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虫镜-警察

楼主: addison90279 (艾迪生)   2012-02-18 23:36:31
【虫镜 - 警察】 作者:艾迪生
小时候的成长环境会影响一个人长大的发展……
我从小因为贫穷与家族遗传疾病的问题饱受欺凌,在母亲细心呵护下,她教导
我很多,要我不怨天尤人、要我独立坚强、要我关怀弱势,尤其是那些和我一样在
社会低层的人。
活在贫民窟的我,和母亲相依为命,这里就像个荒野中的斗技场,每天在街头
、酒吧、郊外都会发生斗殴事件,整个村庄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外来的人没点本事
是无法活着离开这的。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便是这儿的真理,村里稍微有势力的家伙,通常身边会聘
请几位专业打手,以维护他们在此地利益。
即是”斗虫赛”的收入,见血夺命的比赛。
犹记得我第一次去看斗虫赛的那天,遇见了”她”,当时我九岁,正和其他小
孩玩着我最喜欢的”两种童年游戏”之一……
小巷弄内,我喊道:“棒子!”结果输给了对面说出”虫”字的小孩。
“哈哈,我赢了,虫蛀棒子!”那蓬头垢面的小孩张开手欢呼著。
握紧拳头的我十负一胜,尽管胜率极低,我依然很爱玩”棒打老虎鸡吃虫”的
游戏。
“好样的,萨克,你又赢了。”我佩服道,一脚踢著围墙。
“当然啊,你几乎不喊鸡的。”萨克得意的说。
“呵,让卑微的小虫击败强权的棍棒,不是很痛快吗?”我笑道,表情趾高气
昂,充满正义感的我又说:“我要靠我的力量保护大家,打败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蛋
们!”
“卑微与强权?你妈妈又教你新的词了。”萨克说。
“不然呢,我们不像都市的小孩可以上学,你看经营斗虫赛的巴老大,他的小
孩还不是送到都市读书。”我瞪着那电线杆上的布条,上面写着关于斗虫赛的赌盘
和宣传它的刺激字眼,而萨克伸手摘下它。
“萨克,老规矩,我们该玩另一个游戏了吧,这次我保证不会再输你。”绑着
头巾的我将头巾解开,露出一头白发。
萨克见我把头巾缠绕在左手手掌,熟知白发和左手伤口是我家族遗传疾病的他
问道:“爱德华,你手又疼了?”
我点头,用右手搔弄白发,说道:“没关系,来玩吧,我准备好了。”
“两个人怎么玩”这游戏”啊?”萨克皱眉思考,不到一会儿,他猥亵地傻笑
,说道:“不如我们去找”她”一起玩。”
“她?”我问道。
萨克拉着我走出巷子,他手比向远处的旅店说:“那个新来的女生啊,好像跟
她叔叔来作买卖,长得很漂亮耶!”
“哦……”似乎有点印象的我说:“昨天来的?穿红色长裙的女生。”
“对!对!”萨克猛烈点头,他很是兴奋。
“你那么快就掌握她消息了啊。”我望着萨克魂不守舍的神情,质疑道:“她
真有这么好看?”
“你见过就知道啦!”这时萨克话刚说完,一位穿着短裤、红上衣、翘著马尾
的小女生从旅店门口快步走出,萨克吃惊道:“是她!就是她!我们快去追她。”
萨克火速地跟上那女生,我尾随于两人之后,我看那红衣女生身材娇小,走起
路却健步如飞,完全不输给在街头长大的我们。
我们绕过两、三个路口,穿越马路上的人群,来到村里偏僻的地方,接着那小
女生竟能轻松的翻墙、爬梯,我寻思:“她在干嘛?她的举止感觉不像有钱人家的
孩子呀……”
咚!咚!那小女生跑出村外,她跨越过一层层的围篱,一直追不上她的萨克终
于开口:“喂、等等啊!”
“嗯?”那小女生听见萨克的呼叫停下脚步,她两手插腰回头道:“两只苍蝇
狂跟我不烦啊?”
“哈,妳发现了。”萨克和我距离她十来步的距离,此时我看见那小女生稚嫩
的脸蛋,她果真长得非常好看,一双灵活的大眼睛、红润的嘴唇,无奈的她撇著嘴
娇气逼人。
那小女生急切地说:“干嘛、干嘛、干嘛,我赶时间没空和你们囉嗦。”
她弯身捡起地面上的石块,一副磨拳擦掌准备和我们战斗的样子,使我对她越
来越好奇。
萨克摊手道:“别丢我们啊,我们只是想找妳一起玩游戏而已,棒打老虎鸡吃
虫妳会吗?或是要玩其他的?”
“呵呵……哈哈……”那小女生听了便低声窃笑,她扔掉石头,朝我们摇手道
:“快走吧你们,我以为在这混乱、处处危机的地方生长的小孩是相当厉害的,结
果呢……哈哈……”
“妳……不要小看我们。”萨克出拳挥舞示威,他和我被那小女生挑衅后,心
情十分不悦。
“你要打女生证明你很强吗?”那小女生笑道。
我心想:“她的思考、言语很成熟啊……”
萨克一听面红耳赤,他垂下双手绅士般的说:“呿……我不打女生的。”
“是哦,那你将来一定会吃大亏。”那小女生低头看着手表,慌张地说:“懒
得理你们,我来不及了。”
“喂、等等。”萨克和我赶紧跟随着她,那小女生感到不耐烦,她边跑边说:
“我不跟你们玩,你们去找别人啦。”
穷追不舍的萨克问道:“妳那么急要去哪里啊?”
“一个很危险的场所。”那小女生体力充沛,跑了将近十分钟,她仍脸不红气
不喘的和我们对话。
对她逐渐有好感的我提议道:“既然如此……我们陪妳去,如果我们能保护妳
的安全,是不是可以证明我们很强很厉害?”
“呵……”那小女生开始放慢脚步,她若有所思,倒退著步伐看向我们,她说
:“嗯……好吧,假如……你们能保护我一个小时后安然无虞的回到旅店,我就送
你们各自一个东西当作谢礼,怎样?”
“没问题啊。”色迷心窍的萨克二话不说直接同意,而我瞧着那小女生鬼灵精
怪的表情,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话已说出口,我就只得勉为其难接受她的条件。
“嘻,挺有骨气的嘛!”那小女生向前慢步,她指著这荒漠中的一处石沟,几
块巨大岩石叠成的狭缝中,有一道秘密的走道蜿蜒入地底,她指使道:“跟我来。

“这里……”萨克思考着,取出那张”斗虫赛”的宣传单,他支支吾吾地说:
“难道……是村庄外的斗虫赛地道之一?妳要看比赛吗?门票很贵耶!”
“没错,难得来这里,不来看看热门的斗虫赛那行啊,不要紧张,门票这点小
钱我帮你们出。”那小女生率先走进地道,她奸笑道:“而且这儿绝对很多人在、
又很挤,门票钱一下就赚回来了。”
“妳想做什么?”地道内回荡我的声音,看她心机很深的模样,我不由自主的
紧张起来。
“放心啦,我没失手过的。”那小女生搓揉着手,即使走在漆黑崎岖的地道,
她也很快地适应黑暗,如履平地般迈步而行。
萨克和我跟在后头,他不可置信地说:“妳是个……小扒手?那妳叔叔是来作
买卖还是地下交易啊?”
