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我曾经短暂在法国,还有日本。不管住处是哪都像约好一般,过去我对家的记忆,
就是一个离市区非常遥远的地方,连到附近的镇上都要走个二十分钟。我父亲是名大学教
授,研究东方民俗学,特别喜爱亚洲宗教信仰。而我母亲是一名日本人,也是某日本知名
寺庙的小女儿,远赴法国学画,在选修了我父亲的课,两人就这么走近了。
我有三个名字,小时后法国名是派翠克,日本名则是宗介。在这两个国家都是随处可见的
名字。但使用最久的是我到台湾后的名字:邱启民。从我开始上小学后就一直用这名字生
活在台湾。
别人曾说还没到一定的年龄时,小时候的事情想不起来。但是我不一样,不是说我记得所
有的事情,而是我有个能力可以帮助我记得一些事情,在法国的我,原本以为每个人都会
是如此,直到搬去日本后的某一天,我才发现自己这个能力如此特殊。
那是日本夏天的一个假期,我和附近父母是外国人的玩伴安兰,两人在户外玩耍,记得那
时我们在河边玩抓青蛙叠叠乐的游戏,可是青蛙从来就是不被控制的生物,而且不喜欢叠
在同伴身上,一直从我的小手挣脱,好不容易抓来的青蛙群全逃了,我跟安兰就在后头沿
著小溪流追。两人跑着跑到了尽头,那边有个用栅栏围起的小山坡,我看了看围栏下方,
有条大河,小时候的我直觉得青蛙逃进大河里了相当扫兴。栅栏旁很漂亮,有一些花装饰
。虽然很少人到这里,但我还挺喜欢这个小地方。
安兰还在找他得青蛙,而我已经放弃的在找地方乘凉。正当我找到了一颗大树想躲到树下
凉快,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窜了出来。当时的我有些吓到,但毕竟是人不是鬼,而且那
人好像也没发现身材矮小的我,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那人是个日本女人,那种长相一看就知道是日本人,那日本人穿着长裙,上身穿了件薄外
套,日本这种季节女生都这样穿,跟国外不同,小时候的我只听妈妈说过防晒不然会被晒
黑。好像黑是不好的东西,还好我跟父亲天生就很白没有这种烦恼,妈妈每次提到这点都
很羡慕,然后顺手又多挤了点防晒液。那日本女生缓慢的走,走的很慢,而且每一踏部都
没有发出声响。
我觉得奇怪就跟在那女人后面,那女人往上走,又走到了刚刚我经过的那围栏空地。最后
当我爬上去后,想走到围栏旁边,那女人却消失了!
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惊讶的看着不可思议的画面,前一秒还在的女人,却在,我
上前后的一秒钟失去踪影,而且还是在一个广阔无遮蔽物的平台上。这对小时候的我来说
是不可思议,我立刻想到这女人是什么了。
鬼。
除了鬼,我没有任何解释,我在日本的外婆家中,妈妈的书柜里有看过一本书叫《日本恐
怖传说》,里面有一个揹鬼的故事就像我看到这样,当过河时候,鬼没有声音,但人却有
,双脚轻飘飘的就跟那女人一样。当想到是鬼时,我立刻大叫得跑开,往著小溪又跑了回
去,看到不远处的安兰,蹲在小溪边,转了身过来,他好像抓到了一只逃跑的小青蛙,露
出欢喜的神情。
“安兰酱、阿兰酱!听偶说、听偶说!”
安兰听不懂法文,所以我用很破的日文朝安兰喊到。但是安兰却没有搭理我,我明明只有
离他不到几百公尺的距离,等到我不到几步手就可以勾到安兰时,安兰这时突然站起来,
看我,我以为他要跟我说话,才要抱怨他刚刚都不理我,话还没说出口,安兰就咻的穿过
的身体,化成烟一样消失不见。就跟刚刚那女人一样,安兰就这样突然消失。
我一阵错愕,呆呆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安兰怎么不见了?如果刚刚我看到不见的女人
是鬼,那么安兰明明刚刚才跟我在一起,怎么也像那女人一样不见了!难不成……
我小脑袋瓜胡乱的猜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安兰也变成鬼了!然后自己就哭起来,这时有人碰碰我的肩膀,用日文说:“你怎么了?
