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兽医Monctor》71
Case 20 追猎食人魔(三)
“这里是……”一路追迹狮子鱼的獾牙发现自己来到了山壁边，
眼前有一个巨大的废弃矿坑口。
“以前这里有开采煤矿，矿坑已经荒废并封闭很久了。”
孟医师看着封住矿坑的围篱残破地倒在地上。
“这个地方很符合Bobby描述的藏身处。”
“不过足迹没有进入矿坑，而是到这棵树……”
獾牙看着身旁的大树，视线慢慢往上……
“呀！”狮子鱼忽然从天而降，手中刀刃挥下！
“铿！”孟医师连忙上前用手术刀挡住。
“你们一直这样对一个女孩死缠烂打真的很讨厌耶！”
狮子鱼挥刀对孟医师猛攻。
“温迪戈在矿坑里对吧？”孟医师一面防守一面问著。
“原来你不是追人家，而是为了那个丑八怪？真过份！”
“我早该想到你们很可能在牠身上有暗藏一些追踪的装置。”
“养狗狗要先植入芯片，这不是常识吗？”狮子鱼一刀向前刺击。
“为什么妳要帮黑宝船做事？”孟医师后退闪过，
但却一脚踏入了潮湿的积水泥泞处。
“人家才不在乎老板怎么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家小猪头。”
狮子鱼继续向前逼近。
“小猪头是谁？”孟医师射出一把手术刀。
“人家才不告诉你呢！”狮子鱼闪过飞刀，
高举刀刃劈向手上已经没有武器的孟医师。
“醒醒吧！”孟医师手往旁边一甩，
这时狮子鱼才发现自己脚前有一条反光的细线……
“无论为了谁，都不该帮那群人”
“唉呀！”狮子鱼绊到细线失足往前扑倒，
原来刚刚的飞刀后面系著线，一开始目的就是要绊倒她。
“到此为止。”孟医师捡起她掉落的刀，
“现在给我好好说明妳到底是为了谁做事。”
“我就算死也不会出卖他的……何况该死的是你！”
狮子鱼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拔下了左中的鳍条，
两根银色的细棒插入孟医师脚下的积水。
“糟糕……啊！”孟医师感觉到双腿一阵痛麻，身体往后跌。
“咩呵呵……给我去死吧！”狮子鱼抢回刀子，
一手压制孟医师的身体，另一手以刀刃刺向他颈项……
“砰！”
“这是……”狮子鱼摸著脖子，上面插了一个像是针筒的东西，
脑袋感觉昏沈不已，一下走就失去力气瘫倒。
“及时赶上！”手中握麻醉枪的獾牙笑着说。
“谢啦！”孟医师站起身，“好枪法。”
“只是这样你就不能问她问题了。”獾牙抓头傻笑着。
“没关系，你帮我把她绑起来然后在外面看着，我进去矿坑。”
“没问题。”獾牙扶起狮子鱼，也把她的面具摘掉，
看到容貌以后吓了一跳。“咦？是琴琴？”
“你认识？”
“她是我同学……作梦也想不到会是猎人。”
※
孟医师踏着脚步走进了废弃矿坑，随着越来越深入，
他隐约看见了熟悉的妖气。
“果然是牠，温迪戈。”
孟医师紧张地握紧拳头，但手上并没有拿刀。
矿坑深处一股恶臭袭来，孟医师更加确认了目标就在前方。
“嘶……”长而沈重气息声传来。
“嘿，我知道你在里面。”孟医师开口说话：
“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我只是必须跟你聊聊。”
“嘶……呜……”低鸣声越来越近。
“你应该记得是我把你放出来的，知道我不会随便伤害你。”
孟医师持续喊话：“但我需要确定你也不会伤害我。”
“嘶……走……走开……”嘶哑而沈重的声音。
“拜托给我个机会，只是要问你一些问题。”
孟医师掌心的文字发出光亮，照亮眼前的妖怪。
“我……吃人。”温迪戈和当时在仓库里时一样，
