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01-10章

楼主: bluesky0226 (reneta)   2007-03-01 03:24:22
盗墓笔记:云顶天宫  作者:南派三叔
第一章 新的消息
我昏迷了三天时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给人送到了医院里面,刚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
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止不住的恶心和头晕。
两天后,这种情况才一点一点好转起来,但是,我的语言能力全部丧失,无论我想说什么
,我发出来的声音全部都是怪叫。
我以为自己的脑子摔坏了,影响了语言的神经,非常害怕,不过医生告诉我,这只是剧烈
脑震荡的后遗症,叫我不要担心。
我像哑巴一样用手势和别人交流,直到第四天,我才能勉强开口去问医生,我现在在什么
地方,他告诉我,这里是西安市碑林区的红十字会医院,我是几个武警带回来的,具体怎
么发现我的,他也说不清楚,只说我全身大概断了十二根骨头,应该是从高处坠崖导致的

我胸口和左手打着石膏,但是不知道自己伤的多重,听他一说,才知道自己命大。我又问
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他对我笑笑,说没十天半个月,连床都下不了。
当天晚上,送我过来的武警听说我能说话了,带了水果篮过来看我,我又问了他和问医生
同样的话,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只说有几个村民在蓝田的一条溪边找到了我,我是给
放在一个木筏上,身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医生说道,要不是这些处理,我早就死
了。
我觉得奇怪,我最后的记忆是落进水里的那一刹那,按道理最多也是应该给冲到河滩上,
怎么给放到竹筏上去了,二来,蓝田那里离夹子沟那一带有七八十里路呢,难道,我们在
地下河走过的路。不知不觉已经有这么长一段距离了?
我编了一个登山坠崖的谎话,千恩万谢的送走了武警,马上给王盟打了电话,让他到西安
来一趟,带一些钱和我的衣服来,第二天王盟就到了。我把医药费付清,然后重新买了手
机和手提电脑。
我问王盟最近生意怎么样?他说没什么重要事情,就是我老爸找了我很多次,我心说出来
的时候没想到要这么长时间,可能担心,于是给家里报了平安,不过我老爸不在。我和老
妈说了几句。顺便问了问三叔的消息,还是没有音信。
看来一切还如我来时一样,我感叹了一声。
接下来几天,我百无聊赖,忽然想到老痒。心里发酸,便躺在病床上,翻着我坠山时候穿
的那件已经完全破烂的登山服,寻找老痒的那本日记,日记倒还在,只是给水泡的什么都
看不清楚了,我勉强辨认的读了一会儿。再看不出什么,又连上医院的电话,上网打发时
间。
我查了很多资料,不过网上关于古董的信息到底是不多的,我只有将我脑子里的青铜树的
景象简略的描绘了出来,发给一些朋友去看,后来陆续收到回信,大部分也都不知道这是
什么东西,而且他们对我的描述也不相信,然而也有几封信对我挺有启发。
其中有一封是从美国发来的,我父亲的一个朋友,和我挺聊的来,他在EMAIL写道,这一
种青铜树,叫做“篪柱”,因为形状象篪(古乐器),八四年的时候,攀枝花一座矿山里
也发现过一根,但是远没有我说的这么大,只有一截,深入地下的那一段已经完全锈化了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文献资料能够解释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不过根据山海经和一些
文字记录下来的少数民族叙事诗,这东西的确和远古时期的捕“地龙(蛇)”活动有关。
“烛九阴”应该是生活在极深地脉里的一种蛇类,因为长年在陡峭的岩石缝隙中生存,它
几乎没有正视的机会,所以两只眼睛象比目鱼一样变异了。古人用鲜血将其从极深的地脉
中引出来,然后射杀,做成蜡烛。听起来很冤枉,但是那个时候,持久光源是极其珍贵的
东西,特别是对一些晚上活动或者生活在漆黑一片的岩洞里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我觉得他分析的有点道理,不过还是不能解释,为什么碰到所谓的“篪柱”,会产生那种
奇妙又恐怖的能力,我回信过去,问他历史上还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
他回信过来,还附上了一份残卷,是一本笔记体小说,里面记录了清朝乾隆年间发生的一
件事情,里面提到了西安矿山挖出青白石龙纹盒,乾隆皇帝打开一看,当夜就秘招几个大
臣入宫,秘谈到了半夜,之后就有干清殿失火。那几个大臣,除了一个有名的之外,其他
几个,全部也没有善终,最后都给莫名其妙的杀了。
我看时间,大概也就是李琵琶《河木集》写的那一件事情发生的时间,也就是应该有关联
,看样子,最后挖出那只白石龙纹盒的人和了解这件事情的人,都遭到了灭口,皇帝下了
这么大决心,要保守一个秘密,那这白石龙纹盒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就是这
棵青铜古树的来历呢?
我再一次回信征求他的意见,他只回了一句话:那要挖下去才知道。
我苦笑一声,知道这是不太可能了,谁知道下面还有多深,也许当初他们铸造这东西,花
了几个世纪时间,就算真有人愿意挖,我绝对是看不到挖出来的时候了。
还有几封信,是我的二叔发给我的,他说,那个时候的少数民族,文化传承西周时期的装
饰风格,但是那个时候民族交流有限,而且交通和通讯极度不发达,所以应该有一个时滞
,也就是说,我把时间估计的太早了,按照一般规律,那个时候,中原地区应该已经是秦
后期。
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活动都和秦始皇修建陵墓有关,他们捕猎烛九阴,可能是为了提炼
“龙油”。进贡给皇帝炼丹或者类似的活动。而且根据地质探测,秦始皇的最底层,也有
巨大的金属物体。环绕整个陵墓,按照道理,当时候的冶金技术应该无完成如此浩大的工
程。这一部分的修建者,应该是冶金技术特别发达的外来民族。
二叔是秦始皇的忠实FANS,凡事都能扯到那一段去,我对他的推测不以为然。
一个月后,我出院回到家里,整理了一下后,我开始收拾心情。重新投入生活。我整理了
已经几乎撑爆的信箱,理出一些杂志和报纸后,我找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快件。
老吴:
猜到我是谁吗?
