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亲身经历过,一回想立刻就可以想到的明显恐怖体验大概有三次,其余的飘点其实
都不那么的明确(连我自己都觉得应该有科学解释)。这三次由于亲自参与,回忆当下的场
景仍然觉得有种恐惧的感觉,分别是:
一、夜半剧坊
二、作客
三、暑假后宿舍
有空再慢慢补上......
这次先分享夜半剧坊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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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发生在我念大学的时候,那年我大三,我念的学校位置在北部的山上,不能说是
孤高,但是在我眼中看来,也与绝境差不了多远。
我们学校在星期五的晚上大部分学生都会下山回家,所以周末整个学校宿舍除了那些住在
较远、台北又没有亲戚的学生没地方可去,几乎很多间都是空的状态。我虽然在台北有亲
戚,但是也不是每周都会下去找亲戚。到了大三的时候在学校课外活动组打工,每周有固
定时数要做完,所以常常要帮学校做一些事情。某天课外活动组请一位学长教导我基本的
架线、音控调整,原来是当周周日山下有一间国小的教师团要上来举办训练,由本校副校
长当讲座主讲者。因为我周末待在山上,就找我帮忙在场地那边做音控。那些国小老师们
训练的地点选在我们学校一间叫做“XX剧坊”的地方,那地方就像是大专院校都会有的大
型会议厅,近似一般的电影院,有大型红色布幕以及舞台、后台,观众席的座位是阶梯式
的,在剧坊最后面上方有个音控主控室。越往后面走地形越高(想像成电影院就是了),而
音控室又特别高,还需要爬一小段铁楼上去,站在音控室里面可以看到全场的情况。
https://imgur.com/a/CzAtA
这个XX剧坊是我们学校系学会、社团界最恶名昭彰、传闻有许多问题的地方。我们学校总
共有三间这种室内会议厅,就唯独这个有大问题,相较其他两间,这间位处一个系馆的最
高楼层,而该楼层只有这间,所以除非特地要来使用,不然都不会有人上来。每年去借用
的学生社团都会先拜拜,这是从不知道好几届之前的学长姊流传下来,不拜传闻很容易发
生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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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说有一年学校要举办戏剧比赛,某一系的学生借了场地要去练习。班上男同学搬道具
进入剧坊后留一位女同学在那边看守,其他人继续回系上搬其余道具。女同学坐在第一排
最靠近大门口的位子等,不久她听到剧坊内传来
“嘻嘻”
好像有人躲起来要跟你开玩笑、但是忍不住笑出来的声音。
“谁?!谁在那里?”
女同学立刻站起来,打开后台的帘子看,没人......
她站在大门口处又问了几遍,空荡荡的剧坊完全没有声音。
这时这位女同学一直守住大门口不太敢进去,直到班上同学搬道具回来时发现全部人都到
齐,并没有少人。于是全部人展开地毯式搜索,没有发现有任何人躲藏在剧坊内,女同学
一直都站在门口,里面就算躲了人也不可能偷偷离开,这件诡异的事情也就流传在系学会
及社团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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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坊平常都是关起来、全黑的,照不到太阳,其他两间虽然平常也是关的,但是位置在人
来人往的系馆要道旁,诡异的气氛就少了许多。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单位、社团喜欢用这间
剧坊,只有其他两间常常被借走,唯有社团大型活动旺季才会常有人借用。所以想想应该
就是因为终年处在黑暗的偌大空间,才会相当招阴吧。
先说明一下剧坊的照明设备,进大门口右边墙上有个总开关,所以打开门可以不用进去,
先将手伸进去往右方的墙上摸,会碰到一个总电源板手,拉下板手全部的灯都会亮。然后
再走到最后面上方音控室,用钥匙打开音控室的门及开里面的电源,音控室电源是独立的
。离开时先关音控室的灯、锁门,再走楼梯、阶梯下来回到大门,把总开关关掉离开。
那次某国小老师团周日要来,其实我周五就接到要帮忙音控的指示了,结果我周五晚上以
及周六整天都在山下,上山时已经是周六晚上了.....到了宿舍洗个澡东弄西弄,已经是
晚上十一点了。可是学长交代必须要先进去再实地操作一遍,确认电源以及空调调整是否
正常,特别是音控室的机器比较老旧,所以一定要再次确认一遍,离开时要关掉音控室电
源,否则机器可能会过热故障。于是我去拜托一个别系的朋友阿瀛(他住彰化,周末都待
在学校)陪我去。只是这间我们学校恶名昭彰的剧坊之灵异事件他也有耳闻,后来我都快
要下跪了,最后以请吃一顿饭作条件他才愿意陪我去。
刚开始我们走路来到剧坊位处的系馆还有说有笑的,毕竟系馆虽然已经是夜晚将近十二点
、穿堂仍旧是灯火通明。但是当我们搭乘电梯来到顶楼时,打开电梯果然顶楼整层灯都是
关的,还得自己去开走廊灯。直到用钥匙打开剧坊的大门时,迎面就是一道寒气拂面,让
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想进去的想法从心底油然而生......
