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山村奇谭(十五) 古宅恨事

楼主: a810219 (棣棠)   2020-03-23 10:06:15
*故事内容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修改标题 3/29
第十五章 古宅恨事
顺着李家围墙外笔直的村道往山脚方向,通过一座斑驳古桥,就是江氏一族世居之地。
相隔十多年后重返村子,她原本并不打算回江家祖厝看看,因为她直觉认为祖厝这
么久没有人住,早已荒废得可怕,见了也只徒增感伤。
没料到,事实比她想像的更凄凉--昔年气势赫赫的江家大院,竟连半片残墙颓垣俱无。
记忆里,那曾经矗立著雕梁画栋、碧瓦朱甍的地方,如今黄土漫漫、芦荻萧萧。
看着眼前这万门千户成野草,江雨寒不禁一阵惘然。
她记得变故骤起的那一天,亲戚们在堂屋前搭起大片白色卷棚,几位伯母在棚下不知在忙
著折些什么。
“……今天阿爸做忌……”
隐约中,她听到三伯母凄凄惨惨地这样说。
当时她年纪很小,但也知道【做忌】指的是在亡者忌日进行祭拜。
她很不高兴,因为爷爷明明还好端端的在厅堂上读书。活生生的人做什么忌?可是她怕被
骂,也不敢多问。
到了夜里,她在睡梦中被族人们惊天动地的哭声吓醒,连忙跑到大厅上,发现爷爷还是维
持坐姿坐在厅堂,可是团团围住他的大人们却说爷爷【升遐】了。
【升遐】是什么?跟生日有关吗?虽然爷爷教导她唸过许多古书,但她还没学到这个词汇
。她到处拉着人问,没有人理她。
紧接着众族人火速处理完爷爷的后事,就急忙搬家了,连她那从小甚少谋面的爸爸都匆匆
赶回祖厝将她带走。
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原先以为只是人去楼空的祖厝,怎么会变成眼前这片荒地?
萧伯伯说,爷爷是自断江氏地脉。
何至于如此?跟她最亲的二姑妈也不知道缘由,其他亲族离散、不知所踪,没有人能告诉
她。
方才听到祖厝的方向传来哭泣的声音,她还以为有江家的人回来了,连忙跑过来查看,结
果只看到比人还高的芒草静立,明月无声。
大概真的是听错了吧?最近太劳累,连续许多天都没好好睡觉,产生了幻觉。
江雨寒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想回阿凯家。
魆地一阵山风袭来,吹乱了她披散的长发,她又在桂花浓香中听到清楚异常的啜泣声,彷
彿近在耳边,且似曾相识。
她讶然回首,望向江家遗址后方那大片幽深的竹林。
老宅旧址后方幽篁森森,延伸到东南山区。
她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为了追蝴蝶,意外发现那片竹林深处,有一座土埆厝。
当时她非常震惊,因为从来不晓得有人住在这片竹林里。
有一位陌生的老婆婆蹲在屋前桂花树下,两只手不知道在地上扒什么,走近才看清楚,原
来她在种空心菜。
老婆婆察觉到她的存在,抬头端详了好一阵子,原先诧异的表情突然转为惊喜。
“妳是……瑾华的女儿?”
这个名字很少有人提起,江雨寒乍觉既亲切又陌生。
她不明白这位老婆婆为什么知道她的妈妈是谁,但还是点点头。
老婆婆布满皱纹的脸笑意愈深,“瑾华刚嫁到村里来的时候,也是像妳这样突然出现在我
的院子里。时间过得真快啊……妳都长这么大了……瑾华离开的那时,妳尚在襁褓,伏藏
兄还曾托我照顾过妳好一阵子……”
说著说著,她竟老泪纵横,用沾满泥土的手背拭泪。
听闻老婆婆认识爷爷,还曾照顾过她,江雨寒不禁和老婆婆亲近起来,一有空就往老婆婆
的土埆厝跑,看她种菜,听她絮絮说起那些往事。
从闲聊中得知,老婆婆是自己一个人住,他的儿子媳妇则住在村里的新楼房,相距不到几
公里,但也不常往来。
老婆婆的屋子老旧而破败,没有水电,煮饭时用砖灶烧柴生火,饭菜亦不丰盛,菜肴经常
只有山上采来的龙葵菜和自制的荫凤梨。
有一次,老婆婆好像感冒了,眼睛红通通的,不停擤鼻子,精神也不太好。
江雨寒向她攀谈,甚少回应。她想老婆婆大概是因为身体不适,懒怠说话吧?
