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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MIX (天不从人愿)
2012-04-16 19:05:49她摇著,她晃着,她茫然著,她伫立著,她飘荡著。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能去哪里,就只是毫无意义的,
孤孤单单的,静默站立在一片无声黑白的模糊世界里。
其实严格来说,站立一词并不适合用来形容她的姿态,因为她足不点地。
在她所身处的孤独世界里,除了可以吞吃采捕的对象之外,所有的事物,
包括事物所发出的声音,都像是笼罩了厚厚一层永远化不开的滞闷浓雾,
那样的虚幻不清,那样的缺乏真实,如同无数投射松散模糊的海市蜃楼,
总是隔阂著某种令人难以捉摸的莫名躁郁。
而且,她的世界一直都下著静默无声的滂沱大雨,
雨滴如同腐败的酸臭血液一般黏腻湿冷,永无止尽的从天而降,
攀爬蜿蜒在她毫无温度的死白皮肤表面讪笑嬉戏。
不知为何,她本能似的明白,这样的浓雾与暴雨将会无穷无尽,直到永远,
就和她那颗支离破碎的淌血残心一样,难止注定永恒的茫然与哭泣。
她几乎一无所知,除了自己不受欢迎的身分,还有难以压抑的吞吃欲望。
她所拥有的记忆极为短暂简陋,而且总是围绕着自己近乎天谴的受诅身分,
以及吞吃时更胜野兽的凶残以及暴戾打转。
她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液,灵魂中的饥渴与贪婪,急切催促着她转移阵地,
随便哪里都好,尽快到另外某个食物较为充沛的场所大打牙祭。
但是她拒绝了,拒绝了所有厉鬼都无法抗拒的本能指引。
或许对已本属异端的厉鬼一群来说,她的存在根本就更是异端中的异端。
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没有自我的神智,也没有自我存在的认知,
就像是一头只懂狩猎的疯狂野兽,不停重复循环漫无目标的游荡杀戮,
不论对方的存在是稀微抑或强大,也不论目标的灵魂是浓郁或著淡薄,
总之就是贪得无厌的,持续吞吃目光所能接触到的一切灵体。
舔了舔应该艳红,却与环境同样蒙着苦涩黑白的灼热上唇,
有意或无意的,她开始回想以前所猎捕过的某些食物,
而这些,也恰好几乎是她所能拥有的记忆全部。
在一段不算很长的时间之前,她绞杀凌迟了一名味道淡薄简陋,
却很讨厌碍事的刺眼老男人。
老男人虽然是她刻意残杀的第一位生灵,却不是她所吞吃采捕的第一名猎物。
在将新死老男人缓慢离体的灵魂强制残暴的拖行扯出,
并且大快朵颐的胡乱撕裂啃咬之前,
她又俐落迅捷的猎杀了同处一室的一名女人,
并且大口大口的生吞活剥了对方无助颤抖的哀嚎灵魂。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毫不犹豫的虐杀女人灵魂的时候,
心中却是充满了莫名的矛盾。
一种由悲伤与仇恨,缠绕纠结著不舍及怜悯而成的复杂矛盾。
不过这一切烦人的情绪与感觉,都在她尝到灵魂的鲜美滋味之后瞬间消散,
甚至是转化成了继续捕猎巡狩的另类动力,渐渐变质为冷血无情的厉鬼本能。
是的,在厉鬼杀戮成瘾的凶残本性之下,每个猎物的痛苦与哀嚎,
都反而变成了顿顿灵魂大餐毒品般的额外调味,
