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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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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上个星期退休了,不再是一个社工。我在这同一个机关里工作了 20 年,在社会工作
的领域里算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一般来说,社工人员平均只会在这待差不多五年的时间
,接着会去找比较能让人开心的工作,像是帮助饥饿的人们,或是试着停止战争。
事实上,我应该可以再继续待下去的,但我的妈妈越来越虚弱,我想确定有人能好好的照
顾她。我对我的妈妈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著,好几年前我原本可以把她送到老人安养院里
,但她应该待在家里,给她的家人照顾她。我并不喜欢帮她换床单或处理她的褥疮,但她
是我的妈妈。
第二个促使我退休的原因是我所接的最后一个案子。我承认,它确实让我感到很恼怒。那
男孩当时只有五岁,但我已经可以预知他的未来大概会是什么样子,而他也看得到他们。
能待在这领域的社工人员总是有特别之处,你必须有办法保持良好的心态,毕竟看到被虐
的儿童总是令人心痛的景象。对我来说,我刚开始做这行工作最难习惯之处是那些怪物。
对我而言,他们看起来像是蜘蛛,但也许那是因为我小时候最怕的就是蜘蛛,我想也没有
人知道他们确切的模样吧。并不是每个社工都看得见他们,但你看得出来那些看得到的有
哪些人,他们看到怪物时总会感到有点畏缩,即使经过多年的经验也是如此。我也不确定
,我没有问过其他人,毕竟那样做可能会影响到抚恤金。
有时候我很庆幸我看得到那些怪物。他们让我能够更快速的看透一个案子,也可以看出来
那个人到底适不适合担任父母的角色。他们的大小并不重要,有时候我会看见一只巨大的
鸟围绕着那个人的腰,吃著一只狼蛛,但那只代表他们对安非他命上瘾,也许他们的脖子
上会有一只小小的狼蛛,但那混帐可能会杀小孩。真正可以判断的方式在他们的颜色。黑
色的怪物,代表着那个人大部份的时候是个好人.,但他们有药物滥用的问题,那只怪物
只会在他们身上吸收著养分,还不会变成他们身体的一部份。对那些父母来说,他们只需
要戒毒,受过一些就职训练后,就可以给予他们的孩子一个安全的家庭。如果一切都按照
计划进行的话,那怪物会饿死,像只蜱一样掉在地上。
很少会看到全黑的怪物,他们通常都有其他的颜色。绿色的怪物代表着家暴,受害者身上
通常会有一只黄绿色的怪物吸食著养分,像个瘀青一样。在施暴者身上则是会有一只亮绿
色的怪物。我最常见到的是斑驳的绿色,并且带着些许黑色的怪物,通常那代表着药物滥
用跟家暴。那是种很糟糕的组合,但很多情侣都会误入歧途,连累到他们的孩子。
黄色的怪物代表着性虐待,当我一看见他们走进门时,就让我想马上给他们签出养同意契
约,一般来说,法院也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办理那些案件,通常结果都相当的严重。最糟
的是,那些受虐的孩子们身上会有小小的黄色怪物们在他们身上跑着,当他们接近施暴者
时,那些怪物会对彼此射出网状物,我在庭审时看过几次那种景象。
红色则代表体罚..施暴的严重度则取决于那红色的亮度,越亮代表越严重。我其中的一个
案例里,那女人的手腕上有只火红色的怪物,在她的皮肤下闪烁著,看起来像是一只八只
脚的瘤状物。我后来发现她谋杀了三个小孩,正准备要谋杀第四个。她之后被判无期徒刑
。
橘色代表着疏忽,通常是因为无知或贫穷所导致的。这种案例很难处理,有时候根本没有
怪物在他们身上,而是会有一块橘色的皮肤。有时候怪物代表着一种糟透的系统-拒绝补
助这些家庭,而那些父母如果无法提拱适当的生活环境,那些小孩则会被带走。
我最后的一个案例,我叫他大卫好了,为了保护当事人。大卫是个好孩子,他已见过太多
的惨事了。他已经学会说谎,像是“我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下来”或是“摔下脚踏车”而受