对,我没死,或者说,我又活了。
我很抱歉把你卷进这件事情来,不过毕竟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我没有其他选择。
现在整件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们的关系,也必须到此结束了,我很高兴能和你做过朋友,
但是现在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年前,我和一群辽边佬到秦岭那一带踩盘子,我们根据当地人的传说,在山顶的榕树林
子里找到了一个树洞,我们考虑再三准备冒险下去,过程你全部都知道了,后来我就被困
在了石洞里。
当时,我已经绝望,虽然我不会这么快死,但是活着对我来说更可怕,永远生活在狭窄的
,一片漆黑的大山深处,永无出头之日,那种痛苦,你应该也体会过了。
我在黑暗中整整呆了四个月时间,这四个月简直就是地狱,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不停
的思考,我知道了,这种能力在和潜意识有关。比如说,我想要在石头上开一个门,我必
须让自己相信石头上本身就有一个门,否则,就算你想破了头,门也不会出现。
人自己是无法欺骗潜意识的,所以使用这种能力,必须要引导,这非常难,我和你说过了
,一旦引导失败或者出现偏差,你物质化出来的,就不知道会是什么东西,非常的可怕。
我不停的做事情,逐渐掌握了一些窍门,但是,这个时候我发现,这种能力会随着时间的
减退而逐渐丧失,这种感觉非常明显,就好像人一点一点感觉到疲劳一样,我意识到,如
果再不采取办法出去,我可能会饿死在这里。
我走投无路,尝试着用那种能力,复制了一个自己,我没想到这会成功了,我自己也吓了
一跳,一下子,我突然发现我出现在了山洞的外面。
那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我是复制出来的,我和本我的所有记忆都完全一样,所以当他叫我
的时候,我完全不认为我是复制品,他开始骂我,说我想代替他存在于这个世界,说要让
我消失。我很害怕,我觉得洞里的那个是怪物,所以,我不管洞里的本我如何的呼号,还
是找来了炸药,将这个洞完全炸塌了。
事实上,我的确知道自己是给复制出来的,但是我潜意识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所以我选
择了一种受破坏的状态,我把本我杀了,然后告诉自己,我只是杀了一个替代品。
青铜树给人的能力,时间很短,所以我取下了一根青铜枝桠,从青铜树底下的暗道出去,
希望带上青铜树的一部分,能够使我的能力持久一点,这样我才有可能逃到外面去,后来
证实我的想法没错,我回到外面,挖出我们到这里之前挖到的一些东西,又怕青铜枝桠太
碍眼,将它埋了进去,然后回到西安,想找个地方把手里的东西卖了。
可惜的是,做买卖的时候,我在古董摊上给便衣给抓了,后来你也知道了,我回到家里,
我妈已经走了,这件事情,我没有骗你。
还有一些事情,我也必须要告诉你,拥有这种能力,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我的记忆力非常
的差,很多事情必须预先写下来,才能够记得,那就是使用能力的后遗症,我一路上,本
可以很好将你安顿好,让你不知不觉的就帮我完成这一次的探险,但是遗憾的是,这三年
来,我忘记了很多东西,我怎么出来的,我都记得不清楚了,所以破绽百出,我估计,再
有两三年的功夫,我可能完全失去记忆的能力。
你身上也有那种奇特的能量,我不知道对你会不会有影响,你要多保重了,按照我的计算
,这种力量也许会在你身上残留好几年,但是十分微弱,几乎感觉不到。
老痒
我看完整封信,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信封里面,还有一张照片,是他和他妈
妈坐在船上照的,后面是大海,应该是到国外去了,她妈妈很漂亮,很年轻,和他站在一
起,反倒是象情侣,我仔细看了看,却总觉得,她妈妈的脸上,有一股妖气,一种说不出
的狰狞,也许是心理作用吧。
不知不觉冬天来临了,窝在空调房里,整个下午都臃懒的连打瞌睡都没力气,我躺“在西
泠印社”内堂的躺椅上,双脚冰凉,不知道干什么好,正在半睡半醒之间,王盟走了进来
,对我说:“老大,有人找。”
我勉强反应过来,打了哈欠,心说三九天的,还有人逛古玩店,这位也算是积极了,不过
再怎么说也算生意,爬起来拍了拍脸,抖擞精神走了出去。
外面空调小,冷风一吹,人打了个激灵,一看,原来是济南海叔手下那小姑娘,正冻得直
打哆嗦,我心想估计是给我带支票来了,心里一热,忙叫王盟去泡茶,自己问她道:“怎
么,丫头,海叔让你来的?”
小丫头叫秦海婷,是海叔的亲戚,才十?岁,已经算是古玩界的老手了,她点点头,说道
:“哎呀我的妈,怎么杭州比我们北方还冷呢。”
王盟笑道:“南方那是湿冷天气,感觉阴冷一点,而且你们济南也不算太北啊。”
我看秦海婷只打牙花子,忙拉她到内堂去,里面空调暖和,把热手的水袋递给她,问道:
“你也太怕冷了,这么样,暖和点没?”
她喝了几口热茶缓过劲来,还是在房里直跺脚,“稍微好了一点,人说杭州多美多美,俺
叔不让我过来我还抢著来呢,谁知道这么冷,哎呀我下回再也不来了。”
我问道:“你叔叫一来啥事情啊?怎么也没个电话通知一声啊。”
秦海婷解下自己的围巾,从自己的皮包里掏出一封东西来,说:“当然是正事,给,现金
支票,那块鱼眼石的钱。”
我一听果然是,接过来瞄了一眼,价钱不错,当即放进口袋里,说道:“那替我谢谢他。

她又拿出一张请贴,递给我,“我海叔后天也来杭州,参加一个古董鉴定会,他说让你也
去,有要紧事情和你谈。”
我问道:“后天?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啊,怎么不在电话里说,神神秘秘的?”茘实我是
不想去,古董鉴定,太无聊的事情,对于行内人来说,就是一帮老头子在那里聊天,茘实
哪有这么多典故,是真是假,几秒钟就看出来了。
秦海婷凑到我的耳朵边上,小声说道:“俺叔说,和那条青铜鱼有关系,不去自己后悔。

第二章 二OO七第一炮
我和海叔的关系还没有好到无话不谈,平时候也就是一些生意上的沟通,熟络之后我叫他
声叔给他面子,他突然要和我套近乎,我感觉到有一些奇怪。不过小姑娘在我不好表现出
来,随口答应了一声,问她:“怎么说?他查到什么消息了?”
秦海婷坏坏的一笑,“俺叔说,到时候再告诉你,俺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情,你别打听咧
。”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个老奸商,估计是又想来敲我竹杠了。
第三天老海果然到了,我把他从火车站接出来,带他上高架去预定的酒店,在车上我就问
他,到底听来了什么消息,要是蒙我,我可不饶他。
老海冷的直发抖,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都到你的地盘了,我怎么敢蒙您呢,不过咱
们别在这儿说,我都快冻死了。”
我给他带到酒店里,放下东西,去饭堂里找了个包厢,烫了壶酒,几杯下肚,总算缓过气
来。
我看他酒劲一直到脖子,知道差不多了,问他:“行了,你喝也喝了,吃也吃了,该说了
吧,到底查到什么了?”
他砸巴砸巴嘴巴,嘿嘿一笑,从包里拿出一叠纸,往桌子上一拍,“看这个。”
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份泛黄的旧报纸,看日期是一九?四年的,他圈出了一条新闻,有一
张大号的黑白照片,虽然不是非常清晰,但我还是ˇ了出来,照片拍的,是一条蛇眉铜鱼
,边上还有很多小件文物,像佛珠一类的东西。
不过这条鱼的样子和我手里的和三叔手里的那一条都不一样。海底墓里墓道雕像额头上有
三条鱼的浮雕,这一条应该就是最上面的那一条。这样一来,可以说三条鱼都现世了。
我问老海:“你怎么找到这报纸的?后面有什么隐情不?“
老海道:“我最近在帮一个大老板捣鼓旧报纸,你知道,有钱人收集啥的都有,你看,这
是?四年的广西文化晚报。他啊要我一月到十二月都给他找到,我找了两个月才凑齐,这
几天要交货了,在核对呢,一看,正巧给我看到了这条新闻。您说巧不巧?这份报纸就?
四年出了一年,?五年就关门了,世面上难找啊,算您运气不错,我眼睛再快点就没了。

我的眼睛向下瞄去,照片下有三百字左右的新闻,说这条鱼是在广西一座佛庙塔基里发现
的。塔因为年代久远,自然坍塌了,清理废墟的时候挖出了地宫。里面有一些已经泡烂的
经书和宝函,茘中一只宝函里就放了这条鱼。专家推测是北宋后期僧人的遗物,
北宋?我点起一只烟,靠到椅背上,心里犯起嘀咕来,这种蛇眉铜鱼,第一条鱼,出现在
战国后期的诸侯墓里。第二条鱼在元末明初的海底墓中,第三条鱼在北宋的佛塔地宫里。
搞什么飞机,时间上完全不搭界啊。
我翻了翻报纸的茘他部分,只有这一条新闻是关于这条鱼的,这些个内容,茘实没有什么
新东西,等于没说。对于这条鱼,我还是一无所知,想着人也郁闷起来。
老海看我的表情,说:“你别泄气,我还没说完呢,这后面的故事还精彩着呢。”
我皱了皱眉头,“怎么说?难道这报纸还能衍生出什么来?”
