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01-10章

楼主: bluesky0226 (reneta)   2007-03-01 01:25:21
盗墓笔记:秦岭神树  作者:南派三叔
  第一章 老痒出狱
一句话才短短几个字,却把我的思绪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鱼在我这里。”
什么鱼?我脑子里激灵了一下,难道是蛇眉铜鱼?
从古墓石刻上图案来看,这种奇怪的装饰鱼应该是三条首尾衔接在一起,现在我手里有两
条,确实应该还有一条和这些配成一套。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既然有这张照片,又知道
鱼的事情,难道和这件事情有关?
会不会是那失踪的人里的一个人?
我仔细翻了一遍这张网页,没有任何署名和联系方式,但是看时间,信息在上面已经非常
久了,这又有点离奇,既然是寻人,又不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这不白搭吗?
我变着花样在里面搜索,希望能找到更多的信息,但是搜来搜去就这么一条是和这个有关
系的。
我不由沮丧,不过这已经是很大的发现了。我心理盘算著,回去以后找几个电脑高手帮我
来分析下,说不定还能发现点线索。
就这样一来二去,这该死的风暴终于过去了,风暴过去后第二天,就有琼沙轮从文昌的清
谰港过来,我们见这里待无可待,就收拾行李准备回去。临走的时候我们去军医卫生所找
阿宁,她却已经不见了,问那医生,他也不知道阿宁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由的松了口气,
本来我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她,她不告而别正中我的下怀。
只是她背后所隐藏的秘密我可能再也无法知道了。不过现在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谜团。
我心里估计可能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她心里的事情我也没兴趣知道。
两天之后,在海口机场,我和闷油瓶以及胖子告别,上了飞往杭州的飞机,四个小时之后
,我就回到了杭州的家中。先给王盟打了电话,问了问铺子里的情况,除了没什么生意之
外,一切正常,其实没生意也是正常的一部分,要是有生意就怪了。然后又打电话给三姑
六婆,七姨丈,凡是和三叔有来往的亲戚,我全部问了一遍,但是都没有什么结果。我最
后打到三叔家里,他一个伙计接了电话,我问他:“吴三爷回来过吗?”
这个伙计迟疑了一下,说:“三爷是没回来过,不过有一个怪人说是你的兄弟,非要我们
告诉他你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他什么来路。不过看他滑头滑脑的,不像是个好东西,就
给你打发了。他临走的时候留了个电话号码,你要不过来看看?”
我想了一下,问他:“那人多大年纪?”
“这我可看不出来大概和你差不多年纪,比你老成点,板寸头。三角眼,鼻梁挺高的,架
著副眼镜,戴着个耳环,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不伦不类?”我重复著这几句话。突然间灵光一闪,问那伙计道:“那人说话是不是不
太利索?”
“对,对,对。。。。。。,他娘的,那家伙一句话要结巴个十几次才讲完,差点没把我
憋死。”
我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心中大喜,忙把电话号码要了过来,打了过去,电话里传来了一个
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谁——谁——谁啊?(结巴)”
我呵呵一笑,大叫:“操你你奶奶的蛋,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啊?”
他楞了一下,发出几声兴奋的声音,也大叫:“你——你奶奶的蛋,三——三——三年没
听你说话了,当然听——听不出来了,你看你那嗓子,还真发育了。”
我不由心里发酸,电话对面那人就是老痒,他真名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和他从小穿同
一条裤子长大,什么事情都一起干,有段时间好的几乎像一个人,他家里比较穷,中专毕
业后找不到工作,就到我铺子里来打工,结果两人臭味相投,胡乱经营,别看他这人嘴巴
不利索,特别会忽悠人。他在的时候我那铺子生意还算不错,不料三年前,这小子不学好
,跟着一江西老表去秦岭那边倒斗玩儿,结果被逮住了,那老表就被直接判无期,他靠一
张嘴忽悠来忽悠去,把自己忽悠成一个受到社会不良势力蒙骗的大好青年,结果就捞了三
年有期徒刑。躺开始一段时间,我还想去见他,没想到这小子死要面子,就是不肯见我。
后来我也懒得理他,就这么断了联系。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出狱了。
说起来他会去倒斗,我也有很大的关系。我自小就在他面前吹嘘著爷爷如何如何厉害,还
拿着盗墓笔记在他面前炫耀,估计那时他就动了倒斗的歪脑筋了,这小子胆子贼大,小时
候我出主意他闯祸。没想到竟然真的付诸行动了。
我和他有三年的话要讲。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了!直说到嘴巴抽筋还不过瘾,就叫他过
来,说:“你他娘的晚上没事吧,哥们我为你接风,咱们去搓一顿,喝个痛快。”
老痒也正说的兴起,回道:“那——那感情好,老子三年没吃过大块肉,这次要吃个爽!