在黑暗中我凭借著外面的灯光,用手往旁边的墙一摸,摸到并开了总电源,整间剧场顿时
大放光明,亮着灯的整座剧坊使可怕气氛一扫而空。接着就到后面音控室开门开灯、打开
各种机器插线并测试,大概照着笔记本上写的捉摸了十五分钟,然后请阿瀛站在舞台区用
麦克风发声测试
“一二三,测试~”“一二三,测试~”“一二三,测试~”
因为他要不断发声音我才好调音量,就请他开始唱歌。
“啦啦啦啦啦啦啦~”
在音控室的我透过玻璃橱窗边看着舞台上他唱歌的样子,边移动到音控室门口听会场音量
并调整大小。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开始半开玩笑地唱佛号
这时
我突然看到他背后的红色布幕被掀开一角......
就像是有人躲在红色布幕后方后台休息区那边偷偷掀开一角布幕偷窥舞台的感觉。那根本
不是被风吹,当天晚上没有风,而且若舞台的布幕是因为被大门口吹来的风鼓动,会整片
由左侧开始浮动,可是从我的音控室看过去,站在舞台右侧阿瀛的后方布幕真的只有一个
角落被掀开,掀开还到一定程度且维持好一阵子,再突然放下。太不自然了!
这里是某系馆的顶楼,平常晚上不只这楼层,连下两层教室区都不会有什么人来,特别是
周末的深夜......况且我音控室可以看到大门口,假使真有什么人偷偷闯进来我绝对看得
到,见到这景象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当下意识到这里真的有问题,不能再待下去
。
心中产生了怯意,知道要赶紧撤退了,我也不敢跟阿瀛说刚刚看到了什么,怕他抛弃我自
己先逃跑。测试好音量就先把音控室的电源关掉,然后锁上门下铁梯、走座位区的阶梯与
阿瀛一起到大门口,再伸手进去准备关掉总电源离开XX剧坊。
结果一关掉总电源
原先应该漆黑一片的剧坊还是有一层微亮的光线,应该是全暗的剧坊怎么还是亮亮的?
从门口探头一看,只见到光线来自后面远方音控室的玻璃窗,我刚刚才下来的最后方上面
的音控室的灯竟然还是亮的?!
阿瀛这时立刻转头责怪我:“你下来时怎么没关音控室的灯啊?!”
一时之间我答不上话来
我心底几乎是尖叫的说道:我有关!我明明刚刚有关!!!
这时隐约有种感觉,觉得这是诱饵,是一场局,这是一种摆明要叫你回去上面的意思
.....
我不想让气氛变得太诡异,只好骗他说我忘了关灯,于是又把手伸进去要掰开总电源来打
开全剧坊的灯,好回去关音控室的灯。
结果完全没反应......
总电源怎么开,整个剧坊的灯光都没有亮
突然故障了?!
这真的是陷阱!我心底暗想着
我不断的尝试上下打开板手,但是灯就是不会亮,而且......由于我是在门口勾着手往里
面摸,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微微碰触到什么冰凉的东西。
我俩就这样边互看、边望着远远仍是亮着的音控室,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瀛:“我们直接走吧”
我:“可是音控室的电源若开整晚,里面的仪器都通著电没冷气不知道第二天会不会烧坏
?!”
学长还特地吩咐一定要记得关掉音控室电源,万一真的坏掉第二天副校长的讲座可能就会
搞砸,行政单位都放假只有这间剧坊的钥匙在我手上可以使用。
“妈的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回宿舍了啊!”
我完全可以明白阿瀛不想淌这趟浑水的感觉
我不断央求他,拜托他陪我走到最后面上面的音控室去关灯。
当然 求很了久........