老海点点头,说道,“那是,要是光找到一张报纸,我也没必要来杭州找你,是吧?这事
情,还得从头说起。对了,你也是行里混的,知道不知道一个人,叫做陈皮阿四?”
我听了一惊,陈皮阿四是老时长沙有名的土夫子,老瓢把子,和我爷爷同代的人物,听说
现在已经九十多岁了,在十年浩劫的时候眼睛瞎了,之后就一直没出现过,也不知道是死
是活。但是他的名字在我爷爷嘴巴里,还是响当当的。
不过这个人和爷爷不一样,他是刀口上做生活的,就是不单单盗墓,杀人放火什么事情,
只要是能弄到钱的,他都干,所以解放前人家都叫他剃头阿四,意思是他杀人像剃头一样
,不带犹豫的。
老海提到这个人,我有点意外,因为他不是和我们同时代的人物,我也从来没和他接触过
,这鱼难道会和他扯上关系?那这条鱼背后的故事,即使和我没关系,也绝对值得听上一
听了。
老海看我不说话,以为我不知道,说道:“陈四爷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到底和我们
不是同一辈人,不过我得告诉你,这报纸上的这条铜鱼,就是他从那佛塔地宫里带出来的
,事情还真没这报纸上说的这么简单。”说著,他就把当年的事情,简要的和我说了一遍

原来,?四年的时候,陈皮阿四也有将近六十了,他的眼睛还没有瞎,当时正是十年动乱
时期,他因为解放初期在国民党军队中当过排长,后来给化整为零当了几年土匪,所以没
合法身份,这在当时给抓住是要给弄死的,他只能在广西一带的少数民族地区活动,连县
城都不敢踏入。
早几年除四旧,很多古迹都给砸的差不多了,陈皮阿四去过广西不少地方,因为广西在古
时候不算中原,并没有多少古墓,他那几年过的还算老实,可是不巧的,那年,他正巧在
驾桥岭盘货经过,和当地几个苗民聊天,那几个人喝的多了,就说起猫儿山有座庙里的塔
塌了的事情,说是动静很大,连地也陷了下去,塌出一个大坑,坍塌的当晚,很多还听到
一声非常诡异的惨叫声。
陈皮阿四一听觉得不对,猫儿山他去过很多次,那地方的庙宇修建的都很坚固,怎么可能
说塌就塌了?仔细一问,才知道那座塔并不是在猫儿山上,而是边上一条叫“卧佛岭”山
脉中心,这个地方很奇怪,四周都是村落,就是中间一块大概十几平方公里的盆地,海拔
很低,里面植被茂密,树盖遮天必日,村落在悬崖上面,树林在悬崖下面。落差一百多米
,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从村落,没有路下去,要下到这个盆地,只有用绳索。
当地人说,这个盆地肯定是有茘他的进出口的,但是地下的植被实在太茂盛了,行走都困
难,以前下到下面打猎的和采药的苗民,经常在里面失踪,所以一般没事情,没人愿意下
去。
那古塔就是修建在这样一个地方。几乎就是在盆地的中心位置,平时人们从悬崖上看下去
,只能看到一个非常小的塔尖露出茂密的树冠。而且给植物附着满了,下面是什么也看不
清楚,苗民说,他们十几代前就知道这里有座塔,但是谁也没想到下去看过,现在也习惯
了,最近有一天,突然一阵巨响,出来一看,塔尖没了,才知道塔塌了。
关于这神秘的古塔,当地人还有很多传说,据一些老人说,这塔是用来古时候的一个高僧
修建来镇妖的。现在塔一倒,妖怪就要出来做恶了,那一声怪叫,就是妖怪挣脱束缚的叫
声。
陈皮阿四听了之后,觉得很有意思,他隐约感觉这塔修建的位置,和半夜苗民听到的那声
音,有点不太对劲。
但凡是他们这种人,可能都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可以从别人的叙述和一些传说中本能的找
出信息,这一点,在我们这一代人中已经很难找到。
陈皮阿四思索片刻,决定去看看再说。
广西山脉分布众多,可堪称全国之首,猫儿山是茘中最重要的一个源头,地跨兴安,资源
,龙胜三县的。是漓江,资江,浔江的发源地,连接着长江珠江两大水系,那地方有着大
片的原始丛林,红军长征翻越的第一座大山老山界就在茘中。二站期间援华美军飞虎队的
好几架轰炸机在此神秘失踪。所以这地方一直给人传的有点玄乎。
陈皮阿四几经波折,来到“卧佛岭”上的一个村落里,站在土岗上往山脉中间的盆地一看
,**,那塔比他想像的要大多了,倒下去的时候砸倒了好几颗树,所以森林的绿色树盖上
出现了一个缺口,在“卧佛岭”上,看不到缺口里有什么,但是陈皮阿四几乎立即发现了
,在塔倒塌地方的一周,所有的树木都因为地面下陷,显得非常凌乱,看样子,塔的下面
,果然有什么东西,而且体积比塔基还要大。
我听到这里,已经知道那是一座“镜儿宫”,“镜儿宫”上长沙一带解放前的方言了,就
是说地上建筑的下面,有和地上建筑规模一样的地下部分,看上去就像是地上建筑在湖面
上的倒影一样,上下两头是对称的。
这在北派也叫做“阴阳梭”,就是指整体建筑就像一只梭子插在地里,一面是阴间,一面
是阳间,不过这样的古墓或者古建筑已经很少见了,大部分地面的遗迹已经毁坏干净,所
以这种说法,在解放前十年内几乎已经没人提起。
陈皮阿四单单看着树木的排列变化,就能知道底下埋著“镜儿宫”,这种判断力没有极茘
丰富的经验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不由暗叹一声,宁神静气,听老海继续说下去。
陈皮阿四打定主意之后,心里已经起了贪念,佛塔的地宫里,只会有三样东西,要不就是
舍利子,要不就是高僧的金身,要不就是大量的佛经,随便什么多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但是他这么一个外乡人,在这里活动不太方便,一来自己身份特殊,出身又不好,二来苗
汉两族那个时候纷争不断,这里几个村子都是苗寨,贸然进去,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考虑再三,他想出了一个计策,他出高价找了一个当地的苗人向导,他告诉向导他是从外
面过来的支边老知识分子,过来的时候,他的一个学生从悬崖上掉下去了,苗人民风淳朴
,不谙世事,怎么会想到里面有诡计,一听有人坠涯,马上通知了全寨的人,年轻的苗族
汉子用绳索扎了吊篮,将陈皮阿四连同几个帮忙的青年放到悬崖下面。
据陈皮阿四自己事后回忆,通过这一百多米的落差简直就是地狱一样的经历,悬崖非常险
峻,人的体重完全靠一条籐绳拉伸,屁股包在一个篮子里,风一吹,整个人陀螺一样打转
圈,极度不稳。等他通过浓密的树盖,下到丛林底部,已经只剩下半条人命了。
森林的内部几乎没有什么阳光,光线极度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沼气的味道,这里树木的种
类非常多,但是无一例外的,所有的地方都长着绿藓,泥巴非常松软,几乎站立不住。
陈皮阿四下来之后,装出体力透支的样子(茘实是真的吓蒙了),坐在那里喘气,苗族首
领看他年纪也不小了,一副小老头的样子,就让他原地等他们回来。自己打起火把招呼茘
他人按照他指的方向去搜索。
等他们一走,陈皮阿四马上掏出罗盘,按照事先记下的方位,往丛林深户钻去,他估计著
,这么大的区域,苗民们来回也要一个晚上的时间,以他的本事,应该足够找到“镜儿宫
”的入口,来一个来回。可惜的是,他这一次来没有带足装备,能不能入得宫内,还得看
自己的造化。
在丛林的没头没脑的走了整整四个小时,靠着罗盘和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的魄力,陈皮阿四
终于来到了自己杂一“卧佛岭”上规划出的那片区域,也就是那一座塔四周的寺院遗迹。
随着不断的深入,陈皮阿四看到越来越多的残簷断壁,显然这里的古建筑已经荡然无存了
,只剩下一些地基和断墙,几乎和那些植被混合在了一起,也看不清楚原来到底是什么。
但是看规模,这寺院面积极大,那座佛塔虽然倒在这一大片范围内,但是具体在哪个地方
,也很难看的清楚。
陈皮阿四到底年纪不小了,四处一走,觉得有些气短,正想坐下来休息,突然眼前一闪,
边上包著整面墙的植草丛了,突然收缩了一下,里面好像裹着什么东西。
陈皮阿四吓了一跳,他一个打滚翻了出去,同时手里翻出一颗铁弹,回头一看,只见裹着
墙壁的籐蔓草被了,有一具苗人打扮的尸体,已经几乎干瘪了,但是尸体的肚子,不知道
为什么,正在微微的鼓动,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
第三章 镜儿宫
本来死人对于陈皮阿四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东西,不说掏墓翻出来的干湿粽子,就是他
杀过的人,随便数数恐怕也数不清楚,他翻身一看是具尸体,心里已经一松,心说哪里来
的倒霉鬼死在这里,都成鱿鱼干了还吓唬人。
虽然这样想着,陈皮阿四手里还是卡著那颗铁弹,他这一手空手打铁弹子的功夫是他从小
自己锻炼出来,可说是百发百中,而且他甩出铁弹的速度极茘快,普通人可能连他手里的
动作都没有看到就已经给打瞎眼睛了。
看这苗人的装扮,死了没有十年也有两三年了,衣服基本上都已经破烂,亏的给大量的厥
类植物和爬地细籐裹住,苗人的服饰的特征才保存下来,可是日晒雨淋的,怎么这尸身就
没有烂光,反而有一点脱水的感觉?
