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诡志-他?(1)

楼主: gn02602057 (tansys)   2020-01-15 06:12:37
《他?》 投稿者 L小姐 36岁
大家认识自己的邻居吗?
每个人可能都有不同的答案,但我相信多数人应该跟我一样,跟邻居之间的关系是很疏离
的。
就算住在隔壁,两边的生活只隔着一面墙,却对彼此一无所知,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平常见到面顶多点点头,也不会开口打招呼。
我自己就是这样的情况,在搬入这间公寓之后,我跟左右两边的邻居没有半点交集,尽管
有时在出门或回家时会碰到面,但总是连脸都还没看清楚,对方就像是要闪避什么似的匆
匆离开了,或许是社会风气使然,现代人对陌生人的警戒心总是维持在一个高点。
我跟隔壁邻居开始第一次的“交流”,是从出现在我阳台上的一张纸开始的。
这栋公寓的阳台空间并不大,连一台洗衣机都塞不进去,只能种些小盆栽或晒衣服。
那天晚上我晒衣服的时候,在阳台上发现了一个被揉成一团的纸球。
我捡起纸球,怀疑地打量著纸球的来历,因为这里是七楼,不可能有垃圾被风吹到这里来
,更不可能是从楼上丢下来的,因为七楼就是这栋公寓的最高楼层。
这团纸球到底从哪来的?我带着好奇心打开了它,纸球在展开后变成了完整的纸张,上面
用女性纤细标致的笔迹写着几行字。
“我是妳隔壁○号的邻居,想请妳帮忙,如果妳愿意的话,请写下回复再丢过来。”
○号位于我房间的右边,同时也是这层楼的边间,住在里面的是个独居的女孩子,打扮穿
著都很普通,像是在一般公司上班的小资女,她出门时常常戴着口罩,所以我只看过她的
脸一两次,但我忘记上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我探出头往○号的阳台看去,这间公寓每一户的阳台结构都一样,围住阳台的是三面高至
腰际的水泥磁砖围墙,然后有一面全身大小的落地窗跟房间相通,每户阳台之间的距离大
概两公尺,要是用力一点跳的话,其实是可以跳过去的。
而现在,隔壁○号的落地窗窗帘是整个拉起来的,看不到屋内的情况,只从窗帘后方透出
一点灯光。
我盯着纸上的那几行字思考着,如果真的有事情需要帮忙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来按我的门
铃或是从阳台上开口询问,而是要用丢纸球这么奇怪的方式?难道是她生性害羞,只能透
过这种方式跟人交流?
尽管疑点重重,但我还是把纸张带回房间里,用原子笔在她的笔迹下方写道:“需要我帮
什么忙?”然后再把纸揉成一团,丢回对方的阳台上。
我丢出去的纸球在邻居的阳台落地后,对方的窗户马上打开一条缝隙,然后又马上关了起
来,虽然视线里看不到,但屋里的人应该是伸出手把地板上的纸球拿进去了。
大概一分钟后,窗户再次打开,这次打开的空隙比较大一些,但并不足以看到屋内的情况

一条白皙的手臂从空隙中伸出,对方似乎躲在窗帘后面瞄准我的位置,挥臂把纸球丢回我
的阳台上。
我打开纸球,看到上面又多了一行字:“可以请妳从阳台上丢一些食物过来吗?我好饿。

看到这些文字,我马上警觉性大作,因为这种要求绝不正常。
我马上写了一些字后再把纸球丢回去,跟她开始一连串的笔谈。
“为什么不出去买东西吃呢?身体不舒服无法出门吗?”我写道。
“我很好,只是不能出门。”她回复道。
既然身体没事,那为何不能出门?这逻辑根本不通。
“可以叫外送啊,现在外送很发达,或是我帮妳叫?”我又把纸球丢过去。
“不行,我不能开门。”
“门坏了?有需要帮妳叫锁匠吗?”
“门是好的,但是他不让我开门,拜托妳先给我一点吃的,我很饿。”
这是“他”第一次在笔谈中出现,而我这时脑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住在隔壁的女孩
被这个“他”给控制住了,所以才不能出门,也不能叫外送来吃。
我谨慎地在纸上写道:“妳被绑架了?”