在老婆婆身边默然静坐良久,直到小径旁的紫茉莉渐次开花,她知道回家的时间到了,于
是起身道别。
“婆婆,起风了,多穿衣服,我下次再来看妳。”
“妳不用再来了。”老婆婆用沙哑的声音说。
她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离开。
不久之后,她开始上小学,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看老婆婆。等到她想去找老婆婆的时候
,奶奶却不让她去,说那里没有人。
“为什么没有人?老婆婆去哪里了?她儿子把她接去新房子了吗?”她兴奋地问。
她想老婆婆一定是如愿以偿了,所以很替她高兴。
奶奶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她自杀了。”
据村民表示,老婆婆生病期间,她儿子媳妇不闻不问,让老婆婆既难过又失望,
可能还受了一些恶气吧,某天晚上喝农药自杀了,过了许久才被发现。
老婆婆亡故之后,再无人居的竹林却经常在深夜传出呜咽的哭泣声。
村民们总叹息著说,是不是老婆婆还在那里,等着她的儿子来看她呢?
江雨寒伫立在蒹葭苍苍的野地里,从竹林方向拂来的风带着桂花香气,勾起她童年的回忆

老婆婆的菜圃一定已经荒废了,而那棵两层楼高的老桂花树,应该仍在主人已逝的荒园里
自开自落吧?
十多年过去了,老婆婆还在那里吗?
长久以来,她一直对这件悲惨的往事心怀愧疚。
要是她当年机灵一点,能察觉到老婆婆隐隐透露出的绝望,多去陪她、安慰她,是不是老
婆婆就不会走上绝路?
要是她及时把这件事情告诉族人,是不是就有人愿意在婆婆孤独时拉她一把?
她的迟钝和不作为,是否也是将老婆婆推离这无情世界的帮凶之一?
时至今日,她仍深感后悔。即使是鬼魂也好,如果能再见到老婆婆,她想当面向她道歉。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当年老婆婆红着眼睛擤鼻涕的声响,不自觉往山坡竹林的方向走去,
但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那片黑魆魆的山林实在太阴森了,连防空洞都敢独闯的她都不禁感到害怕。
她拿出放在外套口袋的手机,想找阿凯陪她一起去。踌躇许久,终究不忍心把他吵醒。
于是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独自往山坡上的竹林深处前进。
小径越接近山区,越发狭隘,两侧夹道的锋利芒草不时猖狂地割伤她裸露在睡裙下的皮肤

亦阻止不了疾行的脚步。
一路上飒飒山风夹带的幽泣之声不绝如缕,仿佛在召唤着她。
她循着越来越清晰的哭声,在竹箨及膝的竹林中跋涉一段时间,终于在月光的指引下,看
到那隐身在龙眼树丛间的土埆厝。
小园遍地蒿草及腰,瓦松在破败的屋簷上恣意生长,桂花树下落花成泥,满目荒凉。
她小心的拨开蒿草丛,往庭院中走,忽见簷下大瓮缸旁蹲著一个黑色的人影,似乎正抽抽
噎噎地啜泣著。
这……就是她当年相熟,却已化为鬼物的老婆婆吗?
江雨寒一路脑冲到这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害怕起来。
虽然头皮发麻,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怕。钧皓也是鬼,她就完全不怕钧皓;如果眼前
这背影真的是老
婆婆,她就更不应该害怕,因为老婆婆是不会害她的。
她鼓起勇气,正想再踏前一步,瓮缸旁的黑影却瞬间不见了。
同时一阵森然寒意从背后袭来,拂动她的长发,让她背脊发凉。
一回头,赫然对上一张散发磷磷绿光、七孔淌著黑血的鬼脸,距离近到简直要贴上她。
江雨寒愣了几秒,惨叫一声,立即逃离这幢古宅。
她在月光下慌不择路地逃窜,不知不觉跑出竹林,闯入另一座全然陌生的杂树林。但此刻
她顾不了这么多,因为刚才惊见的鬼脸根本不是她记忆中的婆婆,而且她觉得逃出古宅之
后一直有东西在追她,所以她只能不断地跑、能跑多远是多远。
蓦地,她的右脚脚踝不知被什么攫住,一股巨大的劲道猛力将她向上拉扯,整个人以头下
脚上的姿势飞腾而起。
危急间,有人倏然抱住她的身体,右手刀光在她脚边一闪,顿时斩断她右脚脚踝上的束缚

杂树林树冠密集,月光照不进来,格外阴暗,她看不清即时救了她的人是谁,但对方身上
的气息却让她很熟悉。
“阿凯!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诧异的问。
“应该我问妳才对。”阿凯没好气的说。
“先离开这里!”她余悸犹存,不敢逗留。
阿凯话不多说,将她打横抱起,匆匆离开杂树林。
竹林外,月明如水。
阿凯让江雨寒坐在一颗大石头上,自己蹲在旁边检查她的右脚。
只见她的脚踝紧紧缠着一圈锋利带尖刺的粗钢丝,幸好她的麂皮长靴相当厚实,只磨破靴
子表面,没有割伤皮肉。
“这是什么东西?”她好奇地问。
“【山猪吊】。”阿凯小心翼翼的拆除钢丝。“很残忍的捕兽陷阱。山里的动
物一旦踩中隐藏在地上的钢丝圈就会被吊起来,然后因失血过多而亡,绝无生路。”
“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陷阱?”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总有一些贪婪没良心的人。”阿凯叹了一口气。“脚痛不痛?”