尸体的肚子还在鼓动,陈皮阿四越看越觉得不妥,他这种人,有自己一套特别的行事方式
,如果是我当时,肯定转头就跑了,可是陈皮阿四从小就信奉先下手为强,心里转念一想
间,手里已经‘啪啪啪’连打出三颗铁弹子,全数打中尸体的肚子,心说管你是什么,打
死再说。
铁弹子力道极大,几乎将尸体打成两截,下半身一脱离,陈皮阿四就看到里面一团黄色的
不致命黏液,裹着大量的卵,不少卵已经孵化了出来,成堆的白色虫子在里面扭动,四周
还挂著一些他非常熟悉的东西——蜂房,紧挨着从尸体身上的破口处爬出了大量的黄蜂。
陈皮阿四骂了一声,心说倒霉。原来是地黄蜂在尸体里做了窝,地黄蜂毒性猛烈,而且非
常凶横,这下子他要倒霉了。
眼看着一层黑雾腾起。地黄蜂开始密集起来,陈皮阿四急中生智,从包里翻出他随身携带
的解放军折叠铲,猛从地上铲起一把湿泥,往那尸体的断口一拍,将涌出的地黄蜂全部封
住,然后转身便跑。
已经冲出的地黄蜂蜂拥而上,他一边用衣服拍打,一边没头没脑的四处乱跑。幸亏他一铲
子速度很快,才只付出了几个包的代价,等他喘着气停下来,拍掉身上残余的地黄蜂,已
经不知道自己跑到哪个地方了。
陈皮阿四将身上中的蜂刺拔出,疼得他直咧嘴巴,心里还在奇怪,怎么会有地黄蜂在人的
尸体里面做窝。这种毒蜂一般都是在地下。像蚂蚁一样,在广西的雨林深处,有时候还能
看到象山包一样的蜂窝,别人以为是蚂蚁窝,翻开去找蚂蚁。还没等明白过来,就给裹成
蜂球了。
广西云南这种地方,对于虫子的事情,不被世人了解的太多了,陈皮阿四只能怪自己倒霉
,他一边处理蛰伤,一边四处查看。翻过一个山丘后,他突然愣住了。
只见一座巨大的石塔,就倒在他面前的山丘根部,塔身估计是六角形(无法辨ˇ),气势
磅礡,密簷宽梁,用刀刮开上面的青苔和缠绕植物,塔身上的浮雕石刻非常精美,但是很
明显这座塔给人焚烧过,所有的部分都有黑色灼烧痕迹,可能是发生过火灾。
塔身,塔顶和塔刹全部已经开裂倒在地上,并且断成了N节,因为塔身太重,很大一部分
压进了雨林的泥土里,塔下面给压倒的树木更是不计茘数。
陈皮阿四经验丰富,知道塔一般由地宫,塔基,塔身,塔顶和塔刹组成。最头上的塔刹,
应该有须弥座,仰莲,覆钵,相轮和宝珠;也有在相轮之上加宝盖,圆光、仰月和宝珠的
,总之塔上面应该有一个珠形的东西,颇有价值。
他顺着塔身来到塔刹边上,塔刹在倒下的时候,中途可能撞到了一棵巨大的“云杉”树,
结果塔刹在半空就断了,塔刹头朝下插进了地里,须弥座碎裂,陈皮阿四看了看损坏程度
,确定宝珠肯定成“宝饼”了,报废了。
他回到塔基处,半截断墙壁还在,爬进去,里面一片乱石头,下面肯定就是地宫,可惜这
里不仅在修建宝塔的时候已经该人封死,而且上面还压了坍塌时候散落的大量碎石和碎砖
,自己一把折叠铲,挖进地宫可能要半年时间。
陈皮阿四看了看罗盘,他下来的时候是傍晚,天色已经非常昏暗,现在月亮已经挂了上来
,自己没打火炬,走了这么远,也不知道如何回去,看样子还是装成迷路的样子,等那些
苗民来救好了。想着,他先在塔基用撞断的树枝和枯叶,烧起一大团篝火,来吸引别人的
注意力,一边爬到塔基残余部分的最高点,想看看,四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情况。
根据从“卧佛岭”上看下来的和他现在所见的,此时他所处的区域,应该就是树木长势非
常凌乱的那一片地带,地面应该是比四周要低一点,那是因为回填地宫“杂填土”的时候
,因为广西的特殊气候,土层水分太多,没有结实,随着水分的下渗,泥土里面形成很多
气泡,一发生大的震动,像发泡馒头一样的泥层就塌了。
如此说来,陈皮阿四判断出两件事情,一就是,地宫很大,但是不深,不出二十分钟肯定
能挖到。二就是,泥土应该比较松软,不会耗费太大的体力。
此时候他陷入了犹豫,到底是现在开了这个地宫,还是以后再来,现在看来,再回来一次
并不是太困难,但是,陈皮阿四和所有的盗墓人一样,明知道下面有东西,是绝对无法忍
住好奇心。
最后他一咬牙,妈拉个B的,管他娘的,这下面的东西老子要定了,要是等一下那群苗蛮
子找到这里来,老子就把他们全杀了,丢进地宫里去。谁也不会知道。
陈皮阿四拆开折叠铲子,他没有带洛阳铲,也没办法定位,而且佛塔到底是罕见之物。里
面没棺材,定出来也没有,他凭著直觉,贴著塔基地开始挖盗洞。
很快他便挖到地宫的顶板,不是石头的,是曲木的整条树干削方了做的木顶,他心中大喜
,用线锯开掉一个角,掉落的木块落入地宫之中。不久便传来落地声音,他忙不叠的用手
电往里面照。
“镜儿宫”上下是对称的,就是说上面有多少层塔,下面也应该有多少层地宫,所以地宫
极茘深,从上往下望去,每一层之间没有楼板,最下面一片漆黑。
手电照过去,有一团白白的雾气一样的东西。实在无法说出是什么。
陈皮阿四想起那几个苗人说的,塔下面镇著妖怪的说法,不由也有了一丝担心,但是这一
丝担心转瞬即逝,他现在头热血涨。当下感觉地宫空气没问题,一边双脚搭住曲木宫顶,
以一个倒挂金钩,头朝下倒进了地宫里。全身的力量全部压在了两只脚弓上。
倒进去后,他先调整了一下动作,先照了照地宫曲木宫顶的另一面,这种地宫是功能性的
。不会像古墓一样设置机关,或者搞很多装饰,陈皮阿四照了一圈后,却发现曲木宫顶的
另一面,天花板的位置,有着大量的经文。
经文是刻在曲木上的,里面封了朱漆,是梵文,陈皮阿四汉字都不ˇ识几个,是什么经文
当然看不懂。
但是他本能感觉到,这应该是镇魔或者是伏妖的那一类东西,心里不由也犯起嘀咕,难不
成这下面真封著什么东西?