“没有,请先给我吃的,拜托妳。”
“妳提到的这个‘他’是谁?”
“我不能说,请妳先丢一些吃的给我,我会再跟妳解释的。”
她现在每句话都提到食物,原本看起来纤细的笔迹,此刻在我眼中却变得十分虚弱,好像
每个字都是她耗尽全身力气写出来的一样。
我叹了口气,决定先帮她这个忙再说。
我回到房间把明天准备当作早餐的面包跟鲜奶用塑胶袋装起来,再丢到她那边,这次她的
窗户开得特别快,看来是真的很饿。
把面包鲜奶给她以后,隔壁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可能是正在吃东西的关系吧。
我对她的处境实在是忧心忡忡,所以等了十分钟之后,我又把纸球丢过去,这次我写的是
:“要帮妳报警吗?”
对方打开窗户把纸球拿进去,这次很快就丢回来了,上面只有极度潦草的八个字,感觉是
在很紧张的情绪下写出来的。
“不要报警,他会生气。”
“我已经帮妳的忙,给妳东西吃了,可以跟我说‘他’是谁吗?”写完这几行字后,我思
考了一下,又在后面加上几句:“或是请妳在不要提到太多资讯的情况下跟我解释妳的处
境,不然我这边真的很担心。”
这次她丢回纸球的时间特别久,等我接到回复的时候,她这次果然写了特别多的内容。
“我不能说有关他的事情,他会很生气,我不能离开房间,不然就有人会死,这是他说的
,而且是真的,我亲眼见过,我家里的食物都吃光了,所以才跟妳求助,真的很对不起。
我没办法叫外送,因为他说不能开门,也不能用手机或电脑,只能开一点窗户让空气进来
,我真的不想让他生气,请不要报警,我真的没事。”
以她描述的情况,真的没事才怪咧,这不管怎么看,她都是被某人给囚禁在屋子里啊,而
且她说家里的食物都吃光了,代表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一段时间,难怪我想不起来上次看到
她是什么时候了。
“面包吃完以后,明天还是会饿吧?到时又该怎么办?妳总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吧。”我
写下这样的内容丢到她的阳台上,但这次我却迟迟等不到回复。
我探头朝她的阳台看去,发现窗帘后的灯光已经熄灭,难道是已经睡了吗?或是“他”发
现邻居女孩跟我互相丢纸球联络,因此生气了呢?
我盯着窗帘后的未知,心里的担忧让全身的每一根血管都紧缩起来,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多,我才决定去睡觉,为了注意她有没有再丢纸球过来,我决定把阳
台的窗户维持在打开的状态。
结果那天晚上我就做了跟阳台有关的恶梦。
在梦中,有一坨又黏又脏的东西出现在我的阳台上。
那东西就像是由几千、几万只蛆虫所组成,全身上下不断伸缩蠕动,在我的阳台上慢慢汇
聚成一个人形,同时又从人形的身上不断掉下黏呼呼的、类似泥巴的东西。
等人体的轮廓完全出现后,它将身体整个往前倾,眼看就要从打开的阳台窗户进入我房间
里……
就在这时,我冒着全身的冷汗惊醒过来,而我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把阳台的窗户关
起来,并牢牢上锁。
当我回到床上时,我看了一下手机,发现我刚才不过睡了十分钟而已,但那恶梦却让我感
觉像无数个厄夜。
我在床上闭上眼睛,但意识却清晰地睡不着,恐惧已经把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唤醒,我只能
把头埋在棉被里,乞求着白天快点来临……
直到第一道日光照进被窝,我才敢把棉被掀开,检查房间里有没有异样。
还好阳台窗户的锁依旧牢固,房间并没有被闯入的迹象。
但是,有一团新的纸球出现在阳台上。
我仔细检查,确认阳台上没有怪东西以后,才开窗户把纸球拿进屋里打开来看。
上面所写的字让我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被恐惧紧紧咬住,就连我的胃也逃不过恐
惧的獠牙……反胃的感觉在瞬间涌上喉头,我差点直接吐在纸上。
我深呼吸,把呕吐的感觉硬生生吞下以后,从头到尾把纸上的内容再看了一次。
“他昨天晚上差点就爬过去了,还好妳后来有把窗户锁起来,请妳晚上的时候一定要把窗
户锁好,妳是好人,我不希望妳死掉。”
我当下的感觉只想放一把火,把这张纸、还有昨晚的恶梦、以及那个恶心的人形全部烧掉

在恶梦中想爬进我房间里的东西,那百分百不是人类。
那个东西,就是“他”吗?
