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 荷田居志异 六月里血手印-二(把后面的ꐠ…

楼主: flyacall (败子)   2008-04-25 16:00:31
世事难如意,一声尖厉的惨叫蓦然打断我的冥想,我倏然回转头,马上加入惨叫的行
列,吓得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
被掘开一半的坟墓,顶上泥土掀开来,爬出一个黑糊糊的人形东西,趁我们全力关注
外围的活干尸时候,倏然逮住一个历史系的成员,紧紧贴住。历史系的成员手脚乱挥,拼
命挣扎,却是越来越干枯,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变成一具活干尸。
虽然是第二遍看到,心理多了准备,但是却比上回更加真切清楚。因为我的距离最近
,我极度震惊中看着对方的肌肉渐渐畏缩,脖子上的动脉扑扑跳动,然后老成一条死了几
百年的籐条。那两只凸凸的眼珠死死盯住我,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那个黑糊糊的泥土怪物好像丰满了不少,抖落泥土,原来也是一只干尸,但是因为在
地下呆的时间太长的缘故,部分肢体已经发黑腐朽,像一段烂木头。相对于旁边的新鲜活
干尸,恐怖之感减少如许。
周围的人一怔怔,怎么会想到内部居然突如其来地冒出两个妖怪,醒悟过来时,惨叫
几声,落荒而逃。
我早已经吓得浑身动弹不得,还是小妹一把拉起我,逃窜出去。
天哪,怎么僵尸片里又添了一具千年老木乃伊。固然可笑,但是当事人未必笑地出来
。我们忙不择路地跑进教堂里,顺着螺旋式阶梯向上奔跑,倏地眼前空间无边,依稀瞧见
远处微朦的星光,我们竟然跑上了钟楼的顶端。历经百年的风雨,钟楼倒塌了一半,变成
露天平台,大钟也早已经不知去向。我从没有玻璃的窗口俯视下去,不仅倒吸一口冷气。
钟楼足足有十来米高,现在后有追兵,前无生路,真的死定了!
幸好这个地方的门是铁皮制造,虽然锈的厉害,在几人的合力之下终于合上,估计可
以阻挡一阵了。但是我们如何脱险呢?
布里兰仰望黑漆漆的天空,说道:“可惜,刚才忘记带点汽油过来。我想,既然这些
怪物怕火,那么必然畏惧白天,只有我们能撑到天亮,就可以逃出生天。”
我正坐下来歇歇脚,原本一心想逃命,什么也不顾,这时静下心仔细想想,许多问题
涌将上来,不禁徒然生疑。为什么不在我们姐妹第一次进入之时,我们中间某人变为妖怪
,而是偏偏在大家都涌入时出现变异?我不相信我们姐妹有上天保佑之类的说法,其中必
然有古怪?但是,奥秘在哪里?我想了一通,思绪乱的一团糟糕,勉勉强强理出来,有人
或许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而那个在泥土里埋著的怪物,为什么会突然惊醒?这是个疑惑的问题。真的是其他活干尸唤醒的嘛?
“砰!”
我心口一跳,顿时打断思路,回头看去,铁门被砸地砰砰直作响,活干尸想破门而入

我们几个人立即紧张起来,不知道这个锈铁门能否支持到天明。否则,我们终会成为
像他们一半,丑陋可怕的怪物,永世不得见到光明。
活干尸砸了几下,发觉铁门坚固,不能撼动半分,终于停止无意义的行动。我们提起
的心头又放下去。
姐姐说道:“我们必须下去,我不大放心这个铁门的质量。”
我说道:“但是,现在我们在十米多高的钟楼上,楼的墙壁没有攀援物,又没有绳子
一类的工具,我们根本下不去。除非摔下去,变成一块肉饼。”我凝视著姐姐标志性的狡
黠微笑,嘴巴一角轻轻扬起,心念一动,“姐姐难道有什么好主意?”
姐姐说道:“别忘了姐姐的身份。而且这里的建筑的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
我恍然大悟,明白了姐姐的计划,就是动用姐姐花语物者的力量,借助植物跑下去。
其他人不晓得姐姐的能力,一脸糊涂地看着我们。俩姐妹会心的一笑,姐姐说:“我要集
中精神,你保护我不要受到其他人的干扰。”
姐姐阖上眼睛,双掌捧于胸前,瞑思之中。其他人还是不太明了,我示意不要打搅姐
姐,直到窗口冒出一籐粗大的爬山虎枝条,众人才惊叹,小妹哈大嘴说:“我还不知道,
大姐居然有这号本事。二姐,你们一定有许多事情瞒着我吧?不要当我小孩了,哼哼,待
出去后一定要好好拷问你们两人。”
“咦,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唯一的历史系成员半蹲下来,指着地上流淌的一种液体说道。
我和小妹都有些近视,在暗光下一时没有察觉。奇怪,刚才地上还是很干燥的,怎么
会突然冒出这种液体?在微朦的星光下,呈著暗红的光泽。我们顺着它流淌的方向望过去
,霍地脸色大变。
不明液体是从铁门下流淌出来的!