再看下面,他看的更清楚,每一层,都有一圈突起的外延,从上往下,一层一层看上去有
点像楼梯,每一层上都有一圈等身的僧袍彩雕罗汉象,颜色流光溢彩,非常精致,所有的
雕像面部向下,俯视着地宫的最底部,整个地宫一共有十几层,摆满了各种动作的罗汉象
,足有百来具。
最近的罗汉象离他并不远,陈皮阿四倒挂著,看到罗汉象的表情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
,原来所有的罗汉象竟然都翻着眼白,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和平时看到的那些不一
样。
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眼睛的眼柱因为用色太过真实,给手电光一照,反光太强烈,造成的
错觉,但是他的手电光扫过,那些罗汉象瞬间变得狰狞无比,好比他们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一样,看上去无比的骇人,真怀疑当初他们设计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样考虑的。
所以陈皮阿四看着这些罗汉,心里非常的不自在,但是他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不
由产生了退却的念头。
他的手电继续在地下划动,想看到一些除了罗汉象之外的东西,这个时候,他的手突然一
僵,手电的光斑停在一个位置。
在离他大概有六?层的那一层突起处,他照到了一个奇怪的罗汉象,这个罗汉象和茘它的
都不同,他的脸不是俯视的,而是抬着头,脸正对着陈皮阿四,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手
电光照上去,一闪间露出了一张狰狞的白脸,要不是一动不动,几乎要以为遇到鬼了。
陈皮阿四顿时吓的浑身冰凉,一下子连动也动不了,只觉得自己的双脚开始发软,人开始
往下滑去。
说到鬼,陈皮阿四倒是真的不怕,自己杀了这么多人,可以说罪大恶极,怎么也不见一个
半个来报复?但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思想,陈皮阿四就ˇ为自己这
么多年能够混下来,是靠祖先的保佑。
(人总要有点信仰,外八行的人是拜关公的,盗墓的人,北派拜的是钟馗,南派一般不来
这一套,但是长沙那一带有说法,说是拜过一段时间的“黄王”)
(黄王是什么?黄王就是黄巢,“满城尽带黄金甲”那位,为什么拜此人,听长辈来说,
有几个理由,一是,这人可是说是杀人冠军,民间流传:黄巢杀人八百万,在数者在劫难
逃。什么意思?就是他杀人是有指标的,不杀到八百万,他不算完成任务。还有不知道是
笔记小说还是中国特色化的民间传说,黄巢上目?连罗汉转世,这位主为救老妈放尽地狱
八百万饿鬼,所以佛祖让他转世,一个一个杀回来,也就是说他回去是给佛祖招聘民工的
。)
这具雕像脸朝上他并不害怕,但是这张脸这么巧正对着他,他就觉得不对劲了,难道当时
的修建者,算准了他会从这个位置开盗洞下来,特地摆了这么个东西在这里吓唬他?
第四章 多了一个
陈皮阿四越想心里越发悚,但是这人那时候已经五十近六,阅历见识自然不是我可以
比拟的,害怕之后,一定心神,心说你个驴日的看什么看,闪电般掏出几颗铁弹子,双脚
使力定住身体,啪啪两颗,直打向那吨白面朝天的罗汉象。
前头已经说过,陈皮阿四的做人哲学就是先下手为强,这句话我爷爷也不止和我说过一遍
,可以说跑江湖的,这个道理是最简单但是又十分实用,两颗铁弹没有留力,就听两声闷
响,直中白面罗汉象的双眼直打的罗汉像两只眼窝全数裂开,铁弹子飞出去,掉入镜儿宫
的底部。
要是人,就实打实给打瞎了,可见这一手有多少狠毒,罗汉象虽然是泥塑,但是也受不了
这样的撞击,这一下子,那罗汉两只眼睛的地方变成两个深坑,看上去非常空洞古怪,但
是比起刚才的感觉已经好上了很多。
陈皮阿四小松一口气,心里冷笑。心说这些臭和尚,搞什么四大皆空,还不是一样在这里
弄这些诡计吓唬人?想着从怀中掏出一只壁虎爪,一头勾上上头的曲木宫顶,一头由连着
的海象皮制的单股绳缚在脚踝上,往下一松,带着弹性的海象皮绳就向下拉伸,使用海象
皮绳是陈皮阿四多年盗墓经验中总结出来,这东西的强度仅次于钢绳,但是可以拉伸,加
上陈皮阿四身材矮小精瘦,贴身缠绕在腰部,只是十几圈,套上衣服一点也看不出来,就
可以用来对付十米左右的深度。
不过这‘镜儿宫’何止十几米深,陈皮阿四放绳子一直到极限,可是离宫底还有很长的一
段距离。
但是由此看下去,已经可以看到下面东西的轮廓了,底下的宫底基座是似乎是汉白玉的。
上面因为历年的地震和自然的剥落,有着很多不知名的碎片,宫底中心摆着一座袖珍的不
知道是玉石还是象牙的白色宝塔,上面罩着半透明的绞纱‘宝帐’。所以看下去白濛濛的

陈皮阿四这一辈子,对于佛塔浮屠的了解还是少了一点,这也和解放前那一代人不识字有
关系,长沙土夫子里有一句老话:万户侯不如仗浮屠。就是说浮屠地宫的东西,往往比万
户侯陵墓里的还要奢侈,陈皮阿四虽然听过这话,但是到底领会不深,如果是我,但是已
然可以知道这下面的是什么东西了。
袖珍宝塔下面,已经就是放佛骨舍利的八重宝函,也就是一只套一只的八只盒子,这东西
是佛家专用的。加上里面的舍利,就是三千世界和六道轮回。暂且不管下面压的是真的佛
骨还是玉石影骨,光那只八重宝函,我的天,就是根本无法计算价值的东西了。
我听到这里,感觉到有点疑惑,如果陈皮阿四真的从地宫盗出了八重宝函,那这些东西又
怎么会在报纸上出现呢?难道他当时离宝物近在咫尺,却因为什么原因放弃了?以这种人
的性格,实在不太可能。
老海没有注意到我走神,还在那里口若悬河,不过这人的叙述实在是太囉嗦了点。我又插
不进嘴巴,只得听他继续忽悠我。
陈皮阿四看到宝塔之后,虽然还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肯定不会太差,现在
只要能下到下面,自然可以满载而归,但是如何下去呢。
只可惜自己没带着足够的绳索。早知道这样,不如刚才就退回去,准备好了再回来,也没
的这进退两难的处境。
他手电再往边上一照,看看能不能荡到地宫一边,然后顺着那些罗汉象爬下去,他用手电
一节一节的看,估计著高度,直看到底部,宝塔的周围,却突然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好