毫不掩饰的冲撞刺激着她日渐迟钝模糊的眩惑感官,
让她每次滋滋作响的吞食咬嚼,都比上一次更加疯狂,更加激烈。
在迷迷糊糊的持续吞吃了不少灵体之后,失去人魂所有宝贵记忆与特质的她,
终于逐渐凝结出了初步的全新神识,
甚至还懂了挑嘴这种对食物不太礼貌的多余行为。
尽管她依旧绝不放过感知所及的任何惶恐灵体,
但却偶尔会在品尝滋味太过稀薄的脆弱灵体时,
微微皱起苍白额头之上那两抹无情的冷硬蹙眉。
树大招风,即使只是依循本能盲目行动,
怨气与实力都伴随着牺牲者数目大幅增加的她,
终于引来了在地神灵的敌视注意。
真正能够转生成厉的怨鬼数量极少,
除了天时地利人和,与种种复杂难明的神祕因素以外,
最重要的是怨鬼心中那一股甘愿抛弃理智的自我放逐。
不过只要天地之间一旦有厉鬼成形降世,
往往就必定代表着一场生灵涂炭的广阔浩劫。
厉鬼本就是自然界中最难以摸索的异端诡物,
不只是阴间不收阳界不容,更不属任何势力范围所管辖拘束,
当然也没有任何灵体会愚蠢到想自讨苦吃,主动出面与厉鬼对抗为敌。
反正厉鬼就像是恣意肆虐的贪婪蝗虫,四处游荡收割无力反抗的倒楣猎物,
若是不巧遇到了厉鬼造访,最好的方法就是走为上策溜之大吉,
找个安稳隐蔽的地方暂时避避风头。
毕竟厉鬼总是不会久待,多则一周少则数日,
只要吃光了当地不长眼的少数笨蛋就会主动离去,
不会执意对特定地点造成灭绝性的全盘捕杀。
只是这次突然出现的厉鬼与传说很不一样,虽然符合厉鬼降临,如雷劈地,
猝不及防这条守则,却像是一不小心扎下了根一样,
在同一块狭窄的土地上死皮赖脸的耗著不走。
就算所有喜好游荡的灵体不是早已牺牲就是尽力躲藏,
让厉鬼只能三不五时碰碰运气,
捕捉耐不住性子想偷偷透气的投机份子解馋止饥,
这只厉鬼还是铁了心般的毫无离意。
厉鬼待的实在太久了,久到幸存的非人们已经无法继续忍受,
也久到让任意张狂弥漫的怨戾之气,影响到了附近的动植物与人类。
该开花结果绽放生机绿意的草木们焦黄枯萎,
总是活泼好动活力十足的动物们变的死气沉沉烦躁易怒,
习惯于平稳生活的人类们不是转为暴戾阴沉,就是变的生无可恋悲观轻生。
每天每天,都有本来不该消逝的生命迈入死亡,
而这些刚死不久的稚嫩灵体,
想当然耳,全都成了厉鬼守株待兔的微薄收获。
当地所有受到供奉信仰的人魂或非人,终于因为大量信众与贡品的沉重压力,
即使是毫无与厉鬼对仗的任何经验,也不得不在以自身安危为前提的法则之下,
不情不愿的出面想办法尝试驱赶或引开厉鬼,
消极的负起很难推脱搪塞的简明责任,硬著头皮护佑起自己势力范围内的狭窄平安。
没错,在我们最熟悉了解的人世里面,即使是拥有不错修为的受贡灵体,
也不可能愿意吃力不讨好的与厉鬼认真纠缠,
更遑论是有如自杀难若登天的妄想将厉鬼打散消灭。
姑且不说厉鬼无法沟通,不受协调,只要见了面就必定是性命相搏,你死我活,
光是厉鬼周遭散发出来的强烈憎恨怨愤,就能让低阶的基层小神们,
忍不住想要缩起头来能闪则闪,就连待在金身里面都还会簌簌打颤,
窝囊的抖落掉下所有受人香火时的自信跟威风。
就算神明们的实力与兵马足够讨伐厉鬼,若是真的打算赶尽杀绝不留后路,
谁也不知道要是把厉鬼逼到了生死关头,那种已然一脚踏入魔道的变质人魂,
究竟有办法发挥出多么恐怖的毁灭力量。
一开始,先是一些受供奉的阴魂们,忍不住气上场邀战。
这些阴魂有的寄宿在自然形成的木石金身里,
有的寄宿在人类所修建加工的雕塑金身之中。