宗介君?为什么哭了。”
“因、因为……阿兰…偶跟你说…阿兰他…”
我擦擦眼泪,对拍我肩膀的人说,结果拍着我肩膀关心我的人,竟然就是消失不见的安兰
。我立刻止住哭泣,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安兰那有雀斑的小脸蛋。用手摸了摸他得脸还
有头发,安兰不知道我在干嘛,推开我的手,让我看他手掌里头捉住的小青蛙说:“别哭
了宗介君,我们还需要更多青娃呢。”
那个消失的女人,还有消失又出现的安兰,对童年的我是个谜,而等我父母离开日本,到
台湾的佛寺虔诚的修佛吃斋,我在台湾过了好几年,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而父母开始
并不相信,只觉得我应该多修佛法,不应该想一些怪力乱神之事。
那是一种可以看到过去片段的能力。也就是可以看到过去某一段在某处时间的记忆,通常
片段长短不一,我会看见当地过去一个片段画面,但只有画面,声音或气味什么则是完全
感觉不到。小时候我曾经搬了椅子想去厨房拿果酱吃,结果在柜子的玻璃窗看到果酱,人
爬上去果酱却消失无踪,最后却在垃圾袋中看见果酱罐。
意识到这点的是在台湾国小时后的学校生活,那时候这能力频繁的出现。我可以知道以前
这座位坐过谁,谁下课去哪里完,上次作业谁没有交。甚至黑板上出现,老师几节课前写
的数学算式。这能力让我记得很多东西,的确很方便,有时后随便一望,我就可以知道这
过去发生什么事情,像是个小小万事通。
但这能力并非只有方便,它有着另外一种危险的面向。当你过马路的时候看到的是几秒钟
前的绿灯差点被车撞;十字路口曾经发生的车祸、甚至在街上你面前的女生长得和过去不
一样。这让小学的我有许多时间,都很害怕出门,一度让父母以为我有自闭症跟来到台湾
不适应的症状,所以国小我上的是特教班,一直到国中之后,这个能力慢慢的不在频繁的
出现,次数随着每天起床越来越少,到了国二之后,我开始发现,这个能力出现变成了有
条件的出现。
“有条件的出现?”黄郁祐好奇的说。
“嗯,郁祐学长,这能力出现是有条件的……”
上了国三后的邱启民,跟一般人已经没有两样,成绩不但名列前茅,也在外交到朋友。邱
启民开始在假日时跑图书馆,想解开自己多年的谜团,但看见过去,这种一般不可能出现
在现实的事情,他只有找到许多小说跟电影的资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去到异世界的人却
比看见过去的多更多。没有任何一本非小说文学类的书籍有所谓的人肉眼看到过去这类别
,看见未来的倒是出现许多。这时,邱启民找到有点科学根据,并跟他症状有些雷同的叙
述文……
回到过去的时间之旅
书上以逻辑的概念,吸引了邱启民的目光。书上说:一个事态并不能违反自然定律,各种
物理法则,没有任何物质能以超光速运动。只有光速才能超越时间,也就表是人必须有光
的速度,才能去到未来;回到过去。这样说起如果没有任何物质可以用超光速运动;那就
表是人永远不可能回到过去穿越未来?邱启民翻开了下一页,下一页的叙述则更神秘了。
虽说一个事态并不能违反自然定律,但如果这个事态是指当今科学的技术面呢?在十九世
纪人不能上月球,但随着科技发展,二十世纪这个事态是可以出现的。人类的科学打破了
许多过去的逻辑概念和自然定律,天上飞行的飞机、进入水中的潜水艇,毁灭万物的武器
,都是当今科技的可能。这就是可能性与逻辑之间重要程度,逻辑、可能性、技术。科学
家们所质疑的不是回到过去的技术面,而是当今运行回到过去的逻辑。逻辑上的错误,将
会连带影响经验和技术上,也就是错误的方向。
回到过去,弥补遗憾,是人人都想要做的事情,举最常见“回到过去”的例子:两千年,
长大成年的大雄搭乘时光机想回到十年前的时候,假使他真的回去了,这时候有一个问题
产生,穿越时空的成年的大雄在这个十年前的空间中存在,但同时这个空间里还有着一个
未成年的大雄。一个时空中有两个大雄同时存在,这样真的不会有问题吗?假设回到过去
是可能的话,回到过去的大雄杀死了他的爷爷,如果这个时空大雄的爷爷被杀死了,那大
雄的爸爸就不可能出生,就表是大雄不会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启民学弟,这内容好像跟你的能力没什么关系,毕竟你只是看到过去,并不是真的回到
过去。”
“不,学长虽然肉体的确没有回到过去。但是我却有一部分回到了过去。”
“哪一部分?”