说是迟也!那个可怜的家伙用手指沾了少许液体,然而那个液体好像是活的,摆脱地
球引力的束缚,逆流而上,缠住那人的手指,尽数融入皮肤。
那人吼叫一下,脸部出现了可怕的变异,四肢乱舞,扯去身上的衣物。以前看到的几
个活干尸都是裹在衣服中,而那个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木乃伊又是黑糊糊的一团,啥也看不
清。其实活干尸与我们想像的极为不同。原本我以为,就是和我平常在博物馆中看到的干
尸一般,浑身干瘪,皮肤贴住骨架。但是真实的活干尸身体其他部分如是,可腹部鼓鼓地
突出,蠕蠕而动,犹如藏着什么东西。
活干尸呼地朝最近的我扑过来。
所谓见怪不怪,今天一晚上受到的惊吓,比我以前二十年所遭受的还要多。既然已经
习惯了,除了觉得恶心,倒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失去了恐惧,我就毫不留情地一脚蹬过
去。三姐妹中,以我的休闲皮鞋最狠,加上个高腿长,力道较大,顿时打退了活干尸的一
击!
活干尸倒退几步,身形灵活地站住,嘴巴哈地大大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愤怒。倏地弯
腰如猿猴一样一弹,又袭击过来。
妹妹拾起几块碎砖,恶狠狠地砸在活干尸脑袋上,但是同一时刻,后者张开双臂,重
重地把小妹推倒在墙。
活干尸的战斗力不是一般人类可以抵挡,刚才我能逼退它完全是运气加上机会把握的
好。
接下来的袭击目标本来就是我,布里兰倏然出现在我面前,手中握著一个十字架,大
叫道:“以上帝的名义,恶魔!滚回地狱去吧!”
我一怔,刚才为什么不拿出来?
呆在中国的恶魔好像对十字架免疫,甚至连疑惑片刻都没有,缠上布里兰牧师。哪知
道十字架却是另外有用处,牧师动作迅速地以十字架上的金属项链套住怪物的脖子,使劲
抛起。活干尸一半身体干枯,份量极轻,轻松地扔到半空。布里兰以自己为轴心,划了一
个圆,顺手丢掉十字架,把活干尸掷到墙头。
轰地一下,看来布里兰用的力道极大,竟然连墙壁都颤动起来。活干尸损失惨重,头
颈骨好像已经撞断,脑袋耷拉下来,一条下肢以奇怪的方式扭曲。活干尸本来就是不生不
死的怪物,若无其事地爬起来,动作少许变缓。
小妹正呆在旁边休息,那这么容易放掉打击的对象,随手拾起一块转头,扑上去砸在
活干尸的另一只完好的下肢,趁机打滚逃回来。
活干尸行动不便,看来只剩下我们好好收拾的份了。
嗡嗡。我听到墙壁摇动的声音。本来钟楼顶部的墙壁支撑数千斤重的大钟,又历经百
年风雨,惨破不堪,遭受活干尸的一次重击后,终于行将倒塌,正好会将活干尸压倒。
我目光转过去,不好,姐姐也在倒塌范围之内,此时的姐姐全力集中精神,对外不闻
不问。砖块已经开始落下,灰尘簌簌飞扬。危险!姐姐!
我扑开姐姐。
倏地腿部传来一股难以抗拒的异常感受,好像整个人在突然之间,浸入了北海刺骨冷
的海水中,眼前顿时一黑,开张眼睛时,已经是满脸泪水。
姐姐被我扑到惊动,睁开眼睛,见我一幅惨象,大骇道:“妹妹,你怎么了?这到底
出了什么事情?”
我忍着痛楚说道:“我的腿……”
我回头一看,我的小腿一半埋在砖块中,显然被砸伤了。
姐姐小妹赶忙把我的腿扒出来,小妹常年和表哥练习格斗,对外伤颇有经验,检查了
一边,腿部淤青,聚集了不少浓血,叹气说道:“骨裂,说不定还骨折!”
她撕下裙子的一圈,简单地为我包扎。瞅着我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忍不住说道:
“二姐,要是觉得痛,就大声喊出来,没人会嘲笑你的。”
我哭哭啼啼说道:“呜呜,我已经痛的喊不出来了”
姐姐探出头,瞧瞧外面的情况,又瞟了我一眼,说道:“钟楼墙壁上的爬山虎差不多
可以容许我们爬下去。但是现在出了一个问题,二妹的脚受伤无法动弹,如何能下去呢?