“嘿,我根本和他没关系好不好,我只是利用他四处贸易来让我熟悉各个城镇
罢了。”那小女生大剌剌地公开她的秘密,她说:“小扒手多难听啊,叫我的名字
吧,”方红”,你们两个呢?”
“方红……”我记住了她的名字,萨克自我介绍道:“我是萨克,他是爱德华
。”
“嗯哼,黄头发的萨克、白头发的爱德华,将来我要染红头发。”方红嘀咕,
她带着我们走到地道深处,似乎她已经事先调查过斗虫场,随着接近比赛的地点,
四周的土墙渐渐传来震动,以及人群的叫嚣声响。
嘎嘎……随后我们穿越一扇摇摆不定的木门,接下来的路灯火通明,我抬头看
著插在土里的火把,黄光闪烁,而前方的路上人影幢幢,我们三人靠得很近,带头
的方红毫无畏惧,人潮慢慢增多,这地底仿佛是个大迷宫,龙蛇杂处,什么样的人
物都有。
那些地痞流氓、达官贵人……等到此都得按照规矩,人人排队买票,有钱的买
好坑观赏比赛,没钱的挤小坑争先抢后打成一团。
“等著,我去弄门票。”方红说,她两眼锐利,左右观望,搜寻下手的目标。
趁著方红取票之时,我从墙壁的坑洞中抽出一张斗虫赛的赛程和地下路线图,
才发现光售票口就有二十多个,这里仅是上百条地道其中十条的汇聚地。
无聊的我和萨克待在墙角打量著这里,地面不时地撼动,还有一阵又一阵震耳
欲聋的嘶喊声,感觉斗虫赛的内容精采万分,连我都不自觉的亢奋紧张。
“爱德华,这有个孔。”萨克跑到一处土墙边,在上面有个人头大的通风孔,
他说:“来,上肩。”
我踩上他手然后立足在他肩膀,弯身的我头部差点撞到头顶的土壁,我缩著身
子看向通风孔,那是一条约两公尺长的洞微微向下延伸,出口处面对着好多类似观
众台的地方,它们一个个掏空于峭壁内,好比被切开的蜂窝,每个凹洞提供约十人
的空间,有木栅栏保护,免得人摔落下去。
萨克和我一样都是第一次来看斗虫赛,他问道:“看到了什么?”
“嗯……在山谷中的比赛,好多人举手呐喊。”我说完,转身跳下他肩。
“有看到那虫吗?珍贵的虫,听说抓到一只就够我们活一辈子了。”萨克眼睛
发亮着,由于那竞赛的虫品种特殊,以至于斗虫赛的门票高涨,观看的人也是人山
人海。
“没,太远了,一只虫都没看见。”我说。
“无所谓,我们等下可以进去看,说不定能偷抓个一只。”萨克嘴角上扬,满
心期待。
这时方红一派轻松的走来,她在人潮内就像一朵娇小的花朵,比我的白发还显
眼,她看着我们说道:“偷什么?付钱给我,我能帮你们搞定。”
“别傻了,我们穷小孩哪有钱。”萨克气馁地说。
“嘻。”方红将偷来的门票分给我们,看金黄的票根是顶级的观赛坑洞,她阳
光般地灿笑说:“没钱,那我们就交朋友呗,有交情好办事。”
“好。”我接过她门票,欣赏这豁达的女孩,我们三人相互击掌说道:“今天
起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无论东西南北、晴天下雨、健康残疾……都不会改变我们的
情谊。”
“哈哈,有趣。”方红在口袋拿出刚才窃取来得的战利品,她把一支银制的钢
笔赠予萨克,萨克看了欢天喜地的惊呼道:“这笔要送我?”
“嗯,小声点,我答应你们的,我看萨克你的样子好像画家,很适合它,我希
望你拿它去练写字或画画,将来写下我的事蹟和画下我的容貌,我会很开心喔。”
方红笑弯了眼,表情满足,擅偷窃的她肯定生活艰险,却难得保有孩子纯真的一面

“嗯嗯,一言为定。”萨克收下昂贵的钢笔,和方红拉勾,他问道:“方红那
妳长大要干嘛?”
“嘿,当然是做一位红透半边天的”大扒手”啊!”方红洋洋得意的说,我们
三人都笑开怀了,那热闹的气氛使得一旁的大人们厌恶地看着我们。
方红转头看向我,她问:“你勒,白发的爱德华。”
“嗯……我想为生活困苦的人们伸张正义,我要当警察,很厉害、所向无敌的
警察。”我幻想道:“并且所有恶人听了我的名号都会害怕。”
“好啊,当警察,这样我们未来可以比比看枪法,我很想学习说,看谁射得准
。”方红抬高手比著枪的手势瞄准我胸膛,她提醒道:“但是你敢抓我,你就死定
了,知道吗?”
我微笑,压下她的手,说道:“放心,天底下我只包容三个人,妳、萨克和我
母亲。”
“哈,你真不是个好警察,可是很贴心啊。”方红的手由枪口转变为竖起大拇
指。
身边的萨克问道:“妳还没给爱德华礼物呢。”
“没关系。”我装作不在乎。
而方红伸手捧起我的左手,她秀眉紧蹙,细声说道:“我有观察到你的手受伤
了,还用这肮脏的黑布绑着,容易感染细菌,可惜我身上没带药膏,不如我送你一
条我很喜欢的手帕吧,我洗得很干净。”
方红从口袋抽出一条红色的手帕,上头绣了一朵金色的花朵,她小心翼翼拆开
我的头巾,握紧拳头的我手心有股刺痛感,她惊讶的看着我手中的伤口说:“好奇
怪的病状,你张开手掌就会很痛吧。”
“嗯……”流着汗的我点头。
萨克故意在方红面前装懂道:“那是他们家遗传的皮肤病,她妈妈也有。”
“哦,真奇特啊。”方红又看了两眼,温柔体贴的她不像一般的小孩,他们见
着我的伤口后都显得畏惧我,而方红却细心地为我包扎,她说:“完成了,舒服多
了吧。”
我点头,望着她,心中悸动着。
“来,我们快点进场,我时间有限。”方红再次看表,她催促着我们。
“好、好。”萨克说,于是我们三人在入口处缴了票根后,走入了”斗虫赛”
场地。
那是一道深不可测的狭长河谷,我们走在一侧的峭壁内,偶而从一格又一格的
通风孔可以看见对面土壁里的人们,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寻找著自己的号码坑。
在四通八达的峡谷中,每个凸出的坑口都有画上号码,越往下走的号码越小也
越高级,而两边的崖壁有不少吊桥连接,站在桥上观看比赛是最低的票价,因为那
些桥皆老旧不堪,甚至有几座已经损毁了。
“到了。”方红走近一间号码二开头的坑口,门外有守卫检查我们的门票,他
确认无误才拿钥匙替我们开门。
嘎嘎……我们兴高采烈的跑进能容纳十来头牛也不成问题的观赏坑,它是在峡
谷中下位置的平台,距离下方的涓涓溪流约高出三、四层楼,不怕遭水淹过。
观赏坑里还布置了舒适的沙发、桌子、水果及饮品……等物,萨克开了瓶看似
昂贵的酒,他靠在架于崖壁的木栅栏上,畅饮了一口便呛的满脸都是,在方红面前
出糗的他气得破口大骂,随手将酒瓶扔下谷底,我和方红则优闲的坐在沙发,望着
对面无数个观赏坑,不得不佩服建设出”斗虫赛”场地的巴老大。
“啊!”此时撑著木栅栏的萨克大叫,他对我们招手道:“来看,有流星!”