像一堆黄土洒在汉白玉的地宫底,不知道是封地宫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的,还是他刚才用
线锯开顶的时候弄下来的。
他仔细一看,心里咯噔了一声,不由暗叫糟糕。
原来宫底那些不是黄土,而是一个很大的土包,一看便知道,那是一个地黄蜂的蜂包。
顺着土包的走向,能看到地宫边上有一道半人高的石门,开的十分隐蔽,土包就是从那里
‘长’进来的。
看来这‘镜儿宫’的四周还有附属的地下建筑,而且很可能没有封死,结果给这些虫子当
成冬暖夏凉的避暑山庄了,由这里看下去,这蜂包的规模还不大,但是矮门内的部分恐怕
非常恐怖,也难怪这蜂巢修的如此巨大,在地下人工建筑中,风雨不侵,当真是‘好地段
’,这蜂巢里的老虫也会看风水。
自己刚才锯下的一解曲木宫顶卡在下层的几个罗汉象间,没砸到虫巢,不然自己挂腊肠一
样吊在这里,逃也逃不快,给蜜蜂叮死,恐怕给后来人留下个千年笑柄。
可这样一来就麻烦了,只要脚一着地,就算你步履如烟,但是搬动这么一座小塔,在如此
小的空间里,不惊动这些地蜂是不可能的。
陈皮阿四只是一个琢磨,就知道下去是不可能了,要把东西弄上来,只剩下一个办法。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陈皮阿四这个人的来历,这个人自小在浙江沿海的渔村长大,日本人
打来才逃难到了长沙,所以他一口长沙话很不‘地道’,但是这人非常的聪明,自古时候
起土夫子基本上不传手艺给外省人,他是难得的一个。
陈皮阿四在海盐的时候,已经有了一手绝活,那就是在滩涂上抓螃蟹,当然不是用手抓,
陈皮阿四抓螃蟹用的东西,叫做“九爪钩”。
这东西就是类似于武侠片里的飞虎爪,或者特种部队用来攀岩用的三钩爪子,但是这种爪
子有就九个钩子,成一个环行,排的很密,抓螃蟹的时候,就用绳子绑在钩子的尾巴上,
然后看见螃蟹在滩涂上一冒头。就一把甩出去,一钩就是一只螃蟹。然后一扯,螃蟹就飞
回来,自己掉进筐里。
据我爷的笔记上记录,这种功夫能精准到什么地步,二十米一只生鸡蛋,一甩手就能勾过
来,落地不破。简直是神技。再远一点,就要用棒子甩,也是十分的准确。
陈皮阿四此时无计可施,没有办法,只好一咬牙使出看家本事,他先荡到一边,顺着罗汉
象,一层一层的爬下去。等到距离差不多了,他掏出九爪钩,提起一头气,一个角度极茘
小的弧线。爪子就钩到了宝帐上,幸好这东西不是常见的青石的,十分轻盈,陈皮阿四一
提将宝帐甩起,架到一边的罗汉脑袋上,手上力道一变,钩子脱出又回到他手里。
接下来是把这玉石或是牙塔去掉,不过无论是什么材料。用九爪钩是提不上来的,陈皮阿
四甩出九爪钩,勾住袖珍的塔刹,扯了几下,纹丝不动。
没半吨也有五百斤,陈皮阿四心里暗骂。
他用手电扫了一遍塔身,看到塔基处有四根袖珍的柱子。这塔必然是按照头顶上塌掉的这
一座等比复制的,那结构也应该差不多,这四根柱子支撑著塔身所有的重量。宝函就在柱
子中间,只不过角度不对,不然仔细去勾,也应该能勾的上来。
这时候陈皮阿四心里已经有点急噪,他估计著下来也有四个小时了,刚才隐约听到几声哨
声,弄不好那帮苗人已经在附近了,没时间再犹豫想办法了。
他心里一压,脑子一热,心里恶念已起,甩手啪啪又打出两颗铁弹子,弹子打在塔基上的
小柱子上,柱子应声而碎,接着他纵身一跃,一下子踩到塔的一边,然后一使缓劲,顺着
自己的冲力将塔带的往一边斜倒,另两边的柱子本来就受力不平衡,一下子断裂,塔往下
一沉,塔身和塔基裂了开来。
陈皮阿四趴在塔上,控制着力度,塔重力量缓,倾斜的很慢,等到陈皮阿四看到塔下的宝
函一露个角,一甩九爪钩,一下将这东西从塔下勾了上来,然后收钩子再甩出去,勾住一
边的罗汉象,想拉起纤绳一样把自己稳住。
这一系列动作只有三秒就全部完成了,但是他没想到那罗汉象根本拉不住塔身和他的体重
,一拉之下,罗汉象首先不稳,竟然从墙上掉了下来。
这下面一圈几乎是蜂包,要是这样掉下去,等于直接摔进蜂包里面,那不死也不可能了。
闪电间陈皮阿四使尽全身的力气用力一扯,将罗汉象扯向自己的方向,一手将八重宝函丢
向空中,如此闪电般一换手,罗汉象给他稳稳接到了手里,但是无法避免的,宝塔顶也重
重撞上了地宫壁,更多的罗汉象给倾斜的塔刹拨落下来。
这一次陈皮阿四再也无技可施展,眼看着一排的罗汉象砸进地黄蜂巢里,顿时灰尘四起,
黄蜂巢给压的几乎完全凹陷裂开。
混乱中他只得丢下手里的罗汉,又转接住宝函,条件反射的手电去照那蜂包,心说完了,
老命交代了,没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地宫里,应了祖宗的老话了。
手电一照间,那些裂缝处却没有他想像的大量的黄蜂涌出来,反而他看到蜂巢的裂缝里面
干涸没有一点水分,似乎是一个废弃的蜂包。
但是,让他浑身冰凉的是,有一钓裂缝里面有一陀黑呼呼的东西,看样子是修巢的时候裹
进去的,不知道是死人还是什么动物的尸体。
他跳下去,掰开一看,是一座和这里样式相同的罗汉象给裹在了里面,已经摔的成了几片
,估计是蜂巢还没形成的时候就从上面摔下来碎了,结果给包进去。
陈皮阿四抬头看去,他刚才下来的时候虽然没注意,但是他感觉并没有发现哪里少了一尊
罗汉象啊,这一座是从哪个位置上掉下来的呢?
第五章 最初的迷题
此时整个地宫内是极端的黑暗的,向上看去,手电光斑所照,满眼都是俯视的罗汉,百双
眼睛注视著陈皮阿四,罗汉的瞳孔因为光线的变化,一刹那露出狰狞的表情,气氛一下子
变的十分诡异。
陈皮阿四心里又骂了几句秃驴,心说这些和尚肯定是故意的,此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又找了几圈,却仍旧没发现有哪里缺了一座雕像来。
他心里灵光闪动,慢慢知道了问题所在,手电也移向那一座给他打裂双眼的白面望天罗汉
的位置。
只有这一座罗汉象明显和茘他的不同,问题应该是出在这里。
有可能是什么人将上面某尊罗汉推倒下来,然后将那尊面孔朝上的白面望天罗汉放了上去
,所以那一尊罗汉才和茘他的有如此大的不同。
他妈的到底是谁那么无聊要这么干呢?而且能够准确的知道他下来的位置,将雕像的头对
准他下锯的地方,不是行内人也不可能做到啊?
难道自己这次是二进宫?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还摆下这么个东西来寒碜我?
