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准备好了嘛?”
“嗯…”
“那么就开始!”
各连连长聚在营部连中山室,场面看起来热闹。但实际上有干劲的只有负责主持,新到部
的蛙人康比络在炒热气氛。康比络秉持着他蛙人的四大风格“荣誉、智慧、矫健、活泼”
用一股过于热血的方式,想为青土山营区注入点比较有活力的军中生活。可是说实在的一
旁被徐宝和阿江他们拉来看好戏的黄郁佑看不出来有啥改变,说穿了只有这位青土山的新
住民自己在自嗨而以。
“阿江学长连长他们集合在这里要干嘛?”
“你不知道喔,他们在准备选新兵啊。”
“选新兵?新兵不是在来之前就知道自己的连队了吗?”黄郁佑不解的问。
“你的状况是因为只有补你一个兵,所以没得选就是二连。这次本来说要来五个兵,结果
搞到最后来个耍宝的志愿役和一个菜逼巴。现在连长正在决定这个跟你一样菜逼巴的新兵
要到哪一个连队。”齐玮学长解释的,但对着郁祐却菜逼巴、菜逼巴的说的没完。这也没
办法在那位新兵没到部以前,黄郁祐的确就是这营区最菜的菜鸟仔,要真说谁比他菜就是
眼前这热血的志愿役康比络。
黄郁佑看见这位全身像个黑炭,脸部轮廓深邃的康比络,把军内衣袖子卷到肩膀上露出结
实的手臂肌肉,在中山室内钨丝灯泡照的闪闪发光。黄郁佑听在场的小珺班说,这个康比
络是海龙转调过来,体力好的很,只是不知道体力有,但脑子有没有带来。因为会被带来
青土山的志愿役,除了她通常都不是什么太正常的人士。
“除了妳?”一连的肥宅连长听到苗筱珺这么说,满脸疑惑。
“连长,你是有意见吗?”苗筱珺瞪了一连宅连长一眼,这肥宅连长立刻转头装没事,像
螃蟹一样横著移动,走过苗筱珺身边。自从那次会客室事情过后,在次放假回来后,苗筱
珺班长顶着清爽的短发回营,让众人想说小珺班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众人不敢过问,只
有不知死活的柯辅导靠过去说:“苗般长,终于看清自己,决定变性当个男人。”
苗筱珺听了一脚就踹过去,但柯辅导像早知道会有这招,让苗筱珺踢了个空。当苗筱珺再
踢时,腿就稳稳的被某人抓住,原本气急败坏的苗筱珺看抓住自己腿的人是谁,一看人,
竟然是孙营长。
“苗筱珺连中山室太小,想运动到外头去。”孙营长说。
这营长话说完,苗筱珺立刻收回腿,面红耳赤的把脸别了过去。孙营长看了看苗筱珺,将
脸靠近了点说:“剪头发?”
“对,剪短了。”苗筱珺说,眼睛往外飘。
“不错,很清爽。”
孙营长一说,苗筱珺立刻转过头来,但孙营长已经踏出一连中山室。苗筱珺顿时感觉自己
心情好一些,虽然这个营长,惹事的机率挺高的。但至少跟一些在青土山营区中的笨蛋不
大一样,懂得讲一些人话。这些画面都看在一旁柯辅导的眼中,他不发一语,抓了抓头也
离开一连中山室。
“所以说要怎么决定那个新兵在哪个连队?”黄郁佑问。
“很简单…”“很简单…”
“猜拳决定就好啦!”两个声调一口同声的说。
营部连的双胞派二人组这时突然出现,从后头扑向黄郁佑,对黄郁佑又揉又掐,吓的黄郁
佑差点跳起身,转头才发像是一点都不像的双胞胎俩人,也过来中山室凑乐闹。双胞胎一
看到黄郁佑就缠了上来,当时去三连支援的时候也一样,这两个人似乎很喜欢在黄郁佑身
边瞎闹他。
“是黄…”“郁佑…”“营长身边的…”“小红人…”
“听说最近”“你被禁…”“禁假!”“禁假?”
“小红人菜逼巴要…”“哭哭喽…”“不能放假!”“不能放假!”
“要关在营区里被长官玩!”“被营长干!”“被鬼吓!”
“不用一见面就讲这个吧。”黄郁佑无奈的说。
各连的连长一点干劲也没有,首先三连连长曹忠义先发声,说自己弹药库那边就已经补足
新兵,打了通电话来说他不需要在多一个兵,请剩下连队自行协商。而营部连的肌肉男连
长,人翘著小指头,内八坐姿在沙自家中山室的发椅上,一边修指甲,边用娃娃音的声音
说:“我这孙萤长已经派了个小鲜肉给我了,就不和你们俩人争啦,话说小朋友你叫康比
络,听说是海龙的对吧?让手臂~超~好~看,不知道有没有腹肌。”说完舌头还舔一下
唇,让中山室大伙的气氛立即极度冷却。
这营部连的老不休,为什么总可以这样不被人投诉啊。阿江反胃的看了徐宝,只见徐宝眼
光泛泪,露出微笑喃喃自语的说:“新的目标,现在安全了,我的贞操。”听了阿江抖了
一下,营部连的兵到底都过著什么生活啊!