“流星?”我和方红相视一眼,纷纷走上栅栏边,三人低头往河谷看去,一片
吵杂声中,眨眼间有十来条银光飞逝河流上空,吸引我们目光。
只见那银光急速划过河谷,众人惊呼,我们身子更探了出去想看清楚,接着又
有两条银光平行飞越我们二开头那排的坑口外,此刻满坑满谷的人们顿时鸦雀无声
,听着水流声,大伙屏气凝神就怕错过那稍纵即逝的流星。
“那是什么?”我轻声问道。
“绝对是”飞碟虫”。”萨克笃定地说。
“就是那流星般的玩意吗?”我问。
“嗯。”萨克点头。
而一旁心情雀跃的方红说道:“果然是飞碟虫,它价格不菲呢。”
“妳也知道飞碟虫?”萨克讶异道。
“我这趟的目的就是为了它啊。”方红两眼盯着飞来飞去的银光,她解说道:
“我可是研究透彻才决定动手的,那飞碟虫通常居住于这种艰钜环境的河谷,它喜
爱躲藏在峭壁的土层中,有两对半圆状的翅膀,前面第一对翅膀前端有坚硬无比的
银壳,后面那对是能快速拍打的薄翅,它们的后脚非常有力,嗜血,平常躲在峭壁
里,仅现出复眼,视线广阔,见到猎物后,会用喷射的方式,后脚奋力一踢弹出土
层,借由银翅滑翔,在迅雷不及掩耳间穿透、切割河流上的生物,像蜻蜓啊、水蝇
,大一点的如水鸟,或者是……人类。”
“人类?”我错愕道。
“对啊,你们的表情……干嘛怀疑我啊。”方红嘟著嘴说:“你们从小住在这
,连斗虫赛基本的规则都不晓得吗?”
“我们完全没进来看过。”萨克摊手道,我也跟着说:“我以前兴趣不大。”
“真的是喔……”方红摇头叹息,她手指著远处的河谷上游讲解:“大概那儿
,他们会放船给参赛的人乘坐。”
果然方红介绍的同时,在水流比较平缓的河道,有数人从崖壁的密道放下木制
小船,十多条的小舟被固定在峭壁两岸,逐渐有人攀著绳索登上船只。
谈吐间颇有学问的方红整理著思绪,她续说:“那些参赛者的目标是飞碟虫,
身为猎人的他们想抓它卖钱是不择手段的,不过要发财的前提是必须阻止飞碟虫穿
过身体,只要有一只飞碟虫使你溢出鲜血,其他闻到那血腥味的飞碟虫会爆走,接
下来便有流星雨般的攻势穿刺你的身躯,在它们穿过身后,第二对翅膀会挥舞控制
方向,飞回土层之中,那一点一滴银翼上沾染的血液,将顺流至它们的口里细细品
尝。”
“天啊,好凶残的昆虫。”萨克和我听了都不寒而栗。
“你们仔细看,它们飞的时候是呈现银盘状,故称其飞碟虫。”方红解释。
我和萨克目不转睛地看着河谷,等了几分钟,斗虫赛的参赛者就绪后,工作人
员切断了系在木舟的绳索,众人又再次欢呼,河谷内欢声雷动,那一艘艘的小船随
波逐流,每艘船载了三至六人不等,有些人是不慌不忙地划行,也有人则害怕的张
望四周。
斗虫赛新的回合便正式开始了。
“哈,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你们来帮我忙吧。”这时的方红硬生生打断我们
观赛的兴致,她拉高她的红上衣,秀出她细嫩的小腹,然而在她的裤腰带上夹了四
根光滑透亮的飞镖。
“妳……这是?”我茫然道,萨克望着她腹部吞咽著。
“我原本是要拿长网子捞,但太明显又不牢靠,所以我想了想,我要把飞碟虫
打下来!”方红语出惊人,她抽出飞镖,垂下衣角,萨克才回过神。
“怎么打,它速度很快,未免太异想天开了。”我质疑道。
方红淡笑,左手指缝夹着四根铁制飞镖,另一手不疾不徐在抬高的右脚摸索,
她从鞋底取出一条极富弹性的橡胶皮套,准备周全的她说道:“呵,我很准的,爱
德华你想成为神枪手得要跟我学哦!”
看着口气自大的方红一脚横踩断一根木栅栏,她把橡胶皮套拉长套牢在木棍,
又请萨克替她抓稳一边,在她的巧手与智慧下,不到几秒钟做出了一个爆发力强大
的弹弓。
“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固定木棒,因为我两手要拉开橡胶射击。”方红测试套上
的飞镖,她试拉几下又说:“另一个人要想办法捉拿我击落的飞碟虫。”
“怎么捉?”有点兴趣的萨克询问,毕竟他也想抓一只飞碟虫来改善生活。
“跳出观赏坑一把抓住。”方红冷静地说出这不可能的任务。
“啊?”萨克傻眼,他走近栅栏看下河谷,已经有第一艘木舟经过我们正下方
,他推断道:“这高度摔下去可能会死的!”
“还好吧。”方红信心十足地说:“技术好就不会了。”
“哪……哪可能。”萨克颤抖道:“方红妳别胡说啊。”
“哼,你们真是胆小,世界上果真没人比得上”那呆瓜”。”方红气愤地说:
“要不是我射得准,不然我就自己跳去捉了。”
“那呆瓜?谁啊?”我问道。
“呵,我家乡的朋友,没什么。”方红提及那人,脸颊微微泛红,令我很不是
滋味,我便自告奋勇:“好啊,既然那家伙行,我相信我也可以。”
“哦,不赖嘛!总像个男人,有觉悟了?”方红看着我。
“嗯。”我说,事不宜迟,我战战兢兢地爬上缺了一脚的木栅栏,它勉强承受
住我的体重。
“小心啊……”萨克伸手扶着我,但方红要他专注在木杆的平衡上,以免她失
去准度。
我身体朝外,两腿夹着木栅栏,底下的河谷深渊狂风阵阵,十多艘木舟来到湍
急的河道,观赛的人们疯狂地呐喊,而沉寂片刻的飞碟虫在观众的叫声中悄然复出

咻……一道银光闪电般由上往下急冲,它飞向某艘船上的一名大汉,只见那人
有经验的拿起木桨,站起身奋力一挥击中那只飞碟虫。
砰!一声巨响,全场躁动,甚至有人鼓掌助威,众人都关注那艘大汉的船只,
它的船身惨遭飞碟虫撞击出拳头大小的洞孔,河水不停地涌进船里,那大汉丢掉像
被利斧砍过一痕的木桨,着急地和船上的同伙找寻能补洞的东西修补船身。
然而经过适才的冲击,河谷内的飞碟虫嗅到河面上死去同伴的血腥味,它们倾
巢而出,整条河谷仿佛下雨般,数以千计的飞碟虫来回穿梭,船上的参赛者一个接
一个倒下,连同船身尽是百孔千疮,那画面如屠杀似惨不忍睹。
“哇……”萨克简直看傻了,杵在木栅栏的我还得闪避失控的飞碟虫群,它们
彷若扁平的子弹快速且致命。
“真美的流星雨。”方红开心的拍手,她说:“这样乱射说不定都能中!”
我提醒道:“方红,近一点我才方便捕捉啊!”
