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她的成长轨迹
“要找爸爸的话！妳自己去北海道找！”
雪国的梦，最初仅仅来自于一句话。
当时还年幼的她并不能理解爸爸与妈妈没有住在一起的原因，在每天缠着妈妈询问后
，终于得到妈妈的一句大吼。
小女孩的全名叫做徐祐希，在台湾人中那有点日本味的名字稍微特别一点，也被同学
嘲弄过。
事实上徐是改从母姓的结果，原本祐希应该有一个日本的姓氏，但这点随着婚姻破裂
而结束。
父亲到底是不是住在日本的北海道呢？祐希至今从未再询问过母亲，长大后也知道没
有必要去关心一个离婚后就未曾探望过她们母子状况、那位陌生男子的下落。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所遭受到的“不能理解”与“遭到背叛”。
但童年时为了寻找父亲下落，曾经翻过很多旅游书籍，当然小小的脑袋不太懂北海道
真正在哪，或许跟北方的很多国家或地点混杂了。
总之，那是一个飘着雪的地方吧，有漂亮的房子和温暖的感觉……
雪国的景色，却从此刻印在她的梦中。
小祐希就在一个分裂的单亲家庭中成长，虽然母亲给与她足够的生活所需，也没有出
手虐待她……
但或许是从她的名字残留的部分、或者是那脸孔中遗传到陌生父亲的某些特征，每次
母亲烦躁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唸个几句。
“看着妳就很讨厌呀，妳有些地方长得很像那男人，会不会长大后也跟他一样背叛我
呀。”
对于孩子来说，或许已经是太过分的无心抱怨了吧。
为什么呢？
我长得很丑吗？妈妈讨厌我吗？
小小的祐希不能理解，就算询问母亲也只会得到责骂，久了她便选择将这些疑问往肚
里吞。
就算成长了，明白了当年母亲的几句碎唸只是生活苦闷的抱怨，但这样对外貌的自卑
感已经根植在她心中，难以抹灭。
因此，即便在同龄女孩中也有着算是漂亮的容貌，在就读国中与高中时，祐希也选择
将自己的样貌隐藏起来，戴上粗框厚眼镜、不爱化妆也不对自己的发型打点。
“这样就够了……”
撇除这些无形中的语言伤害，母亲还是为了这个家庭付出很多。
为了让努力工作的妈妈放心，祐希将大部分的时间拿来读书，还有母亲要求她下课后
要继续上补习班。
是位非常典型的，在这有些扭曲的教育环境中迷失的年轻学生。
不幸的，在国高中阶段，祐希虽得到了认真读书应有的成绩排名，她却没有真正获得
同学们的敬爱──或者说是得到一个好朋友。
“祐希，拜托啦！功课能不能借我抄！”
平常的时候，班上较混的女学生们会想跟她借笔记甚至是功课，祐希二话不说就借了
出去，大家也都和乐融融相处。
但某次下课，赶着去补习班的祐希发现一本讲义没有带到，只好先走回教室拿。
在教室的门边，听到教室里传来学生的嘻笑声，或许是晚自习前的闲聊吧，班上某位
同学的一句话让她停下脚步。
“妳说那位俗到爆的黑框乳牛？谁要约她去逛街啦哈哈！”
接着是另一句女孩的嘲弄。
“其实祐希化妆打扮后应该不错呢，胸部这么大，搞不好很快就会破处呀。”
“算了吧，哪位男生会约她啦！她全身就散发出“我是教室一块破抹布”的臭酸感。
”
“呵呵，这倒是呢。”
最终，是她们一致的结论。
“就只是书呆子，她什么都不会呀。”
“……”
或许称不上语言霸凌，因为她们“没有直接对着她讲出”。
但毫无疑问──祐希内心受了伤，那天补习班第一次翘课了，只是躲在某处公园里的
厕所里啜泣。
她不懂，明明大家都会跟她询问课业，背后为什么要说得这么难听？
或许是她人生至今第二次的“不能理解”与“遭到背叛”。
祐希没有将这些事说出来，她明白同学们私下说的话固然难听，某些内容却是事实。
对异性来说她没有吸引力、只会死读书没有任何才能，个性又死板无趣。
我该怎么做呢？能获得大家的喜爱呢？
就像她一直努力的，想办法博取母亲的认同。
要让母亲能够放心，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考到一所好大学、进一步找到一份好工作。
所以她考取了一所顶尖大学的经济系，心想这样就够了吧，熬过痛苦六年读书时光的
祐希，在这一刻才稍微获得了解放。
母亲为了让她在外读书方便，一反过去禁止她看太多电视、家里也没有电脑的状况，