但就在营部连连长自以为调戏了康比络,但没想到康比络竟然一个阳光的微笑,露出他洁
白的牙齿,一鼓作气的把军内衣脱了,露出蛙人训练有素的肌肉,没想到这时原本死气沉
沉的中山室,立刻轰动起来。康比络摸摸自己的腹肌笑着说:“连长,我跟你保证,海龙
训练出来的没有一个不会没有腹肌的!你看,妥当啦!不会给你营部连丢脸的──。”
“喔喔,想到终于来个称头的志愿役。”阿江眼睛一亮,拍了拍自己手臂的肌肉,笑着看
眼前康比络那结实的身材,似乎很想出去跟他比划看看。然后开始一堆士官兵在讨论这位
新进来的海龙部队的军人,那有档头的身材,整个青土山的气氛被炒热起来,但在一旁的
苗筱珺看见康比络的举动,眼睛翻了个白眼说:“果然是个笨蛋。”
这下营部连中山室被炒热起来,除了很嗨的营部连连长以外,新兵的去处现再也让人津津
乐道。最后只剩下一连跟二连,这两个缺兵的连队决一胜负,当然还是用猜拳。一连的肥
宅连长拖着臃肿的肚子;和二连一身细长瘦到皮包骨的梅仁屏连长根本是两个极端。梅仁
屏慵懒的走到前方,跟跃跃欲试的一连肥宅不同,终于二连梅仁屏连长连续出了三个石头
,二胜一败的拿下了这个新兵,留下一脸惨拜的一连肥宅连长。
“胜负以分!恭喜二连获得这次的新兵!”康比络兴奋的说,举绮梅仁屏连长的手,像是
得到什么拳击赛世界冠军一样。不同于大家被这股起哄感觉同化的黄郁佑,只得苦笑的觉
得这样好吗?一个刚下部队的新兵,竟然被用最随变的方式决定自己往后的当兵生涯。这
样想起来,黄郁佑觉得自己还算幸运。最少就只是签运有些不佳。
在这番吵闹后,各连队终于三三两两的散会回到自己连上继续作业,在接近黄昏时候,在
待命班警卫排帮忙入枪的黄郁佑,突然听到悍马车的发动声,想说是不新兵来了?因为他
第一天到部时,去部队载他的柯辅导也似乎是这个时间点把他载到部的。阿江看见黄郁佑
那么关心,笑笑的勾住他的脖子说:“欸,很快就要当郁佑学长了耶!干,时间过真快,
你这菜鸟也要当老带小兵。不过黄郁佑我跟你讲……”阿江笑嘻嘻的拿起他的成功笔记本
,翻开一页,上面有着满满的正字记号,看得出来是在算些什么。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阿
江学长就要退伍了,在这之前,现在算起剩下十几天左右,营部连的徐宝就要退了,现在
他正忙着打退的事情。
“欸,黄郁佑我问你,我打退你想吃什么?”阿江问。
“呃?打退不就都珍奶加上鸡排,不然就麦当劳和比萨吗?”
“哎,你这人啊,怎么一点创意都没有。难得我要请客耶,帮我想个好的。”
就在阿江跟黄郁佑打闹想出一堆吓死人的组合打退菜单时候,一个穿着迷彩服,揹著黄埔
包,带着破久小帽子的生面孔走进待命班。一群人包含黄郁佑和阿江,都转头看着他,看
著这位新来的菜鸟长什么样,却每个人一看就说不出话来,黄郁佑也是。能出现在青土山
的兵就已经够特别了,而像是眼前这兵被选上来青土山,可说除了命中注定,没有其他的
事情可以形容。
“黄郁佑……”
“学长?什么事?”
“你的英文好吗?”阿江问。
眼前这位新兵拿下小帽,一头金色的小平头,双眼有着不同东方人的蓝色眼睛,尖挺的鼻
子和白皙的皮肤。黄郁佑看得出来,他这位新学弟是一位标准的西方人脸孔,而且长的一
脸就是在亚洲夜店吃香的那型。这个批著一层外国皮的新兵看见整个待命班的兵都在看他
,似乎不感到意外,左看右看,找了一个没有名条最破烂的内务柜打开,转头就问离他最
近的黄郁佑说:“学长,这个内务柜我可以用吗?”