“没问题。”方红向我眨眼,她说:“预备囉。”
我跨过了栅栏蓄势待发,萨克也坐在地上抓稳弹弓的木身,而方红把飞镖夹在
橡胶皮套,她一步步退后,萨克吃力的稳固弹弓,我们三人各因不同的原因发抖著

“爱德华,我会射向你右前方,注意看好。”方红弯下腰,调整出绝佳的角度
,静静的观察、等待那一触及发的机会。
嘎嘎嘎……弹弓紧绷,左手掌无法张开的我只能用手臂勾著栅栏,右手小心翼
翼朝前伸展,然后我听得咻的一声,那飞镖笔直地射了出去,它的弹道连续击中两
只倒楣的飞碟虫,它们瞬间在空中溅出绿色的恶心汁液。
“唔!”我试着去抓,可惜都离我们的坑口太远,除非我像飞碟虫喷射的方法
奋身一跃,不然待在平台的我是连它们的边都碰不著的。
“啊呀,一箭双雕耶。”萨克失望的叹息。
“再一次、再一次。”不轻言放弃的方红又夹上一根飞镖,她不断地微调,可
时间紧迫,逼得她非得尽快出手,没想到之后弹出的两发竟然一只飞碟虫都没打到

“糟糕,剩最后一发了。”我心中烦恼著,方红更是沮丧地快要哭了,她扣著
最后一枚飞镖迟迟不肯出手,底下跪坐的萨克也撑到双手发麻无力。
我鼓励道:“方红,放手去做,我不会让妳空手而归的。”
“嗯……看准了。”方红低声说。
我点头,心中暗自盘算方红射击的时机,在众多飞碟虫交错的河谷,我人生第
一次出现面对死亡的体悟,无限条的银光和方红的美貌烙印于我心底。
最终,我的耳际抚过一阵风,是方红将那枚飞镖射出,我也不管它能否顺利击
中飞碟虫,我右手松开了木栅栏,两脚一跃,我的人悬空在河谷里,眼中的世界似
乎停留在这几秒钟,慢速地拨放,我可以清晰看到飞碟虫翱翔的身影,我凌空翻转
身躯躲避它们的侵袭,一来一往下,在我人下坠前,那飞镖总算不偏不倚击中一只
飞碟虫的前翅,失去平衡的它抛物线地坠落,我赶紧伸长手臂一把抓住它。
“啊!”仅管那只飞碟虫正震动翅膀割伤我的右手掌心,可我仍死死不放手。
咻……河谷的风势强烈,看着围观在栅栏边的萨克和方红人影慢慢缩小,我明
白我已经回不去观赏坑了,垂直掉落的我不到数秒,重重地撞上一座摇摇欲坠的吊
桥,我翻滚了两圈,吊桥的绳索断裂,纵然桥上的观众早已让飞碟虫攻击得奄奄一
息,可他们依旧被从天而降的我吓得惊醒过来。
嘎嘎……吊桥一节节松脱,分成两段摔落河谷,于是我也跟着几位倒楣的观众
,一同跌入汹涌的河流中。
“呜……”不谙水性的我惊惶失措,在河面浮浮沉沉,呼吸困难,喝了不少冰
凉的河水,更别说两手都握拳的我根本无法抓住什么。
当我即将失去意识之时,一艘无人的木舟缓缓接近我,我尝试抬高手攀上它,
但船身实在太高,我的手滑了几下都抓不牢。
我寻思:“如果我想存活下来的话,势必得放弃手中的东西……”
“呃……”不舍看到方红失望的表情,我又试了一遍,那船被河流冲得较快,
转换个角度一看,我忽然在河中见到一丝希望。
“船的侧边有个洞。”我心想,用完仅剩的力气卖力一搏,将我的拳头挺了进
去,戳破一块布料的抵挡后,那漏洞大小刚好适合填满我的前臂,这时无预警地有
只粗糙的手掌握住我,我仰著头一看,一位满脸胡渣的男子从船中探出头。
“是他!那位身手不凡的大汉。”我心里立刻认出了他,毕竟今天这场斗虫赛
有击中飞碟虫的,目前只有他和方红。
“小子,还活着吧。”那大汉探手拉高我衣领,他说:“我现在不能把你拉上
船,船上有重要的物品不能沉没,你坚持一会儿,等到远离赛场,有合适的岸边可
以搁浅,我再靠岸。”
“嗯……”我点头,浑身发冷无力。
那大汉淡淡一笑,收手用布将自己盖住,然后又不放心的多看我一眼,才再伸
手入河中一直拉着我免得我沉下去。
结果过了许久,河流趋于平缓,周围的峭壁也没那么的高耸,远方原本巨大的
斗虫赛峡谷也成了一指的宽度。
那大汉停船在河岸,拿出船里的包袱后,他拖船上岸,点火烧了那木舟,我看
著熊熊燃烧的火焰,两人近靠大火取暖。
那大汉背着花色的包袱问道:“小子,钱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摇头,近看下,穿着长裤、汗衫的他身材魁武,气魄威猛,我答谢道:“大
叔,谢谢你救我一命。”
“小意思。”他挥手道,盯着我右手掌续说:“否则你抓着飞碟虫死都不放手
是为何?”
“我……”我垂下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要送给人的。”
“哈哈,是女人吧,为了她搏命演出真带种啊,跟我好色的性子一样。”大叔
拍腿大笑,另一手扔出他的包袱在我面前,他说:“你手的那只虫子死了很久了,
我这袋你尽量挑,免费送给你的小女友。”
“这……这整袋都是飞碟虫!”我吃惊道,便松开手中死掉的断翼飞碟虫,我
高兴的解开綑绑包袱的细绳,打开一瞧,银光闪耀,果真包袱里装了满满的飞碟虫
,它们被类似渔网的东西缠在一起动弹不得,我佩服道:“大叔你好厉害,抓到这
么多,都是要拿去卖吗?”
“不……我对钱也没感觉。”大叔摇头,他藉燃烧木舟的火点烟,他说:“这
些要拿去喂我的宠物,它也是昆虫比飞碟虫还稀有喔。”
“哇……”我惊叹,挑着我想要的飞碟虫,问道:“那我能看看它吗?”
“没办法,它替我办事去了,不在这里。”大叔悠哉地抽菸躺在石壁上,他说
:“飞碟虫是给它的奖励。”
“真聪明的昆虫啊。”我说完脱下湿透的上衣,包住我挑的三只有点活力的飞
碟虫。
“你要刺个洞给它们呼吸,包紧些,不要给它们翅膀张开。”对昆虫很熟悉的
大叔指点着。
“好。”我照他所说去做。
大叔熄掉香菸,阖上眼说道:“休息吧,看你的样子应该是附近村庄的孩子,
等会我再带你回家。”
“谢谢大叔!”我感激地说。
之后我们花了三天走回村庄,在这段野外求生的时间里,我明白大叔并不是泛
泛之辈,他的体能、肌耐力都异于常人,肯定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然而他也不
吝啬的教导我许多搏击、擒拿的技巧,天赋异禀的我吸收的很快,他也是位良师,
才短短三天便使我脱胎换骨,我想除了成人外,村庄里的小孩已经没人是我对手了

“不简单啊。”大叔摸着我的头,不肯透露姓名的他陪我走到村庄外,经过三
天的相处我感到依依不舍,他说:“爱德华,记得把本领用在好的方面。”
“是,我一定会的,谢谢大叔。”我诚恳地鞠躬道谢,大叔挥手转身离去,我
也快步走进村子,想尽快拿珍贵的飞碟虫给方红和萨克看。
村子里,我在老地方找不着萨克,又跑遍了数个巷弄,直到抵达方红下榻的旅
店外,才看见了他。
“萨克!”我叫道,他一听见我的声音即回头欣喜地奔向我,他跳到我身上说
道:“天啊!爱德华,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你变好健康、好壮啊!”