四公尺高的巨大身躯伫立著，一对鹿角折断一支，
兽般的头骨包覆在脸的外面，
深深漆黑眼窝中有一对反光发亮的眼珠，
身躯一样干瘦见骨但身上的伤痕已经渐渐恢复了。
“至少你这一次逃亡还没吃人，我知道昨晚的命案不是你干的。
如果你逃出来到现在都没有攻击过人类，
我有理由相信你正在抗拒食人的欲望。
对吧，温……不，我该先问你的名字。”
“名……名字？我……我也有过名字吗？”温迪戈激动地颤抖著。
“一定有的，因为你曾经是人类。”
“人……我……我是人，但我吃人……我……”
“没关系的，无论如何你都是个人，有名字的人。”
“嘶……我……马……马格达。我叫马格达，
在受困而不得不吃人……在受到责罚与诅咒之前……呜……”
马格达的喉间发出了沈重又响亮的悲鸣。
“我也不想再伤害人，但我好饿……好想再吃人，
我需要力量……我想要报复！”
“马格达，一切都过去了，你不必报复、也可以决心不吃人。
虽然我不确定是否有办法改变，但我们可以一起试试。”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好想吃了你。
在码头时我一度挣脱，也忍受不了地吃了三个人……”
马格达摇晃巨大的头颅。
“但你依然在努力，不是吗？因为黑宝船把你抓起来，
囚禁又凌虐，所以你逃出来才会更想攻击他们。
并非说这是对的，但我能够试着去想像你受到的痛苦。
我猜想若用别的方式让你吃饱，让你减少身心的痛苦，
也许对人类的瘾头是可以戒除的。”
“你……真的相信？”
“我得说很难，但我相信有这个可能性。”
孟医师坚定地点了点头，“至少值得一试。
但是首先我们得离开这里，黑宝船和猎人都已经找来这里，
现在很危险。我得先找一个地方帮你动手术取出身上的芯片，
然后安全地躲藏着。”
“嘶……呜……去哪？”
“铿……”矿坑外传来打斗的声响。
“糟糕，猎人恐怕来了，得先将你封印起来藏着。”
孟医师上前，发出光芒的指尖伸向牠。
“呜……不，别碰我……”马格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
浑身激动地颤抖，随即失控地摆动身体，大爪子挥向了孟医师……
“我好饿啊！”
“什么？”
※
“呜……”狮子鱼琴琴摇摇昏沈的脑袋睁开了眼睛，
却发现自己被绑在树干上。“啊，快放开我！”
“妳醒了啊！”拿着麻醉枪守在旁边的獾牙笑着问：
“琴琴，真没想到妳竟然是狮子鱼？”
“阿牙？你……你要对人家做什么？”
琴琴一脸无辜地以泪汪汪的双眼望着他，
“救命啊！人家好怕……”
“那个……妳是认真的吗？
我都看到妳打斗时那毫不留情的狠劲耶。”
“那都是不得已的，琴琴是被逼的。人家被黑宝船胁迫，
无论如何只能听他们指示。”
“真的吗？可是妳的身手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时候学了那么厉害的功夫？”
“爸爸是剑道与武术的教练，人家从小就被逼迫学习，
但是琴琴只想做一个小女人……”
“老实说我都不知道妳的话能信多少。”獾牙苦笑着摇头。
“总之快放了人家，不然没能及时回去向老板报备，
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人家……”琴琴泪水滑下脸颊。
“别哭啊，妳哭再惨我也不能放了妳。”
“拜托……如果放开我，随便你要对人家做什么都好。”
琴琴忽然抛了个媚眼舔舐嘴唇。
“喂，别搞得我好像色狼一样！”獾牙抗议著。
“不然你这废物怎样才肯放开我啦！”
琴琴脸色一变，和先前判若两人。
