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 黄河鬼棺第二部:06-10章

楼主: bluesky0226 (reneta)   2008-04-10 13:34:37
第六章 缠丝洞
直到到了石台近前,我们才看得分明。这里的构成,确实与外面的九龙坑差不多,每一面
都有一个白玉型的龙头,从龙头的嘴里,有水流出,灌注到黑黝黝的大水潭内。与九龙坑
唯一不同的是,九龙坑是九条龙嘴喷水而出,而这里似乎只有八条。
白玉高台大概有三丈高,上面的景致,一点也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棺椁,埋葬
的,又是什么帝王?
几乎,我与少爷、丫头都一致肯定,这里埋葬的绝对是帝王级别的。单单只看这白玉高台
的气势,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够享受的。丫头经过刚才的数次惊吓,已经没有了进入广川王
刘去墓室时的兴奋感觉。不过,她一张苍白的俏脸却再次浮现出红晕,看得我不禁呆了呆

“他妈的,老许,你说这高台,是不是白玉的?”少爷一边说著,一边已经动手去抚摸那
白玉筑成的雕花栏杆。
我也无法分辨,这整座高台是不是白玉做成,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纯白色的高
台,还隐隐透著羊脂一般的半透明色泽,心中不禁一动,这感觉好生熟悉,似乎我以前在
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偏偏一时之间,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如果说这是白玉,那这得多少美玉啊?”丫头的眼神中明显有着一种迷恋。如今玉器市
场上的羊脂白玉,且不说是不是古玉,只要巴掌大的那么一小块,上好的羊脂玉就得价值
好几百万,而且还是拿着钱买不到货的那种。倘若是古玉,与历史带上一丁半点的联系,
价格就无法衡量了。
如果这是羊脂白玉,只要敲下一下块,拿出去,够我们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我们上去看看?”我征求着少爷与丫头的意见。看着这白玉高台,心中那种熟识的感觉
愈发强烈。
“不对!”丫头突然后退了一步,满脸的惊惧,看着白玉高台的脸色都有点发青。
我与少爷都是一惊,以为又有什么鬼物出现,忙着对白玉高台看了看,却丝毫变故都没有
。我们两人都松了老大的一口气,抱怨道,“丫头,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吓唬人啊,
有什么不对的?”
丫头连连摇头,半天才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这座石台的质地,与黄河底下龙棺的质
地一模一样?不!不光是这个,就连模样似乎也很类似……”
被她这么一说,我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对啊,我刚才看到这白玉石台的时候,心中
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识感觉,原来,这白玉石台,居然与黄河底下的龙棺的质地一样。我
与少爷都仅仅只是在黄河底下摸了一把龙棺,并没有见过它出水的模样。而丫头跟随在教
授身边,曾见过龙棺出水,虽然后来的一些发掘清理工作,被某些人用保密的形态封闭起
来,丫头知道的,却要比我们多了那么一点点。
我沉吟了片刻,问丫头,“你肯定这石台的质地,与黄河底下的龙棺一模一样?”
丫头肯定地点头。我又举着手电筒向上面照了照,高高的石台如同一座楼房,实在看不出
个所以然,除非是爬上去。可是,龙棺的诡异我们都曾经经历过,而且无辜地死了很多人
,教授、单军……还有那个老实巴交的王全胜。他们死后脸上那狰狞的笑容似乎就在我的
面前晃动。
黄河龙棺与这里地下的高台,难道有着什么联系不成?同样的类似于羊脂白玉的石料,同
样的风格,似乎也是同一个时期的东西。
“不管那么多,我们先上去看看再说!”少爷将湿漉漉的衣袖卷了卷,皱眉道。
我想也是,我们的时间不多,先不说诅咒的事情,就是在这地下,没有食物和清水,手电
筒内的电池也维持不了多久。若不赶紧找到出路,我们最后不死于诅咒,也得饿死、困死
在这里。
丫头自然也不反对。我们三人小心翼翼地踏上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白玉石阶,不过出乎我们
的意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一边用手电筒照着地面上的精美图文,一边用手摸索著
那根长得有点诡异的铁链。
这根铁链缠绕着每一个跪伏在地上的青铜奴隶人佣,而后,又一直横贯过白玉高台,也不
知道到底要绑住什么东西。而在这个时候,我已经可以肯定,这座白玉高台,绝对与黄河
龙棺有着某种联系。因为白玉般的石阶上雕刻着的花纹,与我们发现的那几块青铜器上的
花纹非常类似。
我看不出这些花纹想要表达什么东西。这石阶上的花纹是完整无缺的,丝毫没有被人破坏
过,也没有因为时间久远而腐蚀,由于不在水中,虽然有着一点点的灰尘,依然可见当年
的精致与华美。
我与丫头都被石阶上、以及石阶旁边栏杆上的精美花纹吸引了目光,用手电筒照着仔细的
观看着。少爷虽然这几年也做古董盘子生意,但对于古董的见解还是差了一点点,虽然他
也知道这是好东西,运出去价值连城,可是毕竟这白玉石台可是大件,绝对不能面世,所
以他就没有多大的兴趣。
“可惜,可惜……”丫头看了大约有三四分钟,连连摇头说“可惜”。
我说,可惜什么,难道你也想要将这白玉石台搬出去不成?丫头苦笑着说她没有这么贪心
,主要是我们都不认识上古鸟篆,否则,也许就能够破译出这白玉高台与黄河龙棺的关系
。也许,就可以破除龙棺的诅咒。
我自然也看到了。这白玉石阶与栏杆上,除了装饰华美的花纹外,就是一些我们不认识的
鸟篆,至于写的什么,那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你们有完没完?快点上去看看!也许上面有什么宝贝。”少爷非常不耐烦地催促我们俩

我点头赞成,反正,这玩意我们看了也看不出个名堂,不如爽快地上去看看。
我多了一个心眼,数了数,白玉台阶正好是二十七阶。这个数字,乍一看似乎毫无意义,
可是仔细一想,我不禁暗暗心惊,知道这白玉高台只怕不简单。
石阶尽头,依然围着一米来高的白玉栏杆,依然是雕刻着华美异常的花纹。隔着栏杆,我
们三人向栏杆内一看,顿时都忍不住吓得倒退了一步。我就站在石阶旁边,这一退之下,
一脚踩空,若不是少爷拉了我一把,我差点就失足摔下去。
我这一辈子,哪怕是见到被激活了下尸的教授,都没有这么恐慌过。可是这一次,我差点
有再次抹脖子的冲动。那是什么东西?在白玉栏杆里面,是一个凹面体,看着如同是一个
巨大的八面体容器。是的,这是一个八面体,很像是八卦图,每一面都有着一尊青铜人佣
镇守着。那根长长的铁链,从每一个青铜人佣的手上绕过,在中间连接,而在铁链中间的
汇聚处,缠绕着一把古朴的长剑,看其表面,似乎也是青铜剑。
这里没有棺椁,也没有古尸,似乎那根长得有点古怪的铁链,想要锁住的,就是这把青铜
古剑。
而我们看得分明,围绕在青铜古剑四周的每一个青铜人佣的脸上,都带着狰狞恐怖的笑容
。一如王全胜、单军死后的笑容,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笑得如此诡异、如此狰狞
恐怖。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我吓得要抹脖子。就在那柄被铁链层层缠绕住的青
铜剑的八面,各自俯伏著一个怪物——一个我形容不上来,也说不清楚是什么的怪物。
是人,还是虫子,或者,鬼物?