“哈。”赤裸上身的我秀出肌肉,摸著鼻子臭屁道:“我受了一些磨练呢,方
红人勒?”
“你回来的正好。”萨克拉着我,他说:“她今天要随商队回南方了,这三天
她都很担心你的生死,你快去向她报平安,至于你妈那边……你又不是没有过数天
没回家,你自己能搞定的。”
“呵。”我苦笑,一心惦记着即将离开的方红。
两人来到旅店门口,萨克看着我说:“你这样子好邋遢,进去会被店家赶走,
我去叫方红,你等著。”
我点头在店外徘徊,从口袋拿出照料数天的飞碟虫,它们完好无缺埋在衣服包
裹的土壤里。
嘎嘎……我听得旅店内跑下楼梯的脚步声,穿着鲜艳亮丽的方红笑着跑出来,
她的打扮高贵、外型甜美,和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令我自惭形秽。
“方红……”我傻笑着。
而个性潇洒的方红没有开口,她直接扑向我,她最迷人的莫过于此,能不顾自
己和他人形象,想对谁好就对谁好,没有身为美女的高姿态,非常平易近人。
“爱德华好啊,躲这么天闷不吭声是不是想吓死我们!”方红喜极而泣搥了我
胸口,也注意我手中的那包衣物,全身散发香味的她问道:“对了,你干嘛在大街
上光溜著身子?”她皱眉观察我的身体状况,又说:“该不会是摔坏脑袋吧?”
“喂,别诅咒我。”我移开她摸我额头的小手,萨克走近,我请他们二人到无
人的小巷弄里,才敢告诉他们我这三天的奇遇。
“飞碟虫!那大叔这么强喔!”萨克张大了嘴,触碰着他梦寐以求的飞碟虫。
“好可爱唷。”方红用食指对飞碟虫搔痒,她低头问道:“你真不贪心,怎么
不脱下裤子多拿几只啊?”
“这……”我无言以对。
“呵,要是我就脱光光了。”方红掩嘴笑着,她说:“趁那大叔有破绽的时候
整袋偷走,谁叫他很好色。”
萨克听了说道:“哇,妳心机真重啊。”
“哼。”方红转动身躯,使她穿得粉色洋装裙䙓飞扬,充满自信的她说:“不
然我身上哪有美美的衣服穿。”
“那倒是。”萨克认同道,但拥有正义感的我却反驳说:“方红,妳那么聪明
,为什么不走正当的路,做一位受人疼爱的女生呢?”
“嗯?才不哩,太无趣了。”方红吐了舌头,两手插腰说:“做个乖乖牌,每
天读读书,绣绣针线,手无缚鸡的待在家里,偶尔出现露露脸,那跟橱窗内的洋娃
娃有什么分别啊?”
我深吸口气,鼓起勇气道:“妳……可以和我去当警察。”
“噗!”方红一听猛摇头,她拒绝道:“我当警察”那呆瓜”一定自动束手就
擒,然后再落跑给我难堪……”方红轻摸著洋装,细声道:“一提到他我就想家了
说……也得让他看看我的这身打扮,不知道我不在的一个星期,他会乱搞出什么事
。”
“他、他,那呆瓜到底是谁?”吃醋的我气得牙痒痒的。
“时间不早了。”方红看着手表,她捧走我手中的衣囊,得意地笑说:“他啊
,小我一岁,是我的搭挡,他的头脑和功夫相当了得喔,恐怕现在的他就能击败你
说的那位大叔了。”
“什么……”听完她的话后,倍感震惊的我愣在原地,看方红的表情不像在说
谎,我心想:“难道世界真的如此广大,到处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
“嘻,感谢你的飞碟虫。”方红走出巷弄,她回首,嫣然一笑,说道:“萨克
、爱德华,我走了,要想我啊。”
萨克难过地挥手和方红告别,而我一动也不动,看着她离去的倩影,心里很是
难受,她带走了它们,连同带走了我的心。
后来的日子,我没有再见过方红,心里面却始终忘不了她。
随着年龄渐渐增长,我一天比一天茁壮,日以继夜的训练自己,不但克服了险
峻的河谷,飞碟虫的速度和破坏力我也不放在眼里,从我十六岁那年开始,我们村
庄便没人打得赢身高超过一百九十公分的我,成年人也不例外。
在母亲因病去世后,我离乡背井靠着贩卖飞碟虫的钱来到了都市,考上了警察
,并在此定居十来年,这城市因为有我的缘故,犯罪率低下,有了无恶之都的美名
,我也时常受到长官的肯定与表扬。
这一切的荣耀,我想都得归功于方红,每当有新的犯罪者出现在我的辖区时,
我都期待着她的现身,好想当面告诉她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二十年前我要她放弃她的自由陪我当警察,她拒绝了,如今再遇到她的话,我
愿意舍弃我的理想做她的搭挡……
“学长,你又再发呆了。”回到现实中,一位学弟叫我。
“没……”我回神,看着左手绑着的那条红色手帕,在健身房的我坐在椅子喝
水。
旁边的学弟在跑步机上慢跑问道:“学长,早上医院的检查怎样?你左手还行
吗?”
“它感觉是完全张不开了。”我沮丧道:“今年的射击竞赛,我左手可能就无
法辅助开枪了。”
“啧……会影响准头啊,且没左手,开车、吃饭什么的很不方便呢。”学弟喘
着气说:“现今医学那么发达,还是诊断不出原因吗?”
“唉……医生只说是某种病毒变异出的皮肤病,感染了我整个手心,皮开肉绽
的皱在一块,手掌打开就痛,很麻烦,我也懒得换药了。”我表情无奈,倒在椅上
看那钢筋下摇摇晃晃的沙包,我问道:“小陈,你没跟我执勤过吧?”
小陈走下跑步机,他拿白毛巾擦汗说道:“嗯,我来一个月了,真的还没跟过
学长。”
“那我跟你说,其实我的左手有个好处,是我小时候自我磨练时发觉的,尽管
我尚未掌握住它……”我起身,慢步走到柜台。
“哦,学长,什么好处?”小陈穿上外套一脸好奇。
“你有印象上个月车门飞出的事件吗?”我问。
“有啊。”小陈点头,他说:“车门整个被拆掉,太夸张了。”
“呵。”我嘴角上扬,而健身房的老板见我两手扶在柜台,他关上电视问道:
“白发警官,怎么了?”
“老板。”我右手指著不远处的沙包,询问:“那个沙袋牢固吗?”
