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传信人(9)

楼主: abcde2048 (罗柚)   2019-07-08 19:30:48
我被挤到都能看见舞台上摆的一堆家当了,像雕刻精致的木制大柜子,或是高级寝具之类
。我知道舞台后面就是平常捷径的终点了,我努力地想绕过舞台。
稍稍规画好路线,还没开始实行,却见头顶一暗!
我向上一瞧,竟然是木制大柜子顶部放的一座木像滑了下来!柜子很高,木像从更高的地
方滑下来,被砸中恐怕是重伤起跳。偏偏这里又挤得半死,几乎只能靠其他人挤我前进,
是要怎么和越掉越快的木像竞争?
我听见舞台附近开始出现惊呼,但是乱挤之下还是在首当其冲的位置!黑影越来越大,我
闭上眼睛,恐怕是命要休矣。
正当我自暴自弃时,听见了沉重的撞击声,但我却一点痛楚也无。只有一堆婆婆妈妈的尖
叫声刺着我的耳膜。
怎么回事?我没被木像压到,木像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向舞台,把舞台压凹了一个大洞
?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违反科学定律的事?
当然我没有答案,我迟到了,被钉的超惨,我觉得上班就像在赌命一样,但我第三天已经
被主管要求一定要到办公室,不准请假。
上命难违,我第三天只好怀着悲壮的心情出门上班。荆轲就算知道自己要死,但刺秦王至
少也是件气壮山河的大事,我上班也有可能天降横祸而死,但去办公室要怎么跟刺客列传
上的先贤比?
我故意提早出门,绕了异于前两天的路径去上班,一路上竟然相安无事。
下了班之后,我抱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心态去下了一注大乐透,谁知竟然一个号
码都没中。
“我受的难还不够吗?”我记得那张大乐透被我揉的稀巴烂。
只是我还来不及多想,一离开彩券行,便有个浑身酒味的大胡子醉汉,手持扁钻用力挥舞
,似乎想把我全身刺上十七八个大窟窿。我立刻转头就跑,但那醉汉不知道是喝到什么酒
,竟然跑速惊人,力量奇大,每步踩下都留下极重的回音。
没多久,他和我的距离已经在他手上扁钻的攻击范围内了。
我不想坐以待毙,但我清楚我们两个人的能力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只好在后跃的同时,
说服著自己被刺一下就能离苦得乐,后面那醉汉要多刺几下都随他了。
醉汉狂啸,举起扁钻想把我大卸八块,我清楚的瞧见扁钻尖端散发的森森冷光。很快我的
鲜血就要把它染红了吧。
但令我出乎意料的是,醉汉没有刺我,居然把扁钻的尖端用力刺入自己的腹部!他的手没
有放开扁钻的握把,伤口不停地渗血,一下子便倒在自己所造的血泊之中。
在锋利无匹的尖端之下,生命根本不值一哂。这不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但还是那么的
惊心动魄,那股畏惧的后劲丝毫不减。
我可不想被误会是杀人犯,下意识地拔腿就跑。我似乎有听到一名女子带哭音的低喃,然
后是后悔的长叹。
那晚我做传信人都很怕有人突然冲进工作室送我一刀。
今天对我而言是个实验的大好日子,因为和过去三天不一样,今天放假,只是深夜还是要
当传信人。我想实验厄运是不是也会周休二日。
出门实测留给晚上去工作室的路上做就好,所以我在家窝了一整天,早餐没吃,中午吃泡
面,晚餐吃冷冻水饺。我会煮的食材非常稀少,所以也无从挑剔。
由于平日白天上班,深夜传信,我假日养成了和周公为伍的习惯。今天在家里一整天都没
出事,等一下去工作室应该…也不会吧?