请吃一顿饭变成请吃一次尚阖屋。
我跟阿瀛两人走上去时因为有音控室玻璃照射下来的灯光,所以整个XX剧坊全场不至于都
是暗的,当我们来到最后方,我去上方音控室用钥匙打开门,手摸著音控室电源开关时,
我们两个对视互看着。
他站在音控室下方,我踩在铁梯上。
“我关了就会全暗了,你手机准备好了吗?”我说
当年没有智慧型手机,我与他的手机大概都是NOKIA3310之类的,我们只能用手机萤幕的
光照亮地板阶梯(其实现在回想,那种手机应该有手电筒功能吧?但是当时的我们都不太
知道),让自己不至于看不到路,但是那光线想必会是非常微弱。
我跟他对看的那瞬间,很像是要上战场赌上性命的同袍,因为关起灯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们完全无法知道,他很迟疑,但是我终究还是得关掉电源。
“Nate,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先说好,等下都不能丢下我逃跑”
他怯弱的讲著
“好!一定!”
其实我也很怕他逃跑,答应他之后我也跟他约定。
当音控室灯光暗下来之后,整座剧坊就被一种无止尽的黑暗给吞没。
他在音控室下方用手机萤幕帮忙照着铁梯,我则是将门锁上后紧扶著冰冷的铁梯爬下来。
整座庞大的空间只有我们两个小手机萤幕的光芒可供照明。
你可以想像一下,一间最大型的电影院电影厅,大型照明设备全故障,漆黑一片且寂静无
声,时间是深夜、地点还在山上很偏远无人的地方,就算发生什么事情你呼叫也没有人会
听到。
光线只能稍微照明脚边的阶梯,我们慢慢地从座位区阶梯一步一步下去。一种凝结恐怖的
气氛,我觉得此刻五官非常敏锐、全身汗毛直竖,周遭的寂静令人窒息,我们每一步的回
声都极为明显,连掉落一根针可能都会听得非常清楚,空气中只有我和他因恐惧而发出的
深长呼吸声,看不清楚有什么黑暗角落此刻可以说是遍布整座剧坊,每一步都是万分惊恐
与害怕跟随。
我跟他、两个大男生,这时也顾不得面子了,紧抱在一起亦步亦趋地走下来,除了因为紧
张害怕、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抱着抓紧可以避免对方逃跑,只能说若你身处当下现场,会非
常理解那是什么感觉。走下去时他还紧张的说:“慢慢来,一步一步走,小心不要摔倒”
不知道是不是人的第六感,我觉得一定会有事情发生,然而真的发生了。
大概走到观众席阶梯中间的部分
突然间,一片漆黑的左侧座位区,好像有人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来,用力用双脚踩地板,发
出
蹦!!!!!!!!!!!!!!!!!!!!!!!!
很大的回音
于此瞬间,我们同时用手机去照那个地方,我们同排左方数过去第二个位子吧,在非常微
弱依稀的灯光照射下,我看到黑暗中那种像是电影院的收放式的位子,好像有人刚离开似
的自动收上去的一幕。
我们立刻大叫:“妈呀!”
当下我的反应完全就是一片空白,应该说,从惊吓中反应过来是需要时间的,我可能连呼
吸都忘了,整个人就这样意识涣散愣在那边然后腿软。
阿瀛不知道是恶向胆边生还是怎样
突然就破口大声开始骂
“你们以为我们很想来吗?!我们也是帮忙学校做事情的!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们?!”
“他妈的这样闹我们很好玩吗,干!”
骂完之后我瞬间回神,他给了我力量,一种愤怒取代了恐惧感燃起了力量壮了胆,我们就
趁着火气的余势走到大门,出去关门时还刻意甩门很像谁得罪了我们似的。接着冲到电梯
处按下电梯,头也不回的一起狂奔回宿舍。
在宿舍一楼的灯光照射下,我才发现我俩都吓到流眼泪水了。
当晚我把棉被以及枕头带一带,跑到阿瀛的寝室去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开门,勾着手进去板开电源发现竟然可以亮了,但是完全不敢一个人进
去。还特地等到第一批国小的老师们进场,才敢跟他们同时进场去开音控室以及打开音乐
......
这件事情是我亲身经历比较明显的遭遇,每次想到跟别人叙述时,还是觉得很可怕。那位
阿瀛后来去当警察了,偶尔提到这件事情,他都会骂我:
“妈的老子这辈子第一次撞鬼的经验就交在你手上了”
纵使他当警察遇到、也听说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但是都没有比该次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来
得恐怖。也听说过他还是菜鸟警察时跟着前辈去处理上吊自杀,一打开门那个上吊的人的
脸就对着他们,那张脸闭上眼睛都还可以很清楚地回想起来,听到时我还蛮庆幸自己可以
不用遇到那么多的事情来比较哪个比较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