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板上在讨论为什么要怕鬼，突然想起来好像不知道在哪里看到“活人比鬼还
可怕”这句话，心中突然想要写篇故事。
第一次创作，文长，可能飘点不足，请多多指教。
※ ※ ※
“胡叔，真的有鬼吗？”
那年我八岁，问著这个头发跟胡子都花白的老人。
前一天晚上看神眉看到很害怕的我，今天跟着我爸来找胡叔。
其实胡叔不是我叔叔，他是我爸的师父。只是他让我爸叫他胡叔，也让我叫他胡
叔，他其实算是我师公。
胡叔是个中医生，在郊区开了间国术馆。据说是因为年轻时练过武术，就在国术
馆旁开了间武馆，闲暇时教教镇上小孩子，也算是半个安亲班。
听说我爸小时候很调皮，国中时变本加厉，常常跟人打架，我奶奶便将他丢给胡
叔好好教育一番。哪知道我爸自从拜了胡叔为师之后，不只变得安份，而且还发
奋图强，竟然给他考上警察。在镇上当了几年员警后，就被调到市里。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我爸瞪了我一眼。接着跟胡叔继续说著：“胡叔，你看
这案子...”
“呵呵，没关系的，小孩子好奇心旺盛是好事啊！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胡叔
笑着对我说。
“胡叔，我想问你有没有见过鬼啊？他们长什么样子？很恐怖吗？”
“呵呵，我是不知道鬼可不可怕，但是我知道，活人比鬼还可怕。”
那时我年纪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胡叔也只是笑着看着我，正当我想继续问的
时候，胡叔就转过头跟我爸就开始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了。
※ ※ ※
前天在网络上看到有人在讨论鬼可不可怕的话题，突然想起来这段记忆，便想要
趁今天放假来看看胡叔。其实那天过后没几个月，因为我爸被调到市里几年了，
也买了房子，我们后来就全家都搬过去，虽然距离不远，但与胡叔见面的时间也
变少了。
想着想着，也走到胡叔家武馆前，一推开门就看到胡叔与杨伯在下棋。说到杨伯，
我第一见到杨伯是在我十三岁那年，那年金庸小说正流行，我吵着要我爸教我武
功。我爸大概是被我烦怕了，就说要让我跟胡叔拜师学艺。那个周末就是我第一
次见到杨伯。
磕完头，奉完茶，我就缠着胡叔教我拳。胡叔笑着问我：“小子，想学什么拳？”
那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拳，就对胡叔说：“我要学黑虎偷心！”
“好啊，你这小子，看了天龙八部就想学黑虎偷心。少林光头吃素的，你胡叔不
吃素，不会打少林拳。”我正想说胡叔怎么这么厉害，知道我在想什么的时候，
胡叔弹了我额头一下，一边笑骂着。“你爸早就跟我说你最近在看金庸。去，要
学少林拳，找对面老杨去。”
“哎唷，自己不会教徒孙，还骂到我身上来。我只不过吃素而已啊！”一个人影
随着声音推门进来。
“叫杨伯。”胡叔对着我说。我叫了声：“杨伯。”
“杨伯也算是你爸的学长呢！”后来我才知道，杨伯原来是胡叔的同乡兼同学，
两人一起念的中学。只是后来杨伯考上警察，胡叔去学了中医，但两人还是时有
连络。现在杨伯退休了，在胡叔对面买了个房子。两人闲暇时种种菜、下象棋，
倒也自在逍遥。
※ ※ ※
正当我要开口打招呼时，胡叔举起一只手要我先不要讲话，我只好走到旁边坐下
来，拿出手机开始滑。
“小子，这么久没来见我们，怎么今天舍得来找我们？”胡叔的声音传了过来。
“胡叔、杨伯，想见您俩还需要找理由的？哈哈！”
“就是啊，老胡。小轩想来就来，你管他那么多。”听这说话的口气我想杨伯又
输棋了。
胡叔哼了一声说道：“你不知道，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呢！小轩你说说，这次
来要做什么？”
“哎唷，不就是写作没灵感了，想来问问您俩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故事啊。”我吞
了吞口水继续问道：“胡叔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问你世界上有没有鬼啊？”
“你这小子，好好的工作不做，偏偏要当什么牢什子小说家...”胡叔正要教训我
的时候被杨伯打断了：“老胡，小说家也是工作啊，不偷不抢不骗，还不用像我
一样有生命危险，多好。”
“对啊对啊，不过，我还只是写手而已啦，称不上是小说家。”我笑着说。
“你还真是...”“好啦好啦，小轩我给你说个故事，这是我当警察时遇到的。”
杨伯看了一眼胡叔，接着说：“这故事你胡叔也知道。”胡叔瞪了我一眼之后看
向杨伯：“你说的是哪件？”“就陈老师他儿子那件。”杨伯一边说著一边拉了两
张垫子过来。
“小轩我跟你讲啊，当年...”