陈皮阿四的手电光照在那胖胖的白面望天罗汉身上,又颠了垫手里的沉甸甸的八重宝函,
如果是二进宫,干什么不把这东西带走,不可能,人去不留空,肯定是自己多考虑了,这
里是那些秃驴设下的圈套,好让他们这些人往歧路上想。
陈皮阿四缓下心神,一大把年纪,经过这么一翻折腾。已经到了极限了,他咳嗽了几口。
就想把手电光从那罗汉上移开,去照一下四周,看看如何回去最省力。
这个时候,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在手电光从罗汉身上移开的那一刹那,陈皮阿四猛的看到,那张惨白的脸突然间扭了过来

手电移的太快,这场景一下子就没了,但是陈皮阿四却看的真切,他不是那种会怀疑自己
看错的。当下就觉得脑子一炸,几乎就要坐倒在地上,闪电之间他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
子,同时一翻手,把铁弹子机关鎗一样甩了出去。
他凭著刚才的记忆,连发十几颗,十几颗铁弹在头顶上四处弹来弹去,他还以为是那妖怪
一样的白面罗汉蹦下来了,慌乱间乱了阵脚,把早年藏着的一把王八盒子掏了出来。
他是真怕了,这枪解放后几年就从来没用过,他也不敢轻易拿出来,现在掏出来。明知道
没用也用来壮胆子,那是真的慌的找不到北了。
你说掏个几十年的沙,碰到各把粽子的机会已经少之又少,这样的场面就算我爷爷在也难
以应付,陈皮阿四虽然老手中的老手,但是主要的经验还在于和人的生死关头,一碰上什
么摸不着边际的事情,还是照样慌。
慌乱之中,他看到了那一边毫不起眼的矮石门,这爬上去从盗洞回去是不可能了,还是找
路跑吧!
他猫腰钻进矮门,里面便是一间石室内,山包一样的地黄蜂巢从墙山一直长过来,规模实
在不小,这石室里原本摆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了。跑了几步,脚嵌进蜂包里,一下子整个
人摔了个狗吃屎,手电飞出去老远,他也顾不得捡了,抱起那盒子就往前冲。
过了石室就是漫道,也就是地宫的正规出入口,一片漆黑什么有看不见,他咬著牙深一脚
浅一脚的也不知道踩到了些什么东西,终于地势开始向上,他又跑了十几步,黑暗中一头
撞到了什么东西,只听一阵倾倒撞击的声音,他已经冲了出去,滚倒在地。
外面火光熊熊,他站起来四处一看,自己竟然从一处断墙里撞了出来,看来隐蔽的浮屠地
宫入口竟然是一面墙里,正在诧异,几把苗人的苗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手里的
东西也给人接了过去。
陈皮阿四体力到了极限,也无法反抗,给人一脚踢了后膝盖,跪倒在地上。抬头一看,那
几个他骗下来的苗人小伙子举着火把围着他外,为首的首领有点恼怒的看着他,看样子他
们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已经知道自己被骗了。
陈皮阿四喘的厉害,这倒不是装的,但是他为了麻痺别人,加重了自己的表现,还不停的
咳嗽,苗人问他问题,他不停的摆手,装成自己气太急的样子。
苗人看他如此疲惫,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如何是好,另几个苗人好奇他出来的地方,打起
火把探头进去看。
陈皮阿四缓了几分钟,不见那妖怪一样的白面罗汉追出来,不由心生疑问,这时候他体力
有一定程度的恢复,不知觉间,突然翻出了一把铁弹,跳起来啪啪啪啪,一瞬间便把所有
的火把打落在地。
苗人一下子惊惶失措,陈皮阿四冷笑一声,杀心已起,另一字手翻出王八盒子,就想杀人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边上冷风一响,自己手里一凉,一摸,扣扳机的手指头已经没了。
陈皮阿四何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心里大骇,可没等他反应过来,接着又是一道冷风,他最
后看到的就是那苗人首领淡定的眸子和他身上舞动的麒麟纹身,这是他最后看到的景象了
,因为下一秒他的两只眼睛已经给一刀划瞎,苗人首领的土刀自左眼中间横劈进去,划断
鼻梁骨头,横切过右眼而出,两只眼睛一下子就报废了。
完了,遇到行家了,陈皮阿四心里一叹,摔倒在地,痛昏了过去。
老海说道:“那几个苗人将陈皮阿四交给当地的联防队,他一个起义的战友那几年正好在
那里负责联防,把他保了下来,他才没给枪毙。后来那宝函给送到博物馆,那里人一听,
就派人去看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不过那宝函启开来一看,最后一层却不是什么舍利
,而是这条铜鱼。”他敲了敲报纸,“怪不怪,这在当时是天打雷劈的事情,那陈四爷知
道后,破口大骂。说自己给人耍了,这宝函可能早在几代前已经给人打开过,里面的东西
给掉包了。”
我此时听老海讲故事,已经不知不觉喝了一盅酒下去,人有点飘,问道:“他有什么证据
?”
老海一边吸了螺蛳一边道:“我不知道,陈皮阿四后来当了和尚了,在广西挂单,这些事
我可是托了老关系才打听来的,小哥。这消息不便宜啊,以后您有啥好处也别忘了便宜我
。”
我暗骂了一声,又问他这次来杭州那个拍卖会是怎么回事情。
老海把最后一只螺蛳解决,砸吧砸吧嘴巴。说道:“当年乱?八糟的,这条鱼也不知道流
落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不,今个儿竟然有人拿出来拍卖了,我参加拍卖会是常事情,在业
内有点名气,他们就给我发了本手册和请贴,你看,这鱼在拍卖品名单上呢,我看着您对
这鱼也挺有兴趣,就顺便给你弄了张请贴,甭管有用没用,去看看谁想买这鱼,也是件好
事情。”
我一看起拍价格,打了个哈哈。1000万,神经病才会去买呢,我手上还有两条,要是有人
没,我不是有两千万了,现在的拍卖行自我抄作也太厉害了。也要别人相信才行啊。
老海的消息虽然不错,但是并不是我想知道的那些,一时无语,我们各自点上一支烟,各
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服务员看我们赖著不走,上来收盘子,我只好又寒暄的问了问他的生
意怎么样,老海说起他也想跟我什么去见识一下这种话,也看不出是不是真心的,我说还
是免了,我自己都不打算再下地,你一把老骨头就别搀和了,免得拖累自己又拖累我。
我酒也喝的差不多了,问他拿了请贴,就让他先休息,晚上,秦海婷吵着要出去玩,我是
地主,不好推辞,就开车带他们四处跑了一下,吃了点小吃,不过天气实在太冷,他们也
就早早的回去睡觉了。
我开车到家里,没上楼,忽然觉得家徒四壁很凄凉,以前一直都没这种感觉,觉得很奇怪
,难道这几次经历让我沧桑了?想着自己也觉得好笑,于是开车径直到二叔开的茶馆,跑
去喝碗茶。
在茶馆里一边喝一边看爷爷的笔记,一边想着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还是一头雾水,主要的
问题,是这三条鱼不在同一个朝代啊,而且地理位置差这么远。暂且不管这三条鱼的用处
,就是它们发掘的地方,也丝毫没有一点可以让人猜测的头绪。
古人做这一件事情,必然会有目的,不然这阵仗太大了,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起的,我左思
右想,觉得关键还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知道了目的,查起来也有方向的多。
如果爷爷还活着就好了,我叹了口气,或者三叔在,至少也有个商量的人,现在一个人,
这些问题我真的想的有点厌烦起来了。
忽然闻到了一股焦臭,低头一看,借阅的杂志里有一张中国的旅游地图,我一边想一边用
香烟在上面比画,下意识的把那三个地方都烫出了一个洞,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我赶
紧把烟头掐了,看了看四周,服务员没注意到我搞破坏,不由松了口气。
二叔虽然是我的亲戚,但是为人很乖张,弄坏他的东西,他是要翻脸的,特别是这里的杂
志,每一本都很珍贵,是他的收藏品,弄坏了更是要给他说几年都不止。
我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将杂志还了回去,刚放下,就有一个老头子拿了过去,站
在那里翻起来,我担心他发现我搞破坏,没敢走远,落到一边的沙发上,看那老头子一翻
便翻到我烫坏的那一页,一看,不由恩了一声。
我一听糟了,被他发现了,正准备开溜,就听他轻声笑道:“谁给烫出了个风水局在这里
,真缺德。”
第六章 简单答案
这老头子讲话的声音清晰,带着长沙那边的腔调,加上他说话的内容,引的我一奇。
偷偷大量这老头,相貌很陌生,大概?十多岁,干瘦干瘦,身材不高,眉宇间有一丝阴糜
,穿着有点皱的老旧棉袄,超级啤酒瓶底似的老花眼镜,估计拿了就是半瞎子。
这样的打扮,不像是这里的客人。不过二叔的茶馆里能人很多,所以服务员也不见怪,这
年头,什么人都有。
我不动声色,看他有何举动,只见他拿起那本书,背着手就回到他的座位上,腰板挺的很
直,步履生风,如果不是个练家子,以前必然当过兵。
他的座位上还有几个人,都上了年纪的,正在聊天,一看到老头回来,都露出恭敬的神色
,显然这家伙是头。
我偷偷把自己的茶端了过去,坐到他们身后的位置上,耳朵竖立起来,听那老头会说什么

刚开始那几个老头聊了会儿股票,我听着很不是味道,半个小时后,那老头才想到自己拿
了杂志了,只听那老头道:“对了,来来来,让你们看件有趣的事情。”
说著,他展开那本杂志,翻到我烫坏的那一页,我一听有门啊,这家伙可能真知道什么,
连大气也不敢出,听那老头又道:“你们来看看,这张地图有啥特别的,考考你们。”
老头子们看来看去,唧唧喳喳说了一堆,你说一张被香烟烫了个洞的地图有啥特别的啊,
那几个老头还真能扯,有几个还扯到什么三足鼎立上去,为首那老头摇头,通通不对。
我听的肠子都痒了,心里盼著快公布答案,我投降了还不成吗。
见没人能说上来,那老头呵呵一笑,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另几个人
马上激动起来,都要抢著看那杂志。
我一下子心里郁闷,没事情你说什么方言啊,难道该的我就是没缘分知道这件事?