晚上十点多的路况非常良好,没有会乱冲的汽车,没有不合常理的木像,没有人发酒疯,
一切都那么平静,平静到我觉得前几天我是不是在作梦。
所以是我这三天太衰吗?可是衰鬼也没有天天拿命在赌的吧。我一如往常地布置著工作室
,准备迎接连续第四个没客人的深夜。
布置很快,我也没心情去夹娃娃,就枯坐在椅子上发呆,活像是尊报废品。
自从李依珊失踪之后,我整个人就已经报废八成了,只是在尽力的活下去,让自己不要早
早把人生玩完了。但这几天接踵而至的衰事是要告诉我一切都徒劳无功,可以去阴间见李
依珊了?
我是很想她没错,但我的求生意志还在,日子再怎么不济,当人总比当鬼好,阴阳眼告诉
我很多悲惨的鬼。所以我不会自杀,只会苦苦的挨著,要死不活都比真的死强。
我见过生命戛然而止,逝者的脸上印着的错愕和恐惧我永远无法从心头抹去。
我撑著头,仿佛手在支撑命运的重量。工作室门口那条小巷子直直地延伸到黑夜里,却有
个人从那黑夜中走出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人步履沉稳而坚定,笔直地朝我的工作室而来。经过连续三天恐怖的“训练”,我见到
东西都觉得它是不是有可能害死我,我也带了好几把小刀防身。
皮鞋蹬地的叩叩声,不停牵动着我紧绷的神经。那人走得如此急躁,是急着对我不利吗?
也没空让我多想,那人居然已经站到我桌子的对面了,我从没见过我的客人步伐像他一样
的。
“吕柏扬。”那人声音不男不女,不高不低,这是什么鬼声音?
我看着那人,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小刀还在。那人跟维克特一样西装笔挺,只是没
有背背包,而且他把整张脸和脖子都包得密不透风,只留下两颗眼珠露出,八成是不想被
认出身分吧。
这一点令我更加不安了,他是打算来找碴还是干嘛?我除了听口音知道他一定不是维克特
之外,我一无所知了。我开始感受到冷汗涔涔而下。
“是要传信吗?”我故作镇定地去柜子拿纸笔,那人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我颤抖地把纸笔摆到他面前,他却把纸笔推给我。
“不是我要传信,是你要传信。”那人阴恻恻地道,“传信的规矩,相信你很熟吧?”
“我?我要传信?”我压根没想过会有客人对我这样要求。
那人轻哼一声,“当然是你,快把想写的写一写啦。”
我看着那人,不禁想起当初莫札特见到那位要他写安魂曲的爵士,心中那股认为自己将来
日无多的畏惧和绝望感跟现在的我不相上下吧。我自己传自己的信,是要我好好挑个人告
别吗?不然平常我干嘛传信,我又不是没有通讯软件可以用。
“你要传几个人我无所谓,只是你今天一定得传。”那人对着工作室的门口上下比划了一
阵,仿佛在空气中写草书大作一样,“我已经把你工作室的门口立下结界了,你不写完信
拿去烧我就不会解开,反正这种结界关得住你,关不住我。”
这蒙面侠会立结界,绝对不是普通人…我的工作室没水没食物,关在里面跟自杀没两样。
也只能配合他了,只是…要传给谁?
我抓抓头,苦思著。好像有人选了,但详细内容还要想想。
这时候蒙面侠从口袋中抽出了一张纸摊在桌上,那是一张印下来的孤狗地图,图的右上角
被画了个大红圈。我看了一下红圈附近的路被画的十分弯曲,推测应该是某个山区地方吧

“明天晚上十一点,我们不见不散,就在红圈正中央的那座庙前吧。”蒙面侠要求道。
作者: hmhuang   2019-07-08 21:19:00
作者: IBERIC (无论什么都准备好了)   2019-07-08 22: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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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uriloveh (瑠璃)   2019-07-09 03:24:00
作者: ls4 (爱自由)   2019-07-09 13:25:00
作者: sunflower3 (越来越胖的杯塔妹)   2019-07-09 13:49:00
作者: greywagtail (小灰)   2019-07-10 10:01:00
作者: jane1020 (大树儿)   2019-07-10 10: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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