它们的头部是正常人类的头部,只不过面色苍白无比。同那些青铜人佣一样,它们的脸上
也带着狰狞恐怖的笑容。但是它们的身体,却是虫子的身休,与平时我们看到的毛毛虫差
不多,只不过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如今,被我们用手电筒一照,八只虫人蠢蠢而动。其
中,靠得我最近的一只,居然冲着我抬起头来。
就在它抬头的瞬间,丫头再也忍不住,惊呼出声。我手脚冰凉,在这虫人抬头的瞬间,我
才看清楚它的另一面,居然也有着一张脑袋,一张也与人面一模一样的脑袋。两颗脑袋,
一前一后地挤在一起,我实在形容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双面虫人?
“它们是活的?”少爷素来大胆,可这个时候,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他手中虽然举著弓
弩,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我看得出来,这玩意,好像就是刚才无声无息地爬上丫头背后的东西。如果真的这样,倒
也不难对付,八只双面虫人,少爷一箭一只倒也干净利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张张带着狰狞恐怖笑意的脸,我心中有不著说不出的恐慌,只想着
转身就跑。
“找们走!”不管怎么说,这等生活在地下的虫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我略微一沉吟,感
觉实在投有必要招惹他们,当即果断地说道。
丫头脸色苍白,点了点头。少爷也吓得不清,自然不说什么。我们三人正欲转身的瞬间,
只听得背后“吱吱”声不绝。
不好!我心中知道不妙,回首之间,顿时惊呆了。我们刚才走上来的白玉石阶,如今竟然
全部被无数张纵横交错著的类似于蜘蛛网一样的东西挡住,而在每一张蜘蛛网上,都俯伏
著一只双面虫人。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来到我们的身后,并且无声无息地在我们的背
结成了这么多的蜘蛛网。
“吱吱……”双面虫人的口中,再次发出类似于老鼠一样的叫声。我听,却感觉像是鬼物
在半夜磨牙,吞噬着人类的血肉骨位……
“砰!”少爷将手中的一只竹箭对着最近的一只双面虫人射了过去。刚才在救丫头的时候
,他已经射杀过一只,这次的距离很近,而且又不用顾忌丫头,所以他非常地有信心,可
是竹箭射出,却粘在了蜘蛛网上,再难前进分毫。而对面的那只双面虫人,却“吱吱”地
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嘲笑我们的无奈。
“怎……怎么办?”少爷当场就傻了眼。
我也没有想到,这蛛网居然如此粘黏,既然它可以挡住竹箭,自然也可以缠死我们。如今
退路被封死,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一念未了,丫头发出一声惊叫,同时拼命地跺脚。我一惊,低头向脚下一看,顿时魂飞
魄散。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脚下也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脚蛛网一样的东西。丫头不
停地跺脚,可是那蜘蛛网粘得很,怎么都无法摇脱。
“到里面去!”我当机立断,既然退路已经被封死,唯一的法子,自然就是里面了。
可是我回头的瞬间,却发现,原本空空如也的巨大的八面容器内,也已经布满了白色的蜘
蛛网。我可真傻,这玩意既然可以封死我们的退路,里面想必是他们的老巢,又怎么会容
许我们进去?
就在这么一瞬间,我们的四周,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全部都是白色的蜘蛛网。透过蛛网,
我可以看到,无数的双面虫人,不停地吐出白色线状物体,将一切空间布满。
“许大哥,快想法子啊!”丫斗焦急地叫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好像很是依赖我。
可是,我也得有法子啊!这玩意如此粘黏,想要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又有什么法子好
想的?我们要出去,就得冲破这些蜘蛛网一样的东西。但这些双面虫人,似乎早就将我们
当成了美食。我不相信,我们一旦粘上了蛛网,它们会轻易地放过我们?
就在我沉吟的瞬间,我们的脚下四周,都已经被层层叠叠的蛛网挡住,甚至,连移动一下
都难。少爷在这瞬间,已经频频射出几支竹箭,无奈这些虫人狡猾得很,根本不与我们正
面交锋,只躲在蛛网内。少爷的竹箭射出,都被密布的蛛网挡住,没有能够伤到一只双面
虫人。
趁著这个时候,我们也看清楚她了,这双面虫人并不是从口中吐出蛛丝,而是从尾部抽丝
。每一根的蛛丝都有粉丝粗细,粘黏得很,速度更是快得惊人。一只双面虫人织一张蛛网
,大概只要一秒钟左右。这速度,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我现在已经知道,难怪这虫人可以无声无息地爬上丫头的背部。有这么快的速度,还有什
么做不到的?
“它们想要困死我们……”少爷惊恐道。
我也明白,这些虫人想要困死我们。它们本身躲在层层叠叠的蛛网中间,却在我们四周的
空间内,全部布满了蛛丝网,让我们没有活动的空间。时间一久,非得将我们活活困死不
成。
突然,我心中一动,“少爷,你身上有打火机没有?”
“有啊……”少爷忙着伸手去掏打火机。就在我们说话的瞬间,身边的蛛网已经更是密集
,甚至,透过手电筒,我已经看不到旁边的景致。幸好,这些虫人好像很是顾忌少爷手中
的竹箭,不敢向我们身上缠绕蛛丝,否则我们只怕就与那被蜘蛛网抓住的苍蝇一样,除了
扑楞著翅膀挣扎,再无别路。
“对啊,用火,用火烧……”丫头忙叫道。
少爷手忙脚乱地摸出了打火机,可是我们刚才都泡在水中,打火机自然也已经湿透。少爷
拼命地“啪嗒、啪嗒”打了好多下,一抹绿色的火苗才在我们希望的眼神下蹿了起来。少
爷忙着将打火机凑近了靠得最近的一根蛛丝。
在我们希望的目光下,那抹绿色的火苗烧了好一会子,我们的耳朵内只听得“啪”的一声
轻响,那根蛛丝终于断开。可是少爷手中的打火机也“啪” 的一声熄灭。少爷忙着又啪

啪嗒地打了好几下,再次将打火机打着了火,问道,“老许,你身上可有引火的东西?”
“引火的东西?”我拧了一把湿漉漉的、还滴著水的衣服苦笑道,“你也看到了,我身上
没有一处干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引火的东西?”
“那怎么办?”丫头急道。如今的情况就放在眼前,这蛛丝怕火,若是有强烈的明火,我
们想要破除这天罗地网出去绝对不是难事,但如今我们全身湿透,想要靠着一枚小小的打
火机,那是绝对不可能有出去的机会的。
我与少爷都是摇头,少爷忽然问,“老许,你身上不是也有打火机吗?”
