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兽医Monctor》56
Case 16 双瞳望不穿红尘 (四)
孟客特回到了动物医院已经疲惫不堪，
而本来拿泉源之石与寻找白鹿洞的计划都被抛到了脑后。
“真是伤脑筋啊，该做的事都还没做。”
孟医师正想打电话到慈悲寺，没想到电话快一步响了，
他顺手接了起来。“喂？”
“孟施主，贫僧法号智莲，是慈悲寺慧缘师父的徒弟。”
“喔？我也正要找他。”
“师父现在在医院……”
“咦，为什么？”孟医师感到不安。
“师父昨晚被人袭击受伤，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只是需要稍微休养一下。”
“袭击？”
“师父他还很虚弱，但却坚持说要拨电话给施主，
贫僧只好替他转达事情。”
“什么事情？”
“师父要跟施主说‘石头被抢走了’，说这样你就会懂了。”
智莲平稳语气吐出的话语却让孟医师感到如雷霆轰顶。
“好，我知道了，谢谢转达。也帮我请他保重，说事情我会处理，
他只要好好休息，不必担心。”孟医师故作镇定地回应。
“可恶！”一挂断电话，他的怒气倾泄而出。
“竟然被找到了，我慢了一大步！”
孟医师想着这下只能直接杀去狈族那边把东西拿回来了。
“还好我还有留一招，现在就是要等消息了。”
“喀啦……”排水孔的防尘盖被顶了开来，铁鼠黑牙钻了进来。
“来的正是时候，我急需你的情报。”孟医师问著黑牙，
“跟踪獴颚还顺利吧？有找到他们的藏身处了吗？”
原来孟医师放獴颚回去的同时，悄悄放出了黑牙跟踪，
尽管表现出各种友好与信任，他依然处心积虑在做对付狈族的准备。
“格老子的，总是给俺这种苦差，跟是跟地稳妥妥，
但来回跑那么长一程，俺老腿都要断了！”
黑牙抱怨著，接着吐了一口气。
“俺是跟到他们老巢，是个荒废的工厂，但是……”
“但是什么？”
“好像出了什么乱子，俺才刚掉头没走多远，
忽然听见好大的声响，然后整个工厂像是烧王船一样，
整个被火舌吞噬烧个稀巴烂的。”
“难道是因为你被发现了，他们转移阵地用火焚烧灭迹？”
“不可能！俺一点屁也没走漏，那火又来得那么快，
说是湮灭踪迹也太大手笔又太高调了，消防车一辆辆过去。”
黑牙摇摇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觉不简单，肯定是有发生什么屁事。”
“还是带我去看看，也许现场可以查出什么。”
“晚点再去吧，估计现在火都还没灭呢！”
“好吧！”孟医师忧心着如果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
之后要找到狈族藏身处可就不容易了，
而泉源之石在他们手上越久就越是危险。
※
当日稍早时，鼹棘和獾牙取得了泉源之石回到了食品工厂。
“欢迎回来啊，大英雄。”鼩舌故意拍着手，开玩笑地说。
“就照计画行事而已啊，哪算什么英雄。”鼹棘露出自嘲的笑容，
“而且不过使些小诈，连战斗都没有。”
“但至少你成功完成了任务，我们这边可是输得一塌糊涂。”
貒趾苦笑着说。
“还得想想如何把獴颚救回来。”貂耳轻声说著。
“辛苦了，鼹棘。”貆目走了过来，紧张又期待地问：
“东西真的拿到了？快拿出来看看。”
“不会错的，虽然实在不怎么起眼。”
鼹棘从包包里拿出了像是蓝色水晶球的物体，似乎还微微发出了光芒。
“这就是泉源之石啊！”貆目接了过来，张大眼睛端详著。
“和爷爷描述的一样……我们真拿回来了，
爷爷，我们总算没有辜负你的期待。”
“所以接下来妳有何打算？”鼹棘低头滑着手机。
“当然是赶快通知爷爷……”
“我指的是在那之后呢？”
“要看爷爷的指示吧？”貆目的目光与手指依然没有离开泉源之石。
“爷爷还在我们安排的安养中心疗伤，状况也还不稳定，
如果他没给妳明确的指示呢？”
“这……就先把泉源之石藏好，可以先多制造一些不老之泉……”
“然后呢？做什么用？”
“当然是为了之后的战斗做准备啊！”貆目困惑地把视线移向鼹棘，
不悦地问：“你一直追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懂妳的想法与规划。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拿到泉源之石了，那还要战斗什么？为何而战？”
鼹棘也抬起了头，目光中带点挑衅与质疑。
“当然是为了发扬狈族，恢复以往的的光荣时代……”
“妳是说在山上搭著茅草屋每天猎捕著动物和妖怪，
晚上再生个篝火膨风白天的英勇事蹟？