※ ※ ※
当年杨伯才刚当上队长不久，有一天在街上遇到国小时教数学的陈老师。两人见
面之后，杨伯看陈老师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请他去路边摊吃午餐。聊一聊才
知道，原来陈老师的媳妇，五个月前上吊自杀。从那之后，他儿子就一直怪怪的。
至于原因是为什么，陈老师摇了摇头，没有说。
杨伯看情况，硬要问也不太适合，不问又显得冷淡，只好安慰一下陈老师，便送
陈老师离开。
回到警局后，杨伯一查，这才知道，陈老师媳妇的案件，就是局里处理的。杨伯
找到了五个月前处理这件事的学长，向它详细询问过后，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说到这，一直没说话的胡叔问了我一句：“你猜原因是什么？”
“感情纠纷？金钱问题？”我有点疑惑的问道。
“都对。”杨伯回答。
原来那时候，陈老师的儿子，就叫他小陈吧。他念书时，跟班上一个女孩子交往，
就是人人称羡的班对。后来出社会几年后，两人也就结婚了。不过婚后，陈老师
的媳妇一直生不出小孩。虽然两人感情本来很好，但亲戚在背后议论纷纷，小陈
也开始有了异样的心思。
后来有一次，小陈在上级的软硬兼施下，跟着上级陪厂商去了酒店，从此就一发
不可收拾。
那天晚上，小陈陪厂商喝酒喝多了，迷迷糊糊就跟了一个酒店小姐回家。第二天
早上，小陈根本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起来后看到另一人还在睡，就落荒而逃。
谁知道三、四个月后，那酒店小姐大著肚子找到了小陈，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要他负责。那年代哪里知道验 DNA 什么的。小陈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
好瞒着太太每个月跟陈老师借点钱，拿来给酒店小姐。
没多久之后，陈老师家里人不知道怎么发现这件事的，陈老师的太太，也就是小
陈的妈妈，吵着要小陈跟元配离婚，娶酒店小姐回来。本来事情都还压得下去，
没想到有一天小陈的妈妈直接跑到她媳妇家去，把所有事情都公开。这一下可不
得了，换成是小陈太太娘家那边吵着要离婚，还说出我女儿受委屈什么的。
其实两家这样吵来吵去，也不是个办法。几天后两家终于取得协议，小陈与他太
太便签字离婚。没想到一个礼拜后，小陈他太太就在家里上吊自杀。
接着过没几天，小陈有一天早上起来，照镜子发现脖子有一大片瘀青。小陈吓都
快吓死了，当天上班上得恍恍惚惚，没想到厂商这时候来了，手中还拿着小陈跟
酒店小姐的照片，还有小陈家人的照片。原来厂商是来威胁小陈，要他快签章，
他上级都已经签了，小陈如果不签会对谁谁谁不利怎样的。
小陈那天上班本来就晕头转向的，百般无奈之下只好签章，后来回家后，在家里
信箱看到一万块。心里贪念陡然增长，想想这样倒也不错，就把钱收了起来。后
来小陈那段时间，每天起床都会觉得昏昏沉沉的，脖子上的瘀青也一直没有褪
去。一开始是真的蛮紧张的，两三天后也就见怪不怪了。
没想到有一天晚上睡不好，醒过来之后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到有人在抓他的脚。
小陈一惊之下马上清醒，想把脚抽走，但是却发现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可以动，其
他地方都动不了。没有办法之下只好眼睛往下一看。却看到一个红衣女鬼站在床
尾，两手正抓着小陈的脚。
小陈那时候想叫也叫不出来，只能发出些微的喉音。没想到那红衣女鬼突然来到
他身旁，双手一伸就往脖子掐过去。小陈被掐住脖子后，呼吸越来越困难，没多
久就昏了过去。隔天早上醒来，马上往脚踝看过去，却发现脚踝真的多了一圈瘀
青。
小陈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传到头顶，急急忙忙地跑到客厅打了个电话给前妻
家。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前妻自杀时，真的是穿着红衣。正想道歉时，电话那
端突然说了一句：“你等著吧。”
小陈马上挂了电话，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太对劲，越想越害怕。想要打个电话给
上级请假时，电话就响了。原来是主管看他还没来上班，打电话要他快来上班。
小陈正要开口请假时，主管一句“厂商今天要来”后，就挂了电话。
小陈只好硬著头皮去上班。那天小陈全身发软，脚步虚浮。好不容易撑到下班时
间，主管又找小陈跟厂商去喝酒，不去不行。小陈睡不好，内心又害怕，加上酒
精的作用下，他那天连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
后来那阵子，红衣女鬼时现时没，小陈身上的瘀青也一直消不掉，每天都精神不
济，却又不敢跟家里人说。而小陈在心力交瘁下，与酒店小姐的婚事也就一延再
延。
※ ※ ※
杨伯说道这停了下来，喝了口茶。
“后来呢？”我问了一句。
“后来没多久陈老师他们家也终于发现了，所以我那天在街上遇到陈老师，他脸
色才会那么难看。”杨伯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我把自杀事件查清楚后，就打
了个电话给陈老师，陈老师才跟我说清楚他儿子撞鬼的事件。后来我仔细调查了
一下，才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那时候老一辈的人还很迷信，陈老师媳妇家特别迷信。在办法事时，请了个道
士。请道士就算了，没想到道士还是假的，专门骗钱。一边办法事一边说著有冤
屈没法投胎之类的话，要陈老师媳妇家报仇等等。小陈前妻的父母也是非常迷信
的人，给了钱之后，那个道士天天在他们家办法事，吃住全包。说是要让自杀的
女儿自己来报仇，法力消耗巨大，要每天持续什么的。”
“哦，所以真的是鬼？”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什么鬼，屁都不是。”胡叔骂了一句。
“呵呵，鬼我是没见过，老不死的妖怪倒是有一只。”杨伯笑着指了指旁边的胡
叔。
我们三人笑了一阵，杨伯就继续说：“事实是这样...”