祂们的虽然修为不算多高,但由于还保留了在世时的七情六欲,
也时常与前来祭祀的人类有所互动,与活人接触的频率比较频繁,
因此也被人类尊称为神明,只是在前头多冠了个字,叫作阴神。
阴神们通常没有正式的名字,端看祭祀者一厢情愿的想要如何称呼,
某某公,某某爷,某某仙,或著某某娘娘,则是最通俗常见的热门选项。
这些各自划地为王的阴神不是不怕魂飞魄散,只是明白厉鬼无所不吃,
要是再放任她继续停留成长,迟早会威胁到当地阴神的存在,
说不定还会并吞掉所有阴神,顺便接收阴神们好不容易打下分割的稳固地盘,
成为独霸一方的凶狠土皇。
既然这蛮不讲理的女厉鬼,似乎没有想转移阵地的迁徙打算,
本来约定好各据一方互不侵犯的阴神们,
也只好放弃如坐针毡的静观其变,来个万般无奈的先下手为强,
组成联合阵线披挂上阵驱逐厉鬼。
但各怀鬼胎无法真正齐心的联手结果,也不过是集体自寻死路的羊入虎口,
想当然耳是一败涂地的凄惨全灭。
只不过几个狗吠不止的阴冷暗夜,这些阴神们的金身,
就通通都成了空荡荡的寂寥寓所,
某些小庙还像是被台风肆虐过一般的零乱狼藉,
更加强增添了信徒们心中的深切恐惧。
在陆陆续续吞吃了大量的阴神之后,她的修为像是拔地窜升似的突飞猛进,
终于震撼到了一直故意睁一只眼,避一只眼的所谓正神。
凡间庙宇无数,供奉的正神也就差不多是那么几尊,只要板着手指头稍微算算,
就连刚能数数的小孩子都能知道,哪有可能每座庙宇的每尊正神金身里,
都真的坐镇著那么一位或慈祥或威武的仁爱神明。
更不用提还有许多金碧辉煌的盛名庙宇,根本只是虚有其表欺骗信徒的神棍会堂,
里头摆放供奉祭祀的大量神像雕塑之中,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住着任何东西,
甚至是难以确定住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大多数正当庙宇的神明金身里,就算真的寄宿著名副其实的某位神职,
里面所任职的灵体,也都只是受本神封位认可的代理神明。
就像是人类的某些补习班,虽然是打著名师的头衔口号大肆召生,
等学生真到了现场准备上课的时候,
才发现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陌生替身滥竽充数,
甚至于是用一张薄薄的光盘片敷衍了事交差顶替。
其实在许多方面来说,人类与神明,时常充满了耐人寻味的有趣相似,
只是这些显而易见的雷同相似,却未必就能被一厢情愿的愚昧世人所欣然接受。
正神们,或著应该说是正神的替身们,
受不了前来苦苦哀求抱怨的各路有形与无形,
再加上听到本以为能作为挡箭牌的阴神们不但全军覆没,
还反倒成了厉鬼滋补强身的特级补品,个个都着实苦恼皱眉为难了好一阵子,
才不得不咬起牙来硬著头皮把心一横,执起令符点将领兵披挂上阵。
不出手嘛,身为正神的面子实在是挂不住,
但若是冒然出手,缺肢断躯折兵损将元气大伤还是小事,
若是引了厉鬼到庙里翻天覆地才是头疼。
阴神庙被掀了那就掀了,但若是连正神大庙都被厉鬼给掀了,
那将要引起的骚动恐怕会是难以估计。
除了顾忌厉鬼的嚣张本事之外,正神们的官场文化又是根深蒂固,
表面相安无事各受香火,骨子里相互勾心斗角结怨结仇的却是不在少数。
就算双方之间没有冤仇嫌隙,也往往因为同袍或上层的关系不便来往相互提防,