我苦笑,我身上的打火机,不过是一次性用品,一泡水,绝对完蛋。而少爷的这个打火机
好像是外国进口的名牌,防水防风,要不,只怕也没有用了。丫头一双忽闪忽闪大眼睛映
著少爷手中打火机,分外明亮,甚至带着一点点的鬼气。她死死地盯着八面凹体内被铁链
层层缠绕住的那柄青铜古剑。
“啊……”她突然叫了起来,“许大哥,我明白了,剑,那把剑就是阵心。只要拿到那把
剑,我们可以出去了。”
剑?我转身看向那柄被铁链层层叠叠缠绕着。旁边已经被无数的蜘蛛网缠住的青铜古剑,
想了想,一咬牙道,“我去试试,少爷,你照顾丫头。”虽然我并不明自,为什么丫头说
拿到那柄古剑,我们就有出路,但横竖困在这里,最后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听丫头的,
拼一把。
这些双面虫人看着虽然恶心恐怖,但到目前为止,它们除了织网,还没有采取主动的攻势
。少爷将背上的竹箭递了两只给我,低声道:“老许,千万小心。”
我接过竹箭,只是点了点头。这蛛丝粘黏得很,说实话,我委实一点把握都没有。时间不
多,我不敢稍有迟疑,抓住旁边的那根铁链,身子一晃,重重地跳了起来。我的意图很明
显,就是直接抓着铁链,荡向中间。
从栏杆到中间青铜古剑的位置,大约有四五米远。原本这样的一个距离,实在算不上什么
,若是可以,只要几秒钟时间就可以走到。可如今我的前后左右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蛛丝
网。我身子荡在铁链上,还没有来得及晃动,忽然背心一重,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拉扯
著。我回头一看,我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遍布蛛丝,而在旁边,一只硕大的双面
虫人,两张惨白惨白的脸,四只白色的眼睛,同时死死地盯着我。
我狠狠地回瞪回去,一手牢牢地抓住铁链,另一手用竹箭反手挑向背后的蛛网。可是,这
玩意可还真不是普通的粘黏,我不挑动它还好,一挑之下,手上一重,差点连竹箭都拉扯
不住。我忙着用力一拉,也许是用力过猛,啪的一声,身后的蛛丝竟然被我拉起来一大块
,但我的人,也已经掉进了那个八面凹型内。
我忙着抬头向上看,这一看之下,却大惊失色。原来我在外面看着这八面凹型体,不过是
一个直径不到十米左右的凹面体,可是如今掉入其中,一抬头只见,四面八方,居然都是
一片白茫茫的蛛丝缠绕着,我在向中间看去,哪里还有什么青铜古剑?而整个空间,在一
瞬间,似乎是扩大了无数倍……
不好,我心中顿时就明白,我只怕是掉进了什么上古阵法中。这等上古奇阵,若是不知道
破解之法,最后只怕非得活活困死在其中不可。
我心中大为着急,忙着四面看了看。可是触目所及,四面八方都是密密麻麻的蛛丝网,甚
至我的头上、脚上也都密密麻麻地沾满著蛛丝网。可是我却再也看不到一只双百虫人。
我只感觉脑子里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迷糊得很,神志更是疲惫得几乎就要闭上眼睛。我很
累很累,我需要休息。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心中另一个声音却在疯狂大吼——不,不能睡觉,我要出去,我要出
去,丫头和少爷还在等着我。一念至此,我的心智一清,忙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头。剧烈的
疼痛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人顿时也清醒过来。
镇定!镇定!我不停地提醒着我自己,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都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对了,阵脚?我心中一动,这个八面体,我怎么看着都有着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八面体
……八面体……八面体,我不停地在心中念叨著。
对啊,这不就是八卦阵吗?现代人说到八卦阵,首先想到就是三国时代的诸葛亮,可是传
说中,八卦阵乃是伏羲所发明。一想到伏羲,我不禁再次想到刚才甬道内那青铜人佣人面
蛇身的怪物,难道说,这柄青铜古剑,真的来自传说中?
我忙着按照八卦推算了一下刚才我进入阵中的方位。死马当活马医,也只能当它是八卦阵
试试了。我略一沉吟,幸好我原本就是做古董盘子生意的,平时对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
对于八卦算术,也颇懂一二。
像小学生一样扳着手指算了好久,我总算弄明白,我刚刚进入阵法的地方,应该是乾位,
干为马,坤为牛,震位龙……龙,我口中一边念叨著,一边试图向阵心接近。
四周依然是密布的蛛丝,感觉就像是走在天罗地网中。每走一步,我都得废很大的劲,我
原本肩头上挨了少爷一箭,伤口在水中泡了半天,又与九尾怪蛇一阵激战。如今一用力,
伤口崩裂,鲜血再次流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我的鲜血的缘故,原本各安阵法守住八卦阵的那几只双面虫人似乎略
微地震动了一下,我乘机转过“离”位,直通阵心。
透过层层叠叠的蛛网,借着明灭不定的光线,我隐约已经看到前面那柄锈迹斑斓的青铜古
剑。
丫头说,只要拿到青铜古剑,我们就脱身有望。而且,既然此处的高台建筑材质与黄河底
下的龙棺是一模一样,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只要拿到古剑,说不定我们就有法子破除龙
棺底部的神秘诅咒。一念至此,我更是信心百倍。顾不上缠在身上,重于千斤的蛛丝,伸
手摸向被铁链层层叠叠缠绕着的青铜古剑。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眼前一花,一个惨白惨白的脸,带着狰狞恐怖的笑,就出现在我的面
前。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我看到两颗漆黑的獠牙,对着我狠狠地咬了过来。
“啊……”我本能地大叫出声,闭着眼睛,举著竹箭对着那张我讨厌的挣狞笑容刺了过去

可是,就在此时,我的背后一重,似乎被什么东西爬了上来。我心中大惊,忙着一个低头
,同时一拳狠狠地对着自己的背后揍了过去。感觉我的拳头好像是打在了一团面团上,软
软粘粘的,恶心得很。
好在我的背后一轻,总算将那双面虫人给赶了下去。我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脚下好像
被什么东西带住。我低头一看,两只双面虫人,一边一只,四张惨白挣狞的恐怖笑脸,正
对着我冲上来。
我吓得一声尖叫,也顾不上什么害怕,抬脚就恶狠狠地踩了下去。谢天谢地,我脚上穿着
厚厚的运动鞋,虽然被水泡得湿透,可是还算牢固。一脚踩下去,两只双面虫人被我踩得
发出鬼吼般的惨叫,同时转过另一张脸来,狠狠地咬向我的脚上的鞋。
我心中暗骂:“他妈的,原来你们也怕我踩?”我用力地踢出一脚,将脚上的一只双面虫
人踢得在地上滚了两下,甩了出去。原来这东西也不过看着恐怖,事实上,空有其表而已
。还没有给我来得及得意,我肩头一重,随即肩膀上一痛,我侧身去看,顿时吓得魂飞魄
散。
一只该死的双面虫人,居然趁着我不注意,采取卑鄙的偷袭手段,重重地咬住了我的肩膀
。更要命的是,那个地方,还是被少爷射了一箭的地方。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完了,我
完了,想想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带着狞笑的表情,还有两颗漆黑的獠牙,我的一颗心就沉
到了谷底。
我的身体一片冰冷,我感觉生命好像已经渐渐离我远去,朦胧中,我似乎正站在大荒山下
,远方传来猛兽的嘶吼。
天并不是蓝的,地也不是黄的,只剩下一片浑浊,如同是滚滚的黄河水……
我的耳边有着无数人,或者是鬼怪妖魔的怒吼与漫骂。那声猛兽的疯狂怒吼,就在我的耳
边响起。我忍不住侧过身去,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终于,我清楚地看到了
我的处境——我的脖子上,以及四肢上全都被一根黑色的、有手臂般粗的铁链牢牢锁住,
而在铁链的另一头,我看到了头上长著独角,类似于马一样的猛兽。五匹猛兽各向一个方
向,而它们身上,连着的那根黑色的铁链……
这一切,让我不禁想起了古代的一种极刑——五马分尸。
不错,这确实是一种极刑。而目前,我好像成了这个极刑的主人公,我成了要被五马分尸
的对象?