“总算露出真面目了啊，妳真的是演戏高手耶。
无论如何我都得等孟医师回来才可能松绑，
所以妳还是省点力气休息一下。”
“好，你不帮我，等我自由以后绝对让你后悔。”
琴琴眼神冰冷地瞪着他。
“是，我知道。”獾牙取笑着，
“最好我会被妳这种威胁吓到拉！”
“沙沙……”草木忽然发出了动静。
“谁？”獾牙警觉地拿起麻醉枪靠近，但枪还没擎起来，
忽然一根锐利的三棱矛尖穿出草丛抵着他的脖子。
“别动，刀剑无眼。”杨宵走了出来，
瞄了一眼被绑住的琴琴笑着说：
“哇，原来垃圾鱼竟然是那么年轻可爱的少女啊！
先前那么粗鲁是我的不对。”
“是狮子鱼！羊角，你不是说中二比试还没结束吗？
那快放开人家才能继续啊！”
“杨宵！”杨宵高声纠正，接着说：
“妳刚刚耍了我，现在还想要我相信妳吗？”
“是又怎样，难道你害怕输在人家这小女生手上吗？”
“就算妳接下我最后一招，充其量也不过是平手，
怎样也不算输，但妳是挡不住我的三棱厹矛。”
杨宵接着问：“这次妳会好好与我对决，答应不使小手段吗？”
“那当然，要接着玩几招都奉陪。”
“好吧，姑且信你。”杨宵转头对獾牙说：“把她放了。”
獾牙被矛抵著没办法，乖乖照办。
“谢啦！”琴琴松绑后舒展了一下，接着反把獾牙绑在树上。
“我说过你不放开我就会后悔了吧！”
“唉！”
“好了吗？赶快准备好接我最后一击，
先说我不会因为妳是可爱的少女就留情喔，
不小心身上开了一个洞可别怨我。”杨宵笑着旋转着手中的长矛。
“那么猴急……”琴琴像是在作操般伸展着肢体，
“人家还想再热身一下，刚刚被麻醉浑身僵硬。”
“快点吧，等妳热好身我的身体都凉了。”
“嗯……”琴琴左右张望了一下，举起手中的刀。
“好吧！”
“那接招吧！”杨宵向前大脚一跨，
一个箭疾步法瞬间来到她面前，
双手紧握的长矛化为一道光束直射……
“铿！”
“什么？”杨宵发现挡住他矛的不是琴琴的刀，
而是从土里窜出的巨大金属物体，
像是外壳雕成女人样貌的巨大棺材。“这啥鬼玩意儿！”
“这叫做‘铁处女’。”蓝胡子从旁边走了出来，
“狮子鱼，妳这是第几次让本座失望了？
竟然还要本座亲自来救妳。”
“等，等等……还叫出另一个人，
这不只是作弊而已了吧！”杨宵抗议著。
“唔，你有说过不行吗？”琴琴故作无辜地说，
“好啦，一直耍你也有点过意不去，
就给你个好处：人家当作输了就此离开，
而你要的猎物就在矿坑里面。
不过那兽医也在里头，再慢就被抢先了喔！”
“什么？”杨宵看向矿坑。
“本座也无意与你为敌，若能成功狩猎那就归你，
若你失败了才有我们的事。”蓝胡子说完就带着狮子鱼离去。
“好吧，无论如何终于可以逮到猎物了！”
杨宵昂首阔步迈入矿坑，同时掏出了腰间的火柴棒。
※
“呜……吼！好饿……怪物……吃……吼！”
矿坑内马格达大吼一声，忽然不留情地挥出尖爪。
“马格达，你冷静一点！”孟医师差点闪躲不及，
肩膀被锐利的爪尖划过。“你必须控制着自己，
我才救得了你，拜托了！”
“呜……啊！不……”马格达一会儿爪子朝向孟医师，
一下子又猛然摇头后退，接着张开满是利牙的巨口向前，
旋即却又压住自己的口吻。
“我好饿，我要报仇……吃……不，不能再犯错……
温迪戈吃人就能满足，源源不绝的力量……
别这样，有改变的机会，我……是人，我是马格达……
饿……人……怪物……人……马格……马……”
“马格达！”
“是，我是马格达。我需要帮助……救……救我。”
马格达终于平息了激动，在孟医师前面跪下了身体，
双手牢牢抓着口吻。
“干得好，我这就……”
“嘶……”一根燃烧的火柴滚到了孟医师脚边。
“滚开！这猎物是我的。”
提着长矛的杨宵一脸得意地走了进来。
“来吧，怪物，一决胜负！”