以至于隔阂藩篱根深蒂固难以合作。
比起习惯呼朋引伴成群结党,擅长想方设法招兵买马的灵活阴神们,
在面对强大厉鬼蛮横威胁的危急关头,这些养尊处优的正神虽然修为更精手下更强,
却反倒是还显的势单力薄了许多,就连战意都比一向骁勇剽悍的阴神们逊色不少。
阴神们虽然各有异心,却至少还明白团结力量大的简单道理,
懂得要相互配合同时进攻,以压倒性的优异数量,弥补敌我间的悬殊质量。
初期战术确实颇有成效,让厉鬼手忙脚乱顾此失彼难以应付,
连吃了好几次不能算轻的扎实苦头。
只是在陆陆续续交战了几回之后,
随着同伴被厉鬼生吞活剥的恐怖画面不断重复,
再加上面对厉鬼作弊般压倒性增长的蛮横实力,
阴神们渐渐心生畏惧,觉得胜利几乎毫无希望,
以至于一个个都胆寒怯战临场退缩,迟迟不肯身先士卒自我牺牲,
像一开始一样拼着用牺牲小我的灰飞烟灭,掩护后方同伴换取战胜厉鬼的一线生机,
终于被厉鬼抢得主动各个击破,好整以暇的逐一追逐狩猎啃咬吞吃。
果不其然,互有成见袖手旁观的正神们战果更惨。
虽然正神们的不少手下,因为跟着主子享受香火,
修为实力都更胜过某些信众惨澹稀少的潦倒阴神,
却因为每支兵马总是独立作战,碍著面子不肯与其他正神部众结盟合作,
再加上虽然不过短短几个昼夜交替,厉鬼采补阴神后的实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正神们数量不足的几路分散兵马,被厉鬼狠狠瓦解蚕食鲸吞的速度更是飞快。
大多数领头的代理仙职们,不只白白牺牲了手下难得的将领兵士,
甚至还不得善终的惨烈牺牲,顺道赔上了自己历经上百年的扎实修为,
成为厉鬼可遇不可求的珍贵补品,让厉鬼的力量在短时间之内又更上了几层。
正神们各自为政,轮番上阵的结果,
就是咎由自取般的让先上场的正神成为大餐,
使厉鬼的力量持续增长壮大,再害得之后出兵的其他正神们,
只能一样重蹈覆辙抱头鼠窜的全军覆没。
在几场断断续续的讨伐混战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
当地原本灵验有加的出名庙宇,都成了有求不应的窘迫空壳,
徒劳信徒们殷殷期盼的心灵寄托。
吞吃吸收了这么多有修为的阴神正神,她的神智虽然只是脆弱生嫩的初萌新芽,
却有着意外稳健的坚韧强势,顽强到能抗拒指引她启程狩猎的无穷饥渴,
如同几条无形却坚固万分的心灵铁链,牢牢的把她飘荡离地的悬浮双足,
焊接綑绑似的锁定在这已食物贫瘠的弹丸之地上。
她是天地不管各界不收的独立厉鬼,本应上天下地穿梭遨游无拘无束,
持续靠着不停吞吃狩猎所增强的阴狠暴戾,作为延续无尽杀戮的雄厚本钱,
直到恐怖背德的血腥修为膨胀到最大极限,
支持她再度转化为比厉鬼更加神秘强大的怨孽或魔障,
成为连九天真仙也不敢轻易招惹的无上至尊。
当然,更有可能,她会像绝大多数的其他厉鬼一样,
身上所蕴含散发的阴邪怨戾,远在能够激发转化自身为怨孽魔障之前,
就已经超出了自然界所能容忍的最大平衡限度,
以至于引发刚猛纯扬的天雷,主动追击劈打以求消解中和,
连原本所拥有的人魂部分,也跟着化为蒸腾烟雾归于虚无。
但现在,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明知道在以机率为诱发主因的天雷劈降之前,
厉鬼能够恣意猎捕吞吃生灵的时间极为有限,
为何还要这样违背本能的循循善诱浪费时间,