这事就这样拍板了,我也兴奋的睡不着觉,胡乱洗了个澡,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就去约定
的酒店等那小子,把菜单撒谎能够所有的大块肉的菜都点了一份,傍晚时分,那小子就来
了,我一看,哟呵,这小子不正常,蹲了三年生牢大狱,竟然还肥了,脸舯得像个猪头。
我们二个老友见面,二话不说,先干掉了半瓶五粮液,回忆以前的生活,看看现在的情况
,都不由唏嘘。直喝到酒足饭饱,桌面上盘子底朝天,才发现已经说得无话可说了。
我那时候酒也喝多了,打着饱嗝就问他:“你实话告诉我,你当年到底他娘的倒到什么东
西?你那江西老表竟然还被判了个无期。”
他竟然面露得意之色,扣著牙,说:“不是——是我不告诉你,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也不
明白。”
我大叫:“你拉倒吧,老子可不是三年前的毛头小子了,告诉你,老子现在也算小有名气
,唐宋元明清,只要你能说出形状来,我就能知道是啥东西。”
老杨看我一本正经的,大笑:“就——就你那熊样,你还唐宋元明清!”说著说著,他就
要用筷子蘸着酒,在桌子上画了个东西,“他——他——他娘的,你见过这东西没?”
我醉眼朦胧,看了几眼也看不清楚,只觉得像一棵树,又像一根柱子,骂道:“你个驴蛋
,蹲了三年窑子,画画一点也没长进,你画的这个叫啥?整个一棒槌!”
老杨自己看看也觉得画得不像,说道:“你——你——你就凑活着看吧!就你那——眼神
,也就只配看这种画!”
我又仔细看了一下,实在没有一个很有把握的结论,对他说:“这玩意好像是一根流云柱
,你看这几个分叉,你的意思是花纹吧,画的和树叉似的,我看不出来!”
老痒压低着声音,很神秘的对我说:“你还别——别说,这就是树叉,我倒的那东西就是
棵树,不过不是棵真树,是青铜树!你见过没?”
我脑子重得厉害,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也想不出这青铜树是啥样子的,问他:“这东西得
多重呀,你小件的东西不倒,倒个庞然大物,这不找逮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剥了一只葱爆大虾,丢到嘴里说道:“我哪有这么蠢,我——我就带
了四只陶——陶盘子,还——还有两块玉出来,是我老表非要把这青铜树搬走,说这是宝
贝!他娘的,我两个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发现这树是长在土里的,我们往下刨,刨下七八
米都看不到树的底,你说怪不怪?这树不知道插到地下有多深!我估计这玩意不简单,插
在那边肯定有什么用意。”
我听着知道了大概,就问他:“既然没搬出来,你怎么被逮到的?”
他说:“我那老表,自从见了那东西后就神经兮兮的,我们出了秦岭之后,想找个地方销
脏,没想到他见人就说,秦岭那地方自古对盗墓就生恶痛绝,风声一直很紧,我一个盘子
都没有卖出去,就给公安办了!我们倒的那斗是清朝的,东西本来不值钱,我就咬著说‘
被人骗了’才勉强判了三年,我那老表本来也就四五年,没想到他疯了一样,把以前倒斗
的事全部抖了出来,就给判了个无期,差点就毙了。”
我“哦”了一声,说道:“那你真是背到家了,忙活这么久啥也没捞著,我告诉你多少次
了,不要就地销脏,你干的是外八行的买卖,跟当地人犯冲,这叫现世报应。”
老痒神秘的一笑,说:“我——我也不算是啥也没捞——捞著,你看这东西——西?”说
著就指了指他的耳环!
第二章 六角铃铛
我凑过去一看,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一把楸住他的耳朵,把他拎到面前仔细来瞧,
一看之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那耳环四四方方,只有小拇指尖的大小,别人看了兴许还以
为是路边摊上一块钱两对的便宜货,但是我仔细一看就发现,这其实是一只六角铃铛。
无论外形,颜色,除了小一点以外,与我在尸洞和海底墓中见到的那种一模一样。
他被我楸的咧起嘴巴,大怒:“你--你--你他娘的喝多了,你知道我--最讨厌
别人楸我耳朵,你再--再楸我就和你急!”
