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过的那间补习班,为一栋独立的透天厝,共三个楼层与地下室。
刚到补习班任教时,只有使用一、二楼跟地下室,当时学生数量并不多,因此并没有使用
三楼的教室,也就被大家当作储藏室来使用。
我待的那间补习班主要的客群是国中小,也就是最屁的那个阶段,当时总有个国中的小女
生,瘦瘦小小但很活泼,讲起话来中气十足,
她总是跟其他同学她有阴阳眼,然后信誓旦旦地说著三楼有鬼。一开始老师们总是不当一
回事,就当作是学生间的玩笑话,但久而久之,
三人成虎,竟然搞得很多人都在谣传这件事,因此当时班主任只好快刀斩乱麻,禁止学生
在谈起这件事情,否则加以处罚,也逐渐止住了这件当时老师们都以为是谣言的—事实。
一年之后,补习班的生意逐渐变好,也因此班级数开始变多,原本的教室已不敷使用,因
此主任在开会时宣布要将三楼的两间教室重新整理出来使用,好巧不巧,其中一间便指派
给我用来当作私中班的教室,也因此我的办公座位也就移至三楼,往后的两年,陆续发生
了很多的神奇事件,你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一切,但心里却知道这一切其实很难被勉强地描
述为巧合。
(一)不想走上去
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我一样,有时候经过某地的时候,脑中会冒出一个想法,说著:“不要
靠近这里,这里很危险。”而自从三楼教室正式启用之后,每次一个人要上去三楼的时候
,总会有一股排斥感。我所在的那间教室,有个大大的落地窗,每到傍晚时刻,理论上应
该是一片煦暖的夕照,可每次我所感觉到的却是一股异样的橘黄色,明明是阳光,却宛若
那股橘光正缓缓地吞噬著整个空间,而且异常的冷,而这种感觉总在孩子们下课嬉闹著跑
上楼时消散
,一切回归正常感觉。而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个老师都有这种想法,甚至还有个外聘老师
说她绝对不在我们三楼上厕所,这故事也是之后再补充。
(二)女儿
主任的太太有个两岁多的女儿,总是会跟着一起来补习班就近照顾,牙牙学语的阶段真的
很可爱。主任太太的工作是在老师未到教室时,
协助各个班级的控班,因此女儿跟着她移动,顺便练习走路。有好一阵子,只要到三楼把
她放下来,女儿就会立刻大哭,而且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嘶吼大闹,任凭怎么安抚或是凶都
没有太大效果,说也奇怪,只要把她带离三楼,情绪就会很快的稳定下来,所以后来主任
太太也就很少上去三楼了。
(三)谁开的门
说说我那间教室的格局,是一个正方形空间,共有四、五排长桌,大门在最后面跟讲桌刚
好正对着。
那一天是私中考试前的几周,特训班的学生每天如火如荼地加紧读书练习各种考古题,记
得那天晚上他们正在进行模拟考,整间教室满满的人却静悄悄,只有纸张在桌面移动的摩
擦声与疾笔书写的声音,我站在讲台上监考着,这时候,正后方的大门竟然缓缓地打开,
由于是比较有历史的门,因此很戏剧性的发出了那种老旧门开启时特有的嘎嘎声,而且是
缓缓地嘎~嘎~的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更显得刺耳且邪门,当下所有的学生都停下手边的
考卷,纷纷疑惑地转头去看到底是谁开的门? 一直站在讲台面对大门的我其实比谁都看
得更清楚,透过门上的窗户,外头漆黑一片,根本没有人,当下的我也是吓得半死,但是
又只能装严肃的对所有分心的学生板起脸孔,说了连自己都不信的说辞:“只是风把门窗
开的,你们这些人分什么心?好好认真专注在考题,都给我转回来!” 这真的是很烂的
理由,因为最可怕的是,我的教室门口是使用喇叭锁。
(四)忘了离开的人
开门事件后,通常最后一堂课结束后我都会光速离开教室,吩咐学生留下来帮忙擦黑板跟
关灯(我真是俗辣老师),但那天晚上因为很多事情耽搁了,课程结束后,还留了一大叠测
验卷尚未批改,且必须在明天上课就检讨,那时候觉得要把一大堆考卷带下楼也太麻烦了
,就决定直接在教室改完再说,于是学生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专心的批
改考卷。此时靠近讲台的气窗竟然啪的一声关了起来,我们的气窗是由把手来进行开关的
,需要稍微施力才能操作,基本上不太可能是风,更何况那是个无风的闷热夏夜。
当下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很愤慨,自己明明很认真上班也未曾招惹谁,为什么要一直来
打扰我,所以像个疯子一样对着无人的教室一直怒骂,有点类似呛声说有本事就给我滚出
来,不要一直躲在背后吓人之类的话,然后骂一骂我就继续改考卷了......XD
后来下班回家后,总觉得刚刚这样的动作好像有点太冲动,于是我用LINE敲了我们一个有
在修命理的同事(就是第一则故事提过的外聘老师)这里给她的代称叫Z老师,我只问了她
一句,Z老师,你对我们那栋三楼有什么想法呢?突然电话就响了起来,萤幕显示是Z老师
打过来,立即接起,她劈头一句便问了,“你在三楼遇到什么事情了?”我便把前因后果
娓娓道来,Z老师便说,她认为我应该去附近的大庙求个护身符,毕竟我那样讲话有些不
妥,
并且也告知她会请她的师父看一看我们这栋教室到底有什么问题。
过程就不赘述,说说结果吧!