像个最最低贱卑下的残存微弱地缚灵体一样,
日日夜夜眷恋依附在这已毫无良好猎物的贫乏区域里,
将自己徒劳无功的推向决定生死存亡的最后期限。
嘶!一种微弱却明显的异样感觉,将她从短暂零碎的记忆中,
硬是拉回了更为虚幻的现实。
那种感觉,就像是无意间沾黏上脸庞的搔痒蛛丝,
虽然渺茫细微到无以附加,却又是那样的令人难以忽略,那样的令人心神不悦。
厉鬼的神识一紧,某种强大的压迫感排山倒海逼迫而来,
让她不由得抬起总是垂软的苍白颈子,将茫然四散的绯红眼神迅速聚焦凝结。
她在害怕,虽然厉鬼根本不应有害怕这种情绪,但她确确实实的正在害怕,
如同所有其他还知道畏惧死亡的清醒生灵一般。
即使对方的距离还远远保持在好几条马路之外,
即使对方愚蠢到在厉鬼力量最能发挥的午夜时分来犯,
但理应只懂毁灭,毫无所惧的她,
却怎样也压不下从本能最深处迫不急待穿透涌现的紧绷恐慌。
她没有智慧,也没有能力去思考理解这一切,
只知道如同被逼到穷途末路的拼死疯兽一般,本能的狰狞起獠牙与利爪,
将更为厚重诡谲的浓稠腥红弥漫晕染上双瞳,
狠狠凝视感应着压迫感汹涌而来的那个方向,
让自己的命运在挣扎求生与坐以待毙两种结果之间摆荡飘移。
时间自顾自的静默流逝,从不因为任何原因愿意暂缓脚步,
而不请自来的威猛气息似乎也是一样,
依旧用着让厉鬼难以忍受的迟缓速度稳定的渐渐逼近。
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沉闷压抑,却让早已经不需呼吸的狰狞厉鬼,
明显感受到几乎窒息的紧绷漫长,
还有那已然从单纯的害怕,清晰成鲜明恐惧的本能警告。
终于,压力的来源出现在厉鬼凌厉视线的正中央,
逼开了厉鬼视觉里总是阻挡淹没前方的如墙浓雾。
那是一条已经不算很远的人影,一条明显清晰的背光人影。
人影慢慢踱步向她走来,厉鬼有些畏惧,甚至有一瞬间还起了逃跑的念头,
但是她再度强硬的否定了自己的本能,拒绝了被危机激发而出的崭新思维,
依旧不明所以的不愿干脆离去,像是头势死捍卫领地的凶猛母师。
只是这次她的对手,却是一头比早已习惯所向无敌的自己,
还要更庞大凶猛百倍的恐怖异兽,仿佛对方只要一个跺脚,
就能顺间瓦解崩坏她脆弱无助的卑微存在。
在她一切都模糊不清的黑白世界里,
理当只有食物会这样突兀的格外鲜明,
甚至带有一点点还不能算是色彩的明暗差异。
但现在,这条有如天敌似的不明人影,却比她所有曾经遇到过的抢眼食物,
都还要更不容忽视的清晰明朗。
即使是双方还有段不算太短距离的现在,
她也已经足以看清楚对方的面目与细节。
那是一名少年,一名穿着轻便随意毫无特别,
双手却正沾染滴落着点点血液,
散发出浓厚死亡腐败腥臭的危险少年。
少年虽然拥有人形,也飘散着人类特有的温度与气息,
但从她短时间内被强制丰富的识别经验来看,
与其将对方乡愿的归类为某种特殊的人类,还不如接受非人之间明确可靠的感应判断。
即使拥有人类绝大部分的鲜明特征,
少年的身分却是毋庸置疑的更为偏向非人。
作者: t6203leo (青燕) 2012-04-16 19:38:00
期待后续^^
作者: sssseeee (星雨POPPY) 2012-04-16 20:34:00
期待~~
作者: AA64 2012-04-21 19:04:00
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