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微波]令人战栗的水瓶情人:新生(08)

楼主: fay88 (夏霏)   2007-06-10 10:26:12
隧道里弥漫着一股潮热的雾气,
顶上的昏黄灯光在幽暗的隧道里勉强地发著光。
我将脸和身体贴着闻承宽阔的后背,仍感到钻入骨髓的寒冷。
我分不清楚这股寒意来自哪里?
是因为隧道理不寻常的气氛所造成的,
还是我对这失而复得的情人感到太不安?
越是没把握,我把闻承抱得越紧。
我闭上眼,等待骑出隧道,重见光明的时刻。
风在耳边不停地呼啸,
我戴着全罩式安全帽,隐约地听见强风里有着断断续续的碎语。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声音尖细而陌生。
“闻承,别闹了,专心骑车。”我轻轻地捏着闻承的腰说。
“米……亚……,张……米……亚……”
我话才说完,叫唤声更加密集。
“米……亚……,张……米……亚……啊,还……我……”
声音忽远忽进,怪可怕的。
“闻承,别闹喔!”
闻承总是这样,戏剧系出身的他特别喜欢装些怪声怪调开我玩笑我。
经过我出声抗议,怪声音总算停了。
“最爱你了!”我又将闻承抱紧了些。
“张米亚!”忽然,一声怒叱贯穿我的耳膜,就像有人刻意在我耳边大喊一样。
“张……米……亚……!”
尖声喊叫的余音回荡在隧道里,声量越来越小、越来越细。
我剧烈地害怕起来,紧闭的眼怎么也不敢打开。
小时候,我曾听老人家说过,
晚上在路上走时,若有人拍你肩膀或叫你名字,千万不要回头或应声。
因为一旦回应,那叫唤声就会将你天灵盖和肩膀的三把火拍熄,
趁你措手不及时把你拖入冥界。
小时候常在睡前听到怪声的我,对此禁忌相当害怕,
那时爷爷就安慰我说,鬼魂在叫唤人的时候,声音越近,代表它离你越远。
所以当听到有怪声在耳边时,放心,那鬼魂一定在很远的地方。
当时我忘了问爷爷,那声音很远的话,是不是就代表鬼魂就在我的附近?
因为现在那叫我名字的尖细怪声,好像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声。
那,是不是代表,它靠我越来越近了?
“闻承,你再闹我就生气囉!”
我生气地放开闻承的腰,将原本贴著的脸从他的后背离开,义正严词地说。
那声音却没有停止的迹象,
如同拉扯后的麦芽糖,有种诡谲的纤细的甜腻感。
我将手缩回,放在我的大腿上,却直接摸到一层冰凉的触感。
凉凉的、滑滑的,那按压下的弹性就像是皮肤一样。
我出门前不是穿长牛仔裤吗?怎么可能直接摸到大腿的皮肤呢?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张开了眼。
然后我看见了眼前那头如瀑的长发。
闻承留过雷鬼长发,但那是以前,现在的他顶上可是规矩的短发造型,
而我眼前的背影则是离子烫过的栗子色长发。
“这不是闻承的头发!”我心中暗叫。
那我上的是谁的机车?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正搁在一双白晰的大腿上。
而那不是我的大腿!
“呀!”我吓得缩回手。
有……有个“人”将腿搁在我的大腿上!
“闻承!停车!停车!”我失控地大叫,那头栗子色长发竟慢慢转过头来。
“嘎……嘎……嘎……”
仿佛年久失修的电风扇,那长发每移动一个幅度,颈子便发出刺耳的声响。
“嘎……嘎……”随着180度的连续转动声,我看见栗子色长发的主人。
一个夹坐在我和闻承之间的不速之客!
她,是个女人,轮廓泛著青白色的雾光,栗子色长发像沾了水似地贴在她的脸庞上。
我认出她就是咖啡厅里的那个女人。
她的目光充满了嫉妒的敌意,她瞪着我,嘴里喃喃地张合著。
“张……米……亚……!”
她虽然就贴在我的眼前,但声音却是从四面八方折射而来。
她每说一个字,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一些。
我只想离她远一些!
可是没办法,她的手紧紧攫住闻承的胸口,
但下半身却极不自然地正对着我,双腿搁在我的大腿上。
我知道他这么做,是要让我跟闻承都没办法逃。
“闻承,救命!”我伸手想抓住闻承的腰,却被那女人枯爪般的手给抓伤。
“别碰我的鼻鼻!”
她以指甲划过玻璃般的尖锐叫声怒叱我,阴毒的表情巴不得将我碎尸万段般。
远远地,我听见闻承说话的声音,
但我和他之间夹着这个女人,就好像隔了一道墙,听不清楚他的话语。
“文……”我正想继续叫闻承,却感到一阵腐臭塞住了我。
女人用嘴咬住了我的唇!
“妳再叫啊!再叫啊!”她的眼神好像在嘲弄着我。
我拼命挣扎,她夹在我身上的腿越收紧。
我急得哭出来,女人依然不松口地紧咬着我!
“妳到底想做什么?”
我无助地在心里问她,她的嘴却像是捕兽夹,我越挣扎她咬越紧。
隧道里越来越晕黄寒冷,眼前是一道永无止尽的黑暗甬道,
闻承的车速不慢,但身边的景物却像是凝固一般,毫无移动的迹象。
女人得意地笑了起来,鼻间呼出的冰冷腐尸味喷在我的人中,闻得我眩然欲呕。
“怎么办?闻承,我们该怎么办?”我只能哭,只能哀求她放过我们。
她高傲地咬着我,将头仰靠在闻承的肩上,
就好像闻承平时载我时,我习惯将头靠在他肩上一样。
“开心吗?妳不是很喜欢兜风?我们一起啊!”
女人的声音在隧道里回荡。我想摆头,却只换来唇上渗出的血迹。
“叮铃叮铃铃……叮铃叮铃铃……”
我的背包里传来了手机的铃声,女人的表情有点扭曲,但依旧咬着我不放。
“叮铃叮铃铃……”我听得出来,那是巳凉专属的来电铃声。
“巳凉……救命……”我在心里大喊。
突然隧道里的黑暗像是被撕开一般,露出了窄小的光柱。
“巳凉……”我一直想着巳凉的脸和声音,
不一会儿我们的车冲出隧道,结束了方才隧道里恐怖闇黑的禁锢。
当我们冲出隧道的时候,手机铃声正好停止。
见到阳光的那一刻,女人连同黑暗瞬间在我眼前消失。
“是幻觉吗?”我疑惑地四处张望,
当我终于可以活动我的手时,我知道刚刚那一切不是幻觉。
我的唇上,有着一圈鲜明的咬痕,而且那疼痛的感觉再真实也不过!
“闻承,你看!”我凑近闻承的肩膀,要他看我嘴上的伤,他却完全没有理睬我。
“闻承……”我不安地唤了唤他,却从后照镜里,看见了让我倒抽一口气的画面!
闻承正闭着眼骑车!
车子骑的很稳,但闻承的眼睛却没有张开,
他闭眼的样子不像是恶作剧,
倒像是昏迷已久,早已枯槁,只靠呼吸器维持生命的植物人一般!
“闻承!闻承!”我叫他的名字,他的眼皮动也不动。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大幅度的弯道,
“闻承,小心!”我一紧张,反射性地伸手抓住车子的龙头。
“闻承……”
闪避不及的我们,在我最后的尖叫声中,双双摔落了悬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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