布里兰说道:“这个不难。只需何二小姐抓紧我,以我的气力,完全可以把她带下去
。”
姐姐叹气道:“我当然考虑到了。可是就因为两个人的缘故,因为我被中途打断,固
然已经成功了七八成,足可以支撑一个人的体重。但是两个人的话,我却不敢大保票。更
何况,你们俩怕是我们当中最重的两个了吧。”
我低头说道:“对不起,我替姐姐找麻烦了。”
姐姐温和地说道:“傻妹子,怎么说出这些话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提姐姐的命
是被你拚死抢救出来的,说什么做姐姐也要带你离开!”
姐姐的脸上显出刚毅的神色。她越来越有一家之长的气魄,倒是我,越发没用,还处
处拖累人。唉……
突突。倒塌的砖块废墟响起一阵异样的声响,众人脸色大变,活干尸生命力如此之
强!间不容发,姐姐当机立断,说道:“布里兰牧师,小枫就拜托你了!小妹,你随我
断后!”
布里兰背起我,爬出窗口,小心翼翼地抓住植物的枝条,慢慢向下滑下去。爬山虎的
枝条原本只有手指般粗细,经过姐姐的勉力使法,周径增加一倍,可是毕竟不如山中老籐
条那般坚韧,在布里兰手中,绷地如弦一样紧,好像时刻就会断裂!短短的数十米,平地
上几秒钟的功夫,我却经历走独木桥的心境,时间漫漫,我和布里兰额头都是豆大的汗
珠。
倏然头顶震天价的巨响,碎砖块如下雪一般乱舞下来,我紧紧贴近布里兰的背脊,闭
上眼睛。原来那个活干尸终于摆脱束缚,但是身体已经毁坏七八成,不能爬将过来,只好
飞掷砖块。
布里兰缩住身体,加快速度,在距地面三四米的地方,就毫不犹豫地跳下来,一个踉
跄。我在他背上,两人的重心偏后,本来应该向后翻倒。他却硬生生地扑到在地,保护了
无法行动的我。
我慌忙从他背上爬下,急忙道:“布里兰牧师,你没有受伤吧?”
布里兰摔了个狗啃你,脸上黑糊糊的一团,不过没有受伤,连忙向我表示无恙。
姐姐和小妹殿后,在我们安全着陆后马上离开钟楼。两个穿裙子的女孩子爬十米多高
,真是难为。何况姐姐与我一样有恐高症。
两人快步跑过来,姐姐叫道:“你们愣著干什么?还不快跑!”
布里兰说道:“不!我们正好有机会可以一举歼灭它们!”
姐姐说道:“哦,你有什么好主意?”
布里兰道:“我们遗留下来的汽油还有数十升,威力不亚于数公斤TNT炸药,只要引
燃钟楼,保管烧得一个都不留。”
姐姐当机立断:“好,上!”
两人立即跑到墓地边,取来数桶汽油,三人合力在钟楼周边洒上,待布里兰点着,轰
地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几里外都怕看的见。活干尸见势不妙,但是顶楼的门又被封锁著,
纷纷集中到楼下,向一俱冲将出来。
布里兰挥动一臂,抛进去一桶汽油,轰然!汽油急速燃烧导致空气剧烈膨胀,产生类
似爆炸的效果,活干尸登时叫火焰吞没,发出难闻的烤焦味道。
大家松了口气,一百五十年的恶梦终于结束,终于不在会出现可怕的干尸杀人事件了
。不知道这方土地属于谁,可以大发一笔了。
姐姐走到我的身边,火焰映得脸颊红彤彤的一片,但是额头却显出及其细小的汗珠。
我一惊,瞧见她左额鲜血直流,叫道:“姐姐,你受伤了!”
姐姐摸摸伤口的血,愣了一会,诧异地说道:“我居然没有察觉,奇怪!怎么一点
都不疼?”
说完,身子摇晃几下就软倒。
我慌忙伸手接住,把姐姐捧在怀里,撕下裙子的一角,简单地为姐姐包好伤口。她静
静地瞧着我,火光虽红,但是她的脸颊很白。今天姐姐其实体力支出最大,不仅东奔西跑
地逃命,而且两次动用自己的力量,这些都极为消耗精神体力。
“妹妹,我没有事。”
她微弱地说,推开我的手,挣扎地从我怀里站起来。
我生气地说:“姐姐,我以前就是这样照顾你的。不要这样,对身体不好。”
姐姐微笑道:“现在的姐姐已经不是以前的姐姐,我必须肩负起自己的责任来。”
突然小妹一声尖叫:“姐姐们快跑!这个家伙不是好东西!”
我们猛然回头,熊熊大火之下,小妹与布里兰打斗在一起。怎么回事,牧师干吗与我
们反目成仇?刚才还不是一起出生入死?