啊，差点忘了现在要找妖怪也不容易，
比起山上兽医的客户还比较好找。”
“你到底想说什么？”貆目恶狠狠地瞪着他。
“就是我现在问的问题啊？在这个时代、这个都市，
加上根本不知道如何找到妖怪的我们，不老之泉到底能干嘛？
除了每天当营养补充品强身健体以外。”鼹棘耸肩苦笑着。
“当然不只如此，只是复兴狈族当然也不是那么简单，
还需要更多时间。所以我们需要爷爷的指示，
也需要一起讨论后续的计划……”
“听起来就是没计划啊！”鼹棘摇摇头，
接着环视著周围其他人。“明明是很厉害的东西，
但是你们根本连怎么用都不知道，
只想着爷爷那个虚无想像中的‘美好时代’。
拜托，好好想想，那种时代真的是大家向往的吗？
天天跟妖怪拚命去得到一点能力和一点肉，
还不如手上现金多一点去餐厅吃牛排。
我知道大家都很敬重爷爷，但是也该接受现实，
他是个一直还活在过去悔恨中的可怜人，而且随时会回老家，
真正得在这现今世界继续生存的是我们，
我们是不是该现实一点，好好想想我们的将来。”
“我不许你侮辱爷爷！”貆目怒斥着。
“冷静一点啊，我只是就事论事。”鼹棘看着其他人，
“你们应该都懂我讲的吧？所以你们打算如何？
继续跟着爷爷的过去美好幻想不惜牺牲性命，
或是现实一点把好东西给愿意为此付出代价的人？”
“讲了那么多，原来你想把泉源之石卖掉？”
貆目不可思议地看着鼹棘，“你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
你这要怎么向爷爷，还有我们狈族的所有人交代？”
“哪来那么多交代，这就是很实际的考量。
老实说这种东西尽管厉害，但也容易招来危险，
能越早脱手越好。换一笔现金就够我们全部的人一辈子……
不，大概两辈子都不用愁了，
这比什么茹毛饮血的‘美好时代’更加美好万倍不是吗？”
“你……”
“我知道妳这固执的爷爷傀儡不会接受，但其他人呢？
有没有同意我说的？举个手吧！”鼹棘做出举手的动作，
但是全场没人附和，一双双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一个都没有？拜托，你们到底是笨
还是不敢违抗乳臭未干的小妞首领？”
“够了！”貆目上前把鼹棘压在墙壁上，
同时拔出短刀架在他脖子。“如果不认同我或是爷爷，
请自己滚远一点，少在这里煽动其他人。”
“唉，真可惜啊！我已经尽力了。”鼹棘摇了摇头，
“不过妳到底怎么会认为那是‘妳的东西’？
好歹也是我抢来的……”
“泉源之石不是我的，是全狈族的。
我是不会让你把泉源之石卖掉的。”
“妳那么肯定？”鼹棘露出古怪的笑容。
“那是什么味道？”貂耳忽然打断他们的对话，困惑地吸著鼻子。
“味道？”貆目没特别察觉，
但却注意到抽风扇打进来的空气隐约带点灰绿。
“空气怎么回事？咳……”
“咳、咳！”貂耳与其他狈族也开始咳嗽。
“糟糕，有状况！快点把风扇改成抽风。”
貆目号令著，接着不断咳嗽，感觉头脑昏花，四肢无力，
但仍赶紧把泉源之石藏到了怀里。
貒趾也觉得身体变得虚弱昏沉，
好不容易才走到风扇开关切换成抽风，
但是腿软跌坐在地站不起来。“咳，咳！是……毒气吗？”
“门口的监视器，咳，有人在外面。”貂耳连说话都很吃力。
“袭击吗？难道是兽医……不……”
貆目踏着摇摆的脚步到萤幕前仔细看，
停在门口的是一辆黑色奔驰车，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身穿蓝大衣的中年人、
另一个是黑西装戴墨镜和口罩的年轻人。
“等等，这穿蓝衣服的，我好像在哪见过？”
“大门是紧锁的，应该没那么容易进来。”
“砰”一声巨响，厚重的整扇大门倒了下来，
门后有个诡异的澄黄铜牛。
“即使意志坚定如钢铁，在‘火鸣铜牛’的冲撞下终将倒下。”
蓝胡子检察官夏培㑩走了进来。
“啊，我认得你！”貆目惊呼，“你是那时候的检察官？”
“喔？调查石方盒时候的女工程师吗？”蓝胡子也想了起来，
“没想到妳就是狈族貆目，本座请妳协助办案真是引狼入室了。”
“检察官为什么会来这里？你想干嘛？”
“妳这里有重要的证物，请立即交出来。”
“我才不相信你这样子是在办案，少来这套了！”
“好吧，本座确实不是以检察官的身分要求妳，
而是以‘黑宝船’的‘青鬼’之名命令妳，
但要求是一样的，结果也是。”
“想动手吗？好啊！”貆目虽然这么说，
但却发觉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貒趾、貂耳、獾牙和鼩舌都还咳嗽连连，
