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班总是与一位同事一起搭地铁
(为怕引起焦虑就不公布是哪里的哪条线了)
车站扶梯下来就是第二节车厢,开到转车站时,那也是离扶梯最近、最方便的车厢,但她
总是拉着我到别的车厢去,以为她只是坐了整天办公室而想走一走,所以我从未多问,自
己搭车也不会特别避开那节车厢。
昨天早上班时,我又搭上第二节车厢,一位穿圣袍的佛教或道教师父则在我的下一站上了
车,并奋力挤过人群来到角落开始小声诵经;诵经时还不时往角落鞠躬。
大城市里虽然常见宗教人士,但我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在车上这样诵经,下班搭车时便跟同
事说了早上的异事,同事就小声地说“啊…果然…”
追问之下她才说,不知从何时开始,第二节车厢里出现了一位穿整齐西装梳油头、年约七
十岁的老先生。一开始她只隐约觉得眼角总会瞄到角落有个人影,定睛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但伯伯的身影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从雾雾的灰影变成完整的轮廓。某天上班时,车门
一打开,那位老先生竟与常人无异地清晰出现,站在角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就被挤
上车的人们给穿了过去…
她站在第二节车厢的月台等过了三班车,但不管几点的车,老先生总是站在那节车厢的同
个角落,她也不敢上车看看祂究竟在哪儿上下车的。此后,她再也不搭那一节车厢。
刚才下班后,我陪着她在月台确认了第二节车厢确实不见老先生的身影(尽管我从头到尾
什么都没看到)但我俩还是没有搭上车。
早上见到的师父大概是在为那位老先生诵经,送祂离去。
同事说,她大概还是会避开那节车厢,毕竟长时间以来已成了习惯。尽管她常透过眼角余
光看见祂们,但还是对祂们心存惧怕。
至于我,我还是会照搭不误,毕竟麻瓜如我,也许早就多次与异世界的朋友交错了而不自
觉。
希望老先生已搭上该搭的车,安心前往他该去的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