我一惊之下,用力地将头抬了起来。我倒要看看,为什么我会被处以这样的极刑,中国不
是早就废除了这等不人道的刑罚了吗?可是我抬起头来,所看到的却是一个长著四张脸面
的怪物,带着黄金色的面具,手持我不认识的兵器,坐在一头怪兽身上,威风凛凛。
四张脸的怪物一声令下,五马分尸的极刑好像是开始了,我感觉的是身体被活生生地扯开

不!这是个幻觉,我的心智还保持着一点点的清明,一惊之下,我已经清醒过来。四处一
看,哪里有什么怪兽?我的身边,刚才咬住我的那只双面虫人已经跌落在地上,身子软软
地垂下,两只脸都是一片死白。原本鼓鼓囊囊的身体,如同是破了的气球,瘪了下去,说
不出的丑陋。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凶恶的双面虫人咬了我,它自己反而死了?但它死总比我死好,所以
,我愤愤地踢了它软趴趴的尸体一脚,猛然想起,这地下的双面虫人的牙齿,不知道有毒
无毒?一边想着,一边就忍不住伸手摸向我的肩膀,将外衣解开,果然,在少爷那一箭的
旁边,居然多了两个黑黝黝的牙印。
我倒也没有什么痛楚麻痒的感觉。不过心中还是后怕,忙用力地挤压,希望能够将毒血挤
出来。
挤了好一会子,里面流出的都是鲜红色的血液。看样子,这双面虫人倒是虚有其表,竟然
没有剧毒。我一边想着,一边顺手擦了擦伤口的血污。心中好奇,难道说,这双面虫人的
唯一作用,就是做这个蛛网,维持九宫八卦?可是,它刚才咬了我,为什么竟然让我产生
了如此怪异的幻觉?
我一边想着,一边四处扫了一眼,刚才那些凶悍的双面虫人,大概是看到同伴倒地而死,
竟然非常不厚道地各自退了开去,而那柄青铜古剑,就在我面前,仅仅一步之遥。
我向前跨了一步,四周一片幽暗。我并不怎么能够看到清楚这柄青铜古剑的具体模样,可
是,在近距离的观察下,我的心却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骨子里似乎
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还隐隐带着一种恐慌。我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感觉。
由于剑鞘被黑色的铁链层层叠叠地缠住,我无法连着剑鞘一并取出;而且我也没有工具,
可以砍断铁链,所以,唯一的法子,自然就是只能拨出青铜古剑。我颤抖地伸出手来,摸
向了青铜剑柄。
我的手心中,依然有着我自己粘黏的血液。我的手在颤抖,心中紧张至极——再此一举。
我终于牢牢地握住了青铜古剑的剑柄,可就在这个时候,仿佛是来自自己的心底,一声苍
凉的叹息,在我耳边响起……
“谁……”我本能地叫了出来。
说话的同时,我游目四看。可是,我的附近,什么都没有……仅仅只有一片白蒙蒙的蛛丝
网,就连刚才遍布每一个角落的双面虫人,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不再迟疑,用力地拔剑。剑很沉,大概是年代久远,青铜剑已经腐蚀的关系。我用了很
大的力气,也没有将古剑拔出剑鞘,倒是折腾得黑色铁链喳喳乱响。我心中来气,想自己
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难道还拔不出这柄破剑?
这怒气一来,力气倍增。我一用力,猛然之间,一抹寒光冲天而起,我只感觉冷气“嗖嗖
”扑面而来,同时,耳畔隐约再次听到一声叹息——苍凉而无奈。
剑出鞘!
刹那间,一股苍凉的悲壮,涌上我的心头。我的耳边再次传来金戈铁马的战鼓与嘶吼,我
的眼前似乎隐约看到了无数的人纷纷倒下。古战场的苍凉狠狠地刺进我的心头。
我怕再次陷人幻境,忙闭上眼睛,镇定了一下心神。可是,就在此时。我的耳畔再次清楚
地传来一声叹息,隐约似乎有人说: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化蛇龙骨,天残地缺……
余下的,我已经听不清楚,我只感觉我手中的剑似乎跳跃了一下,如同是有了生命一样。
我本能地死死的抓住它,然后,狠狠地砍向那些层层叠叠锁住剑鞘的铁链。
“铮”一声响,那根长得有点古怪的铁链,居然被我一剑砍断。剑鞘没有了依持,向地面
上坠落,我忙着伸手将它接住。
直到这时候,我才有空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这把古剑。剑身长约三尺有余,与古代出土的很
多古剑一样,都是这个长度。可是剑身上却是寒光闪闪,几乎让人无法逼视。更让我惊讶
的是,剑身上有着无数的雷纹鸟篆缠绕,隐隐之间,似乎要冲破剑体,直奔云霄。
发财了!
我暗自心喜,想不到居然在这等地方,找到了神器。我在古董盘子内混了好久,常常听他
人说起过“神器”这两个词,可是却从来无缘一见,想想也是,能够称为神器的东西,自
然不是普通东西,而且年代久远,别说是我这样的一个古董盘子,就是南爬子,爬上一辈
子,百分之九十的人也未必能够见着一见,而有幸见到神器的,也必能就能够驾驭神器,
最后把命赔上的多得是。
我算是幸运的。我心中很明白,西周年代的青铜古剑,还能够保持着如此的锋利,一旦出
土,价值简直无可估计。可是,剑本身就是双面刃,这样的稀世之宝,如果让人发现,我
也可以去吃免费的国家粮食,以后不用辛苦了。
第七章 天残地缺
我持剑而立,恍惚中有种感觉,好像天地乾坤,尽在我的掌握中。有生以来第一次,一股
豪气直冲云霄。我微微地挥舞着手中的青铜古剑,原本如同天罗地网的蛛丝网应剑纷纷断
裂。丫头所说,果真的正确的。
育铜古剑刚刚入手的一瞬间,八卦阵自然也已经破除。我看到少爷一手持着打火机,一手
护着丫头,正与数只双面虫人对峙著。
刚才在我进入阵中,直接就陷入其中。我看不到少爷与丫头,可是他们却能够看到我。我
的步步惊险,他们自然也看到了。如今眼见我取得了青铜古剑,少爷忍不住就吼道,“老
许,快点……我快要支撑不住了,他妈的,这都是此什么东两?”
“来了来了……”我挥舞着手中的青铜古剑,一路砍杀着向少爷与丫头那边靠拢。可就在
这个时候,猛然间,地下传来一阵“轰隆隆”如同是闷雷一样的声音。
我知道,这个地方是不会打雷的。可是,为什么我感觉地面都在晃动?难道这也是错觉?
我低头向下一看,不由大惊。原本光滑的白玉质地的高台,如今居然裂出了一条长长的缝
隙,而原本缠住了少爷与丫头的双面虫人,已经非常不安地向着两边的水潭内退了下去。
我心中一动,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慌忙大吼一声不好,举著青铜古剑,直接杀到丫头
身边,一手拉过她,飞快地向水潭另一边跑去。同时大声对少爷道:“快跑,这地方要塌
陷了……”
少爷眼见我一手拉着丫头,一手持着青铜古剑,跑得飞快,忙着将弓弩背在背上,紧跟着
我背后追了上来,口中还忍不住抱怨道,“老许,你真他妈的不厚道!”