Z老师的师父告知我们那栋透天的最开始的屋主似乎没有带走他们的祖先,是一对夫妻,
而祂们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原本相安无事地在三楼很清净,但现在却开始使用三楼
的空间,让祂们觉得有点被打扰到,所以才会发出一些小干扰表达不满,此外,其实祂们
也是很可怜的,因为祂们不是地基主,也不像外头的孤魂野鬼,所以当我们于节日进行祭
拜时,其实祂们也无法获得任何东西,所以建议我们可以在三楼找个隐蔽的空间,摆个米
杯,三不五时上个香、摆点供品,也算是功德一件。
后来,我在那间教室里上了三炷香,表达前些日子的不敬,也告知祂们,之后没课的时间
都不会太常来三楼打扰,那也请祂们在我们上课时可以多多包含不要吓到学生。
之后的日子,我们都有按时在走廊的小角落点香,同时我除了有课的时间外,也不再上去
三楼,留给祂们比较多安宁的空间,类似的事情也就不再发生,三楼那段怪诞的日子也回
归平静。
(五)内线电话
有按时焚香祭拜之后,接下来两年间都没什么事情发生,一直到我即将离职的那年暑假,
发生了真让我感到真实恐惧的事情。
寒暑假往往是补习班最忙碌的时候,在少子化的现在,为了抢学生,一条龙的服务一定是
基本款,补习班一定是从一早就营业,
让家长在上班前就能安心地把小孩扔在补习班参加夏令营或是魔鬼特训班(说起来,这种
教育模式或许才是最可怕的鬼故事吧!)
那我们补习班也是不例外,而我就是那个可怜虫,负责早班,每天清晨七点就拉上铁门,
迎接崭新的一天。
进入正题前,先说明一下,
为了联络方便联络在各教室的老师,因此我们补习班除了有一般的市话外,也特别安装了
内线电话,而两种的响铃是不一样的。
发生事情的那天早上我大约六点半就提早到补习班准备当天的户外教学,那刚到公司时,
突然一股想蹲个厕所,也不知道那天是还没睡醒还是头壳坏掉,不知不觉得就往三楼的厕
所走去,正当我来到二往三的楼梯间时,三楼那间内线电话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那个当
下我真的是从头瞬间冷到脚,连原本的便意都没有了,因为在这个清晨时间整栋透天只有
我一个人在公司,内线电话怎么可能会响,而且铃声还是一直响不停,可能当下恐惧影响
,感觉好像越来越大声,我立刻冲下一楼柜台,希望能安心地发现是某个老师心血来潮提
早来公司,然后顺手拨打了内线,只可惜都是我的空想,
一楼果然还是漆黑一片,一个人也没有,当我回到一楼时,铃声也就不响了,更恶心的是
,我去察看历史纪录,根本没有刚刚的拨出纪录......。
我后来一直在思考,那通电话是不是屋主夫妻在提醒我“嘿,不要随便上来”的意思呢?
又或者,如果我当时鼓起勇气直接上三楼接起电话,那么电话那头会传来什么声音呢?
以上就是我在补习班近四年的岁月发生的小故事,飘点不高,分享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