我这时候酒已经醒了大半,问他:“这玩意也是从那墓里倒出来的?”
他拍开我的手,揉着被我楸红的耳朵,说道:“还能从哪来?老子--老子现在就剩下
这--这家当了!你帮我瞅瞅,改天给我卖了!改天我也过好生活!”
我忙叫他给我仔细说说,他看我感兴趣,故作神秘,说道:“这玩意是我--从那粽
子身上扒下来的,我老表说那斗是满清初的时候一个总兵的,这东西就戴--戴在他耳朵
上,我看不错就顺下来了,怎么,这东--东西还有来历不?”
我看他问起来,也不隐瞒,就把鲁王宫和海底墓里的事和他讲了一遍,只见到他听得
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被我说的一楞一楞的,半晌才感叹到:“我的姥姥,本来我还以
为我的三年牢也够我吹一辈子了,和你一比,就啥都不是了。你干的这事逮住就得枪毙呀
,真是三年不见, 刮目相看。 ”
我被他说的得意详详,指着他的耳朵道: “不过奇怪了,这种铃铛诡异的紧。 只要
一发声,就能蛊惑人心, 怎么你戴在耳朵上却一点事都没?”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问我我问谁去?说不定物有类似。我拿下来让你瞅瞅!”说着他
便把耳环摘了下来。
我拿着耳环对着灯一照,又闻了闻味道,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情,说道:“难怪,里面
灌了松香,这铃铛已经响不起来了,你小子命大,要是没有灌,你早疯了!不过——这东西
既然是耳环, 就应该是一对,还有一只呢?”
“另一只在我老表那!”他把耳环又戴了回去,说道:“你要真喜欢,我那斗里还有
四五只棺材没开,是一个家族墓葬。埋得很深,我们可以再去看看,说不准还有类似的东
西。 ”
我想了一下,还是算了,这请朝墓一来东西价格卖不高,二来地宫坚固,三来我已经
倒地怕了,实在不敢再下去了,摇头道:“我这人命寒,这两次要不是我运气好,早就交
待了,我劝你最好也别动这心了。 这年头,还是安稳点过日子好啦!”
老痒闷哼了一声,说道: “话——话不是这么讲的,你他娘的有家里给你撑——撑
著,干嘛都可以,我已经浪费三年时间了,你看我现在连手机都还没有用利索,家里老妈
还指望我给她买套房子呢,我不动——动歪脑筋不行呀!我已经想好了,先在杭州待一段
时间,接着还得去秦岭,怎么样也得先倒个十几万回来,这次我学得乖点,到时候倒—
—倒到了些东西,你也帮我出手点。 ”
我说道:“你他娘的,你三年窑子白蹲了,我可告诉你,出来再犯再进去可是二进
宫,可是从重罚,你要是一不小心,说不定就直接被毙了。 ”
老痒挥挥手,表示不想再谈这个问题,我看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非常坚决,又有点无
奈,问道:“你是不是家里出啥事的?你可别把我当外人啊,要是经济方面有啥问题,我
能帮的一定帮!”
老痒苦笑一声,“拉倒吧你,你有多少家当我还不知道,要你掏个十万,八万你还能
掏出来,再多我看你也够呛的!”
我一听,知道他家里果然出了事情,不过这人死要面子,我问他他肯定不会说的,心
说他自幼丧父,老娘身体又不好,该不会他老娘出了啥事吧,就问他:“你娘现在怎么样
?三年没见你,现在你出来了,她老人家肯定开心极了吧?”
我这话一出就看老痒眼一红,哽咽道: “别提我娘,一提我就心酸,喝酒喝酒!”
本来我是绝计是不会再去倒斗了,但是看到他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料的不错,他家
里肯定出了什么事情,和他的老娘有关,可能需要一大笔钱,老痒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
胆子大,就算我不陪他去倒斗,他自己肯定也会去地。他又不懂行情,不知道什么东西值
钱,这一来二去的实在太危险. 要是他真的再进去了,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就对他
说道: “行了行了,那咱哥俩就再合作一次,弄个大斗倒了,一次性搞定。 你实话告诉
我,你到底需要多少钱?”