虽说腔调有点奇怪,但这外国人还是说了黄郁佑听得懂的语言。黄郁佑愣了几秒钟,才点
了头。新兵这才露出笑脸对郁佑说:“谢谢学长。”开始转头将黄埔背包往里面放,开始
整起内务来。这时下哨的张梁宽和柯辅导一起走进警卫排,阿江看见张梁宽立马就说:“
三连的,你看有阿兜仔,阿兜仔来当兵。”边说着手就指了指那新兵。
“看到了,他刚好在我下哨的时候来。”张梁宽平淡的说。
“怎么你不觉得很稀奇吗,我第一次看到外国人当兵。”阿江说。
“电影台不是有很多美国军事片吗?”
“那个不一样啦,我是说跟我们一样在台湾当不愿役的兵。”阿江说。
柯辅导走了过来,手上不知道拿了什么,黄郁佑原本以为柯辅导是要来找那位新兵,没想
到柯辅导却朝他走过来,把那手上的东西给黄郁佑,黄郁佑看向柯辅导,但柯辅导只是对
他笑笑,随后说:“政战放假,这是那新兵名条,连长说这新兵你这比他早来一点的先暂
时带他一下,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黄郁佑……”
柯辅导眼神撇了一眼黄郁佑,黄郁佑看了那不寻常的眼神,就看了名牌中间,一张纸条就
夹在里头。正要看时就听到柯辅导长说:“晚上一样的时间营长找你。就这样,好好教一
下你的学弟啊,黄郁佑学长。”嘲弄完黄郁佑,柯辅导就离开了,黄郁佑这时后打开了那
张纸条,上头只写了一段话,不过让黄郁佑感到很意外,纸条上头这样写:
晚上把新兵也带到营长室
纸条上留下这段话,黄郁佑看了那个西方脸孔的新兵,他刚换上运动服,将迷彩服给挂好
,其他内务柜的内务也整的差不多,这时转了身,新兵又看到黄郁佑就问:“学长,我床
是哪一张?”
“呃,床喔……”
黄郁佑搔搔头,看了一整排的上下舖,老实说他也不清楚哪一张床可以睡,有些学长根本
没有贴名条却固定都睡在那张床上,有些名条则是不知道已经退伍多久却还留在原处。这
时候阿江突然靠过来黄郁佑搭著肩看黄郁佑手上的东西,黄郁佑被阿江一碰肩膀,就赶紧
把柯辅导的纸条塞进口袋。
“邱启民?阿兜仔这真的是你名字喔?怎么那么台。”阿江拿起名条说。
“我爸喜欢很台的名字。他自己也取了一个叫做邱国荣。”邱启民说。
“噗,干!你爸名字超台的。”阿江听了笑说。
“阿江学长,我隔壁的床位是你要睡吗?”在帮邱启民找床位的黄郁佑问。
“没贴名条就没人睡啊。”
“可是有些床不是也没贴名条还是有人睡。”
“这你就不懂了,早上起来班长都会记内务对不对?因为大家都很懒的整理内务,加上我
们连本来就没很多人有空床,所以晚上睡觉是一个床,早上贴上名条的床位都马是用来检
察用的。”
还有这样喔,黄郁佑皱眉头听。看来自己这些学长别的本事没有这种小聪明倒是很多。这
时张梁宽卸好装备走来,碰巧听到黄郁佑他们的对话,拿了黄郁佑手上的一张名条,贴到
黄郁佑床位隔壁,看着他们说:“这样不就找到了?”
“咦?”
“欸!那是我检查用的位置!”阿江看了叫到。
“…………”
“学长……”
三个人包含新到部的邱启民都用一种不知该说什么的表情看着阿江。让阿江有点难讨回他
的检查专用床铺。黄郁佑就觉得的奇怪,为什么自己隔壁明明没有人睡,阿江学长确会常
常去整理那个床铺的内务。让他还以为是阿江想睡到上铺来,这时候张梁宽拍了拍邱启民
的肩膀说:“以后你就睡这里,不用管那个快退伍的。”
“我都要退了,干嘛还搞我!”阿江喊冤的说。
“你没听过老兵八字轻?这阵子安分一点吧。”
张梁宽话一说完,就看到邱启民爬上阿江巩固多年的样品床,当邱启民爬上床时,阿江的
心就跟军中的床单一样变的破破烂烂的。在晚餐前黄郁佑带着新兵邱启民认识青土山这个
环境,而邱启民外国人的脸孔不管走到哪里都招摇,而且将近快一百九的身高,让黄郁佑
这位学长只得仰望他。晚餐集合上餐厅,黄郁佑帮邱启民要了他的铁盘和碗筷,并跟他说
要保管好,弄丢了很麻烦还要偷别连的。
眼前这位叫邱启民的军中学弟,除了外国人的脸孔和身高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部分,黄
郁佑感觉他就像是过去刚到青土山的自己一样,对这地方很陌生,只是差别在于自己一进
来就被这里的磁场和鬼怪给下马威了一番。
但是为什么柯辅导要他把人带去营长室?是营长的意思;还是柯辅导自己的意思?不管是
哪一个,可以确定的是这新兵邱启民绝对有什么地方跟一般兵不同。这天在餐厅的晚饭黄
郁佑跟邱启民一起吃,邱启民果然一进餐厅就惹来大家的目光,大家看着他窃窃私语,黄
郁佑有点担心邱启民会感觉不自在,但是邱启民却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端了饭菜跟着黄郁
佑坐上餐桌。
“邱…启民学弟?”黄郁佑试着叫启民的名字。
“有。”
邱启民放下筷子对黄郁佑说了声有,让黄郁佑有点难为情,立刻要他不要这样。当邱启民
重新拿回筷子扒饭的时候,黄郁佑这才问:“大家都在看你,你会不会不自在啊?”