江雨寒把右脚长靴脱下来看了看,白皙的脚踝微微红肿。
“有点痛,好像扭到了,不过不严重。”她说著又把长靴套回去。
“妳半夜跑到山上树林做什么?”
她把一开始以为江家旧址有人、后来想起竹林里老婆婆的经过告诉他。
“真是个傻瓜。”他忍不住说。
“那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树林里?你不是在睡觉吗?”她不解的问。
“我一直远远跟着妳。”
在江雨寒一踏进他房里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你跟踪我?”
“不是跟踪,是保护。”阿凯纠正她的用词。“我怎么可能让妳深夜一个人在外面乱跑。

江雨寒突然觉得有点感动,又有点过意不去--阿凯身体不适,还害他这样为她奔波。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想起过去,就很希望自己可以做点什
么事来弥补……可是其实我什么也做不了……”她黯然地说。
她想再见一次自己的族人、想再见一次幼时照料过她的老婆婆。于是一有机会,她就努力
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所有期盼终究是落空了。
“逝者已矣,别想那么多。”阿凯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我们回家吧!”
“好。”
她正想站起来,阿凯却直接拉过她的双手,转身将她揹在背上。
“做什么?你不用揹我啊!你身体还没好……”她慌乱的说。
“不是脚痛吗?这样比较快。”他不由分说地往李家大宅的方向走去。
江雨寒伏在他背上,非常不好意思,却又感到无比安心。
隔天上午醒来,整栋房子里只剩她一个人。
阿凯不见了。找遍所有的房间,都找不到他。
会不会是昨天深夜回来之后,又发生什么事?会不会是刘梓桐在她熟睡的时候又来找麻烦
?不然理应在床上静养的阿凯,为什么会不见呢?
江雨寒紧张得快哭了,连忙拨打阿凯的手机。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另一头传来阿凯平稳如昔的声音:“喂,小雨。”
“阿凯!你跑去哪里了?”
“我在崇德宫。一大早师傅打电话给我,说庙公今天临时有事请假,而他跟承天府的进香
团还在外地,晚上才能回来,所以叫我到庙里帮忙。”
江雨寒闻言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不好意思,出门的时候看妳睡得很熟,就没告诉妳。”
“没关系,我现在过去找你。”
“不用特地过来,庙里也没什么事,妳在家休息吧。”他说。
“我想顺便去爷爷晚年静修的红瓦厝看看。”
因为阿凯家离崇德宫很近,所以她直接步行前往。
远远就看到阿凯站在庙埕上,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年轻男子。
一对年约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女站在阿凯面前,男的身材瘦小,姿态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
好像想把自己的体型缩得更小一样。女的身形高壮微胖,一头乱发染成红褐色,两手还各
持一把亮晃晃的剁刀,看起来凶神恶煞。
“……死囝仔你给我讲清楚喔!一大清早到底押著这没用的死鬼上哪去了?你不讲清楚我
今天绝对跟你没完!”中年妇女对着阿凯挥舞剁刀、大声咆哮。“你不要以为你是老乡长
的宝贝金孙、李家大少爷,就可以随便掳人,这村子还有王法没有?”
阿凯还没出声,他背后那些摩拳擦掌的年轻人就纷纷开呛--
“死肥婆注意妳的态度!妳以为现在脚踏的是谁的地盘?那么大声想打架啊?”
“不要以为妳是女的,又有点年纪,我们就不敢动手!”