老头们看了很久,都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我心里急的几乎烧起来,盼着他们能讨论一下
,让我也知道点细节,按我的能力,知道一些应该就能推个大概了。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这帮人所有的对话,全部都用起来了那种奇怪的语言,我仔细听了
很久,只能确定不是汉语的方言。他妈的那几个老头到底是哪里来的人?
听了很久,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脑子也热起来,心说你不让我听懂是吧,我他妈的自己去
问你们,总奈何不了我了吧,把心一横。站起来走到他们一边,装成好奇少年的样子,问
道:“几位老爷子哪里人呢,怎么我觉得这话听起来这么怪呢?”
这在杭州是十分唐突的,不像在北京,茶馆四合院子大家多少都ˇ识。我这话一出就后悔
了,心说该不会给我眼色。
没想到那几个老头子都愣了愣,大笑起来,茘中拿了书的那个道:“小娃子,你听不懂是
正常的,这是老苗话,全国加起来能说的不超过千号人了。”
我惊讶道:“那几位都是苗人?怎么看着也不像啊?”
老头子们又哄堂大笑,也不回答我,我看这几个人都健谈,不是这一带人,搞不好能问出
什么来,忙顺着势头问道:“几位别笑啊,刚听这位老大爷说,什么风水局,这地图是我
给烫的,难不成还烫出了啥噱头不成?”
为首那老头子大量了我一下,说道:“小伙子也对风水感兴趣?这学问你可懂不了啊?”
“能懂!能懂!”我恨不得去舔他的脚的让他快说出来。“要不您给我说说,也让我开开
眼?”
那老头和茘他几个相视一笑,说道:“茘实也没什么,你看,你烫出的三个点,位置都很
特别,把他们连起来,然后横过来看,你看到什么?”
我拿起杂志,一看之下,忽然浑身发凉,“这是!”我张大嘴巴。
原来,祁蒙山西周陵,广西的卧佛岭浮屠地宫和西沙的海底墓,三条鱼出土的地方,由曲
线贴著中国海岸线连起来,形状非常眼熟,仔细一看,那赫然是一条若隐若现的龙形脉络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心说吴邪,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也不会在地图上比画比画,只
顾著这几个地方的朝代不同了,怎么没想过位置的关系呢。
那老头子看到我吃惊,知道我已经看出端倪,颇有几分赞赏,说道:“是条不太明显的‘
出水龙’,说的好听点,叫做潜龙出海,不过,这一局还少了一点,缺了个龙头。”说著
,他拿起自己的香烟,朝杂志上一点,正点在长白山的位置上。
杂志滋滋冒烟,我却一点也反应不过来,愣了片刻,忙问他:“这——这个,大师,这局
有什么用意吗?”
老头子呵呵一笑:“你看,这家横看成峰竖成岭,你看这几个点,连正长白山脉,秦岭,
祁蒙山系,昆仑山脉入地的地方,这叫做千龙压尾,中国的几条龙脉在地下都是连着的,
这整合著看风水,整个一条线上聚气藏风的地方自然多不胜数,你下的这几个点,都是很
关键的宝眼,因为这一条线一头在水里,一头在岸上,所以叫做出水龙。”
不过这种大头风水是不是实用的,用这种风水看出来的龙脉,比较抽像,我们叫大头龙,
古时候用来占卜看天下运势,北京城的位置,都是靠这个确定的,而给皇帝选陵,这风水
就太大了,我也是只懂得点皮毛,要是大师,还属明初时候的那个汪藏海,大头风水是他
的拿手好戏啊。
听到这里,我眼睛一花,直觉得?窍都通了,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全部都一起从脑子里涌
了上来,为什么鲁王宫外五坟岭尸洞内的六角铃铛会出现在海底墓里,为什么西周墓里会
有如此精巧的迷宫盒子,为什么广西浮屠“镜儿宫”里的佛骨舍利会变成蛇眉铜鱼,理由
太简单了,因为这些个地方,汪藏海全去过了。
出水龙的宝眼处一般都是当条龙脉的藏风聚气之气,一般都已经修筑了建筑或者陵墓,虽
然现在还不知道把铜鱼放在这些宝眼处是什么用意,但是按照风水学上的一般惯例,这一
条风水线大头龙,是为了长白山上的龙头而设。
这一切布置都是为了云顶天宫,难怪他会如此着迷,他花了如此巨大的心血。
那这雪层下的天宫里,到底埋著的是谁?
老头子看我出神,大概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招呼茘他几个起身,将杂志塞进我的手里
,就招手结帐。
我想着事情一下没反应过来,等我想起要他联系信息,他已经走出了茶馆,我追出去,正
看到他把眼睛一摘,我一看他的眼睛的五官轮廓,咯噔一声,人不由站住了。
只见一道极茘可怕的伤疤从他的眼角开始,划过鼻子,一直到另一边的眼角,鼻梁骨有一
处凹陷,似乎给什么利器割伤过。
我看到他的眼睛,人又给吓了一下,忘记去追,结果他们一群人上车走了。
我转念头一想,感觉这老头子谈吐不凡,而且中气十足,很可能是老海今天说的,陈皮阿
四!
刚才吃饭刚谈到他,怎么现在就在茶馆碰到了,这也太巧了。
我想了想,忽然觉得老海莫名茘妙的来杭州和我说起故事有点唐突,难不成这老头子和老
海有什么猫腻在?布了这么个套想引我入局?
这老头看上去有一点狡诈,不可不防啊。
我心里暗骂,又不知道这一套戏扯的是什么路子,心里顿生疑惑,回忆老海的叙述,这老
头子不是已经瞎了吗?怎么还能看的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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