“学长,我习惯了。”邱启民一边嚼着肉一边看着黄郁佑说:“因为我是混血儿,跟一般
东方人长的不大一样,所以从小时候大家就都会这样看我。以前会烦,但都被看了十几年
也已经习惯了。”
“这样喔,那么你会……”
“我英文能力很普通,学长。我爸是法国人,母亲是日本人。因为他们两个都入台湾籍所
以我要当兵。八岁的时候就在台湾生活了,虽然有点腔调,但是我觉得自己的中文还算是
标准。”
的确很标准,虽然几个音跑掉,但是完完全全就是台湾人的谈吐。黄郁佑这样想,不过为
什么要邱启民到营长室这点还是无解,难道营长也想看看外国人当台湾兵?黄郁佑觉得自
己这想法很蠢,但一想到是那个孙营长,又觉得无不可能,但过几秒又转念觉得,这种想
法果然还是很愚蠢。
“喔喔!你不是那个什么佑佑佑来着的?”
餐桌黄郁佑的右手边,突然有个黑色的东西一屁股坐下来。黄郁佑一看,原来是今天那热
血的志愿役主持人,康比络。康比络阳光的对黄郁佑和邱启民笑着,黄郁佑感觉这位叫康
比络的志愿役,太过阳光的性格,怎么样都跟青土山营区格格不入,但在一群死气沉沉的
志愿役中,算是显眼又颇有个性的军人。
“黄郁佑,长官。”黄郁佑告诉康比络自己的名字。
“叫什么长官,叫康排就好啦,长官,叫那么严肃干嘛,到底。”
康比络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由于话说的太用力,嘴里的米饭不时喷出来,让黄郁佑很尴尬
靠过去邱启民的位置一点。康比络摆出一脸抱歉的表情,又继续笑着跟黄郁佑和邱启民哈
啦。话说著说著,康比络就突然压低声音跟两人说:“欸欸,我有件不知道应不应该说的
事,要说不说?”
“什么?”邱启民听不懂康比络那种原住民自成一格的倒装句法。
“康排,什么事情?”黄郁佑问。
“就是我啊,才刚来这没几天,但是一直在青土山各处闻到一股不是很好闻的怪味道,就
跟我那时候当蛙人做夜间海上渗透训练时候,有时候会闻到的味道一样,我还以为是海水
脏了以后的臭味,没想到青土山这里也有差不多的味道。”
“味道?”
“什么味道?康排。”黄郁佑又问。
“我也不是很懂,就有种酸酸的,像是东西坏掉的味道。那时候每个人都跟我说是海上脏
东西的味道,但是现在这里没有海,脏东西只剩下人,我闻过很多人,都不是那种汗味还
是体臭。不过也许是我来到这里太紧张,一定是因为孙学长在的关系,一想到孙学长在,
就觉得我得好好表现。”
“孙学长?是指……孙营长吗?”黄郁佑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孙营长学长。
“告诉你们,我这次自愿来这里就是冲著孙学长来。那时候原本也是有人跟我说孙学长可
能会加入海龙,我才去的!结果扑了空让我郁闷好久。这次听到他在这青土山当营长,嘿
!终于渗透进来了!”