现在布里兰牧师动作敏捷如职业搏击高手,丝毫不像刚才那个迟缓、甚至有点体力不
支的中年大叔,上窜下跳,招招指向小妹的要害。
小妹向搏击高手的表哥学过十多年的格斗,实力不弱,今天却吃了大亏,显见是找到
偷袭,一只手捂在腰间,只剩下另一只手抵抗,弯腰转身,动作迟钝。今天穿着裙子,更
加不方便。同时小妹个子矮小,不仅力道,而且腿臂长度上逊于对方。眼见节节败退,姐
姐操起身边的一根树枝,引上前去!
得罪了我们三姐妹,不论他是谁,以前与我们什么关系,都不会轻饶!这也是何家的
祖训。
我不能移动身体,但是手臂还可以用,拾起碎砖块毫不犹豫地砸将上去。
其实姐姐加入战团,不仅没有替小妹解困,反而带来了不少麻烦。姐姐连打架的经验
都没有,只能操著树枝乱舞一气,不时受到布里兰的打击,不得不由小妹解围。小妹本来
处于下风,这样一来,败退地更加明显。
两人一合眼,心意相通,一起退出战团,朝我的方向跑来。到我身边,一左一右,架
起我的胳膊,支起我逃窜。
这实在不是个明知的选择。我个子是三姐妹中最高,毫无疑问体重也最重,两个女孩
子抬起来本来就有困难,何况姐姐虚脱地紧。
“放开我,你们先走吧。”
我哀求道。
“你疯了!我们三姐妹永远不会分开的!”
姐姐责怪我。
布里兰如妖魅一般,转眼窜过来。我咬咬牙,猛然推开小妹,姐姐支持不住,顿时
掉下。
布里兰飞身而来,我瞅准时机,倏地死死抱住他的腿,不肯放开,冲著姐妹们喊道
:“你们走!姐姐,替我照顾好箴言。”
布里兰被我弄的动弹不得,姐姐见我决心已定,知道我的性格,咬咬嘴唇,带着妹妹
消失在林子深处。
布里兰抓住我的长发,拎起来,抛到一边,脸上还是那牧师微笑慈祥的表情,说道:
“你们真是姐妹情深啊!”
我以手撑起身子,冷冷盯着他,一字一语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牧师瞳孔骤然收缩,犹如猫儿在正午的眼眸竖起一个杏核,脸色倏然之间变化,一直
和蔼的笑靥转眼间笼罩上一层黑气,却又在刹那间消失。如果奥斯卡设立一个最佳变脸奖
,恐怕非此人莫属。
布里兰说道:“不愧是我所欣赏的女子,竟然可以看破我的真实身份。说实话,我自
认为隐藏的极好,恐怕极难看出来。不知道我亲爱的何二小姐是怎么窥测我的破绽?”
我抚捋额头遮住视线的头发,披到耳际边,娓娓道来:“方才一直疲于逃命,没有时
间多加考虑。现在细细想来,不免觉得,你的疑惑最大。”
我摸摸身边,无意间触到一个东西。
“首先从我们三姐妹的发现说起。我们三姐妹发现了地窖,并且第一个进去探险。奇
怪,为什么当时妖怪没有出现,反而在大家都进入后才来呢?这就给我了第一个问号。”
我仔细摸摸,居然是我的坤包。我又惊又喜,一路颠颠簸簸,这个小东西奇迹般的一
直挎在我的肩上。
“其二是在钟楼上,当那个倒霉的历史系成员触到暗红色的粘稠液体,突然之间变成
了妖怪。这就提醒了我,这种液体即是关键。”
女孩子一般都喜欢随身带些东西,比如钱包、手绢等等杂七杂八的玩意。但是夏天穿
著裙子没有口袋,只好放在包里。我这只小小的坤包只有书本那么大,装的东西不是很多
,何况我也不是那种琐碎的人。
“如果把两个问题加在一起,就可以得到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的答案。即是,那种液体
才是妖怪的本身,它唯一的作用是把人变成活干尸并且控制他。但是为何不在我们三姐妹
第一次来的时候出现,非要到人齐了。是它们的苏醒也要时间?还是本来它们被长久的封
印着,有人其实知道这个秘密,在发现了它的藏身之处后,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地打开了
潘多拉魔盒,释放了恐怖的魔鬼!这个人不可能是我们三姐妹,而历史系的人都差不多死
光光,也排除了。那么剩下就只有你了。”
我探手在坤包里捞捞,东西本来就少,此刻实用的更加少。
布里兰说道:“你很聪明,但是这并不能解释你如何看破我的身份这个问题。难道你
是用来探我口风的?不像啊。”
我说道:“这只是让我得出你身份的建筑基石。我在想,既然你知道了这里隐藏的秘
密,那么也应该晓得其中的厉害。这些妖怪可不是好玩的,但是你仍然毫不犹豫地打开—
—而且是悄悄地隐瞒着众人,似乎存在了一种想看看这个封印的妖怪究竟有什么威力的心