老板皱眉,不解道:“很牢固啊。”
“那如果我打坏它,我要赔钱吗?”我转身走近沙包,伸手轻拍它沉重的表面

“哈哈,警官你在说笑吗?虽然你很高大壮硕,但沙袋就是做来打的,怎么可
能设计出让人打破呢?何况我们这个还挺新的。”健身房的老板捧腹大笑,他走出
柜台不信邪地说:“假如你能打坏它,不用赔钱,我还免费提升你们为终生会员。

“听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我咧嘴笑道,舒活筋骨,一旁健身的人们也围观
凑热闹。
“啊啊……”这时我站在沙包前,微微撑开我的左手手掌,那伤口产生的痛楚
难以言喻,我的额头冒出汗滴,大约张开不到一公分,我就忍受不了,一拳猛烈地
打向沙袋。
砰!那沙袋果然坚固,未粉身碎骨,受力的它中间位置深深地凹陷、裂开并朝
上飞起,但是绑着它的绳索却经不起我击出的强劲力道,应声扯断,导致沙袋倾斜
地飞出,撞破了两扇落地窗,飞越了车子来往的双向道,不少行人听见玻璃碎裂声
吓得闪避,直到沙袋打在对面店家的墙壁上才破散落地。
嘎嘎……悬吊沙包的钢筋震动着,那沙包至少飞了二、三十公尺远。
“天啊……”小陈和健身房的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殊不知挥出这拳的我手心
正滴血著。
小露身手的我立刻被旁人认出,某位男子说道:“哇,打这拳的白头发男士很
眼熟啊,他是警察……啊!不就是常上报纸,我们城市的英雄,神枪手爱德华?”
“糟糕,学长你做得过火了,我们快走吧。”小陈背上背包,他临走前还不忘
和健身房老板提醒:“老板,终身会员啊!”
“好啦,好啦。”那老板摊手自认倒楣,眼睁睁看着我们走出店外。
我和小陈快步坐上停在路边的车子,车顶还有那沙袋的碎屑,开车的小陈难掩
兴奋道:“学长,你的左拳未免有力的太夸张了。”
“我可是连续五年搏击、射击,双项冠军呢。”副驾驶座的我骄傲地说。
开了一小段路,小陈停车等红灯,问道:“是啊,学长你看那些百姓都知道你
的大名了,那为什么你近年执意想离开这里,调去南边的城市?”
“嗯……南边比较乱,这城市治安很好了,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我撒
谎道,事实上我是想去找人……
“哦……学长真是警界的楷模啊。”小陈拍马屁道。
“好了,绿灯了,开车吧。”我说,撑头望向窗外。
这地方,高楼大厦、车满为患的都市,这儿的生活一点也没家乡的乐趣多,顶
多是科技带来的方便使我像虫子般寄居在此。
我回想,努力了多年,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黑道畏惧我、白道景仰我,
警察这职业虽不至于归类为社会金字塔的顶层,但他的职责和权力,无疑是代表维
护社会、秉持正义的铁棒。
而作为铁棒的我,内心就像被名为方红的小虫子钻来钻去钻了二十年。
“棒打老虎鸡吃虫……”我碎念著儿时的游戏,小陈看了我一眼,我不以为意

两人开车回警局的路途,他车上的对讲机不断地发话,有各式各样警方的情报
在传递,例如是何地的民众报案了,或者哪条路出车祸需要支援……等,闭眼休息
的我仔细聆听。
过了几分钟后,有一则”重大讯息”令我十分在意,是关于一位国际通缉的女
毒犯,有人通报适才在这城市,某知名饭店内见到她的身影。
那女毒犯的特征是年轻、貌美,身穿红衣、短牛仔裤。现在饭店附近的巡逻员
警已赶了过去。
“小陈。”不知为何,听到这消息我的心便忐忑不安,仿佛有可怕的事情即将
发生,我说:“开去那饭店。”
“学长……”小陈吃惊道:“那广播说”她”极度危险耶,在别国训练有素的
武装部队还逮捕不了她一人,你刚也听到,连长官都通知特种部队来处理了,没任
何武器配备的我们去了岂不九死一生。”
“我没说到那里你可以下车,开就是了。”我语气严肃。
小陈不敢违逆我的命令,他低声道:“是,学长。”
我们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抵达那间知名饭店大门时,六、七辆警车、黑色箱
型车早已停在门口,上百名警力部署在各出入口,我赶紧开门下车,跑至指挥中心

“先生,你不能……是爱德华啊,不好意思,进来吧。”指挥中心外的警察差
点有眼不识泰山拦住我,纵然我没穿警服,不过神枪手爱德华的白发已经是家喻户
晓了。
临时指挥所内,许多警官忙进忙出,以我的经验看来应该才建立没多久,我左
顾右盼,看到一位认识且资历颇深的警官,我向前搭话。
“刘警官。”我说。
“爱德华!你怎么也来了?”身材矮小的刘警官抬头看我,指挥所的同袍一听
见我的名字,他们眼睛都为之一亮,像打了根强心针,更卖力地尽其所能,坚守自
己的岗位。
“里面情况是?”我问道。
“我们疏散饭店内的旅客,派了攻坚小队进去,他们五分钟前的回报是说……
那毒犯似乎持有强大的生化武器,伤害不少我们的同仁。”刘警官一脸担忧道:“
出乎我们的预料啊,因此在生化专家来分析之前,我们暂时封锁这间饭店。”
“生化武器?一个毒犯会准备生化武器的用途是……”我冒着冷汗,心想:“
无论这人是不是方红,她都非常危险,我要尽快入饭店一探究竟。”
“我说爱德华,你有什么对策吗?”刘警官请教于我。
望着那饭店周遭,一心二用的我一边思考着策略、一边回复他:“刘警官,麻
烦给我一把枪,两个弹夹。”
“好。”刘警官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警员,那人卸下腰带,刘警官递给我,腰
带上有我所要的,以及对讲机、一副手铐。
我系上腰带,慢步走出指挥所,又问:“那毒犯有搭挡吗?”
“搭档?不,饭店里只她一名嫌犯,没有同伙。”刘警官说。
“了解……等我的好消息。”我说完,头也不回绕着饭店外围奔跑。
大厅、雕像、窗户、餐厅……我从外看着一楼的饭店内部,想和女毒犯单独面
会的我不打算正面突破,以免和她制造不必要的对峙。
我停在一根造型独特的路灯边,两、三步跳上路旁一辆休旅车的车顶,我看着
饭店二楼的窗口未关,我又轻轻一跃,右手抓住那弯曲的路灯杆。
嘎嘎……它经不起我的体重逐渐倾倒,我顺势向上一晃,纵身飞高,攀上二楼
的白石雕刻。
“这比捉飞碟虫简单多了。”我心想,体格魁武的我过去为了抓飞碟虫,攀岩
壁的动作可是练到比常人还敏捷迅速。
咚!我爬行在墙上,用握拳的左手推开窗户,轻而易举地闯入饭店二楼。
我巡视著房间里,此时楼上传来枪响,我熟练地单手取枪装弹夹,小心翼翼地
来到空无一人的走廊,我沿着墙边一路走上逃生楼梯,追着不时发出的枪声,我到
达了五楼。
砰!砰!不远处的房间门口,一位配备精良的警察连续对着房内开枪。
“在那吗?”我持枪跑步前进,观察到这里的走道血迹斑斑,奇特的是地板上
没躺伤患也没有尸体。
“啊啊!”我听见那房间里有人在惨叫,那开枪的警察吓得面色苍白,在我赶
到前,他举枪的双手竟然莫名奇妙地发烂,我不敢再往前,止步在隔壁的房间门口
,我伸高左手护着我口鼻。
“什么样的生化武器啊……”我亲眼目睹他的手枪、手表、防弹背心、四肢…
…接二连三被无形的生化武器腐蚀掉,最终仅残留一滩血水。
我见过无数凶残的犯案手段,但这如此诡异的手法,刹那间我倒想不出办法应
付。
“这残忍的作风,绝不是方红。”我心想,手指贴在板机,作为神枪手,如果
敌人不是方红,我就没有顾忌了。
我倚墙缓步移动,寻思:“我一枪毙了妳,让妳没机会使用生化武器。”
岂料这时候我身后的那间房,里头发出奇怪的声音,一种类似用水浇熄灼热木
炭的蒸气声。
嘶……嘶嘶……我细听,和员警被腐蚀的声音一样。
我当机立断,转身入房,我的枪口对准房间内一个娇弱的人影,那女子披头散
发,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活像个乞丐伫立在沙发旁。
“咦?”我看见她背后的那堵墙被溶解了一个大洞,我心想:“她是从隔壁房
来的!红色上衣,是她!”