“渗透?”邱启民不解的说。
“啊!不是渗透,总而言之就是进来了!”康比络笑笑的解释。
晚餐后洗过澡,黄郁佑听晚上班长宣布卫哨。因为人员不足,邱启民一来也是马上要站一
般哨,理所当然就是一定是一班烂哨留给他这菜鸟。黄郁佑马上就知道是什么哨点,四哨
。虽然鬼学长已经不在,但四哨的传说还是留着,黄郁佑也不打算说鬼学长已经消失的事
实,一方面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没必要多说,另一面则是也许这样自己还可以骗骗自己,鬼
学长还在大家心中活下去的假想。
正常哨宣布完,开始宣布夜哨。班长一个一个的唱名和站哨地点,这时唸到黄郁佑的名字
,黄郁佑应了一声,却听见班长的宣布:
“黄郁佑,洞洞洞两,四哨。”
竟然!黄郁佑听了心里头一震,已经几乎没有去站过的四哨,竟然自己又再次的踏上。众
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前排的张梁宽眉头却微微的皱了一下。班长继续念下去,而
下一班洞两洞四的四哨,不是别人,就是邱启民接。宣布卫哨完,黄郁佑跟邱启民说营长
有事情要找他,要他跟他到营长室一趟。
“学长,营长为什么要找我?”邱启民不解的问。
“这个你问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营长的传令而以,负责传话打杂的。”
这时张梁宽跟了上来,黄郁佑不意外,因为今天竟然自己要去找营长,一样是固定班底的
张梁宽胳肢窝夹着一个大本公文夹,跟在他们后头走。走近黄郁佑身边就问他:“你不跟
班长说你不能站四哨?”
黄郁佑听了看了张梁宽,一旁的邱启民搞不懂为什么这位学长说黄郁佑学长不能站四哨?
而黄郁佑只是沉沉的说:“放心,现在那里都已经没问题了,就算我一个人去站也不会出
事。”
“这我知道,我是指你自己。”
张梁宽说:“你不会到现在还认为那件事情都是你一个人的错误造成的吧?要知道不管你
去或不去,它早晚都会变成那样,只是发作的快慢而以,我希望你搞清楚这点。黄郁佑。
如果你还没准备好面对,那班哨就跟我换。”
“张梁宽学长。我没事,真的。”黄郁佑说。
“什么事情?为什么黄郁佑学长不能站哨?”一旁的邱启民问。
张梁宽看了这新到连上的新兵,对他小小的笑了一下说:“这事等你这样学长想说,再请
他告诉你,目前你得先跟我们到营长室一趟。”
“果然!张梁宽学长,柯辅导叫我把邱启民带来是不是跟鬼有关?”黄郁佑说。
“越来越聪明了嘛,反应真快。”迎面走来的苗筱珺说。
一连班长苗筱珺和二连辅导长柯魁晋,加上黄郁佑和张梁宽,所有老班底几乎都到齐,只
是还多了一个新兵邱启民。一群人进了营长室,营长传着军内衣和陆军运动裤,就在坐在
办公桌上批公文。看到黄郁佑带了那位新兵邱启民来,就起了身。当黄郁佑将营长室的门
关上时,青土山的除灵大队的会议就正式开始。
“你叫邱启民,是那个日法混血儿,对吧?”孙营长说,邱启民点了头,依然一脸疑惑,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查过你的资料,我想你听到这句话应该清楚我的意思。”孙营长对着邱启民说。黄郁
佑看见这时的邱启民额头上冒了些汗,表情比起刚刚进入营长室更严肃起来。他看着孙营
长,那尖锐的目光,感觉的出来,邱启民有点害怕那目光。这时候在邱启民一旁的黄郁佑
反而先说话了:“没事,营长他就是那样子,板著一张脸,人很好的,应该啦……”
“什么应该,你是想在被多禁几天假是不是?黄郁佑!”孙营长说。
“我……”邱启民开口,才刚开口看到众人的目光又卡住。
“我这边有你手边的资料,你就别吱吱呜呜的。如果我没记错,邱启民,你父亲是某间知
名佛寺的住持,我记得法国人当住持几年前时候还上过新闻。听说你负母亲原本就是因为
对台湾传统文化的热爱,才会入台湾籍,而佛寺虽然在台湾,确因为你父亲原本是受日式
佛教的影响,所以是跟着日本风格走,那这样接下来,继承者,应当就是你这位唯一的儿
子,我说的没错吧?”
“嗯,没错我的确从小就因为父母的关系所以是佛教徒。但……”邱启民接着说:“这不
表示我就会继承家业,我自己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过你的确有这个资质,没错吧?”张梁宽说。
“这个我……”邱启民听见张梁宽这样说,有些不知所措,张梁宽说:“会聚集在这里的
人大部分都有着那一方面的资质,不管是已经修行多年;或是还浑然不知自己的天赋有多
么适合……”张梁宽说时看了黄郁佑一眼继续说:“你有这样的天份,就表示这是你最适
合的一条道路。”
“这未必吧!”邱启民反驳。
“就算真的过去的确有许多人跟我说过,我的灵感很不错。但,那又怎样?我有资格选择
我自己想要走的路吧,不一定有资质就非得闷著头做有资质,而让自己不快乐的事情。”
“资质是天赋于你,你有义务去回应上天给你的责任。”
“我们佛教没有这种概念!不要把你们宗教的教义硬套在我身上。”
“吵!吵什么?我管你们什么教、要不要信的。我把人找来,他妈的可不是为了这种事情
。要吵等下自葛去一旁吵去!我想问的是另外一件事……”
“报告,营长我不行。”营长还没有问起,邱启民立刻就给答案。
“我还没问,你怎么知道不行?我这里有你那时候,父母所给的ㄧ些资料……”
“营长,对不起,那都是好几年的事情了。我真的没有办法。”
邱启民皱眉头的表示,黄郁佑好奇,孙营长到底找到了什么需要自己连上的新兵邱启民?