阿凯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大婶,妳手上拿着刀子跟我讲王法,我吓都吓死了。”他嘲讽地一笑,转向瑟瑟发抖的
中年男子:“阿义叔,如果你还有天良的话,自己说,刚才是我强行押走你,还是你自愿
跟我走?”
“我……我……”阿义嗫嚅许久,鼓起勇气小声地对着自己的太太说:“是、是我自己跟
阿凯走的,我们回去啦……不要在晚辈面前丢人现眼……”
“你说我丢人现眼?你想死是不是?”中年妇女原本就红光满面的脸胀得更红,像一块新
鲜的猪肝。“你早上跟着阿凯去哪?没有我准许你敢自己乱跑,现在是造反?”
“喂!你们夫妻要吵架自己回去吵啦,不要在这里浪费我们老大的时间,滚滚滚!”雷包
不耐烦的驱赶他们。
中年妇女转头怒瞪雷包,“好啊!你这盖畚箕仔,这样对长辈讲话!等我料理了这没用的
死鬼,再去找你老子算帐!”
雷包嘻皮笑脸的说:“请便,慢走不送!”
中年妇女气呼呼地揪著阿义的耳朵,转身离开。
阿凯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说:“天道赏善罚恶,同为村民,我必须提醒妳,报应将近。”
中年妇女身躯僵直,“什么报应?你这死囝仔敢诅咒我?”
阿凯继续说:“虽然不一定来得及,还是给妳一个忠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好自为之。”
“你……你身为神明乩身,什么地狱不地狱的……胡说八道!”中年妇女兀自嘴硬,声音
却明显颤抖。
“既然知道我是神明乩身,怎么会觉得我在胡说呢?”他微微一笑。
中年妇女手上双刀突然落地,嗒然若丧地离开了。
一名年轻人指著伫立在不远处的江雨寒,对阿凯说:“阿凯哥,那个漂亮的小妞站在那边
看你很久了,大概煞到你囉?长得还真不错……”
“没礼貌!什么小妞?不长眼是不是!叫大嫂!”雷包顿时怒斥。
那群年轻人被雷包唬得一愣一愣,连忙低头齐声叫大嫂,江雨寒一脸尴尬。
“小雨不喜欢这样,别拿她开玩笑。”阿凯淡淡的说。“你们可以开始做事了,去把附近
山区的山猪吊全部拆掉,如果有人拦阻,叫他来找我。”
“是!”
二十几个人随即分头行动,只有雷包和小胖还站在阿凯身后不动。
“啊你们两个不用去喔?”百九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们。
“老子要打扫庙里的公共厕所啦!你要跟我换腻?”雷包不爽地说。
“才不要!”百九一溜烟跑掉了。
众人解散之后,江雨寒才朝阿凯走过来。
“阿凯,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有人来找麻烦,常有的事。”阿凯不以为意的说。“妳的脚还痛吗?”
“不太痛了。”
他扶著江雨寒往里面走,“本来想开车回去接妳的……庙里坐吧!”
放在口袋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沈秋棠的来电。
“妈,什么事?小雨?在我旁边。……搞什么?你们故意的是吧?我已经好了啊……妳找
她做什么?……好啦好啦……”阿凯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无奈的将手机递给江雨寒。“
我妈找妳。”
一接过电话,就听到沈秋棠充满笑意的声音:“小雨,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跟妳伯伯要
去阿凯的小阿姨家,明天才能回来,妳愿意多照顾阿凯一天吗?”
“喔,好啊!”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谢谢妳啊,又给妳添麻烦。”
“伯母不用客气,我很乐意照顾阿凯,没问题的。”
结束通话之后,阿凯说:“其实我已经没事了,妳不用……”
她打断他的话:“没关系,就这样走掉,我也不放心,再让我陪你一天吧!只是我得先把
组长的车开回别墅,我同事需要用到。”
“叫雷包和小胖帮妳开回去就好,妳要用车的时候,车库里自己挑一辆。”
阿凯把正在洗厕所的两个人叫过来。
江雨寒把车钥匙交给他们,并告诉他们路线。“谢谢,麻烦你们了。”
小胖接过车钥匙的时候,一脸憨笑地说:“大嫂,妳很怕冷哦,我看妳老是围着围巾欸。
今天天气也不冷……”
“欸,小雨这么瘦弱,当然怕冷,哪像你有脂肪盔甲。快走啦!”雷包连忙抢走车钥匙,
拖着小胖离开现场。“都叫你不要开玩笑,还在白目,等一下阿凯抓狂起来,没有人救得
了你我跟你说!”