买了一台不便宜的笔电送给她。
由于老家跟大学有段不小的距离，祐希也顺利住进了学校的女生宿舍，真正脱离了家
庭的掌控、开始学习独立生活。
跟很多初入大学的新生想法差不多，祐希决定要好好享受大学生活，这样的她开始参
与社团、摸索怎么化妆打扮──怎么去让自己的青春变得精采。
本来颜值就很高的她，祐希也“刻意”修改了自己的个性，试着在大众面前变得开朗
活泼，受到大家欢迎。
转眼间她便成为大一新生中最受注目的新学生，甚至被一些社团的学长追求，祐希才
体会到“被人喜欢”的感受。
即便她还没来得及去细细理解，“被人喜欢”与“被人重视”的差别确切在哪。
而真正为她开启另一段人生的──却意外只是一款电子游戏。
《Undertale》。
是某次没有回家的假日，在偶然间听到这款游戏的音乐，然后纯粹想找找这音乐的游
戏如何，于是下载来玩。
但她却因此爱上了电玩。
会玩电玩的女生根本稀有动物，其实祐希也有意识到这点，所以本来是想要好好隐藏
，由于家庭和学校的“失败”经验，祐希原本很害怕变得不同。
不过很快就升上了大二，离开了女生宿舍的祐希选择在外自己租房，开始获得了隐私
。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机会。
那是实况主与水管主等，这些网红概念开始在台湾萌芽的时期。
只要能够展现自己，不管是藉着实况游戏、还是拍摄什么新奇的内容，网络隐藏着无
限的潜力，并且还有机会一举成名。
我不想成为一个死读书的人。
“如果能将好游戏分享给大家的话……”
虽然最初对祐希而言，更多念头是想将好玩的游戏推荐给网友，想与大家共享这份感
动。
那是只要接触过美好事物的人，都必然存在的一个想法吧。
相关设备装好后，她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实况。
她将自己的暱称取名为雪梦──只因为那雪国的梦境从未中断过，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
第一款尝试实况的游戏就是《Undertale》，不管玩几次最后她都会忍不住哭出来，
就是那么感性的个性。
因为是随便做的也维持着未化妆、还有老土眼镜的状态，之后还实况了几款游戏。
但她很快就注意到──实况时的人气异常低迷，就算录制成影片转到水管上，也没什
么观看数。
只是这样不够吗？到底要怎么做会吸引到人呢？
一个月内的课余时光，祐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敏锐的她也有注意到那些热门台主
都有独到之处。
而最终──祐希找到自己想创造的特色。
“我来扮演游戏里面的女角色如何？”
上大学后被很多男生追求，祐希才注意到自己外貌是不错的，至少能上相吧。
但在角色服装方面，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完全没有概念的她第一次去接触COS
怎么玩，甚至还跑去询问同校的动漫社团，拜托他们帮忙准备材料。
就算不一定很想玩这游戏，祐希还是挑了一款快要上市的作品，确定要扮演谁并做了
充足的准备。
虽然那女角色穿着好像有点暴露。
也许也是想向国高中背后说著坏话的那群人证明，我是一个有趣的人，我已经走出它
人的言语伤害……
祐希选择不去在意角色服装设计大胆暴露的问题，并在大作上市的当晚，她第一次以
角色扮演的模样亮相。
自己的画面还故意调大一点。
仅凭这样还是不足的，没有人能猜测到谁下一个会红，就连祐希本人当初都觉得玩玩
就好，反正只是尝试看看嘛。
但在种种──或者说是必然的命运捉弄下，她成功了。
看着频道不断刷出的聊天与源源不绝的捐赠或订阅，祐希甜甜笑了，她终于被很多人
注目了。
当晚的实况人数刷出自己频道的新高，并做为一个COS实况主爆红而被很多网友所认
识。
但那或许也是，恶梦真正的源头。
*
作者的话:能不能做不同选择呢?
另外，最近其实也在举办小小的作品问卷。
除了女角人气投票，有想法也可以透过问卷告诉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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