就出声问:“什么行不行?”
“邱启民他有一个能力。”张梁宽说。话刚说完,苗筱珺像是想到了什么,边想了就开口
说:“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是不是那时候有上过新闻,什么匿名高中生协助警方破获
悬案,还原当时凶手杀害死者现场状况。听说还愿度和凶手行凶的方式都被说中,让当时
警方都啧啧称奇。”
“那位匿名高中生,现在就在我们眼前。”
柯辅导笑笑的说,却让邱启民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邱启民开口解释说:“那些都是媒
体渲染出来的,我只是人碰巧在附近,把我当时感应到的事情告诉警方而以,根本没有那
么厉害。而且那是我高中二年级,六年前的事情。就那次,除此之外没了!”邱启民说。
一旁的黄郁佑看了邱启民的表情,他有点认得那个表情,邱启民现在的表情就跟过去见得
到鬼的那种神色完全一模一样。也就是说,邱启民并非不是不会做,而是对于自己的这个
能力其实打从心里觉得恐惧。
“邱启民,我想你搞错营长的话。我并没有一定要强迫你去干不喜欢的事情,只是想说如
果有这能力,对于青土山那件案情可能会有所帮助。”
“案情?这里出过事?”邱启民一听到孙营长说,便问。
“嗯,的确出过事,我正在查一桩过去将近二十年刑事案件的真相。这几天下来有查到一
些眉目,但是因为他妈的该死的!资料实在太少,目前我只能肯定,这事情可能跟《青土
山鬼话》又脱不了关系。”
营长拿出那本老旧的直行书写的大兵日志,邱启民看见这本有点历史,上头刊头还被涂改
贴上《青土山鬼话》五个字的大兵,一看就觉得这本大兵日志实在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孙
营长翻了翻,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众人靠近看了那章节最前面写的名称,都着实的
抖了一下身子。
被分尸的女人
看到这几个字,邱启民抖了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说:“这什么大兵日记,好恶烂。”众
人看向他,柯辅导望着黄郁佑,就说:“黄郁佑你这学长怎么什么事都没有交待给学弟。
”
“我?”黄郁佑纳闷。
“你把人这种时间带来这个地点,就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才把他带来。怎么连预防针
都没打,真是不机灵啊,黄郁佑。”柯辅导摇摇头,装了一脸无奈的表情,让黄郁佑听了
不悦,但在怎么不高兴,黄郁佑还是板著脸回了柯辅导一句:“抱歉,柯辅导。”
“学长,这本大兵是……”邱启民问黄郁佑,露出慌张的表情。
“先等等,之后我会跟你解释……”
黄郁佑比了个抱歉的手势,而阿兜仔邱启民也很识相的安静下来。这时张梁宽也拿出怀里
的厚厚的公文夹,黄郁佑看了那大本厚重的公文夹,正想里投是什么,但几秒钟后立即得
出了答案。难道是那本泯伟叔写的,那个被军方销毁,彷间版本的《青土山鬼话》?当张
梁宽翻开后,黄郁佑靠近一看,果不其然就是那本陈泯伟所写的《青土山鬼话》的复制本
。现在两本《青土山鬼话》都出现在营长室里,孙营长看了意味深厚喔的一声,就接过那
本在公文夹内的《青土山鬼话》,翻找了一下,在不同的页数,虽然是复印版有些不清楚
,但很明显的几个电脑字也打着跟大兵日记版本的《青土山鬼话》一样写着:被分尸的女
人。
而就在众人想看清楚这“被分尸的女人”章节内到底写了什么,是不是跟赵勇斌死前看见
那军中的女尸是同一件事情。营长却快速的翻到其他页去,黄郁佑感觉奇怪,一旁呆望着
的新兵邱启民则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他现在只觉得刚刚那本邪门的大兵日记上的内
容,跟这复印的公文夹内的内容一模一样。而营长跟学长还有长官好似在调查什么神祕的
事件。
“那个学长,你跟长官在调查什么事情?”邱启民开口问。
“嗯……说起来有点复杂。”黄郁佑苦笑的回答邱启民。
“也许…呃…我听了可以帮上点小忙…”邱启民小小声的说,才刚说完却被黄郁佑拉到营
长室的一边去,黄郁佑看着邱启民直接了当的跟他说:“学弟,老实讲我不建议你跟着我
们一淌浑水,我是没有办法已经下海,你现在就装做不想管这事情的样子,纵使那群人再
怎么逼你,只要让营长感觉你没有意愿,他就不会强迫你……应该啦。”黄郁佑似乎想到
几个月前他刚到部时不好的记忆。
“郁佑学长,如果是关于案件我很乐意帮忙。”邱启民说,眼睛还发著光。
奇怪这学弟刚刚还不想理这事情,怎么这时候又想参一脚进来?黄郁佑觉得奇怪,而邱启
民的下一句话立刻帮他的疑问解惑。
“我从小时候就很想当警察,逮捕犯人,调查事件,找出事情真相。学长你们是在找杀人
案对吧!虽然那本大兵日记很恶心,但是如果是为侦破的刑事案件,这点我很乐意帮忙!