他举起四个手指,“四十万?”
“再加一个零!”
“四百万?”我张大嘴巴,“我的姥姥,你就算把你那总兵的墓连根拔了也没四百万,
我真服了你,就这价钱,最起码得搞个汉墓。 ”
老痒一听我肯帮他,大喜过望,忙不喋的点头,“你说的我也懂,但那汉墓哪里有那
么好找,我就不信你能找得到!”
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说道:“难找也得找,想发财哪里有这么容易,不过我丑话说
在前头,下去之后任何事都得听我的,放屁也得先通知我一声,听到不?”
这小子早已什么都听不进了,心早已飞到秦岭去了,一边给我添酒,一边拍马屁道:
“那是那是,你老吴是什么人呀,你放个屁都是香的,只要能倒到四百万,你就是我的再
生父母。 不要说不放屁,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我俩趁著酒劲,就把这事给拍板了。接下来又扯了一会儿女人,胡天海地,喝到半夜
,都到桌子底下躺着去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都在家休息。 找了几个在大学里搞网络的同学, 想找找那张照
片到底是谁发到网上的, 结果忙活了半天, 只查到这条信息来自吉林,茘他就什么都查
不到了。 那同学临走摞下一句话,说帮我找个真正的高手再去弄弄。 我也不知道有多大
希望, 只能暂时就这么著!
老痒后来又来找了我几次, 问我应该准备些什么东西, 我根据这两次的经验写了张
条子给他,让他去办齐了,还特地交待他: “咱这是要命的买卖,可千万别贪便宜。 凡
是就挑最好最贵的买,你要是给我弄些水货过来,大家一起完蛋。 ”
嘱咐完我就先飞到济南,到英雄山找老海,把胖子那颗鱼眼石给老海看,老海看了之
后乐得嘴巴都合不拢,笑道:“这位爷,我这是卖古董的,你这东西应该拿到珠宝店去,
让他们给你估价。 ”
我说: “这鱼眼石也是古董呀。 ”
他笑笑:“我也知道,你拿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好货,这珠子要是镶在钗上,或者镶
在衣服上那就是宝贝了。 就这么一颗让我怎么判断,你说是古董人家也不大相信呀。要
不这样吧,我去给你搞支玉钗来,咱们把这球子给镶上去,看看能不能卖?我先给你点订
金,你把东西放我这,识货的人自然会出好价钱。 ”
我一听也觉得没有其他好办法,只好先这样办着,抄了个手机号码给他,拿了他二十
五万订金,就灰溜溜的回杭州了。
开往西安的长途卧铺汽车上,我和老痒并排两张床,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
本来我打算直接坐飞机飞到西安再说, 可我没三叔那么大的面子,一大包违禁品卡
在安检口子上,只好换坐汽车, 而且只能坐私人承包的大巴。
这车一会儿上高速,一会儿下高速,在山沟沟里转来转去,无聊的紧, 我就和老痒
瞎侃,说那地方可能有个汉墓,这地方可能有个唐陵,说的老痒恨不得中途下车去挖。
老痒问我要不要去三年前倒的那个斗看看有什么东西剩下,说不定还能找到点线索,
我说: “你要是还能找到那斗在什么地方, 我就和你去看看。 ”
老痒朝我贼笑,说他早就留下了记号, 我大笑: “三年了,在那种深山老岭里,什
么记号能保存三年?”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 “你就瞧好吧,我那记号别说三年, 三十年都还管用。 ”
我不知道他搞什么花样,懒得理他,晕晕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到了西安后,我们找了个小招待所过了一夜,吃了当地的酸菜炒米和芙蓉汤,顺便逛
了逛夜市,直逛到十二点多,老痒惦记着炒米的味道又嚷着要去吃夜排档,我们就在路边
随便找了家排档坐了下来,点了二瓶啤酒,边喝边吃,这时候也没忌讳,心说我们这一口
南方话这边的人也听不懂,就聊起明天倒斗的事情。 聊著聊著,就听边上一老头说道:
“两位,想去啊答做土货买卖勒?”
第三章 跟踪
  我们正聊得起劲,他这句话没头没尾,口音又重,我们根本听不懂,老痒“啊”了一
声,问道:“啊答是什么地方?”
  那老头子看我们听不懂,便换了口音很重的普通话问我们:“俺的意思是两位想去啥
地方做买卖?是不是来挖土货的?”