理。能作出这种决定的人不是疯子就是了解自己真正的实力,即使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
亦可从容逃逸。你看上去神智,并非那种狂人,那么唯一的解释,你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
。”
我突然摸到一个小瓶子,这是我平常用来固定头发的袖珍定型水瓶。
“更何况,相信你也看到了我姐姐的神奇能力。事实上,在我的身上也有这么一股力
量。虽然不能和姐姐相比,控制植物。但是我在感知方面比姐姐更加强,我可以感受到这
个世界的神秘力量。而你,是一种属于黑暗的力量。”
布里兰哈哈大笑道:“聪明!竟然可以从支离破碎的片断中推断出整个事实。推理缜
密,想像大胆。这也是我留下你们,不痛下毒手的原因。否则以你们三个女人,老早被弄
死了。”
我紧紧盯住他,问道::“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布里兰把眼光投向远方,凝望黯淡的星光,不刻缩回来,移到我的身上,以悠长的口
吻道:“这要从头说起。”
“卧生这一姓氏,来自于苏格兰大姓德赫克,其声名显赫,曾经辅助过玛丽女皇登上
不列颠女皇的宝座。但是他们的祖先却是来自巴尔干的罗马尼亚的一个领主。在抵御奥斯
曼土耳其人进攻时,立下汗马功劳。然而手段残暴无比,据说一次性在长枪上钉死过十万
个土耳其俘虏。连自己人都无法容忍他,终于驱逐之,投奔苏格兰。如果何二小姐熟知历
史的话,恐怕此刻已经猜到这个人的身份了吧。”
德赫克、罗马尼亚、奥斯曼土耳其。这些零零碎碎的资料回旋在我耳边,犹如一串魔
符,突然间拼合起来,给我一个震惊。
“难道你是在说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小龙德古拉伯爵(注:在罗马尼亚文中,德古拉是
小龙的意思),传说他是个吸血鬼,每日都要饮生人鲜血为生,但是这仅仅是传说,而且
最后他也是被人除去。”
布里兰微笑说道:“我亲爱的何二小姐,你猜测的十分正确,可是请更正一个观念,
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许多传说中和神话中才有的人物和事实。既然我们会碰到活干尸
,那么也又可能会遇到一个是吸血鬼。不错,德古拉最后还是被人除去,然而他的儿子却
逃到了苏格兰。虽然他拥有吸血鬼血统,他并非一个吸血鬼,后代之中,也没有出现过任
何一个。”
我悄悄握紧手中的定型水瓶,思量何时出击,为了麻痺他,一边说道:“那么按照你
的意思,卧生是一个有吸血鬼血统的人,所以死不瞑目,一直化作厉鬼来害人?”
布里兰摇摇头道:“不,这你搞错了。虽然吸血鬼拥有很强的再生能力,但是一旦人
死了,身体任何一个部分并没有可能脱离组织独立生存下去,更何况他只是一个拥有吸血
鬼血统的人而已,顶多算上十分之一的吸血鬼。”
他顿了顿,又说道:“一九四五年,我作为盟军一位书记员,在为审判日本战犯而寻
找罪证的时候,无意间接触到一份秘密报告,其中记载的就是卧生这个故事,并且说日本
人已经发现神秘的液体,打算改造成生物武器,但是试验失败,所有人员都神秘死亡,只
有几个外围人员因不在现场而侥幸活命,这使我第一次产生了兴趣。然而一直要到二十年
前,我在香港遇上一个从文化大革命时期的中国逃出来的文化学者,他无意继间也谈起这
么一个事件。说他和一位同学曾经探险过,但是出现了可怕的事情弄死了同学,自己虽然
逃了出来,但是迄今仍然心有余悸。这就使我意识到,这个遗迹还完好的保存著。我顺着
资料寻找,当我得知卧生是吸血鬼后裔时,我就产生了迷惑,为什么人死了,可是还会出
现神秘的液体?当时已经推断是血液了。如果血液能脱离身体独自存活数百年,那么运用
到我们种族的身体上,几乎不会灭亡了。现在看来,神秘的东方巫术与西方妖魔血统的结
合,的确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竖起耳朵听到他说一九四五年就活跃于日本,算他那时二十,现在起码也七八十了
,但是无论怎么看,都只有四十多,当他说道“我们种族”那一句时,心中一颤,终于得
到他的身份了。
“你……你就是吸血鬼!”