我唯一能想到“他”会来找我的理由,就是为了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为了防止“他”再试图爬到我这里,我现在只有在跟隔壁女孩互丢纸球联络的时候会把阳
台窗户打开,其他时间一律上锁。
或许“他”目前无法对我动手,但我不知道隔壁的女孩还可以再撑多久……
********
以上就是李嘉铃小姐投稿到诡志的完整故事。
在诡志收到她投稿的一个小时之后,我跟夜猫子就已经抵达嘉铃的家里,并坐在她面前听
她亲口再一次详细述说这段故事。
我跟夜猫子的动作会这么快,是因为这篇投稿的特殊性。
这篇投稿不但有人为犯罪的可能,而且还有迫切的危险性,在警方还没有办法介入以前,
我们必须先过来了解详情,并想办法厘清事实,因为我目前在诡志上连载的怪谈专栏,其
核心价值正是调查怪谈的真实性跟背后的真相。
嘉铃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毫无距离感的邻家大姊,一头优美的长卷发跟她的修长身材相当匹
配,加上平常运动所晒出来的健康肤色,让人无法从外表看出她的真实年龄,就视觉上来
说,她看起来甚至比我跟夜猫子还要年轻。
为了迎接我们,嘉铃还特别准备自己煮的咖啡跟手作甜点,明明是要来讨论严肃的话题,
但咖啡的香气跟甜点的美味发挥了各自的作用,让谈话的气氛轻松不少。
等嘉铃把事情的经过再叙述过一次后,桌上的甜点也差不多吃完了,嘉铃最后对我们点头
致意:“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你们的回信,而且还马上赶过来帮忙……真是谢谢你们。”
“这没什么,主要是因为妳投稿的内容真的太特殊了,才让我们迫不及待想来了解现场的
状况。”夜猫子说。
我则问说:“不过……妳刚刚说过,妳从来没看过诡志,对吧?如果妳不是我们的读者,
那怎么会想到用投稿来跟我们出版社寻求协助呢?”
在一开始的聊天介绍中,我跟夜猫子已经大概知道嘉铃的基本资料了,她因为新工作的关
系,在上个月才搬来新德市居住,对这座城市的很多传说都还不了解,更不晓得这城市里
有一间恶名昭彰的诡志出版社。
嘉铃直率地说:“我是在网络上找到你们的,听说诡志有在帮人处理这类奇怪的事情,所
以我才想投稿给你们看看。”
“嗯,这个嘛,话也不是这样说啦,但是我也不能否认……真是,到底是谁在网络上散播
这种奇怪的传言啊?”
我无力地抽动嘴角,夜猫子倒是不想理会传言,直接问正事:“我冒昧问一下,妳在投稿
中所写的内容,大概是多久之前发生的?”
“大概两天前而已,没有很久。”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妳跟邻居还有透过纸球进行联系吗?”
“有啊,她早上才丢纸球过来,说她肚子又饿了,所以我丢了一些方便面跟罐头过去,让她
可以撑久一点。”
“妳有继续问她,到底是谁把她关在房间里的吗?”
“也有,但是她一样只用‘他’来简称,她还说以后不要再问‘他’的事情了。”
“这样子啊……”我跟夜猫子交互看了一眼。
“‘他’到底是谁?”