”邱启民说,脸上还挂著高兴的表情。
会来到青土山营区当兵的人都怪怪的。黄郁佑记得小珺班说过这种话。而眼前不管是新来
的海龙排长也好,自己的新兵混血学弟邱启民也罢,都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或则说就算
是一般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独特感,只是多寡的问题而以。如果照这样推论
,自己是不也不是什么正常人,黄郁佑问著自己,而光是看得到鬼、体内被某样“东西”
占据一角、和经历,黄郁佑也没那个胆子说自己是一个很正常的人。
孙营长来回的翻著两本《青土山鬼话》,像是在印证什么事情。跟邱启民学弟在一边的黄
郁佑,看着营长动起嘴吧,一旁的小珺班、柯辅导跟张梁宽学长也跟着说了些话,像是发
现了什么,俩人又凑了过去。
“果然如此。”孙营长说。
两本《青土山鬼话》看似相同,却有着些微的不同之处。其中像是故事的顺序,还有目录
不同这点一看就知道的事情外,两本书最奇妙的差距是多了跟少了“某篇”故事。陈泯伟
版本的《青土山鬼话》中有纪录关于四哨的故事有两个,一个是这篇“被分尸的女人”、
还有就是关于“四哨的学长”这两篇。但奇怪的是在原来破旧的大兵日记上版本的《青土
山鬼话》却没有“四哨的学长”这篇鬼话,只有“被分尸的女人”的女人。
而“四哨的学长”这篇鬼故事,为什么会没有被记载在原本的青土山鬼话?小珺班很快的
翻开到某的页面。这个页面的内容是跟四哨毫无相干的故事片段,而重点不在于这故事,
而是纸张。这一页有几张纸,被人给撕了下来。
“会不会“四哨的学长”这个故事就是原本被撕掉的这几页?”小珺班说。
“这也没办法证实,因为谁都不知道这《青土山鬼话》的大兵日记究竟是从什么年代开始
的。你看这上面写的不是我们那个大兵日记,还是莒光作文簿,难怪涂改可以很顺的涂成
五个字。这个在政战学校里可能也都找不太到了。”柯辅导说。
也就是说没人可以证明大兵上的《青土山鬼话》是否真的有关于鬼学长故事的纪录,也不
确定被撕掉的那几篇页数是否就是“四哨的学长”这个篇章。而关于四哨的另外一个故事
“被分尸的女人”在某方面可说是很有名。
“毕竟有很多版本嘛。”柯辅导说。
的确,被分尸的女人上头写的故事,连黄郁佑和邱启民都有些印象,只是中间故事的地点
、时间、人物有些为不同而以。故事通常是这样,一个军人或一群军人在偏僻的营区,因
为突发奇想招妓偷来军中,之后发生争执误杀了这名女子,一个心慌之下,决定把这女人
尸首和四肢分离,埋在营区各处。而被分尸的女人每到晚上就会徘徊的找群他被分尸的身
体,来报复阿兵哥。
这是黄郁佑当时在新训中心听到的版本,邱启民听过的则是军人的女友被同梯强奸最后分
尸在大餐厅里头,同样女鬼会徘徊在午夜的大餐,吓破好几个巡哨长官的胆,最后那个大
餐厅就不知名的原因荒废使用。
当然张梁宽和其他人听到的鬼故事也都有些不同,但同样就是这女人来到军营被人给杀害
,分尸了。而这巧的是赵勇斌最后看到的,也跟故事一样是颗女人的头颅。而那个尸体是
否跟被分尸女人的故事有关连,而杀害赵勇斌和那名女人的凶手是谁,这一切仿佛在灵异
的背后,伴随着一场诡异的残杀。
这天营长室的开会,就在这无解中解散。
邱启民显得有点惊讶,但惊讶的不是这会议的内容或神祕的事件。而是孙营长没有听过关
于女人在军中被分尸的鬼故事。他喃喃的问黄郁佑说:“正常来说,当兵不是都会听过这
个故事吗?”