※ ※ ※
在杨伯的明察暗访之下，终于发现原来所有的是件都是那道士搞的。那道士有个
女助手，每天半夜用小陈前妻的钥匙进入小陈家，把小陈弄昏迷了之后，便在他
身上搞些瘀青。有时候剂量故意下的少点，让小陈半梦半醒之间看到女助手装扮
的红衣女鬼。至于小陈前妻自杀的时候穿红衣这件事，也是那道士要小陈前妻家
说的。
杨伯心想，迷信的人要用迷信的治法。所以便找了一个好朋友假扮道士，去到小
陈前妻家。一进门，杨伯马上表明自己是警察，是来抓假道士的。怕小陈前妻家
不答应，还带了个真道士来办法事超渡。
一番折腾之后，假道士被抓，小陈前妻的父母在了解到小陈近来所受的煎熬后，
心中就不那么愤愤不平了。一件事情就这样结束。
后来杨伯也找陈老师把所有事情经过都讲了一遍，陈老师心中那块大石也终于能
放下了。
※ ※ ※
“杨伯，你是找谁假装真道士？”我问。
“还有谁？就你胡叔啊！”杨伯指了指胡叔。
“胡叔！？你会办法事？”我惊讶的喊了一声。
“不会。我那天一巴掌把那假道士的下巴打脱臼，双手又被手铐铐著。他根本说
不出来我是假装的。哈哈。”胡叔笑笑的继续说道：“而且我还跟小陈前妻的父
母讲说，他们女儿早就投胎去了，那假道士找的红衣女鬼根本不是他们女儿。”
“对，你胡叔还说他一口就把那红衣女鬼给吃了。”杨伯也笑了。
“你们都没有跟他们讲真相？”我好奇了。
“嗯，那个年代，讲真话，没人会信。”杨伯还是笑着。
我沉默了一会，又问：“那小陈勒？”
“小陈？小陈过没多久就因为贪污跟主管一起被抓了，但那上级跟厂商倒是逃过
了。”杨伯回答。
胡叔问了我一句：“你知道小陈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他念什么的？”我反问。
“念土木，当公务员。”杨伯回答我。
我吓了一跳：“什么！那不是跟我一样？”
“对，还好你现在在当那什么？写手？”杨伯又笑了。
“对。哈哈...”
我们三人笑了一下，我突然想到：“那小陈的小孩呢？”
“那根本不是小陈的小孩。”胡叔笑着说：“一出生就知道不是了。”
“为什么？”我疑惑著。
“因为那小孩眼睛是蓝的！”胡叔一边大笑一边回答我。
“哈哈哈哈！”我们三个人一起大笑。
※ ※ ※
后来那天要回家前胡叔来了两个客人。一个高个子皮肤黝黑的男子，跟一个小男
生。
一进门，两人看到我就问：“小...老胡，这位是谁？”胡叔回答：“我徒孙。叫
他小轩吧！”
“小轩你好，我叫刘地，从中国来的。”指了指旁边的小男生说：“他叫林睿，
我朋友的邻居，跟我一起来玩的。”
“你们好。胡叔、杨伯，我先回家啦！”我转过头跟他们说再见。
“嗯好，你回去吧，有空再来。”胡叔说。
杨伯这时问那两个客人：“刘...刘地、林睿，你们怎么会来呢？”
“张倩来台湾毕业旅行，我顺便来逛逛，周影他们明天才来...”
※ ※ ※
第一次创作，突然发现好多东西想讲，好多元素想加，但发现自己文字功力不足，
文笔也不太好。可能写下去会变成长篇大论，不知所云，接下来就无疾而终。只
好就此打住，以免太长大家也看不下去。
另外，仅以最后一段纪念一下，不知道还有没有后续的都市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