“眼睛。”
光学是个神祕的领域,动物的眼睛构造更是神祕之处。眼睛将光线聚焦在视网膜的感光细
胞。光进到角膜,通过前房,映入瞳孔。经过如同相机白平衡和焦距感光的微调后最后进
入视网膜。透过大脑呈现出画面。每个人可见光范围有些微差距,而各种动物也是。
“你的意思是你的眼睛透过特定时间的光,进入眼睛里,可以反射的是过去的样貌。”黄
郁祐感觉不可思议,而启民学弟则是接着说:“并不是只有光和眼睛,主要还有这个。”
邱启民指了指脑袋。
“头?你是指脑袋?”黄郁佑说,邱启民点点头。
“我所看到的任何过去人事物,都必须要我看过那人或碰过那东西才可能可以看到他几分
钟的过去,也就是我不可能随便想出一个无印象的人就知道。所以不管是果酱、红绿灯、
车祸。这表示我曾经看过并且,在同样的地点,又得在对的时间,点让光进入我眼中才可
能看见过去那几分钟。”
“所以那新闻上的事件……”
“只是单纯我在事发现场,刚好警察查证时,我请警察务必看我看嫌疑犯的照片。我有办
法可以知道凶手,警方也是半信半疑的,好像刚好他们的队长很信一些神怪的事情,我才
可以看到。而且过程也不是很轻松。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小时候可以随时看见。”
邱启民在看见过去时,脑袋只能记得想看见过去人事物的印象。通常最好记的是人和物品
。事则是邱启民最头疼的记忆,他必须记住事情发生的所有经过,基本上是不可能,只要
他记不住,或是事情跟叙述有出入就不行。所以邱启民通常只由人和物品下手。
当时警方嫌疑犯的照片有三人,邱启民只看了一张。他记下这个人,并且从现在开始就必
须进入计算题。发生的日期是几年?给月?几日?几时?几分?邱启民的能力是从他记忆
的那刻开始算。举个例子如果事件发生于“2010年12月10日15时25分”,而邱启民看见犯
人照片的时间是“2010年12月12日22时50分”两边差距是“2天7时25分”。
这个差距数字很对邱启民相当重要。因为以时间和天数为分界之后将两者相加后的数字,
加上秒这个时间单位,就是邱启民在命案现场可以看到,这人过去有没有出现在这里的时
间。如果有出现的确就是凶手,如果没人出现,就代表这人与此案无关。这并不是百分百
正确的方式,但却是邱启民多年来自己想出来的方法。就像是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理论一
样,一个时间点,绝对不可能有两个人同时存在。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其实我也搞不太懂。当然这不是绝对的还是有时候看不到,所以我
说没有记者报导那么容易。而且这些都算好后,最后一个步骤最麻烦……”邱启民苦着脸
,继续说,黄郁祐默默的听着。
“心跳加速?”
隔天下午一段空档,黄郁祐跟邱启民两人来到营长室,当然张梁宽学长也在。听到黄郁祐
简单的叙述,孙营长皱眉头,看着邱启民感觉有点不大相信。时间算法奇怪就不说,要在
亢奋的心跳加速时候才看得见过去,这也太不合逻辑了。邱启民解释到,自己其实也不是
百分百确定是这样,只是实验几次这种模式,成功率还挺高的。
“这样要算西历?国历?还是农民历?”孙营长不解的问。
“呃,报告营长,二兵邱启民都是算西元年。”邱启民说。
张梁宽闷不吭声,不像平常的他。黄郁祐看着张梁宽学长,一直在旁默默的盯着邱启民看
。黄郁佑看见张梁宽学长没什么精神,就趁著邱启民教营长算他看见过去时间的时候,走
到张梁宽学长的身旁。张梁宽看见黄郁祐,一样没说话。黄郁祐对张梁宽学长笑笑说:“
学长,你很在意启民学弟喔。”
“他混血儿的样子不让人在意也难。”张梁宽冷冷的说。
“学长,我想邱启民他也没有恶意,你说的那些话你也就别放在心上。”
“黄郁祐,你知道他是哪里混血的?”张梁宽突然问黄郁祐。
“嗯?法国跟日本啊。怎么了学长?”