  我不知道什么叫土货,而且在南方人情冷漠,除了推销的,很少有人会在路边摊下和
人随便搭腔。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幸好老痒反应快,学着那老头子的腔调说道:“俺—
—俺们是来旅游的,对土特产不感兴趣。你——你老爷子是卖土货的?”
  那老头子哈哈一笑,对我们摆摆手就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去,我们两人莫名茘妙,就
听老头子对他几个同桌轻声说道:“没事没事,俩个青头,哈也不懂,不用搭理。”
  老痒听了脸色一变,招呼我快走,我们丢下十块钱,就快步离开这个路边推。直走到
一个转弯处,我就问老痒:“干啥要走?酒才喝到一半呢?”
  老痒鬼鬼祟祟的往后看了一眼,说道:“那——那老头子不简单,刚才他对同桌说我
俩是青——青头,我在牢里听那几个走江湖的人说过,这青头就是指我们不是道上的人,
这一班人可能也是来倒斗的。”
  我笑说:“那也不至于要走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能拿我
们怎么样?”老痒拍拍我,说我不懂,这黑道上的事情说不清楚,刚才我们说的那些话估
计已经全部被听过去了,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杀个人就像捏死只蚂蚁似的,不走恐怕夜
长梦多。
  我知道他在牢里恐怕听些黑老大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事情,也不去和他强辩。点点头
就回招待所去了。
 第二天,我们不到七点就出发了,每人负重十五公斤的装备和干粮,秦岭之中山溪众多
,不需要带太多的水,但是很有必要准备一些治疗腹泻的药品。我们这些城市里的肠胃,
肯定适应不了大山里的天然溪水。
  我之前来过秦岭几次,每次来都是给导游提溜著转,从来不知道这路该怎么走。所以
这次还得跟着老痒,他三年前过来地时候也是跟在旅行团里,旅行团怎么走他这次也得怎
么走,不然就认不到路了。
  我们经西宝高速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到达陕西宝鸡的常羊山。然后又转向嘉陵江的源
头,我看着地图,越看越郁闷,他娘的这简直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早知道这样,不如直接
去报个旅行团。
  我平时走逛了直来直去的路,这盘山公路五秒一小转,十秒一大转,我脑袋顶在前面
的坐位上,只觉得五脏六腑翻腾,老痒更是不济,他三年没坐过车了,这一路上已经晕得
够呛了,这一次更是了不得,胆汗都要吐出来了,直说:“老了,老了,人老了不中用了
,三——三年前走这条路的时候还能跟边上的娘们扯皮,没想到这次连眼皮都睁——睁不
开了。”
  我骂道:“我他娘的费话别这么多,放著高速路不走,你非要走羊肠盘山道,现在后
悔有个屁用。”
  老痒朝我摆摆手,叫我别和他说话。
  这个时候,突然间听到一声爆炸声从远处传来,震得车窗玻璃翁翁作响,全车一阵骚
动,我往窗外一看,只见对面山上漫起满天的尘烟,老痒吓了一大跳,问我:“咋——咋
回事?地——地震啦!”前面一个当地人样子的中年人回过头来说道:“两位外地来的,
这都不知道?那是有人在炸墓。”
  我问道:“这光天化日之下,这盗墓的胆子这么大?”他咧开嘴笑露出满口黄牙,“
对面那山和这山可不一样,他别看中间只隔着一条嘉陵江,我们这边还有盘山道,那边可
是连走路的地方都没。你就算现在报警,警察赶到那边最起码要一天一夜,除非你能长翅
膀飞过去,不然就只能干瞪眼。”
  我点点头,又问:“那就没个啥好办法?”
  他摇摇头,“大老爷都想不出来,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会有好办法?听之任之就是
了。不过看刚才这一动静,怕是炸药放太多了。”
  我“哦”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片莽莽森林,成片的树冠之下所发生的情景
根本无法窥得。这里应该是秦岭无数支脉中的一支。
陕西境内的秦岭呈峰腰状分布,东、西两翼各分出数支山脉。山岭与盆地相间排列,
有许多深切山岭的河流。八百里秦川自古以来就是有名的文物古迹荟萃之地,特别是北皮
有着许多帝王陵墓群,茘他达官贵人、富豪巨绅的墓葬就更加不计茘数,所以这里永远是
盗墓贼蜂拥而至的地方,只是想不到还没进秦岭深处,就有盗墓贼在这里明目张胆的炸墓
,看样子要找到一两个值得倒的汉墓绝对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那本地人挺热情,递过来一根烟问我道:“我们两个娃娃是来旅游的吧?想到哪个地
方去啊?”
