画里多年,理应可以过上隐居的平静生活,如今她又是为了什么
来到温然身边?
温然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受过伤的他,比谁都清楚空泛的安慰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只得
作罢。
无言片刻,他抓起床头上干净的衣服套在身上。
“阿然?”
“那我不要。”温然斩钉截铁,“我拒绝妳的帮忙。”
风离失笑,“你没有拒绝的余地。你知道你被我绑在床上根本无法动弹吗?”
“宁缨这么厉害,他一定有别的路可走。何况妳觉得他会同意这种做法吗?寒道教的人伤
害妳一次,就会伤害第二次、第三次,妳不能没有力量自保。”
‘小离!这家伙说得对,妳不要想不开啊!’韬光跺著后脚,尾巴慌张地打转着。
风离目不斜视,轻喝道:“羽冰!”地上那条白蛇突地膨大,瞬间变长,成长得足有人臂
粗,鲜红色的眼睛下面有一条延伸通身的金线,白蛇优雅地游到了温然的脸边。
‘羽冰,妳怎么这么笨!只会照着命令行事!’大白狐狸沉不住气了,巨大的身躯扑了过
来,竟是要将那条白蛇叼走。
“韬光,让开!”风离怒斥,大白狐狸瞬间感到一股电流从脊柱穿过,无形的大掌强硬地
将他自床上推开,一路滚到了门外。
‘言灵……妳从来不对我用言灵!’韬光愤而大叫,牠的精神传话强烈到仿佛刺穿温然的
脑袋,字字令他生疼,足见韬光此刻的情绪有多浓烈。
雪白长蛇悠悠吐著鲜红的小信,椭圆形的小脸凑到了温然颈边,在他皮肤上嗅了嗅,冰冷
的蛇信擦在身上,有些发痒。温然闪开牠的蛇头,但白蛇很快又黏上来,猛地张开血红大
口,朝温然的颈项一口咬了下去,毒牙锲进了肉里。
羽冰的毒液有麻醉的效果,且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温然很快就眼神涣散,渐渐地阖上了
眼睛,沉沉睡去。
以前有很多痛苦的时刻,温然都希望自己能永睡不醒、无知无觉,也许就是这样的想法,
才让他的精神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在暴行之际沉沉睡去。
并且,一觉醒来就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然而此刻,他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还渴望能够清醒。
少女纤手一挥,画卷如瀑般震开,盖住了温然的胸膛,那漆黑的诅咒犹如黑洞,烙印在他
本该充满生机的躯体之上,吸吮着他的生命,风离伸出琉璃笔,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琉璃似的咒痕随着她的笔画现出光芒,接着双手一翻,将空中文字带落至缟白的画布上。
两行古字于布面上现形,风离信手翻转画布,将咒文盖到温然身上,琉璃笔随即大刀阔斧
,在雪白的画布上挥毫起来,将那些文字全数拓印在温然裸露的皮肤之上,她握着笔,伸
出食中两指,点于画布大面积的涂抹上,“封。”
长长的画布像是有了生命般,兀自上下蠕动起来,像是一条活生生的蛇般活蹦乱跳,在温
然的身体上起舞、游弋不止,直到画布从素净的白色被一点一滴地染黑,画布的波浪才渐
渐地转弱,最后静止下来。
风离拉起染得满片乌黑的画卷,慢吞吞地卷起轴子,将这张长长的画布收起来,卷著画布
的动作有些生疏──毕竟她以前是不需要亲手去卷画的。
‘小离……这样好吗?’一道娇柔的少女嗓音响起,雪白的小蛇爬了过来,卷上风离纤细
的手臂,圆润鲜红的两个小眼睛盯着她。
“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吗?”风离低头,看向温然干净无瑕一片洁白的胸膛,“没有办法
了……这种诅咒十分狠毒,下咒者会和中咒者同归于尽,非下咒者不能解开,而下咒者已
经死了……”
她看着低调地嵌在墙角,散著幽绿浅光的汪以萍。
“妳也同意吧?我的作法……”
汪以萍口不能言,听了风离的话,不论是认同或否定,她都没有资格回答,只能默默地流
泪。
对教团的愚忠让她失去了许多宝贵的人,甚至到最后连自己的生命也失去。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汪以萍已经付出了代价。
祂所抱持的执念又是什么呢?是什么让祂停留在这个世界上?
“阿然,现在还在做梦吗?”
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按住了温然跳动的睫毛。
“希望你能做个好梦,而且是不会忘记的好梦。”
如果是为了保护自己,忘记一切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虽然,曾经发生过的事并不能因为忘记而一笔勾消,美好的记忆也会随着恐怖的回忆永远
埋葬。
人们总说忘忧好,却不知忘忧也需付出代价。
如今温然复又想起了一切、想起了那长舌女鬼在耳边的絮语,不清不楚,却很温柔。
那晚,她对精疲力尽的年幼温然说,你安心地睡吧,时间到了,我会喊你起床。
不怕、不怕……睡吧,安心地睡吧。那龌龊的男人将会睡得比你还沉,他暂时还不会伤害
你,但是接下来……是死路是活路,全靠你自己了。
你要选择奋起抵抗,还是毫无效率的逃亡?
抵抗也许一不小心就会被反扑而死,却仍有一线生机;逃亡却因迷途而死在山中,抑或是
被捉回来的风险更高。
孩子,你可要选好了,你──要走哪一条路?
温然手握凶器,划破了畜生的喉咙,那鲜明的触感,烧红的铁烙般印在了手掌上。
虽说做出了选择,也顺利地活了下来,但他真的从此就会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吗?
究竟是走向活路还是死局?不到最后,不会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结果。
那时的小温然睡睡醒醒、恍恍惚惚,将这一切全都封印在记忆深处。
若是想起来会生不如死,忘了又忘的人生,要是能够一辈子继续下去,也未尝不好。
也许他会幸福。
也许他会不幸。
忘记去记得,记得去忘记。
*****
后语:
本意是想写一个台湾一角的小故事,飘点不太是文内的重点,也并不惊悚。
(不擅长的领域啊)
主要是希望每天可以陪伴在许多人通勤上班上学、
下课下岗的短短时间我就满足了~
所以结构松散了一些,也放慢了步调,篇幅也就长了些。
现在才快到一半呢哈哈!!!也已经到了快一半了(?)
希望能陪伴大家多一点就好了,同时,也反过来谢谢大家陪伴我!
作者: s60552004 (香喷喷)   2021-04-06 23:58:00
推 很精彩
作者: ls4 (爱自由)   2021-04-07 00:06:00
好看
作者: ridle (飞天意大利面神)   2021-04-07 03:35:00
才一半呀啊啊啊!?那曜用力敲碗惹!!XD
作者: wang910504 (小俞儿)   2021-04-07 13:52:00
作者: yjeu (太平山上凉 狮子山下挨)   2021-04-07 21:36:00
好看推
作者: miriam0925   2021-04-22 00: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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