夜猫子盯着我的脸问,希望我能提出意见帮忙解答。
我跟夜猫子马上进行了一场简单快速的讨论,最后得出两种可能性。
一种可能性是真的有另一个人住在隔壁,“他”用某种方式限制了邻居女孩的行动,并要
求女孩不能跟外人提到跟“他”有关的资讯。
另一种可能性则是女孩患有人格分裂,“他”其实是女孩体内的另一个人格,但是“他”
的精神力量胜过了女孩原本的人格,才让女孩听从“他”的指令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
不过对于我们的讨论结果,嘉铃也有话要说:“我觉得这两种都不太可能,我认为那个‘
他’既不是真的人,也不是分裂出的另一种人格……”
“为什么?”我跟夜猫子都仔细听着嘉铃的想法。
“你们记得我在投稿中写到的那个恶梦吗?其实我觉得那并不是梦……可能是我当时看到
的画面真的太可怕了,所以我才在半梦半醒间不断说服自己是在作恶梦。”
嘉铃用手压住胸口,心有余悸地说:“当‘他’在我的阳台上拼命想组合成人体的形状时
,当下给我的感受除了很脏很恶心之外,‘他’看起来还有一种很勉强、很艰辛的感觉…
…好像‘他’根本没有固定的形状,你们懂吗?‘他’不是人类,但是却努力想在我眼前
装出人类的样子。”
我跟夜猫子听完嘉铃的想法后,表情都是一脸严肃,倒是嘉铃自己先笑了出来,或许她发
现自己形容得太夸张了,因此有点尴尬地笑着说:“抱歉,这么荒唐的事情,我竟然说得
这么认真……”
“不,请妳相信自己的直觉。”夜猫子挡下嘉铃自暴自弃的想法,并给予她信心:“等妳
在新德市住久一点就知道了,这座城市不存在荒唐两个字,在这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嘉铃微微张开嘴巴,露出一副“这城市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的惊讶表情,夜猫子很快把
她的心思拉回事件中:“总之我们先试着跟她对话看看吧……妳可以帮我写个讯息,丢给
隔壁的女孩吗?”
“啊,要写什么?”
“照我说的写就好了,我会慢慢唸给妳听的。”
嘉铃从书桌上拿出纸笔,照着夜猫子所说的开始书写:
“别害怕,妳在那里并不是一个人,现在有其他人待在我这边,他们都是来帮忙的。不要
担心,我没有报警,他们都是负责处理这种情况的专业人士,我们正在想方法帮妳突破困
境,但妳必须要先诚实告诉我们,在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全部写完并经过夜猫子的检查后,嘉铃把纸揉成一团,丢到隔壁的阳台上去了。
而女孩的回复很快就丢回来了,纸上只写着两个字:
“不行!”
这两个字的笔迹因为书写者的激动情绪而变调,字体大小也相当不协调,看起来反而像某
种符咒。
“不行”这两个字的意义,是指我们不能待在这里?或是她不能说出实情呢?
夜猫子盯着这两个变形的字看了好一会,然后做出决定:“把笔给我,让我来写吧。”
这次丢过去的是夜猫子亲手写的纸条,夜猫子写道:
“我是来帮妳的人,妳可以相信我,如果妳有自己的理由,不方便在纸上跟我们说出事实
的话也没关系,请透过纸条告诉我们该怎么帮助妳,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夜猫子的笔迹传达了某种安定的力量,邻居女孩这次丢回来的纸条并没有激动的字句,笔
迹也恢复正常,但是她所写的内容却让我们碰了一鼻子灰。
“请什么都不要做,拜托你们。我肚子饿的时候,会再跟你们说的。”
透过这几句话,女孩等于在间接告诉我们,她拒绝对话。
“看来她不想跟我们沟通,怎么办?”我看向夜猫子,脑中同时构思著好几种想法。
但我相信,我现在能想到的,夜猫子已经早我一步全都想到了
“我们必须先搞清楚这个‘他’到底是什么。”夜猫子注视著嘉铃的双眼,说:“我有个
想法,不过需要征求妳的同意。”
“只要能帮到隔壁那个女孩,我都可以配合。”嘉铃马上回答道。
“然后,风海……”夜猫子接着把头转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
“请你帮我打电话给汪飙,说我们这边需要他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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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Paper ( ̄ ﹁ ̄)   2020-01-30 16:59:00
我想到了汪达与巨像 XD
作者: s3893616 (小胖)   2020-02-04 19:51:00
作者: YBlueMoon (目标 真・文青)   2020-02-12 14: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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