  我说道:“想到太白山里去看看。”他点点头,说道:“你们不跟着旅行团可走不远
,这山里面七拐八拐的,弄不好就会迷路,要不要俺给我们带一段路?俺就住在保护区边
上的一个村里面,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你看这出来玩的,找个导游也是必要的嘛。”
  我一听,敢情这家伙还是个黑导游,这大山里面民风彪悍,可别把我带到山沟里捅了
,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有安排。”
  他又囉嗦了半天,看我们实在没这个意思,就转回去睡觉了。
  车又开了个把小时,总算到了太白山脚下,我和老痒跌跌撞撞的下了车,知道自己现
在这个身体状况,进山是死路一条,好在边上有农家乐的小旅馆,就在那住了个晚上,晚
饭也没吃,躺下来就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老痒把我推醒了,轻声叫:“老吴,快
——快——快起来看,这人是谁?”
  我睡眼朦胧被他揪到窗边,只看到窗下楼外地天井里,站着五个人,为首的一个就是
我们在西安路边摊上遇到的那个老头子。他正用一根树枝在地下划著什么,然后另外四个
人不停的点头,就走了出去。
  我们看他们走远,就跑下楼去看他们刚刚站的地方。只见那老头子在地上划了好多四
四方方的方块,老痒问我:“这——这老家伙划的是啥?怎么像俄罗斯方块?”我说道:
“啥俄罗斯方块,看清楚了,这是张平面图,你看这两排是石人石马,这里就是封土堆。
这条是整个墓区的中轴线,看样子他们是有计划的在找一个大墓。”
  老痒问我:“啥朝代看得出来吗?”我骂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呀,快去把帐结了,
我们跟着他们,有大墓的地方边上肯定有陪侍墓,咱们捡他们吃剩下的也够嚣张也。”
  我们两人匆匆忙忙的买了几个烧饼,一路急赶,只往山里追去。跑了大约十五分钟,
总算看到那内个人正蹲在地上休息,老痒拉着我躲进灌木从里,轻声说道:“我——我俩
别跟太紧,你看他们昆股兜里都鼓鼓囊囊的,说不是有——有枪,现在这里还有点游客,
再进去点人就少了,我们想躲也没有这么容易,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就麻——麻烦了。

  我听了觉得有理,点点头就先等那群人走远了再谨慎的跟了上去。幸好这里转弯多,
跟踪他们也不是太费劲,只是皮肉糟了点委屈,被锋利的杂草和灌木刮的东一道西一道的
,又疼又痒。
  这一拨人目的很明确,中途也不停留,好像对秦岭的景色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体力
都很好,我们都跟踪得快晕过去了,他们还是健步如飞,老痒喘着气对我说:“老——老
吴,我看就这么算——算了吧,他们倒他们的,我们倒我们的,再跟下去我就要歇菜了。
”我大骂:“我说他妈的,你就只蹲了三年窑子,怎么没用成这样子?现在才不跟……刚
才那些罪不是都白受了?给我咬咬牙挺著。“我嘴上这么说,茘实心里也有点想打退堂鼓
,但是这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凭我这么一点浅薄的寻龙点穴的功夫,想在这崇山峻岭之
间找到隐藏在地下六七米的古墓,机会其实不大。就算能找到,那也得十天半个月。我来
的时候想得挺美,心说就当旅游吧,到了这里一看才发现,要到这山岭里待上十天半个月
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光这里的气候我就有点不太适应。
  我们硬著头皮一直跟到半夜,前面那批人才算停下来。老痒一下子软倒地在地上,只
说:“我的妈呀,可把我累的,要是他们再走下去,我就和他——他们拼了。老——老吴
,他们停下来是不是到地方了?”