“虽然这只是我感觉,你这学弟能看到过去的事情,可能事出有因。这点不是你和他说科
学依据可以带过的。如果是看到鬼这件事情,我们还可以用眼睛可视光线说明,毕竟狗、
猫这些动物看见的光线还有色彩等,跟人也有很大的落差。但是看到过去,黄郁祐你告诉
我,有人的眼睛跟着上光速吗?”
听张梁宽学长这样说,黄郁祐这下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好在张梁宽学长还是那位,照顾学
弟的张梁宽。自己接了话下去继续说:“但是现阶段,我们的确需要这学弟。但是黄郁祐
你应该也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学长是指什么?”黄郁祐问。
张梁宽看看黄郁祐的模样,才终于浅浅的笑了一抹。这人在鬼学长走了以后,倒是成长不
少,早早看出来了。张梁宽撇头回去,这时孙迎长似乎和邱启民刚讨论完。孙营长感觉头
好疼,怎么会可以看到过去的公式,竟然这么随便,而且还不一定会成功。但不适白不适
,好好一个奇人异士送上门来,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下。没错,说到底这个新兵……
“到底是哪个新兵营队来的?”黄郁祐、张梁宽、孙营长都有共同的疑问。
来五个新兵,无故退四个。却留了一个看得见过去的和补了一个海龙蛙兵。海龙蛙兵就算
了,孙营长大概猜的出是谁的杰作。但邱启民这个新兵到底又是怎么会被挑中。青土山果
真会招来特殊的人的磁场?
厘清好邱启民这神奇的能力时,孙营长看着一份份资料皱眉头,如果要让邱启民这小兵看
到二十多年前那女子的分尸命案;或是勒毙四哨鬼学长的那个凶手,孙营长就得知道是谁
?在什么时间点?怎样的地点?这些资料都得备齐,才能让邱启民发挥他得所长。
时间不难查,青土山一些旧资料和图书馆过往的旧书报等等,都可以查。在用邱启民那套
换算法,虽然有失败的风险,但既然那小兵说有个七成的成功机率,姑且就先信。地点更
是老早就知道是四哨后头的位置,难就难在,那嫌疑犯究竟是要怎么筛选?青土山营区以
前虽说不是大营区,但人数也不少,少说破百人。从这好几百人中找个凶手,如同大海捞
针。
而那年份的前后梯次兵籍资料,我差不多都备齐了。孙营长看着被资料堆满的营长室。多
亏青土山闹鬼事情不断,每个人都想逃,根本也没心情将营区的资料整理或将不要资料水
销。导致必要的不必要的都留存下来。这些前后兵籍梯次就是从混杂的资料海中挖掘出来
的。这种事情问一个人最清楚,张翰祥。孙营长知道问他,但偏偏这人最近却一直连络不
上,不然以他那身手应该可以替自己归纳出一些名单。而这时孙营长导是有了备案。
在黄郁祐一行人离开营长室后,孙营长打电话给某个人,希望他目前人还留在台湾,电话
响了好几声,最后竟然通了。那人很意外孙营长会打电话给他,毕竟他给这位青土山的营
长做了不少失礼的举动。也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和拉不下脸来跟这位营长陪不是。
“孙营长怎么会打电话来?”
“我就直说吧,陈先生,我还在查那件事情。那四哨关于赵勇斌的命案。”
孙营长的预感是正确的,陈泯伟的确知道些什么,当时赵勇斌因为参与民主运动的身分,
有惹上一些外省军世家的志愿役士兵不太开心,有事没事就找他麻烦。但偏偏赵勇斌的身
份也有一批本省挂的兵士挺,所以顶多一些火药味,也没真出过什么大事。而偏偏外省人
出生的陈泯伟跟赵勇斌因为是同梯同部对,关系良好,故,就这样相安无事。
“如果要说在军中,真的有谁看赵勇斌不爽,逼不得他消失的。我印象大概就那圈家里老
爸在那些大官下的外省仔吧。当时青土山不像孙营长你们这年轻一辈的青土山,除了营区
和弹药库外,山腰下的平地也划在营区内。那边是旅部,很多旅长的办公处都在那边办事
。这也不是说青土山多凉,而是将自己人就地放在同一个营区,好处也比较好拿好给。”
是啊,好处真的捞不少。孙营长冷冷的想。
“也就是说,当时那些官员的儿子,有可能是杀害赵勇斌的凶手之一?”