布里兰竖起食指摇摇,道:“不不!亲爱的,虽然你十分聪明,这点猜错了,我不是
吸血鬼。吸血鬼怕阳光,我可不怕。”
他语锋一转,说道:“我可真是欣赏你们三姐妹。大姐精明如刀,咄咄逼人;小妹敏
捷善斗,急智过人。特别是你,我更加喜欢,不像大姐那么锋芒毕露,却是绵里藏针;不
像小妹那么智计似弹,而是思维缜密。所以,不必要偷偷准备袭击我,把背后的东西拿出
来。”
我一阵尴尬,居然被揭破阴谋,脸上无光,讷讷地伸出手。
布里兰道:“我最喜欢你的就是富有牺牲精神,我知道你为什么和我扯上一大堆话,
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叫姐妹们逃走。本来我也有意放一马,似乎,你的姐妹们并不领
情。”
我立即转过头望去,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目光所及,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姐姐,距
离我五六米的地方,脸色似乎越发憔悴,但是精神勃勃,手中高举著一个树枝绑成的十字
架。
“姐姐,你这是何苦呢!”
我撕心裂肺地叫道。
姐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靥,说道:“傻妹子,做姐姐怎么能丢下自己的妹
妹独自去偷生呢?现在,我来救你了。”说著,又逼近几步。
布里兰突然大笑起来,笑地摀住腹部,几乎要笑翻在地,他嗤嗤说道:“呵呵,告诉
你们一个秘密。其实我是信仰佛教的,十字架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两根交叉的木棍。如果拿
观音佛像或许我会因此而害怕地飞到天上去。呵呵!”
姐姐脸上神秘地扬起一丝嘲笑的表情,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弱点,我会好好考
的。但是,问题是这个根本不是十字架,而是……”
姐姐把十字架平端在手,放到眼前,在我和布里兰愕然之中,刹那间空气中滑过一个
尖厉的声响,突地一下,布里兰的一个眼窝里平白无故多了一根直直的树枝,末端帮着一
根羽毛。
“噢——”
布里兰发出象野狼受伤一样的惨叫,双手立即摀住弩箭,用力拔出来,鲜血马上犹如
喷泉一般涌将出来,潺潺顺着面颊淌下。他的相貌本来温和慈祥,此刻鲜血洗面,加上一
只空荡荡的眼窝,尤为可怖。
“Fuckingbitch!Youhurtedme,Iwillkillyou!”
布里兰嚎叫,狂暴之中不知不觉露出了自己的母语,他的声音转为低沉,那只剩下的
眼睛越发红通通。倏地布里兰又是一阵狂叫,身子以奇怪的方式痉挛,弯成一条虾一样,
衣服尽数撑破,飘飘如蝶。在我们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只可怕的怪兽!
他的身子骤然膨大两倍,立倒三角形,非常魁梧,犹如一个巨人,至少有三米高。两
肋生出一双肉翅,上肢早已花成尖厉的爪子。头部好像一个牛头,也生著两根大角,满口
却是象鲨鱼一样的尖牙。浑身上下泛著金属般的光泽,唯一不变的,就是如野兽似对我们
异常仇恨的那只眼睛。
我和姐姐呆呆地看着这个怪物。夜魔兽!这种是在传说中才会有的怪物竟然出现在人
间了。它也叫做夜鹫,是德意志地区黑森林中流传的怪物,中世纪欧洲领主的城堡多以其
形象作为护城兽。
夜魔兽扇起翅膀,扬起一阵狂风,呼呼飞上半天,寻机攻击我们。姐姐极为警惕地对
视著敌人,手中的弓弩时刻不放。
夜魔兽蓦地转身扑向我,原来是声东击西,何况无法动弹的我本来就是袭击的极佳目
标。我吓得闭上眼睛。
姐姐大骇,赶将上来,一箭射出,击中夜魔兽的小腹。但是怪兽肌肤如钢铁一般坚硬
,粗糙的武器丝毫没有威力。夜魔兽倏然在我跟前止住,转身呼地一下,一个巴掌打开姐
姐的弓弩,对它来说,姐姐才是现实的敌人。
失去了武器的姐姐顿时没有防护,夜魔兽立即扑将上去。爪子一挥,撕破了姐姐的外
衣。夏日衣服穿的少,姐姐裸露出大半个身子。夜魔兽似乎不想立即弄死姐姐,犹如猫戏
耗子地玩弄。姐姐双手勉强遮住身子,惊恐地四处躲藏。
怎么办?我看到在不远的弩弓,但是没有箭,目光瞟向更远,突然眼前一亮!我挣扎
著拖着伤腿爬过去,每一次一动,腿部犹如被石头砸一下那么痛。但是我必须得到武器,
为了我的姐妹!