“毕竟他是孙营长嘛。”黄郁佑只能这样说。
半夜一点多,黄郁佑一个人在四哨。没了鬼学长这里变得有点太安静,黄郁佑看那坨请鬼
学长保佑他的苹果面包山依旧有新的,菸也还是会点。但只有几个人知道这哨所里已经没
有鬼学长了,没有鬼的四哨,黄郁佑不知道这应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该庆幸自己最后还可
以保留鬼学长的魂魄让妈祖娘娘带走,还是为鬼学长在那个时代下发生的种种感到不幸运
。
鬼学长事情结束以后,黄郁佑带着鸡腿去看地基主。因为营长将地基主之事转答给了营辅
导长,营辅导长很迷信这类神鬼之说,之后每天几乎都会帮地基主准备鸡腿肉,现在地基
主终于不用饿肚子。而负责这工作的自然就是黄郁佑,地基主有时出现有时不出现,有时
候还会留言说他吃腻鸡腿想吃牛排。
“地基主,我不知道怎么帮你弄到牛排。”黄郁佑苦恼的看着供桌上的留言。
世上有各种鬼,好坏黄郁佑都见过,但目睹了鬼学长成了怨灵的过程,黄郁佑开始思考关
于他对鬼神长久以来的问题。如果人死去会成鬼,那么动物死去也应当变成鬼,假使各种
有生命的动物死去都成了鬼,那么为什么人会怕鬼?黄郁佑自己也怕鬼,即使现在也怕。
但害怕鬼这事情,是否只是一种渲染?因为无法解释,不了解所以害怕,加上出没的地点
都是在让人害怕地方,还有出现的方式因为超乎场里,所以当未知、黑暗、或一些让人恐
怖的元素汇集起来,就是鬼让人恐怖的原因。如果可以更了解,是否人就可以不怕鬼?黄
郁佑这样想着。而自己的朋友庄骏佐似乎就已经一直在做这样子的工作。
“学长!学长!换哨了。”
陷入思考的黄郁佑听见四哨外头传出声音,探头出去,原来是学弟邱启民。邱启民穿着全
副武装来跟黄郁佑换哨,奇怪的是只有他一个人来,带上哨的人不见踪影,黄郁佑走下楼
梯看了一个人的邱启民就问:“带你上哨的士官呢?”
“伟成砲说他不想出来,就跟我说了四哨的位置,要我自己过来唤哨。”
又来了,想当时黄郁佑上哨时,这个班长也一直说一些恐怖的故事想吓他。黄郁佑把装备
和步枪交接给邱启民,一步步教他怎么换哨,要注意什么。两个人换了口令,点了胸前弹
袋中的弹药数量,全部接手给邱启民这新来的菜鸟兵站哨。最后在要离开前,黄郁佑有点
好奇就问邱启民。
“学弟,今天营长他们说的关于协助办案的高中生那件事……”
“喔,那事情,其实只是媒体炒作。我没那么厉害,只是可以看得到一点点。”
“一点点?”黄郁佑问。
“一点点关于东西或地方留下来的记忆。学长你应该知道除了我们人和动物以外,这些外
面的花花草草也事有些记忆的,所以我可以暂时的看到一些植物或动物还是土地短暂的记
忆。”
“那么厉害。”听到邱启民这样说,黄郁佑有点难以置信。
“没那么厉害,其实只能看到几分钟或几秒钟的顺间。我是小时候发现自己有这种能力的
,所以因为这种能力,让我父母喜出望外,认为这一定是我接管庙宇的天命。唉……”
邱启民叹口气,黄郁佑听了笑到安慰他说:“总之,我们才二十多岁。有的是时间想想出
社会要干么。不管是警察还是住持不是都挺好的吗?”
“唉,可是当和尚不帅,而且我又是这种外国人脸。咦?学长,怎么…什么事…学……?
”
“嘘,不要出声。”黄郁佑比了手势要邱启民不要讲话。
刚刚怎么身体传来一股凉意?而且周遭感觉不大对劲,黄郁佑知道这种感觉,这事有灵靠
近自己的那种冰冷跟令人头晕的气场。只是自己竟然没有看到灵体?黄郁佑觉得意外,就
算是新的刺青有了,黄郁佑还是看得到青土山绝大多数的灵体,没有例外,但是这次他左
顾右看却什么也没看到。他看了一眼邱启民,邱启民一脸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模样,那
黄郁佑有点意外,难不成邱启民看不到灵?因为一直都觉得邱启民是佛教家庭,所以感觉
到有鬼不是太意外的事情,但是现在更意外的是他似乎对这些灵异之事,无感。
“学弟你看不到鬼吗?”
“小时候看过,长大就没什么见过,学长难不成现在附近有……”
“嗯,虽然我不能保证,但周遭感觉怪怪的。”
没想到在鬼学长不在的四哨,却遭遇到这样的状况,黄郁佑有点慌张。而这时黄郁佑和邱
启民背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们,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露出艳红
色的指甲,往黄郁佑人所在的位置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