“我是这么认为,当时那些人仗着家中老爸在军中有权有事,连连上的长官对他们所做所
为都不敢吭一声。喝花酒打架闹事什么都来,他们专门欺负一些家世不好或书读得少得本
省小兵。但现在说这些有太迟了,你们营区那兵黄郁祐,把勇斌的鬼魂送走了。赵勇斌的
事,最近我也思考是不是该真的就像我老婆说的,渐渐放手。孙营长,这里真的很不好意
思,上次我老婆在你营区里失态,我…”
“放心,那事我没放在心上。”孙营长说,但他没有跟陈泯伟说,放在心上最深的其实就
是送走赵勇斌的黄郁祐本人。
“那么你有听过“被分尸的女人”这鬼故事吗?”孙营长转向又问。
“分尸的女人?孙营长你是指我们一般军营中谈的那些乱七八糟…还是我外头说的……等
等!孙营长!你该不会是指的是《青土山鬼话》里面那篇分尸的女人吧!”
“嗯,我指的就是那篇。”孙营长说
“孙营长,你听我说。我这不是在危言耸听。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把那固是转换成
今天这版本。这件事情查不得,真得不要查,如果你查下去了,孙营长……”
那你就是在玩命。
“为什么?你知道些什么,陈先生?”
孙营长听见这事果真有蹊翘,不管是《青土山鬼话》或是现在提得《被分尸的女人》,跟
被杀害的赵勇斌和赵勇斌死前看到那女人的尸体,好似都有某种关系?而陈泯伟却好像知
道些什么。
“我……孙营长,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说白了。虽然我以说鬼故事为生,说到底我并非不
怕那另一个空间的朋友,还是会怕鬼。你听过有一个女鬼…不老实讲她应该不知是不是鬼
……”
“孙营长,你可知道……”
红 衣 小 女 孩
回去警卫排的黄郁祐一伙人,一到警卫排前方空地时,就见到阿江学长跟几位差不多时间
都要退伍的学长在那玩一分钟待命班,一群人在比谁最后穿上装备,输得要做伏地挺身。
很妙的是营部连的排长康比络也加入这场战局,当一吹哨,其他人还在扎装时,康排就神
乎其技的在十八秒内将装备穿戴好,等跑到指定地点在回来只花了二十几秒。其他人快的
才正要带头盔,慢的连防毒都没配好。
“输了,二十下。”康排笑嘻嘻的说,一身黑的皮肤那白牙齿格外引人注目。
“康排,不能这样啦!说好让十秒的。”阿江跟其他学长抗议说。
“唉,要退伍真好。”邱启民看着打打闹闹的的待退学长们,不免叹气。他是一个还有十
个多月要撑得菜兵,而黄郁祐则还有五个月左右。
“不会啦,你想想在几天又会有新兵来。你才来不到几天就可以当学长。当时我可是待了
四个多月。才有你一个学弟。”黄郁祐说,其实他也很羡慕阿江学长他们可以退伍。
“只有几个月的义务兵,就一来就抱怨。”
张梁宽说,说完人就穿过黄郁祐和邱启民,走进警卫排旁,会客室的厕所。邱启民瞪了张
梁宽学长一眼,很不是滋味,就说:“干嘛都针对我,这人到底是有多不爽我!Putain
merde con fait chier!”骂完一整句法文,邱启民也不爽的走开。剩下左右为难的黄郁
祐。
“喔,黄郁祐!”
休息时间,阿江跑去投饮料,碰巧黄郁祐也在投水喝。看见阿江学长就打了招呼,这时拿
的查水电表的张梁宽走了过去,很不凑巧的被派去帮忙搬军械用品的邱启民正好回来,两
人彼此当对方是空气一样,连看都不看,擦身而过。黄郁祐看见这状况越来越糟,旁边的
阿江投了运动饮料,也表情不好看得跟黄郁祐说:“他们不会还在气我上次问的事情吧?