高台的另一边,也是一条白石桥,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而就在我们刚刚离开白玉高台的
瞬间,身后传来一声大响。我百忙中一个回头,正好正好看到原本华贵无比的白玉高台,
居然彻底崩溃,陷入黑黝黝的水中。而我们站立的白色石桥,由于失去了支持,也在飞快
地塌陷中。
这黑黝黝的水潭大得不见边际,也不知道这条白石桥又是通向什么地方。没有时间给我们
思考什么,我拉着丫头,飞快地向前跑去。
“许大哥,我跑不动……动了……”丫头被我拉着,几乎连气都喘不上。
“跑不动也得跑!”我丝毫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拉着丫头依然死命地跑。身后的石桥
,已经在不停地塌陷著,背后传来少爷的喘息声,如同是拉着破风箱。可是为了活命,我
们必须要跑。
“老许,这……还有多长?我……我也跑不动了……”少爷在背后说道。
我恶狠狠道:“想要活下去,就他妈的给我跑!”事实上,我也气喘如牛,可我知道我们
三人,只要一旦松懈下来,只怕今天就得把老命交代在这里。
跑——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意识。我就这么拉着丫头,死命地向前跑。我敢保证,那些长跑
运动员要是现在看到我们三人的样子,一定会羞愧而死。
我不知道我们三人是如何跑到一片空地上的。反正,当我们一步踏下那白石桥的时候,丫
头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身后的少爷也想要坐下。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我们松弛下来
,同样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一把拉起了丫头,恶狠狠地瞪着少爷道,“再走几步,再
走几步……”我在说这话的时候,累得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我拉着丫头,又走了好几步,这才放松下来。顿时感觉,一股难言的疲惫,袭上心头,而
我的两条腿,也涨得难受。少爷双手撑著膝盖,将舌头都伸了出来,感觉像是吊死鬼,大
口大口地喘著粗气,问道:“老徐,这是什么地方?”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丫头很没有形象地摊在地上,苦笑,“许大哥,我发现,活着真是辛苦……”
我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除了距离不远的水潭外,这里一片空无。不像是狭小的墓室,倒
有点像是空无的平原。可是,我们心中却都明白,这里是地下,不可能有平原。
手电筒的光芒显得更加昏暗,照不出多远,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我看丫头与少爷都休息了
片刻,忙着催促道,“起来,我们走!”
少爷叹了口气问道:“我说老许,这是往什么地方走?”
我摇头没有说话,我怎么知道往什么地方走?丫头休息了片刻,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再
次将她考古人员的职业道德彻底地发挥出来。她向我讨要青铜古剑看个究竟。
我笑了笑,将手中的古剑递了过去。丫头用手抚摸著青铜古剑剑鞘上缠绕着的雷纹与鸟篆
,形态甚是迷恋。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丫头现在的模样,心中不由自主地再次响起拔出
这青铜古剑的时候,那声充满无奈的苍凉叹息,以及那几句话: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化蛇龙骨,天残地缺……
丫头说,这鸟篆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也许是剑的名称。要是知道这是什么剑,也许就可以
知道这是什么年代的,与那黄河底下的龙棺有什么联系了。
我也赞成丫头的观点。少爷凑了过来,发表自己的见解,“我说老许,难道那白玉高台,
仅仅是为了埋葬这把古剑?古代人的脑子都有毛病,为了一把剑,竟然修建如此庞大、华
美的墓室?”
我的心中也存在着同样的疑惑。丫头仅仅是用手不停地抚摸著那柄青铜古剑,看了好一会
子。猛然,她用手去摸剑柄,用力拔剑。可是,一拔之下,竟然没有拔动。我看了笑了笑
,这剑紧得很,我第一次拔的时候,也没能拔动,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此剑拔出来。
当即从丫头手中接过青铜古剑,用力将剑拔出,然后重新递了给她。
丫头见着我拔出青铜古剑的时候,就忍不住一声惊呼。刚才我们都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谁也没有多加关心这柄古剑。如今古剑再次出鞘,不光是丫头、少爷与我都一样,眸子
明显的一亮。
“他妈的,老徐,你发财了。这,这可是神器……”少爷忍不住结结巴巴道。
我靠,我白了少爷一眼,有丫头在,这样的东西我能够据为己有?果然,丫头也白了少爷
一眼。她小心地观看着这柄千年之久,依然寒光闪烁的青铜古剑,半晌才道,“许大哥,
你说,这剑是什么材质铸造的?怎么这么多年,居然还是如此的锋利?”
我刚才一剑将那长得古怪的黑色铁链砍断,丫头他们都是亲眼所见。这青铜古剑的锋利,
是毋庸置疑的。
丫头又看了看,终于将剑归鞘,递给我道,“许大哥,如此神器,你准备如何处置?”
处置?我苦笑,按我的心意,这样的奇宝,自然是不容变卖的,最好的法子,就是献给国
家。但是,如果要献给国家,一旦人家追问起这剑的来由,我却如何解释?我总不能说,
我盗墓倒来的吧?
“等离开这里再说吧!”我心不在焉地顺口回答著,如今,我们已经陷入了一个完全未知
的地下世界中,能不能出去还是未知数,何必为了一把青铜古剑而伤脑筋?少爷也从我的
手中接过这青铜古剑,观赏一番。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剑柄上,如同是发现了新大陆一
样欣喜地叫了出来,“老许,你快看,这是什么?”
我一呆,走近了去看。剑柄上的花纹隐隐有着一种熟识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我
想了一下,已经明白,这个花纹,不正是黄河龙棺上面雕刻的那个花纹?难道说,这柄青
铜古剑,就是破除黄河龙棺底下诅咒的关键?
丫头刚才只顾著观看这柄表面装饰华美的青铜古剑,由于她一直握住剑柄,倒没有留意这
个。闻言好奇地凑了过来,见状欣喜地笑道:“不错,也许我们误打误撞,居然真的找道
了破除诅咒的关键之物了。且不说那座白玉高台的建筑材料与龙棺一样,就是这古剑,肯
定也与龙棺有着什么联系,也许,这就是刘去将墓地选在这里的缘故,等下只要找到他的
墓志,一看就知究竟。”
瞧着丫头与少爷那份欣喜的模样,我心中却隐隐不是滋味,总感觉这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
单。
少爷将青铜古剑翻了个身,观看另一面,这一面的剑柄握手处,并不是雕刻着的花纹,而
是四个鸟篆。
少爷送到丫头面前,问道:“丫头,你看看,这四个字,可有认识的?”
丫头看了看,皱眉道:“这一个字……好像是个‘天’字,你们也知道,我并不懂鸟篆,
只是以前跟着教授,学了一点点的皮毛……”
天!
丫头说那个字是个“天”字,我只感觉耳朵内“轰隆”一响。青铜古剑出鞘的那瞬间,苍
凉而无奈的叹息似乎就在我的心底回荡著。而那几句隐晦的话语再次在我脑海中闪现——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化蛇龙骨,天残地缺……
天残地缺!我脱口叫了出来,丫头一呆,偏著头问我道:“许大哥,你在说什么?什么天
残地缺?”
没什么,我连连摇头。刚才的事情实在是古怪无比,不过是阵法产生的幻觉而已,哪里就
会这么巧,这柄剑就真的叫天残地缺?好好的一把青铜古剑,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古怪的名
字?
我说:“大家别研究这剑了,如果能够出去,再研究古剑不迟。现在我们还是看看,这里
是什么地方吧?”