我二话不说连开三枪,分别击中她的眉心、颈部、左胸,然而她仍无动于衷,
那三处我瞄准的位置毫发无伤,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弹孔,看似子弹打在她身体的前
一刻就被溶化了……
“准。”那女毒犯抬起头,她两手不疾不徐拨开她掩面的长发。
“妳……”我吃惊地看着她的瓜子脸蛋一点血色也没有,两眼迷茫的她明显是
吸毒成瘾者,面颊凹陷,皮肤灰黑,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我实在猜不透她的生化
武器藏于何处。
只见她自言自语道:“白色的头发……原来是……神枪手……爱德华。”
我听她说话迟缓,但她的口吻、神情散发著邪气令我感到颤栗不安。
“听说你的右手……开枪……百发百中……神准无比……我感觉到了……名不
虚传。”女毒犯称赞我的同时两手抚摸她的上半身,她吞咽,肢体行为怪异,她说
:“我讨厌穿高档的服饰……因为太肤浅了……容易一个洞……一个洞的……能不
穿衣服就好了。”
“别多说了,束手就擒吧。”我举枪威吓道。
“不信你看。”那女毒犯不理会我的警告,她敞开手的瞬间,我立刻退了三、
四步,她的四肢不协调地扭曲,她的神情变得娇羞,口中呻吟著,眼看她的样貌渐
渐改变,如同毛虫蜕变为蝴蝶,干扁的身材在破烂衣物的遮掩下转眼间火辣丰满,
连她的脸也红润起来,皮肤滑嫩,整个人容光焕发,而衣服上破得孔又更多了。
“飘飘欲仙的滋味,全身肌肤酥酥麻麻的,你不晓得我现在的状况多么美好。
”女毒犯的声音、语气转变,和刚才颓丧的她简直天差地远。
即使眼前是位大美女,可只要是除了方红外的女犯人,我都不会心软,我说:
“无论妳怎样变身,都是吸毒的假象。”
“爱德华……你错了,遇上主子后,我就没吸碰过毒品了,他给了我无与伦比
的快感,凡人的你是看不到的,有关那些让我高潮的小虫子……”那女毒犯轻舔双
唇,搔首弄姿、姿态艳丽的她续说:“有了这股力量,我甘心为他做任何事。”
“虫子?力量?妳所谓的主子是妳们贩毒集团的首领?”我满脑困惑著。
“呵呵……”女毒犯妩媚地笑了,她摊手道:“在我的范围内,这虫子啊,不
管有生命、无生命、看得见、看不见的,都能帮我啃食干净。”
望着那破洞的墙壁,和想起被腐蚀的警察,我心想:“果真是生化武器,是透
明的虫子吗?”
砰!我无预警地又开一枪做测试,果不其然她丝毫未损,我不悦地说:“妳这
可恶的”毒虫”。”
“呵……无礼的家伙,我先废了你的右手看你怎么当神枪手。”那女毒犯纤细
的手指在空中轻点两下,我右手握住的手枪便迅速地腐蚀,我急忙缩手丢掉它,女
毒犯窃笑,她说:“来不及了,爬上了。”
她语毕,我的右手指尖产生炙热的疼痛,手指也像被强酸泼洒到,一点一滴的
遭生化武器蛀蚀,冷汗直流的我下意识伸左手触摸伤口,忽然间,我的左手宛如触
电般,一阵清凉、舒爽的气息从左手手心散播至右手手掌,那腐蚀的情况立即好转
,甚至不痛不痒。
“啊……”那女毒犯和我皆错愕著,我垂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她的生化武器似
乎让我左手隐藏多年的力量苏醒了……
而且那遗传疾病的折磨也一并消失,此刻在我的左手手心全然感觉不到痛楚,
反倒我感受出手中有一股前所未见的强大能量想爆发出来。
“怎么一回事……”我嘀咕,见那女毒犯又有了举动,她皱眉说道:“奇怪,
你看不见它们,我不信你身上有”虫镜”。”
“虫镜?”我疑惑道。
女毒犯双手隔空挥弄,好像在指挥什么东西,我听得嘶嘶的声音,原来是换我
的运动鞋被腐蚀了。
拥有神力的我不慌不忙的弯身,将我的左拳抵在地毯上,手中那股舒服凉快的
气流流通我体内的经络,使我双眼能隐约看见一片朦胧于地板的绿色薄雾,它们惧
怕着我的左手,如虫子蠕动似的消散开来。
“你、你的左手手掌藏了什么!”女毒犯说,我眼睛看见她的身子也笼罩着一
团绿雾,她不断试图催使它们飘向我,可惜在我左手面前,毫无用处。
“曾经小时候的我,以为我的左手就像欺负我的小孩所说的,是个”诅咒”,
我的母亲也安慰我,在乡下比较不卫生的村庄,很多人都得过这种”鸡眼”,看过
的医生则说是病毒变异感染的”皮肤病”……”感触良多的我慢慢地拆开缠绕左手
的手帕,我侃侃说道:“但关于它,我最喜欢的称呼是一位心仪的女生赐与我,无
可取代,手心的”烙印”……”
我右手抓紧方红留给我的红色手帕,有史以来,我的左手真正完全的张开了。
由于手帕上绣得的图案几乎依附着我左手手心二十年,于是手掌里的伤口,那
一层又一层流着血的厚茧和烂肉,便随图案的纹路而变形……
且它们平时因为握拳都皱在一块,如今在我首次打开手掌后,一片片厚茧、烂
肉仿佛是花瓣般完整地撑开,成为了一朵美丽、鲜红的……
”玫瑰”
“玫瑰……”那女毒犯瞪大著双眼,她俏丽的身姿被我的左手和气魄震慑地不
敢乱动。
“没错,我的右手的确是神枪手,而我的左手,妳也该记住它的名号……”我
说话之时,察觉到她正使用绿雾悄悄侵蚀她脚下的地面,知道她想趁机逃跑的我,
举平左手将手掌面对着她,大声咆啸道:“妳给我听清楚了……”
”玫瑰之手绽放之处,害虫无所遁形。”
我话一讲完,一口气释放出左手掌心的能量,一道石破天惊的白色震波顿时扩
散整间套房,全部的家具都以我为圆心弹开,窗户破碎、水泥墙龟裂,那强劲的冲
击力也使得整座饭店微微晃动,房间内的绿雾更是被震得灰飞烟灭。
咻……不到几秒钟,这房间里的物品、装潢满目疮痍,比台风过境还恐怖,我
的四周弥漫着尘嚣。
“呼!呼!”我收回左手缠上手帕,它强大的威力让我也大吃一惊。
看着被震飞到隔壁房的女毒犯,我跨过她侵蚀开的洞口,没意识的她倒在地上
,我用可以自由开合的左手一把抓起她,没有绿雾加持的女毒犯又变回了灰姑娘,
我右手拿出手铐将她逮捕。
“小心我的左手,它可是带刺的。”我对她耳语道。
结束了这次的案件后,这位国际通缉的女毒犯落网的事情,也让我”玫瑰之手
”的大名响亮到其他地区。
而无可避免的是,事后押解她的途中,能力恢复的女毒犯很轻松地逃狱成功了
,还放话说会回来找我报仇。
也因此这城市的官员很担心我的存在,会使她的生化武器对此城再造成严重的
破坏,结果拖了两年的调职请求,在女毒犯的另类协助下,不到两个月高层很快地
答应了。
不久,离开无恶之都的前一天,警局里,刘警官向我道谢:“爱德华,这些年
来辛苦你了。”
“我该做的。”我谦虚道。
“长官们急着调走你,绝不是你的表现不佳,是最近的事件……”刘警官支支
吾吾地说。
“我懂得,我还得感谢她呢。”我苦笑道。
“不,在她逃狱后一个月发生了一些事,才让陷入两难的高层下定决心调走你
……”刘警官脸色凝重。
“什么事?你刻意这样说,是希望我走前能帮你解决吧。”相识多年,我一眼
便看出刘警官的心思。
“唉,我想也只有你能做到。”刘警官叹气,他说:“这一个月来,我们国家
北方的偏远地带,不少村庄的人和牲口都无消无息的失踪了,恐怕包括你的家乡…
…”
“怎么会!”我紧握拳头难掩怒火,内心期盼著萨克平安无事,我激动地问道
:“他们去哪了?发生什么事?”