”
“不,学长可能就…两个人有点小误会解不开吧。”
黄郁祐只能这样说,是至古东西方不合拍的关系吗?但要说张梁宽学长虽然东方人,信的
是天主或基督;而金发混血儿的邱启民却从小生长于佛教家庭。理因东西方的元素都有,
怎会是正正得负的结果呢?阿江喝着运动饮料,对黄郁祐说:“感觉在快退伍的时候,见
到这种事。退伍快乐的心情就会减少千分之一。”
“那根本无关痛痒嘛。”黄郁祐听了吐槽说。
“毕竟我的军中生活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跟谁交恶。当然班长和碰碰哥不算,连上谁都
讨厌他们。啊,我不是要跟五四三,是要讲正事啦,晚上的哨,小钢砲把你排去四哨了。
”
“嗯?我不是站大门?”黄郁祐问。
“反正他就临时又改哨表。你也知道他不是第一次这样,自己想排什么就排什么。是个莒
光课还排政战去站安官的天才班长,这件事情他被笑脸的柯辅导暗中捅了好多刀,直到命
快没了才请柯辅高抬贵手……咦?黄郁祐?怎么不说话,脸色那么差。你不会又见鬼了吧
!”
“阿江学长,我只是想起来有件事很头疼。”黄郁祐说。
原本明天是柯辅排哨表,才想趁机请柯辅排夜哨按计画行事的,现在一个自作主张的小钢
砲班长硬来,把黄郁祐整个计画都给搞乱了。那女色鬼想要海龙蛙人转调,身材姣好的康
排长。基于上次的经验,黄郁祐不敢想像那叫胡欣馨女鬼会对康排长做什么。总之应该跟
色色的漫画里头,男主角对女生做的事情一样,只是现在对象换成男的。
“学长,你说晚上四哨是几点站啊?”
“我记得他好像只是把另外一个学弟跟你的换过来。八点的哨吧。”
八点,那可能还行的通,不过有些部分可能要调整一下。黄郁祐边想边走离饮料贩卖机,
看了外头的康比络排长正在吸菸区,跟一些快退伍的学长聊是非。不抽菸的黄郁祐走了过
去,康排长刚好熄掉手中的菸。转头就看到黄郁祐,就朝他招招手,打声招呼,但这招呼
很奇怪不是问郁祐好不好,而是孙营长最近怎么样?在忙些什么。
“康排原来你会抽菸喔。”
“嘿,我好久没抽了欸,别跟人讲喔。”
康排说对黄郁祐说,人转头左顾右看。黄郁祐不好意思说他在那警卫排后的吸菸区,只要
经过警卫排的人几乎都看得到他在抽菸。虽然对康排有点不好意思,但黄郁祐开始利用他
想实施对付那色女鬼的计画。他对康比络排长说请他喝饮料,康排一开始很开心的说好,
但之后想想不对,喝着饮料就问黄郁祐说:“怎么突然请我喝?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没有,康排只是我有一件任务可以帮上营长。但是这事情,我一个一兵不太可能有这个
权限,所以想请康排可不可以帮帮我?”
“营长什么事?”果然听到孙营长,康排整个人就很认真的靠过来听。
“可是康排,你如果听了,我们就是同条船上的人了喔。这样你还要听吗?虽然你饮料都
喝了。”黄郁佑看了一下子就被康排喝空的麦香红茶。康排看见皱在一起的铝箔包,连忙
不好意思的藏到口袋里,对黄郁祐说:“喔,没问题啦。你快说别吊我胃口,弄得我头都
流汁了。”
流汗就流汗,流汁是什么用词。黄郁祐开始搞不清楚把这任务交给原住民的康排会不会是
一种错误。但他还是说了,康排听了点点头,表情很夸张,还一边发出很多感叹词。黄郁
祐突然可以理解营长那烦躁感绝对不是无中生有。
“这简单啦!交给我!黄祐祐你找对人了!这事我帮你。”
康比络拍胸脯的保正跟黄郁祐说。正当黄郁祐觉得妥当时康比络却突然拉住黄郁祐,很认
真的看着黄郁祐说:“但是我有条件!”
“什、什么条件?”黄郁祐突然被回复蛙人面恐的康比络吓到。
“你……可不可以帮我一起说服营长说跟我一起去当蛙人?老大哥们都很期待,我这样两
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回去会被骂啦。好不好?黄祐祐。”
黄郁祐听了突然脑中一片空,也不知道自己点头还是摇头。反正等人回过神来,已经是集
合吃饭的时间,抽完菸的康比络排长人早就消失,不知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