“杨宵！请你先离开，我好不容易安抚他……
而且人不是他杀的！”
“嘶……呜……我……怪物……好饿……”
马格达双眼发出了耀眼的红光，猛然站起了身躯放开双手，
张口高呼。“吼！吃……死……我要报仇，吃了你！”
“完了……”孟医师还想上前安抚，
但马格达大手一挥把他打飞撞上了石壁，
浑身疼痛起不了身。“呜……”
“很好，就是这种气势。来吧，让我们好好来战一场！”
杨宵摆出架势，“我先接你三……”
“砰！”马格达一瞬间已经冲到了杨宵眼前，
猛然一抓将山壁挖出了一个大洞。
“呼……好险啊！”杨宵及时蹲下身闪过，
无数碎石落在身上。“这个大家伙真是让人振奋……”
“呜……嘶……人肉……好饿……吼！”
马格达随即反手更大力一挥……
“铿！”杨宵用长矛格挡，却连人带矛一同飞到了矿坑外。
“呜……哇……”他在地上滚了几圈以后起身，
因为疼痛而咬牙。“真有你的，再来啊！”
“呜……怪物……吃人怪物……复仇……血、肉……力量！”
马格达也追出了矿坑，但没有马上攻击杨宵，
而是看到了被绑在树上的獾牙。
“糟糕，危险啊！”杨宵连忙冲向前。
“铿！”他双手高举长矛在獾牙前硬挡下了马格达挥下的巨爪。
“挡住了……第三招……”
杨宵因为巨大的力量脚掌几乎陷入了土中，
浑身疼痛发麻，鲜血从嘴角溢出。“换我了！”
杨宵眼睛一亮，使劲推开了大爪子，随即旋转长矛，
快速挥舞的矛尖划破了马格达的手掌让牠收回手臂。
“争取到空间了，再来……吃我这一招！”
杨宵俐落地收矛、瞄准，
以引以为傲的高速突刺向前直击巨大的身躯。
“那么大的身体躲不掉的。死吧！”
“啪、啪……”
先是一个力量打歪了长矛的刺击，接着杨宵感到前额一阵疼痛。
“呜，怎么一回事？”他发现一颗颗飞石落在他身上和四周，
抬头一看山壁上竟然有数只猕猴正朝向他丢石头。
“这些猴子在搞什么鬼？”
“人肉……吼！”马格达趁杨宵被石头袭击而停顿的机会，
伸手抓住了长矛，接着用头上的巨角顶向杨宵。
“呜啊！”杨宵整个人被抛到了半空中，
长矛也脱手被扔到远处。
“我……吃人怪物啊！”马格达高举巨爪挥下，
把空中毫无抵抗能力的杨宵打飞。
“呜……”杨宵重重地落在地面，
手臂、肩膀与胸口都被尖爪深深划伤，鲜血飞溅。
“嘶……喔……”马格达紧接又冲了过来，
张开大口迫不及待地要享用人肉。
“我……怪物，要吃了你的肉！”
“怎么会……难道真的得死在这里了？”
重伤的杨宵还爬不起身，苦笑看着袭来的巨兽，
竟然想到了孟医师的挖苦。“说好还要去喝茶的。”
“吼！”锐利大爪如断头台般落下。
“马格达！”踉跄走出矿坑的孟医师高声呼喊，
“住手！你是人，你并不想吃人。醒醒吧，
想起自己原本的样子。求求你了，马格达！”
“我……马？”马格达忽然停下了动作困惑地歪著头，
爪尖距离杨宵鼻尖不到三十公分。
“马格……人……我……我是……”
杨宵已经悄悄地藉着手上无形的绳索收回了长矛，
看准这难得的空档，咬牙忍着身体的伤痛，
一瞬间使出仅存的力量，手中长矛如同光束一般直射而出，
准确而猛烈地刺入巨大的身躯，贯穿了跳动的心脏。
“呜！”鲜血泉涌而出，也从漆黑的眼窝汩汩溢流宛如血泪。
“我……我是人……我叫马格达……”
“砰！”巨大的身躯向后倒在地上，浑身冒着了黑色的烟雾。
“马格达……”孟医师难过地看着这似乎无法避免的最终结局。
“总算……赢了。”杨宵瘫倒在地上，“我还活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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