打不起腰杆，只有鼹棘看起来面不改色。
貆目知道自己现在体力虚弱，
但想着如果能使用机关上的弩箭偷袭应该可以成功，
于是快速伸手要拿起放在桌上的机关。
“啪。”但却被一只手抓住制止。
“等等，先别急着动手，这样一来只会两败俱伤。”
抓住她的竟然是鼹棘。
“你在干嘛？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貆目对他怒喝，
“敌人都杀进来了，你竟然阻止我动手？”
“搞不清楚状况的是妳吧！”鼹棘冷冷地说，用力甩着她的手，
让虚弱的貆目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你……”貆目讶异地看着鼹棘，“该不会出卖了我们？”
“我刚刚苦口婆心说那么多，只可惜你们没一个人听得进去。”
鼹棘耸肩微笑着说：“东西是我抢到的，为什么我不能卖？
妳才是没办法阻止我，因为我早一步和人谈好交易了。”
“你这个叛徒！”貆目怒不可遏，咬著牙站起身，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我们都如此信任你。”
“原来……咳……那时在慈悲寺打的电话莫非……咳！”
獾牙回想起那时的事情。
“因为你们都太蠢了，刚刚说了半天也没用，
本来大家可以都分到一杯羹，开开心心地回家过退休生活。
结果……唉！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也管不著。”鼹棘叹了一口气，
一手抓住貆目握著短刀的手腕，另一手从她身上掏出了泉源之石。
“你……住手！那是我的……我们狈族的……”
貆目声嘶力竭地吼著。
“现在不是了，付钱的才是主人。”鼹棘把泉源之石丢给蓝胡子。
“你做得非常好。”蓝胡子点了点头，“交易愉快。”
“如我所说，这泉源之石在我们手上除了带来危险
根本什么用也没有。但是对他们不同，他们有财力与实力保护妥善，
而且有管道取得各种妖怪的肉，同时也需要这个能力。
泉源之石在他们手上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黑宝船才是最合适的拥有者。”
“你……我才不允许！”貆目挣开鼹棘的手，再次挥出短刀。
“够了。”蓝胡子的指示下，身旁的黑衣人掏出手枪。
貆目停下了动作，但稍微恢复体力的貒趾却忽然提起刀冲向黑衣人。
“管你们什么船，都去死！”
“我说够了！”随着蓝胡子手一挥，
银黑色金属带着尖爪的物体从袖口射出。
“啊！”貒趾疼痛地哀嚎，尖爪深深穿入了他的后背，
只要一动就剧痛难耐。“呜啊，疼死啦！”
“这古老的刑具叫作‘蜘蛛裂具’，
能轻易把人身上的骨肉整块扯下来。”
蓝胡子拉着连接尖爪的铁链，貒趾被拉倒在地，
伤口不断流出鲜血。“对了，妳爷爷的手就是被这个给弄残的，
不过这次是整个背扯下来可就不只是残废了。”
“住手啊！”貆目放下了刀子，但眼中满满怒火瞪向蓝胡子。
“你东西都拿到手了，快放开他。”
“很好，妳终于认清局势了。”
蓝胡子收起蜘蛛裂具接着对鼹棘说：
“我们走吧！除了这次的报酬，还想和你聊聊后续的其他合作。”
“后续合作？我想说赚一票就够我在家当米虫了呢！”
“钱是永远不会嫌多的。”
鼹棘跟着蓝胡子走出了门口，但黑衣人依然还在厂房内，
并且再次将抽风机切换成吸入空气。
“咳、咳……”
“那个……”走出厂房后，
鼹棘回头看着有两个戴工业用口罩的黑衣人走了进去，
心中感到十分不安。“你还打算做什么吗？”
“无论是关于石头或是关于我们的事情，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且你应该也知道貆目那个人不会就这样算了……”
“所以你会把他们……”鼹棘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冷汗从额头上滑落。“我并不想他们出事。”
“我们不冒险，黑宝船一向是如此做事的，
和我们合作就是这样一回事，你应该心里有数。”
蓝胡子拍著鼹棘的肩膀，推着他继续前进。
“你别自责，只不过是做了正确的决定，
而且也努力劝过他们了。你手上没有血，
流血的罪孽一向都是我们行刑者来负责背负。”
“这样……吗？”鼹棘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可能拿了钱就一走了之。
“轰！”他们身后的厂房忽然一阵爆裂，燃起了熊熊烈焰。
“怎么回事？”鼹棘惊恐地回头。
“老旧废弃的工厂在炎热的天气下有机溶剂引爆而焚烧，