夜魔兽戏弄够姐姐,呼呼发出声音,飒地扑上去,一口咬在姐姐的肩膀。姐姐惨叫一
声,剧痛与绝望弥漫在空间中,周围的一棵树冷不防弯倒,接着树干的弹力,顿时把没有
提防的夜魔兽打上半空。原来姐姐高度紧张,神经如弦绷紧,爆发了无法想像的能力。
然而,也是回光返照。姐姐面色惨白如纸,左肩鲜血直流,嫣红的血与雪白的肩膀肌
肤,对比的越发明显,在黯夜里,却是一种妖异的凄美。
我抓到东西,回头看到姐姐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地心中一阵伤痛。
呼地,夜魔兽又从半空中扑向我。来吧,可恶的东西!我攥紧我的武器。
在它距离我不过半尺的空间里,我突然左手持定型水瓶,右手拿一个打火机——原本
是布里兰藏在口袋中,当衣服涨破时掉在外边。我把瓶子喷嘴和打火机按钮同时扣下,轰
!一丛火焰扑到夜魔兽脸上。
定型水是种有机溶剂,本来就极易燃烧,而且雾化后燃烧更快,烧得夜魔兽满头乌焦
,捂著脑袋不住在空中打滚。是了,定型水燃烧后还产生毒剂,它终于痛的受不了了。
夜魔兽疯狂的嚎叫终于静下来,翅膀一扇一扇,飘在空中,尖尖的耳朵竖起来,侧耳
倾听,似乎唯一一只完好的眼睛也叫我弄瞎了。我屏住呼吸,时刻提防着它的袭击。
然而林子另一头的唰唰走路声使我心头一沉,我回过头去,小妹提着一根做工粗糙的
长矛,小心翼翼地过来。
我咬咬牙,叫道:“妹妹危险!当心头顶!”
夜魔兽脑袋一转,呼地急速扑向我,对它来说,我是更值得撕成八块的仇人。
我举起简易喷火器,一旦其挨近,我就防火。可是夜魔兽其实动作极为敏捷,上回我
的成功完全建立在它轻敌和没有提防的基础上,现在没有这种优势。夜魔兽总是突然逼近
,待我喷出火来,稍微感受到热量就飞速逃开。没有几下,定型水瓶喷嘴口的火焰微弱下
去。糟糕,我上当了,定型水本来就是袖珍瓶装,夜魔兽故意引诱我消耗。
夜魔兽感受到火焰威力的减弱,发出喈喈的笑声,飞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向上
提。
飒!小妹一根长矛掷过来,夜魔兽虽然目不能视物,听觉和触觉却是极为灵敏,随手
扔下我躲开。
我重重地砸到地上,厚厚的树叶层虽然有减缓冲击力的作用,但是还被摔的不轻,突
然浑身一震,顿时眼冒金心,胸口时时烦闷恶心袭来,欲吐不罢。
小妹飞快地奔来,捡起地上的长矛,来我身边,半蹲扶起我的上半身。我倏然喉头发
甜,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小妹大惊失色,问道:“二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含糊地说道:“我还撑地住,去照顾一下姐姐吧。她好像不行了。”
呼啦!夜魔兽又袭击过来,小妹敏捷地跳开,把我护住,以矛为兵,和夜魔兽斗起来
。小妹和夜魔兽相比,整整相差两倍的身材,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庞大的压力下,毫不示弱
,灵活地跳动,僵持不下。夜魔兽体形巨大,而且行动迅速,但是吃了瞎眼的亏。小小的
长矛犹如一条灵动的蛇,不时偷袭,叫夜魔兽防不胜防,在这种局面下,勉强打个平手。
可是我知道小妹本来腰伤在身,根本不能支持多久,我得想想办法。目光环视,倏地
接触到姐姐丢掉的弓弩,而夜魔兽拔掉的箭也在不远。好机会!
我咬咬牙,忍着痛一步步爬过去。落叶和野草组成的地面,虽然不至于像水泥地一般
坚硬,但是爬过去也是十分困难。刚才掉下来的时候好像摔伤了胸口,至少断了一根肋骨
,胳膊没伸一次,胸脯便如一刀插进来般钻心痛,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拖下,几乎要立即
晕翻。
我已经抓住了箭,箭头是滴著血的一个螺旋状开瓶器,我顿时晓得,这是小妹的瑞士
军刀的一个部件。表哥曾经送给小妹这把多功能的刀子,她向来爱惜得紧,到这种危机的
情况下,也不得不拆开了。我想,那长矛一端,绑的应该是刀子的利刃吧。
弓弩制造的更加粗糙,几乎是两根木头绑在一起,至于弓弦倒是奇怪的紧,仔细一看
,才猜到,原来这两个女人因为没有材料,竟然把裙子上的缩带拆下来,怪不得她们的裙
子都是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
我想把箭搁在弦上,但是怎么也拉不开弓弩的弦,不禁手忙脚乱,姐姐妹妹的力气并
不见得比我大上多少,她们如何拉开?