刘警官安抚着我,诉说道:“不清楚啊……所以才想派你去,毕竟政府高层认
为有本事这么做的,不太像是其他国家的军事力量,而是唯一被你抓过的女毒犯,
她的”生化武器”。”
我心想:“她啊……要报复我?”
“总之,在你南下的过程,假如要”顺道”回家乡调查的话,打开它。”刘警
官在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信封交给我,他解释道:“高层的指示。”
“明白。”我说,收下了它。
翌日,我出了城,正式告别居住十多年的城市,展开我人生新一段的旅途。
我独自骑着重型机车在荒漠中,前往久违的家乡,而那里的道路颠簸不平,有
些捷径汽车也通行不得,骑机车便是最快抵达的选择。
半路上,我来到一座绿洲的旅店休憩,吃了点食物,整理行李的我坐在床上打
开那信封,里面放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一行电话号码。
我拿出手机拨打,不幸的是没有讯号,我便走出房门跟旅店老板借了市内电话
拨打看看。
嘟嘟……
电话接起,一男子的声音说:“爱德华先生吗?”
“我是。”我回答。
“我们等你打来很久了,自从你抓到那女毒犯,展现过人的实力后,我们就积
极地向你们国家争取你的加入。”那男子说。
“加入什么?”我问,顺手付电话钱给老板,以客为尊的他摇头不收。
“我们的协会。”那男子讲解道:“我们正在招揽世界各国好手加入我们,一
同除去一名意图毁灭世界、穷凶恶极的家伙。”
正义感十足的我好奇道:“他是某个恐怖组织的首脑吧?”
“算是,你抓的那位女毒犯是他的手下之一。”那男子说。
“给她神秘”生化武器”的主子吗?我猜那人不容易应付啊。”我心想,又问
:“我们国家北方的村庄也是他们搞得?”
那男子回复道:“你是说前阵子镜虫肆虐过的村子吗?”
“镜虫、虫镜、还有那无形的”生化武器”……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内
心思考。
电话另一端,那男子续说:“我们已经派一小队精英过去了,据我们情报得知
,这灭村的行动,和那家伙以及他雇用的”南方窃盗集团”脱离不了关系。”
“南方、窃盗!”听到关键字的我,再三确认道:“你说南方的窃盗集团?”
“是的,集团的首领是一位叫”方红”的年轻女性。”那男子说出了我朝思暮
想的名字,我心里欢喜不已,总算有她的消息了。
那男子接着说:“她们也是我们小队的重要目标,我们要靠她们逼问出那家伙
的藏身之地。”
“不好,被国际佣兵盯上,她会有危险的。”我担心着方红的安危,要求道:
“我要带领这小队。”
“哦?爱德华先生,你愿意加入我们协会了。”那男子雀跃地说。
“我只想惩奸除恶而已……”我语气冷淡,掩饰着我心中想见到方红的企图,
我心想:“方红,妳果然如愿以偿成为闻名的”大扒手”了,在我与妳重逢之前,
就让我见识一下妳的本领,来好好玩一场我们当年没玩成的游戏吧……”
”警察捉小偷。”
作者: dd2427 (微微生)   2012-02-18 23:55:00
未看先推 好久不见了
作者: feather0911 (我亲爱的偏执狂)   2012-02-19 00:20:00
看完推 好看!!
作者: MindyC (清朗星空)   2012-02-19 00:25:00
未看先推~很期待咧!
楼主: addison90279 (艾迪生)   2012-02-19 00:31:00
3Q~ 我发完文,又花一小时看完检查... =口="
作者: THEJOY (最后的演武)   2012-02-19 00:36:00
推啊!
作者: THEJOY (最后的演武)   2012-02-19 00:53:00
从各角色(职业)的观点出发,每个人的故事有渐渐接起来
作者: THEJOY (最后的演武)   2012-02-19 00:57:00
不过往回看前一篇就难过了QAQ
作者: francis1n (AG)   2012-02-19 01:26:00
最想看的就是这个系列!!
作者: ververia (懒洋洋滴熊)   2012-02-19 01:28:00
作者: asadfish (老二比领带长)   2012-02-19 04:21:00
推,好看耶!!!
作者: hermeslu (左慈)   2012-02-19 08:29:00
好看
作者: littleheady (股市槟榔园_战斗1号)   2012-02-19 10:23:00
PUSH
作者: tassadar1 (才能というもの)   2012-02-19 11:06:00
P.48 不禁克服? 不仅克服?好看, 期待后续
作者: Maryyyy (瑪莉歪)   2012-02-19 12:17:00
推!!
作者: Veus (键盘评论家)   2012-02-19 14:00:00
推!!很老看!!
作者: iiiiiMayday (Yamashita Tomohisa)   2012-02-19 18:06:00
未看先推! 好长(汗) 耶是爱迪生大(差点说成安德生)
作者: sigma810 (点点)   2012-02-19 19:32:00
好看
楼主: addison90279 (艾迪生)   2012-02-20 00:35:00
3Q~~ XD
作者: vivianJ (Carpe diem)   2012-02-20 02:04:00
第一页...是“呵护”吗?
作者: vivianJ (Carpe diem)   2012-02-20 02:08:00
P.17是热闹 还是乐闹呀?
作者: iforlove (阿姨)   2012-02-20 10:54:00
推~
作者: WeIxPo (Blue)   2012-02-20 11:45:00
未看先推 艾大必推!!!
作者: yingalaxy (在黑暗中寻找光芒)   2012-02-20 13:39:00
大推,整篇看完真的感觉很过瘾,艾大加油,期待喔!!
作者: bios7922 (周白)   2012-02-20 13:46:00
超长的,一边看一边想说...还有多少啊!!! 看完好过瘾!
作者: nuan (温暖)   2012-02-20 16:20:00
推!
楼主: addison90279 (艾迪生)   2012-02-21 00:32:00
3Q~~ :)
作者: Sensui (sen)   2012-02-21 14:37:00
推!
作者: body (body)   2012-02-22 04:47:00
好看推! 停不下来真是有够过瘾~ 感谢艾迪生慷慨一口气放出!
楼主: addison90279 (艾迪生)   2012-02-22 21:48:0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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