少爷将青铜古剑再次递了给我。我们都看向丫头,“如何走?”三人中明显丫头是最最了
解古墓的,虽然她以前翻的都是土坟子,可也比我与少爷要强得多。可是,面对着这样的
地方,丫头也没辄,最后还是照我原先的意思,三人一直向前走,随机应变。
丫头取出指南针,想要辨别一下方向。我说,不用瞎折腾了,别说指南针泡在水中这么久
,早就没有得用了,就算是新的,只怕在这地下也是一无用处。既然刚才的白玉高台上可
以有八卦阵,那么,这地方就一定有干扰,否则,这墓室建筑,也不见得有什么稀奇了。
少爷不信,结果,取出指南针看了看,直接就哀叹一声放弃了。
在黑暗中,我们仅仅只能够凭著感觉走,我留意一下,这里的地面,与刚才的白石桥的质
地完全不同,显然的,刚才的白石桥与那白玉高台,都是采用了别的地方的材质,搬运到
这里的。而这里可能只是山里本来的石头。
丫头打着手电筒,我们三人大约走了有五六分钟。猛然,我抬头之间,在昏黄的手电筒的
照耀下,居然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恍惚就是个人影。我心中一惊,随即又镇定下来。毕
竟,刚才这样的情况已经见得多了,基本都是青铜人佣而已,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许大哥,前面……”丫头打着手电筒,自然也发现了。我忙着安慰她,将我的想法说了
一下。可是,少爷却持反对意见,将背上的弓弩取了下来。我们三人,小心地向那黑影靠
近,就在距离黑影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一定有是一个青铜人佣。猛然,
丫头手中的手电筒突然暗了下去,然后,毫无预兆地熄灭了。
“怎么了?”我惊问道。
丫头忙将手电筒使劲地拍了两下。手电筒再次亮了亮,然后又转暗下去。万幸,总算没有
熄灭。
“还有手电筒吗?”我问少爷道。在地下,没有手电筒,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有,但我的也已经没有多少电了,省著用吧。”少爷苦笑道,对于我们来说手电筒的重
要性,三人都知道。
我也点头,丫头说,她带有备用电池,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我与少爷闻言都是大喜,
说实话,我和少爷都是第一次做这等盗墓的勾当,而南爬子的那一套,我们也都是一段段
地听来的。毕竟,南爬子的规矩是一炷香的时间必须出墓。可是,我们进来多久了?
也许,那规矩也只适合普通的小土坟子,这样大规模的帝王墓葬,走一遍都不止一炷香的
时间,何况还有着重重机关,还得寻找冥器。丫头用力地再次拍了拍手电筒,手电筒被她
拍得回光返照一样,一下子亮了起来。
丫头本能地将手电筒向前照了照。由于趋光性,我们一起将目光投向前面。可一看之下,
我们都不禁吃了一惊。刚才我们三人明明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立在前面不远处,可是如
今再看,四周一片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原本,我们三人以为那个人影又是青铜人佣或者是鸟尊什么的,都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如
今变故陡起,我们的心中忍不住寒气直冒,难道说,又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成?
这样的古墓中,是绝对不会有活物的——我们三人例外。所以,能够动的,自然不是什么
好东西。
我看了看丫头,又看了看少爷。丫头脸色一片苍白,一只手举着手电筒,一只手紧紧地抓
住我的衣角,显然对我很是依赖。而少爷早就将弓弩取了下来,搭著竹箭准备着。是福不
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硬著头皮向前走去。
向前走了五六步,丫头不由自主地向我靠了靠。如今我们已经看得分明,平整的地面上,
躺着一具已经化成了骷髅的骨骸,而且,还是残缺不全的,骨骸仅仅只有头部与胸部,余
下的,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走到近前,丫头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皱眉道,“这人是被处以极刑的。”
少爷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也已经看得出来。这具骨骸,仅仅只有上部分,而下部分却已经不知所踪,数千年
的古尸,不能保持完整那是很正常的,可是,这具尸骸却有点特别,脊椎骨断裂的地方,
切口平整,显然是被利器切断的,也不知道是死后尸骸遭遇破坏,还是生前被处以极刑。
“这么说,是腰斩?”少爷用竹箭指了指,笔画了一下位置道,“真是残忍!”丫头已经
向他解释了原因,少爷也不是笨蛋,立刻就想到了腰斩。
我说不一定,也许是死后被人为破坏的。丫头问我现在怎么办?我心中明白,丫头心里害
怕,刚才那个突兀的黑色影子,只怕已经吓著了她。如果是什么怪物,毕竟还是实物,还
有法子对付,可是,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却不知该如何应付。
我当机立断,继续向前走,不用理会它。事实上,我心里也没有底,毕竟,刚才那个黑影
,我们三人都看到了,可是如今走进,所见到的,仅仅只是半具尸骸而已。
“你看!”丫头突然说道,一边说著,一边用手指著前方。
我顺着丫头的手指看了过去,前面不远的地方,又是一具尸骸,但仅仅只有身躯,却没有
头颅。一瞬间,我们三人心中都是寒气直冒,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残缺的尸骸被抛弃在这里
,没有棺椁也没有安葬。偏偏,还不怎么像是殉葬坑。
我知道,古代的奴隶,身份还没有牛羊马高贵,所以,殉葬也很草率,很多地方出土的奴
隶殉葬坑,都是乱七八糟的尸骸叠在一起。可是至少也得有个土坑,哪里有这样直接抛弃
在表面的?
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丫头想了想说,这里本来就是地下,也许这些人是修建墓室的工
匠等人,为了防止他们透露墓室的位置,所以,直接被杀死在这里。
我想丫头说得也有理,反正我们的目的也不是研究考古,用不着研究这些。当即三人靠在
一起,小心地再次向前走。不料,越是向前,尸骸越多,而且,皆是残缺不全的。甚至在
一处地方,我们看到数十具白骨叠在一起,不是没有脑袋,就是缺手少脚的,也有像刚才
的第一具尸骸一样,被少爷说成是腰斩的。
我用力地抓了抓手中的青铜古剑,手心一片冰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天残地缺”四个
字,再次在我的脑海中闪现。
天啊,残缺的尸骸,难道说,所谓的天残地缺,表示的,竟然是这些不完整的尸骸?我越
想越心惊胆颤。
越是往前走,地面上的尸骸就是越多,甚至有好几次,我们不得不从密布的尸骸上跨过。
丫头虽然见惯了古尸,可是在这等情况下,还是忍不住害怕。少爷一直举着手中的竹箭,
紧紧地咬著嘴唇。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快看,前面那是什么?”突然,少爷惊叫出来。
在这空旷的地下世界内,被他这么一叫,我不由地吓了一跳。同时,我已经顾不上责怪少
爷一惊一乍地吓唬人,也被眼前的景致惊得呆住了。.
顺着丫头手中的手电筒,我们一起看了过去,残缺的尸骸好像就到这里,在前面大约五六
米远的地方,再次出现高大的石阶。石阶很高,也很长,气势雄伟异常。
“快,过去看看!”少爷有点急躁,同时还推了我一把,又说,“这次有好东西,你可别
与我抢,嘿嘿。”
我哭笑不得,如今我们生死未卜,他居然还惦念着明器,可还真不是普通的贪财,不就是
一把青铜古剑吗?虽然可能是神器,但这样的东西,难道我还能够据为己有?一旦出去,
只怕会给我招惹无穷的麻烦。
再次跨过几具残缺不全的尸骸,我们一步步地向那石阶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我与少爷、丫头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我们都被这石阶的雄伟气势所
震撼,秦始皇兵马俑的出土,曾经让整个考古界震惊,如果这里的一切出土,只怕可以让
埃及的金字塔黯然失色。
一时之间,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古代人这么崇尚华丽的墓葬
?难道保存尸体真的那么重要?
丫头用手电筒照了照,由于灯光明灭不定,昏暗得很,我们三人极目远眺,也看不到石阶
的尽头。刚才水潭那边的白玉石台,已经让我们三人叹为观止。可是水潭上的白玉石台,
与这里的石阶建筑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不,简直就是草棚比皇宫。
不知道丫头与少爷是怎么想的,但至少我是这么一个感觉。
少爷抬头看了看不见顶的石阶,发挥了一下他丰富的想象力说,“老许,你说这里会不会
才是正主子的墓葬,而刚才我们看到的,仅仅只是兵器冢?”
