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老师吗?”王昱学问道,却没注意到身旁上下楼梯的人穿过自己的肩膀。
只见女老师握紧包里的念珠,低下头,想从王昱学身旁经过,假装没有看见他,但女
老师迳自闪过王昱学站的地方已经露了馅。
“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还是不理。
深了口气:“妳是耳包吗?”王昱学显然有些愤怒。
“欸,欸!”王昱学跟着老师避开的方向挡去。
“到底为什么把我当空气啊?”
老师避了避,但又怕别人看见自己的诡异行径,变扶著楼梯低着头,抚著太阳穴,装
头疼。
“靠,这哪招?”
恍然间,一名学生从他肚子穿了过去:“哇靠!”
王昱学按著自己的肚腹。
穿过王昱学的学生不禁打了个冷颤:“王、王老师你怎么了?”
“啊,老师没事。”王老师晃了晃头,微笑着摇手示意后便赶紧上楼去,只留下呆望
自己背影的王昱学一个人在楼梯间罚站。
间奏,是响起的上课钟。
还有一个个奔过身旁的学生,他们赶着上课,楼梯多跨了好几格。
王昱学瞳脉中的倒影只有阶梯上离开的鞋子。
又一个。
再一个人穿过自己。
“知道了……”他低语。
“死了、死了……”他捧起头。
好多温热的身体穿过自己,可是怎么还会那么冷?一个掠过一个,每个脚步声都接着
呆站者的喃喃自语。
“知道了……”
下午看似微弱又强烈的紫红阳光从走廊上的阳台列列的扫进校舍当中,在他眼中,却
是鲜红一片。
好像那个白色世界……
只有太阳在流血,那里很孤单,谁都不在,只有那扇血流如注的门,他不敢回忆自己
的身体是如何被硬生生扯开。
钟声的尽头,是道离影,是一双跟自己一样无神的眼睛,像是傀儡,提着脚骨,一步
一步走进谁造的蓝图,他懂那种感觉,像自己当初被引诱著走进医院楼底淹水的房间。
钟声停了,好像一切都将回归寂静,但他不想,所以喊了出来,声嘶力竭地惨嚎,像
干裂的枯叶又被撕碎,穷极地用声音补满这空间的残缺,到他身子骨都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到他双脚瘫软。
“同、同学?”阶梯通往的高楼层墙角,王老师侧了点身。
双眼无神的林老师绕过阶梯,继续向上层走去,王老师虽然疑惑,但她对眼前崩溃的
少年孤魂似乎更吸引她,也许是刚才忽略他的罪恶感,她不顾上课钟响,硬是跨下阶梯。
由于(鱿鱼)自己也去过辅导室待过一年的辅导老师,王老师还算是有些信心的,只
是这次要安慰鬼魂,算是比较有挑战性的第一次。
“同学,没关系。”她在他欠下的身子前蹲了下来,同理心,必须建立在一样的高度
。
“没关系,哭出来,老师可以听你说。”充满善意的微笑,好像还夹杂着同情与不舍
。
不过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但王老师并没有生气,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双紧张的手又揪紧了念珠,数呀数,哪
里能数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哪里能数进这个忧郁的少年鬼魂心中?
“嘶……”王老师倒抽了口气。
“同学……,你刚才应该是有话想要对我说吧?”
他低着的头似乎动了一下,老师安慰的成就感也冒出了点芽。
缓缓松开膝盖的手,缓缓抬起头。
“那妳刚才是在躲啥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