这也是常有的事吧！”蓝胡子嘴角微微上扬，
“所谓‘火鸣铜牛’，就是把人关在铜牛的身体里然后用火烤著，
里面人们的哀嚎的共鸣就会像是牛的鸣叫声……
可惜这个巨大的铜牛里的人们应该先陷入了安详的睡眠，
所以没有声音。
本座牺牲了乐趣也替你那些以前的朋友做了最人道的处置，
可以毫无痛苦地辞世，这样你应该满意吧？”
鼹棘无法做出任何回应，只是脸色苍白地被推上了车子，
逐渐远离被火焰吞噬的工厂。
※
孟客特医师来到废弃工厂时火已经熄灭了，王哲骓警官也在现场。
“啊，是孟医师啊，你怎么在这？”
王警官感到惊喜，但是脸色却还是很糟。
“刚好路过而已。王警官，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废弃的工厂失火，原因还要调查，最麻烦的是里面有五具焦尸，
身分目前难以判定。”
“死了五个人？”孟医师感到讶异，推测死者很可能是狈族。
“目前是如此，这下可有的忙了。”王警官苦笑着。
在确认了没有发现任何疑似泉源之石的物体以后，
孟医师带着满满的困惑回到了动物医院。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狈族遭到了攻击？但会是谁呢？”
尽管应该有许多事要伤脑筋，
但过度疲倦的孟医师就坐在一楼候诊的沙发上打起了瞌睡。
睡梦中似乎听见了一些细碎的耳语，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
“真的……好吗？”
“他是唯一可以帮助我们的……也是可以信任的人。”
“我们可是差点至对方死地的敌人……”
“曾经是如此，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是啊，现在……唉！”
“喀！”清脆的声音让孟医师警醒，也察觉到刚刚的声音不是梦境。
“谁？”孟医师跳下沙发拔出了手术刀，面对站在前方的两人。
“请等等，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找你谈谈。”
其中一人是先前才被孟医师释放的獴颚，
他张开双手表明自己没有武器。
“是你？”孟医师困惑地放下刀子，同时看向他身后的另一人。
“你可能会觉得很别扭……至少我现在觉得非常别扭，
但只有你能帮得上忙。”样貌狼狈，
脸上还沾的灰的貆目走向前。“要不是现在真的走投无路，
我也不会这样来拜托一个敌人。”
“曾经的敌人。”獴颚纠正著。
“我们死了三个人，幸好獴颚刚好回来，
撂倒了黑衣人救了我和獾牙。所以我的命也算是你救的。”
“是谁干的？”孟医师单刀直入地问。
“黑宝船的青鬼……”貆目咬牙强忍激动的情绪，
“以及我们的一个叛徒。所以我舍弃了尊严冒昧地来这请求你，
希望你和我们一起合作，从黑宝船那里夺回泉源之石。
当然，条件就是我们不再将它据为己有，而是任你处置。”
“妳放弃了？”孟医师看了一眼獴颚。
“獴颚跟我说了很多，而且我失去了比泉源之石更重要的……
我的伙伴们的性命。”貆目闭上了双眼，身体微微颤抖。
“那为何还需要去跟黑宝船争夺？”
“报仇。”貆目的双唇用力地吐出这两个字。
“向黑宝船报仇吗？”
“还有叛徒……我一定要鼹棘那家伙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
“孟医师，所以你会愿意和我们合作吗？”獴颚确认著。
“基本上我本来就要将泉源之石还给山神，
更何况那东西在黑宝船那里绝对是个大灾难，
比在你们手中还糟糕千百倍。
不过警方追查黑宝船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你们有办法可以查得到泉源之石在哪里吗？”
“我相信可以。青鬼身为检察官是在明处的人，
而我能在暗处掌控各地的监视摄影机。”
“嗯，这确实是个方法。”孟医师点了点头，
“不过你们真的有这个觉悟吗？既然都和他们交手过，
应该知道对方是多危险的人物吧？”
“当然，赌上这条捡回来的命。”
“如果这样，那我同意与你们合作。”
“那之前的的帐……可以一笔勾销了？”獴颚小心地问。
“帐？”孟医师笑着伸出了手，“连觉都没睡了，哪有时间记帐？”
“谢谢你。”貆目也回应他，彼此握了手。
(Case 16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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