丫头点头说有可能,古代人——尤其是那些久经战场的大将们,贴身兵器有时候看得比命
都重要。如果是马上夺得天下的帝王,非常有可能死后将自己的贴身兵器一起陪葬。
我明白丫头说得有理,将自己的贴身兵器陪葬,那么也应该与墓主葬在一起,为什么要单
独弄一个白玉高台?而且,白玉高台距离墓主如此远,似乎很是不合理。不知道为什么,
我总感觉,这柄被我抓在手中的青铜古剑,有着说不出的古怪。而且既然修建水潭上的石
台与黄河龙棺的质地一样,那么,有没有可能,黄河龙棺内主人,才是这柄剑的真正主人

那么,如今这个石阶顶部,会不会有墓葬?如果有,埋葬的又是什么人?
刚才在水潭上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那条黑色的长长的铁链,明显地就是想要镇住这
柄青桐古剑。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青铜古剑伴随墓主陪葬就很本不成立。我将我的想法
说了出来,自然遭到少爷的嗤笑,丫头建议,不用在这里打哑谜,我们直接上去看看,不
就得了?
石阶给人的感觉很是厚重,而且,与刚才我们所都见到的白玉高台上的石阶完全不同,这
里的石阶上没有丝毫的华丽装饰,就是普通的青石石阶。可饶是如此,那股古朴的雄伟还
是扑面而来,震撼着我们这群现代人的心灵。
我数着石阶,一步步地向上走。丫头说,不用数,这样的石阶,绝对是九九八十一阶,就
是不知道上面到底怎么样。
九为数之极,九九归一,暗喻天下归一。丫头说,历代的帝王墓葬,这个更是讲究。我心
中不信,还是一步步地数了上去,及至最后一石阶,果然,正好是九九八十一石阶。可是
,就在我踏上最后一阶石阶的时候,我差点就大叫一声,脚下不稳,摔下石阶。
这是一个高台,相当的宽大。不!是非常的大,大得我有点怀疑,修造这座墓葬的时候,
是不是把整座山的内壁都已经掏空?
石阶呈半圆形,倚著山壁修建,而在山壁上,却是一棵类似于树形的石雕,也不知道是天
然形成,还是后天雕琢而成。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些,还不足以惊吓到我。在这棵庞大
的石树上,无数的枝叶蔓延开来,我们的顶部向上五六米左右,全都是石树的树枝。可是
这棵石树根本没有叶子,充当叶子的,竟是一口口悬挂在石树枝上的黑色棺木。
丫头用手电筒向上照着,我们所能够看到的,就是层层叠叠、杂乱无章的树干。树干上,
无数具的黑色棺木,悬挂其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黑色棺木。
我的天啊!少爷惊叫出声,说实话,我们都已经被这惊人的一幕给惊呆了,还是第一次发
现这样的墓葬制度。
而在石树底下,高台之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四个跪伏在地上的青铜人佣,抬着一具巨
大的棺椁。让我们惊讶的却是,在棺椁上,有着不知道什么布料撑起的椭圆型类似于帐篷
一样的东西,历时千年之久,这不知道什么的布料,居然没有腐朽,化成灰烬。
丫头举着手电筒看着我,少爷也看着我,我心中同样没有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了想
,我还是决定先看看这树下的棺椁内,到底是属于何人的墓葬,与广川王刘去又有什么关
系。
毕竞,如今我们的任务是尽快地想法子回到广川王刘去的墓室内,找出他的墓志研究出破
除黄河龙棺的诅咒要紧。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偏偏丫头手中的手电筒在亮了一下后,
居然再次暗了下去。丫头使劲地拍了几下,可是,手电筒还是仅仅散发出萤火虫一样的微
光。丫头无奈,从背包里摸出备用的电池。刚才我们都泡在水中,所有东西自然全部湿透
,不过,幸亏丫头的电池是在超市买的,她将电池放在塑料袋里一并装进了背包内。
我第一次感激这种造成白色污染的塑料方便袋。
丫头小心地将里面的电池取了出来,少爷用自己的手电筒照着她换电池。我一手抓着青铜
古剑,一边看着他们。猛然抬头之间,却发现青石高台的地上,在昏黄的手电筒灯光的照
耀下,将四个人影拖得老长老长。
四个人影?
我顿时就一个激灵,我、少爷、丫头可只有三个人,那第四个是什么地方来的?我忙着四
处看了看,可是,四周除了我们三个人,再也没有别的,也没有什么可以造成人影的东西

我用力地,死死盯着地上多出来的一个人影。渐渐的,那个人影就这么在我的注视下,慢
慢淡了下去,最后,终于不见。
鬼!
我的心怦怦乱跳,手心再次被冷汗湿透,而少爷与丫头忙着换手电筒内的电池,两人都没
有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丫头将手电筒内的电池换好,重新拧亮,由于是新的电池,手电
筒的光一下子明亮起来。少爷发现我脸色苍白,问道,“老许,你怎么了?”
我心想大概是我眼花了,毕竟,久处静寂的黑暗中,产生幻觉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摇头说
没事,少爷也没有放在心上。丫头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说还能够怎么办?先看看这树下的棺椁内葬的是什么人,找到他的墓志,看看有没有一
点有用的线索,我们当务之急是如何出去。
丫头沉吟不语,少爷已经开始向树下的那个看着有点诡异的棺椁走了过去。丫头突然叫道
:“等等!”
少爷不解地回过头来,问她怎么回事?丫头说,她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心想,这
地方什么都不对劲,这里是古墓,又不是旅游胜地。我知道,丫头大概心中恐慌,当即扶
着她安慰了片刻,这才一步步地向那带着帐篷的棺椁走了过去。
少爷越看那个带着帐篷的棺椁越是感觉好笑,忍不住就打趣道,“我说,老许,你说这个
人脑袋是不是有毛病?死了还在棺椁上弄个帐篷,莫非还怕下雨不成?”
丫头也发挥了她的幽默感,说:“也许他不是怕下雨,而是思想潮流领先了数千年,话说
,现代人不都流行买个帐篷去野外过夜,叫什么亲近大自然?听说帐篷现在还卖得很火爆
。”
我翻了翻白眼,心中也是感觉奇怪无比。这个棺椁棺材,什么样的形状都不算稀奇,可是
弄个帐篷,却有着说不出的古怪。我想了想说,别闹了,我们去看看里面到底葬的是什么
人。
少爷与丫头虽然嘴上说得轻松无比,可心中实际上也很紧张,走向那尊带着帐篷的棺椁的
脚步显得格外沉重。
这半圆形的石台够大,可是毕竟也有限度,我们走得非常慢,可还是在一步步地逼近。距
离那尊带着帐篷的棺椁仅仅五步之遥,那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帐篷内,在我的手电筒
的照耀下,隐隐呈现半透明色泽。
我们隐隐已经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突然,丫头轻轻地“咦”了一声。我转首看着她,却
见着她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道。
“好像……好像……帐篷内有活物……”丫头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
“活物!”我心中升起一股寒气,直冲脑门。这等古墓之中的帐篷内,居然有活物,那代
表著什么?
丫头接着又说,她刚刚明明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帐篷内晃动了一下,好像是人的影子

我闻言,顿时心“疙瘩”一声,人的影子?刚才在丫头与少爷忙着换取手电筒内的电池的
时候,我也清清楚楚地看到地上多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恍惚就是一个人影。
少爷摇头安慰丫头:“也许是你看花了眼,哪里有什么影子?”