江雨寒站在爷爷晚年住过的红瓦厝前。
木门上的兽头铜环被一条带着旧式锁头的铁链炼住了,无法打开。
上一次忘记问萧伯伯钥匙在哪里,不晓得阿凯知不知道呢?她拿起那个长满铁锈的大锁头
看了看,又轻轻放开了。
锁头随着铁链摆荡回木门上,发出“叩”的一声。
只见那串铁链应声而断,铿铿锵锵落在门槛上。
作者: withoutmoon (月月)   2020-03-23 11:00:00
推推看完继续敲碗~
作者: Vicente (不然呢???)   2020-03-23 11:44:00
推 期待一天一篇
作者: mcid (*^_^*)   2020-03-23 11:46:00
推~~
作者: v22333 (手手来)   2020-03-23 12:07:00
作者: yaokut ( )   2020-03-23 12:15:00
推,期待后续~~~
作者: mema711 (阿娟)   2020-03-23 12:19:00
作者: diosanthos (朝朝暮暮)   2020-03-23 12:43:00
文笔超好的!好看!
作者: cyanogen ( )   2020-03-23 13:01:00
推~好看
作者: drunk0102 (Drunk)   2020-03-23 13:21:00
推 等下一集XD
作者: miriam0925   2020-03-23 13:22:00
推推
作者: mingtin (小黄瓜)   2020-03-23 13:33:00
推!
作者: diosanthos (朝朝暮暮)   2020-03-23 14:20:00
一直很想问 那是村子的照片吗
作者: Verymoment (突然好想妳)   2020-03-23 14:43:00
推~每天上线第一个搜寻的就是这部
作者: withoutmoon (月月)   2020-03-23 14:58:00
楼上握手
作者: yanghala (墨燃)   2020-03-23 16:13:00
推推好看
作者: LUSTBOY (米儒儒)   2020-03-23 19:48:00
雷包跟小胖不是去山上吗?怎么突然在庙里扫厕所
作者: deska (deska)   2020-03-23 20:08:00
推一个 希望日更 XD
作者: hmhuang   2020-03-23 20:48:00
作者: withoutmoon (月月)   2020-03-23 21:19:00
L大 里面有提到雷包说他负责打扫庙里的公用厕所还问百九要不要跟他交换工作 然后百九回说他不要
作者: ncbrooke (红红眼睛白皮毛)   2020-03-23 21:26:00
推 好看
作者: greensdream (放弃)   2020-03-23 22:38:00
作者: IBERIC (无论什么都准备好了)   2020-03-23 23:19:00
推!
作者: konochi ( mio)   2020-03-23 23:33:00
文笔真好照片也好美 遗世而独立
作者: proger (想要买东西 ><~)   2020-03-24 10:51:00
推推
作者: diosanthos (朝朝暮暮)   2020-03-24 11:27:00
照片真的很漂亮可是听起来有点可怕?
作者: winya (猪羊稳赢)   2020-03-24 11:53:00
作者: gunnug (york)   2020-03-24 14:39:00
推推推
作者: angelicmiss (羽鱼)   2020-03-24 15:52:00
推~
作者: royhu (虎克船长)   2020-03-24 17:28:00
好看!
作者: marijuanaQQ   2020-03-25 00:52:00
推~
作者: nucleusss   2020-03-25 01:40:00
推推~
作者: Dioun (Dioun)   2020-03-25 14:19:00
作者: withoutmoon (月月)   2020-03-25 15:47:00
期待更新~
作者: dean5622 (奉奉)   2020-03-25 19:20:00
作者: gp6sg45k3 (民宿老板)   2020-03-25 23:50:00
推推
作者: ls4 (爱自由)   2020-03-26 00:44:00
好看!
作者: moonisblue (月亮是蓝色的)   2020-03-26 17:50:00
大推!!!!!
作者: Zsp6080   2020-03-26 21:18:00
推推
作者: diosanthos (朝朝暮暮)   2020-03-28 17:52:00
同事比鬼可怕QQ
作者: cloris2251 (睫毛)   2020-03-28 22:36:00
推啊啊啊啊
作者: ph60925 (水逆还是骑扫把)   2020-03-31 00:09:00
好看!
作者: afuo0320 (柚子老爹)   2020-04-17 05:07:00
作者: withoutmoon (月月)   2020-04-23 21:44:00
这篇让我想起原po自删的那些爆文 很好看耶 删掉真可惜就算改写成创作 旧文也可以不删吧好想再看一次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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