伤的那种谎言。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母认为会有人相信那种说词,大家都知道当你从脚
踏车上跌下来时,伤到的是双手,膝盖,跟肋骨。没有人会有一个青肿的眼眶,或是脸上
多了一个手掌形状的瘀青。
大卫的父母,对于他们儿子的伤势呈现出一种过假的担心,愁眉苦脸的,演了一场戏。当
我亲自到他们家门前,想跟他们谈谈大卫时,他们说我必须要有搜索令,用力的在我面前
甩上门。隔天我跟我最喜欢的一名当地的警察一起拜访他们,他总是在行李箱有准备一些
送给小孩的泰迪熊。当我们进门时,我看到了她,我的妹妹,阿莉莎。当然,她不是我的
妹妹,她已经去世快三十年了,但那小女孩,天啊,看起来真像她。
那个小女孩,茉莉有着杂乱的、油腻的头发,一头散发布满了她的脸,而不是绑成一个辨
子。她起来似乎蛮高的,但是她的身躯相当的瘦弱,不知道她上一次吃饱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的脸上有许多结痂的伤疤,还没痊愈的瘀伤。她的妈妈,那只带着绿色跟红色的怪物
随着她舞动着,随着她走向茉莉,大卫则跑到他妹妹的前方。“那不是茉莉的错,妈妈,
是我的错,是我太笨。对不起! 对不起!”
我们马上就把那两个孩子带走了。
我妈妈在两年前搬到我家跟我一起住,我也像是个完美的儿子一样照顾着她。我确保她有
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有一台平板电视,她有大概 5000 个频道可以看,她可以 24 小时
都看着 Fox 新闻台。我保持着她床单的干净,给她吃她所有想吃的东西 (当然,某种程
度
上而已,毕竟让一个老年人得糖尿病会让她很难受),我也每天跟她说说话,我知道她感
到很孤单,我想大部份的老人可能都有那种感觉。她是我仅存的一名家族成员,我想确保
她活越久越好。
一年后,那两个孩子的生活情况改善了许多。他们的妈妈跟她的男友(我们一直都没看过
他们的生父) 并不常拜访他们,或是参与治疗计划,但他们的妈妈至少看起来有进步一些
,每一次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怪物似乎越来越虚弱。我们后来决定让她能在社区内探访
她的孩子,看看她能否承担身为人母的重责大任。我带着那两个孩子到一间购物中心,我
们约在那跟她见面。茉莉看到她妈妈时马上跑向前看她,但大卫没有,他往后退,抓着我
的腿,我可以感受到他正在颤抖著。“它是红色的..”他低声地说著,“那只老鼠是红色
的。”我看到了,那只怪物爬上她的手臂,一只亮红色的食鸟蛛。我看着那妈妈,她的手
伸进了她的皮包里。我还没搞清楚状况,但我马上把她制伏住,那把枪滑落在地板上。
“妳这婊子!”她对着茉莉大吼“这都是妳的错! 这永远都会是妳的错!”
他们在上一周正式完成了收养程序,在那之后的隔天我就辞职了。
我今天晚上跟我妈妈聊了一下,有时候我觉得她好像睡到糊涂了,她不断地问著阿莉莎,
阿莉莎在哪? 为什么阿莉莎没在做家事,她真懒惰。我不断的提醒着她,阿莉莎已经走了
,是她杀了阿莉莎。我每天都提醒着她杀了自己的女儿。我要她记住,每天都记住。
我把她的食物放在桌上,看起来她没什么食欲。她脚踝上的绳索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些疮。
我锁上门,听见那盘食物被丢在墙上的声音。她知道我在食物里下了药,但她终究还是会
吃的。当她昏睡时,我就能帮她换另一条绳索绑着她的脚踝。让我的妈妈感到舒适对我而
言很重要。我阖上双眼,背靠在门上。我记得我载着那孩子到他的新家庭时,他跟我说的
那句话。“凯吉先生”他说著“你的背上也有一只..老鼠。”我往前倾,摸了他的鼻子一
下,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孩子,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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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怪物"的形体因人而异啊。
虽然到最后我不确定为什么茉莉的妈妈会说那是她的错..不知道各位的见解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