不错,丫头用手电简照着棺椁上的帐篷内,哪里有什么影子了。帐篷内如同我们夏天挂著
的蚊帐一样,半透明色泽,朦朦胧胧的,却比什么都看不清楚,更显得神秘莫测。
就在我们三人说话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猛然出现在帐篷上。丫头情不自禁“啊”的
一声叫了出来,而这一次,少爷与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果真是一个人影,一个好像披着
黑色斗篷的人影。
我与少爷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少爷举著弓弩,搭著竹箭就要射出,我心中一动
,忙压低声音道,“别鲁莽!”可我说话的同时,却口是心非地轻轻将刚才取得的青铜古
剑拔了出来。
我可不管这青铜古剑是什么神器,是否价值连城。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它就是一柄利器,
一柄兵器而已,而剑的本来作用,就是用作兵器的。
如同上一次一样,这个黑色的影子并没有维持多久,渐渐地黯淡下去。最后,消失不见,
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但是,这一次,我们三人却全都亲眼目睹了它的出现与消失

少爷回过头来,压低声音说,老许,你拿个主意吧!
我心中也好像是挂了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哪里敢拿什么主意?可再这么僵
持下去,也不是法子,天知道这个高台上又会有什么东西?因此,我故意装着豪气冲天的
样子冷笑,“怕什么,不过就是影子而已,怪物都不怕,还怕这个?”
少爷与丫头被我一打气,明显胆气一壮,三人大著胆子,继续向前走去。可是,仅仅走得
一步,我就听见背后传来一股阴沉沉的寒风,让我原本湿透的衣服更是寒彻心肺。
出于人类的本能,我忍不住就回头看了一下,仅仅是这么一个回头,我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们的背后,原本空旷的石台上,居然出现了无数的黑色影子。对的
,我只能用影子形容他们,因为影影绰绰的,我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面貌,仅仅只能看到
,它们似乎都穿着斗篷一样的东西,整个身体都被黑色的斗篷遮挡着,看不分明。
第八章 护棺妖狐
少爷似乎想要对我说什么,侧身过来,目光自然而然地接触到背后的恐怖异物,顿时也与
我一样,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砰”的一声,将手中的竹箭射了过去。
距离我们最近的黑色影子,仅仅只有四五步之遥,所以,少爷的竹箭毫无阻碍地直接射了
出去。可是,竹箭却穿透了那黑色影子,落在石台上。我与少爷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丫头
也也已经转过身来,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出现的黑色鬼影,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角,
满脸的惊恐。她手中的手电筒大概是由于手指颤抖的缘故,造成光线也明灭不定地晃动着
,更是显得鬼影重重。
“老许……”少爷勉强咽了口口水,艰涩地问道,“怎么办?”
我靠,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他为什么不动动他的猪脑子想想怎么办?我看着那些
鬼影仍旧站在原地,当即一咬牙,“不用管它们,我们继续向前走,开棺发财要紧!”
说著,我也不知道我从什么地方来的胆气,居然一个转身,看也不看那些黑色的鬼影一眼
,径自向着石树下的棺椁走了过去。在这种情况下,少爷和丫头都以我马首是瞻,也随着
我向棺椁边走去。
我刚刚跨出一步,背后寒气陡盛。我一回首,只见一个黑衣鬼影,居然站在我的背后不及
一步,同时已经伸出一双黑黝黝的,如同是鸟类的爪子,抓向我的脖子。我原本不想招惹
这些鬼影,一来是心中惧怕,二来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鬼?或者是亡灵?或
者是机关术下制造出来的幻觉?
我不想招惹它,它却丝毫也没有想要放过我的意思。眼看着那双丑陋的鬼爪已经快要抓到
我的脖子,旁边传来丫头惶恐的惊叫声。我不由怒气上升,胆气一壮之下,挥剑对着鬼影
拦腰就砍了下去。
“啊……”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像是在心底回响着,黑色鬼影居然被我一剑斩成了两半,
倒在地上。它倒在地上的两截黑色身体,居然还在疯狂地挪动着。
“老许,快过来帮忙……”就在这么一瞬间,旁边传来少爷惊恐的呼救声。我转身一看,
只见少爷与丫头已经被层层叠叠的鬼影围住,少爷拼命地挥舞著竹箭,挡在丫头身前,却
挡不住鬼影前进的步伐。
但我的身边,也已经被鬼影密密麻麻地围住。无数只鸟爪一样的鬼手,正向我伸了过来。
我挥舞著青铜古剑,才将它们前进的步伐稍稍通住。
“啊……”旁边丫头惊恐的叫声传来,同时我只听到“啪”的一声轻响,丫头手中的手电
筒居然掉在了地上。刹那间四周陷人一片黑暗中。
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一手疯狂地挥舞著青铜古剑,一手已经摸向挎包内的手电筒。可却
摸了一个空,我这才想起,我的手电筒好像是给了少爷。
“少爷,手电筒!”我大叫着。这要命的黑暗足够让我们窒息,何况还有那些不知道什么
东西的鬼影。
“许大哥,救我……”丫头惊恐的声音似乎就在我的附近。我顾不上那么多,借着青铜古
剑的锋利,向丫头那边杀了过去。
猛然,我剑上一重,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抓住,一股大力从剑尖上传了过来。我一个
趔趄,差点就抓不住青铜古剑,可是心中却非常明白,如今我手中唯一的武器就是这把青
铜古剑,要是古剑丢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很难活下去。
四周依然是一片黑暗,少爷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我再次大叫少爷,可是这一次,四周
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不但少爷没有回复我什么,就连丫头的呼救声,也消沉下去。
我心中惶恐,手脚发软,几乎抓不住青铜古剑,而从剑尖出来的那股大力,更是死命地想
要趁机夺取我手中的青铜古剑。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背后一股寒气贴了上来
,就好像是冬天被一大块冰贴上一样,冷得我打了一个寒颤。
“丫头……”我惶恐地叫了出来。
我的眼前剩下的,只有一片漆黑与死静,丫头也同样没有回答我。而背后,那冰冷的感觉
却是越来越是强烈,好像那股冰冷要渗透我的骨髓一样。同时,我的脖子上一紧,似乎有
什么东西摸向我的脖子。
不,好像就是人的手指。不过,冰冷冰冷,如同是寒冬的冰!
紧接着,我感觉我的呼吸开始困难,那双冰冷冰冷的鬼爪,死死地掐住了的我脖子。我全
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极端的恐惧袭击我已经濒临崩溃的心灵。我的手在发软,我的舌头
好像都已经伸了出来。
我要死了吗?我最终还是要死了!我在心中思忖著,无数的画面跳进我的脑海。可最清楚
的,却是王全胜与教授死后那张狰狞恐怖的笑脸。
不!我在心中疯狂地大喊出声,就算是死,也不该死得这么恐怖。我宁愿魂消魄散,也不
能像教授那样死得凄惨无比。一念至此,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大力,猛然用力地夺过
青铜古剑。似乎原本纠缠在剑尖上的那股大力被我恶狠狠地甩了出去。
而后,我一个翻身,举剑对着我的背后刺了过去。他妈的,我管你是人还是鬼,先吃老子
一剑再说。
身后似乎传来一声撕裂的声音。随即那股阴寒似乎也离开了我的身体。我重重地喘了口气
作者: rogergon ( Aquila)   2008-04-10 17:59:00
虽然忍了很久,现在才开始看,可是看完后又要等了。
作者: Laglas (Laglas)   2008-04-11 09:02:00
推!
作者: huhu126 (canopener)   2008-04-14 01:01:00
推~等到忘记前面的内容后,就可以再看到了XD,不过总觉得这
作者: huhu126 (canopener)   2008-04-14 01:03:00
一部的情节有些地方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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