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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荧星已然出剑。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等级差,继续和姜羽晖僵持讨不到半点好处。撤退不可行,魔物能行的
地利只有当年整治公园的人柱。
公园周遭的阴气顿时被调动起来。公园里活动的人们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来,无人知晓半空之中二只魔的争斗。
长剑与魔物在半空数度相交,下面的行人很快的起了大小不一的纷争。白曜扫了姜羽晖一
眼——她的双手不但隐藏在黑雾之中,双眼亦成了鲜艳透亮的红色——下去地面放了一个
大型的清心阵法。
※
杨怀瑾睁开双眼。
连续在病床上躺了数十日,他的肌肉使不上力,喉咙干渴得厉害,长时间困在幻境的头痛
令他一度辨认不出来身在何方。
他在床上挣扎好一会,就连先前白曜放在床边的一杯白开水都碰触不到。他改而寻找呼叫
铃,寻求护士的协助。
他感觉得到,在他躺在病床的时候,造就他躺在这里的魔物与一个极其可怕、不能放置不
管的东西,在距离医院算不上远的湖畔公园上空打斗。
身为阳明山的看守人,台北盆地是他附带的责任范围,他必须下床查明那里的情况。
就算他现在躺在医院里,他的职责就是要抵达现场勘查。
他必须去,并且不得不去。
※
魔物仰仗附近的怨气,破了公园的小阴庙,挟持躲在庙里的人柱。
本来它打算以怨气为引,让人柱在湖畔公园闹个大的,被白曜的清心阵断了念想,改挟持
人柱作为人质,和姜羽晖在空中继续过招。
人柱在魔物手上晃啊晃的。莫名其妙被人从阴庙里拖出来,他两眼一闭装死,假装打得昏
天黑地的大能并不存在,心里巴不得落回地上,滚回自己的泥塑像里装作没这回事——谁
让他只是个倒楣被献祭的乞丐,没什么修为,湖畔的小阴庙不过是当年人们安抚他的摸头
作法。
白曜无视上空激战的一人一魔物,在树木间的阴影间来回设置不同的阵法,不但防止人们
受到流符或是术法的波及,更重要的是,他在里面针对魔物埋了一个困阵。
姜羽晖虽然整理完所有从沈明晞那里拿到的记忆,不代表她确实的消化完毕,有些东西施
展起来并不那么真实,总比记忆不稳定导致的失误好上许多。
她们不是天生魔物,之所以成为魔物是承袭了天时地利人和,如何善用身为魇的能力仍需
时间摸索,或者找个优秀的师傅教导。
找个优秀的师傅是全然不切实际的做法。姜羽晖完整的修为实在太高,除了本居高位的尊
神,其他人压根受不了她的一声称呼,加之这人的脾性差到令人怀疑天道是否真实存在,
听她一声称呼可能会提前天人五衰。
天地之间无论何种系统,所有修行的方法依据相同的概念运转,如同科学的一切建立在基
础科学之上,魔物的能力亦可以用这种方法推论并进行验证,只是这个过程需要花费不短
的时间修行,随着个人的能力天赋缩短时程。
姜羽晖理所当然的选择后者,这么做的缺点便是:所有的事情需要她自己摸索。
原先有模有样的过招变成姜羽晖花式进行能力的调整与测试,魔物打着打着,发觉姜羽晖
为著不知名的原因施展拖字诀,本来落入下风的战况拉长对它更加不利。
魔物本就不是什么脾气良善的物种,上下被人压制施展不开,退路没了,被脚下的阵法困
在公园里,索性拿起人柱,欲与姜羽晖同归于尽。
姜羽晖断然不能让此发生。她抬手抛出一张折纸,一声鹤鸣响彻天际,凌空夺走魔物手上
的人柱。
人柱的惨叫随丹顶纸鹤御风而去:“啊啊啊啊啊——”
荧星的煞气暴涨,成为其自带的剑气,一道一道钉住魔物的身形。魔物艰难的转头面对姜
羽晖,冰凉的剑身贴着他的形体,在他的丹元之前,一笔一画刻下束缚的咒法。
“你看看你,”姜羽晖俯身逼近,深深看着魔物,嘴上嗤笑:“早点束手就擒不就好了吗
?”
她话说完随即变了脸色。
“……”
姜羽晖深沉的抹了一把脸。
竟然现在才对某些片段的记忆有实质发生的真实感,这感觉来的不是时候,并且还有些尴
尬。
她在这节骨眼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沈明晞的记忆,感受到了他在前一阵子在人家的神识里面
啪啪啪了人家,难怪她和白曜之间的关系进步神速又有些微妙,原因在于人家以为她想起
了不少事情,实际并没有!
她松开魔物,收回荧星,漫不经心的开口:“说吧,为什么找上杨怀瑾?”
“因为他是监管大台北地区的守山人。”魔物开口回复,立刻发现不对,“你对我做了什
么?”
“我和你同为魔物,你还不晓得我对你做了什么?”姜羽晖把问题抛回去,也不等魔物做
反应,继续问道:“让守山人入魇,为的是什么?大台北地区,或者是说,这座岛,有什
么是尔等想要的?”
魔物这才回过味来,姜羽晖并不单单只是拖着他,而是变着花样把魔物自带的能力玩了一
轮。方才他不由自主回答姜羽晖的问题,可是不知不觉间中了姜羽晖的暗示。
魔物心里抗拒,嘴上仍是回答:“让守山人入局,北台湾的山灵无人看管,势必招来管辖
台湾地区的神灵关切。”
“喔?”姜羽晖拨了拨荧星的剑穗,“然后?”
“北台湾阳间无人主事,迟早会有人——无论是人是鬼——找来十几年前从地府放出来的
那一位杀器出来管事。”
姜羽晖了然的“喔”一声,脸上带着失望,“就这样?”
魔物的形体定住一会。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
上面的魔物跟不上姜羽晖跳痛的思维正在崩溃,下边纸鹤松开脚爪,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
人柱趴在地上,神情恍惚,仿佛已经超脱凡尘。
丹顶纸鹤咕噜咕噜的鸣叫,似是怀疑晕鹤是件匪夷所思的事。人柱方想求鹤大爷行行好,
让他一人独自静静,就听前方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人柱抬头一看,差点没吓尿——如果他还能尿得出来的话。上面两个大能好不容易打得歇
了,又一只千年大妖走到他的面前,当真流年不利,出门没看黄历。
白曜管不着人柱哭爸叫妈的小心思。他把人柱送回摇摇欲坠的小破庙,同丹顶纸鹤在地面
大眼对小眼。
谁都没有注意到,远在医院的杨怀瑾送走医护人员,招了一只山里的穿山甲精,小心翼翼
的躲在公园边缘的山陵边上。
“我的天!”
他看着通体散发黑气的姜羽晖。他认出那是带他离开幻境的人,同样也认出来,放著姜羽
晖不管,必将成为难以处理的祸害。
因为那是远在魔物之上,更为黑暗、更为罕见、更为纯粹的魔物,断然不能放著不管。
那种东西便是: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