小妹受的伤渐渐露出弊端,攻击越来越弱,夜魔兽取得了主动权,倏然一把打掉长矛
,要把小妹弄死。
我心头转过千百个念头,猛然领悟这是要靠双腿拉开的弦。
小妹一个半空转身,姿势优美,砰的一脚踢在夜魔兽的牛鼻子上。
虽然我的腿受了伤,但是膝盖并不碍事,我可以以膝抵住弓弩,双手再拉开弓弦。
小妹轻巧地落在地上,飞快地打滚取来长矛。
我拉开弓弦,安上了箭。
夜魔兽再次向小妹冲将上来,小妹突然把长矛竖在地上,冲着它大叫。夜魔兽狂怒地
扑上前,吐!顿时叫竖在地上的长矛刺穿肚子。
夜魔兽的肚子坚硬如铁,小妹曾经数次集中,都是因为力气不足,无法伤害到,此刻
借夜魔兽自己冲上来的力量,打破了钢铁肚皮。
夜魔兽吼叫连连,一个巴掌扫开小妹。这个力道极大,小妹飞过七八米,一头撞在一
棵树上,一动不动!
“不!——”
我连连目睹两姐妹受到厄运,心中犹如暴风雨的大海,悲痛愤怒不已,举起弓弩,发
射出去。
夜魔兽受到重创,刚才休息期间,顿时又遭到我的一次重击,正好射在鼻子上。夜魔
兽呵呵几下,不知是哭是笑,转身迟缓地飞上半空。
“Iwillbeback!”
留下这么一句话,夜魔兽消失在茫茫夜的黑幕中。
我舒了一口气,时刻绷的紧紧的神经骤然放松,浑身突然觉得再也没有力气,趴在地
上,一动也不动。迷糊中,似乎听到姐姐微弱的呼救声,我蓦然从昏睡中惊醒,四下里还
是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大火中的钟楼不时发出啪啪的爆裂声响。火光明亮,映在姐姐苍白
如纸的脸颊上,双眸阖在一起,小嘴唇呈紫灰色,洁白的肩头一片黑紫色,鲜血似乎已经
凝固了。
姐姐!我挣扎地爬向她。来到身边,刚想摸摸她的脸蛋,冷不防——姐姐的一只手突
然攥住我的手腕。
我一惊,随之喜悦涌上心头,高兴地说:“姐姐,原来你没有事啊!倒是吓了我一
跳。”
姐姐慢慢抬起头来,原本一直被额前长发遮住的眼睛这时显露出来,我的表情也渐渐
变地惊愕起来。
她的瞳仁,映着血的底色,呈现一片殷红,面部奇怪地扭曲,使得美丽的脸庞异常狰
狞,口鼻中喷出沉重的气息,呼地一把掀翻我,把我压在地上。
她受过伤,力气居然好大!我心中渐渐陷入一阵悲哀中,如同吸血鬼、狼人一样,被
夜魔兽咬过的人类也会变成妖怪的同类。此刻的姐姐,已经完全野兽化,以一种野兽的目
光打量我,要从哪里下嘴。我闭上眼睛,虽然战胜了夜魔兽,却死在姐姐嘴里。
姐姐嘴里的口水毫不客气地滴下来,难看死了。天啊,我这时还在想这些事情。我伸
手在身边乱摸,接触到一块石头。
对不起了姐姐。我默念著,打算砸在她脑袋上。
然而姐姐倏然捧住自己的脑袋,向野兽一样对着天空嚎叫起来。我心中诧异,但是此
时不击,更待何时?咬咬牙,狠狠地砸上去。
姐姐一个翻身,狼狈不堪地躲过了我这一击,缩在一棵大树边,叫道:“妹妹,你好
狠。居然不看情况就来打我。你姐姐哪是那么容易被搞定?”
我大喜道:“姐姐,你没事?”
或许姐姐天生的能力帮助姐姐战胜了这一切。姐姐撇撇嘴,说道:“哪会!就连小妹
都没事,你看,她过来了。”
我回头一看,小妹果然摇摇晃晃走过来,然后一头栽倒在我的怀里,口中咒骂道:
“该死的鬼外,下次见到了决不会这么简单!”
太好了,我们三姐妹虽然个个带伤,但是幸庆的是都活了下来。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
么激动过,不禁搂住姐姐和妹妹小声抽泣。倒是弄的两人奇怪万分,当是高兴的哭了。
箴言终于找到我们。看到我们一片狼藉的样子,诧异之极,一次小小的迷路居然搞成
这副模样。我狠狠责怪他为啥这么迟来到,定是打算甩了,另寻新欢。箴言苦笑道,他整
整找了一夜,我们逛的地方实在太多,他循着我们的气味绕了好几个圈子,费足了劲才找
到。
箴言拖下外套,披在姐姐身上,然后抱起我,搀著两人慢慢走出林子。东方晓白,一
丝红霞刺痛我的眼,天亮了!
作者: Laglas (Laglas)   2008-04-25 22:55:00
推!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