我心里琢磨了一下,说道:“不是,这里还是太浅,这里要有墓,早就被人倒了。估
计是走累了休息了。你看他们生了火,估计晚上要待在这了,我们也别浪费时间,先填饱
肚子睡觉再说。”
  老痒叹气,只埋怨我出的馊主意,这半夜里我们也不能生火,一生火就被人发现,身
上衣服鞋子都湿了,就这样睡觉鬼才睡得着。我也后悔,本来还能把干粮烤了再吃,现在
只能冷冰冰的干嚼,不过事到如今,也骑虎难下了,要是这点苦头都受不了,再往山里头
去,估计也得逃回来。
  老痒郁闷了半天,突然说:“我们这样被动的跟——跟踪也不是办法,现在这么黑,
我们偷偷的摸过去,听——听听他们在说些啥吧,要是能听到点线索,我们就不需要这么
辛苦地跟着了。”
  我一听觉得老痒说得有道理,就点点头,两人三口两口的把干粮塞进嘴巴里,就向那
堆篝火摸了过去。
  我一路走得蹑手蹑脚,不过这山里静的厉害,我们走不了多远就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
音,老痒拉着我,示意躲在这里就行了,不需要再往前摸了。我点点头,两个蹲了下来,
屏住呼吸,听到他们正在那里大笑,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里面竟然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带
著浓浓的广东腔,这真是怪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广东人也好这个。
  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泰叔,你给俺们估计估计,这还得走几天才能到?老子今
天腿都快断了。”
  那泰叔说道:“叫你平日里修生养性,你奶奶的只知道吃喝嫖赌,泡在女人堆里,这
趟有你受的。俺告诉你,这有路的还得走上三天,没路的那俺可就说不准了。你要受不住
,现在就下山去吧,别再拖老子的后腿。”
  老痒听了这些话,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轻声说:“听——听见没,再跟下去跟——跟
到猴年马月我们都不知道,幸好没听你的。”我拍了拍老痒,示意他安静点,再听听看他
们怎么说。
  那年轻人显然对泰叔有点忌讳,说道:“最近我是虚了点,你放心,这趟买卖做成了
,俺们再也不用到这山沟沟里来了,俺们跟着王老板和李老板到香港去见识见识,也过过
上等人的生活,对不?”
  这时候,有一个广东口音的人就说了:“嗨啊嗨啊,没问题啊,我们说好的嘛,你们
把东西搞定,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啊,这次是一辈子的买卖,做好了大家都可以退休了。到
时候香港的花花绿绿的大世界,有的是地方大把大把的花钱,这么点辛苦还是值得的嘛。

  那泰叔就说道:“王老板,你话别先说得这么满,可这斗在不在那地方,可就你一张
嘴巴说的,话说回来,俺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俺还从来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得来的这些消
息。你要是没啥忌讳,就和俺们兄弟们说说。”
  王老板回道:“哎呀,我说你这个老泰嘛,就是心眼太多了,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告诉
你也可以,但是说出来恐怕你还不信。”
  我和老痒听了同时一震。
  第四章 三岔口
  那班人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王老板说道:“这事情和我祖上有关,不瞒你们说,我
不是汉人,我老祖宗是满族镶黄旗,那时候八旗军里有一个特别的部门,叫做铁头骁骑营
,人数不过三千,却是直接隶属于军机部,你们可知道,这部队是干啥的?”
  泰叔笑道:“这个俺倒是略有耳闻,这个铁头骁骑营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最后被
曾剃头给收编了,打红毛贼去了,俺还是听俺大爷说的,难不成你祖上就是个铁头骁骑?

  王老板也笑道:“你猜得不错,我的祖上不仅是个铁头骁骑,而且官街还不小,是个
总兵,他们这只部队职责很特殊,既不是行军打仗,也不是修桥铺路,而是帮历代的皇帝
收罗民间的奇珍异宝,特别是古董。每年都要上缴一定数量的宝贝,但是你们相呀,这个
世上能给皇帝看上眼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这宝贝是一年比一年难找,他们在活人身上找
不到,最后只能往死人身上打主意了。”
  那个年轻的声音叫了起来:“哎呀,听您这么说,该不是这铁头骁骑也和我们一样,
做着倒斗的买卖?”
  “正是,正是,不过他们虽然是官倒,但是和古时候的摸金校尉不同,摸金校尉倒斗
是为了充军饷,所以一倒一个干净,啥也不留下,但是这铁头骁骑呢,既不打仗,也没有
动乱。这把一个斗里的宝贝全部献上去不合算,所以有很多好斗他们发现了都没有去碰,
而且记录了下来,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根据记录重新找到这些古墓,这记录古墓位置的薄子
就叫《河木集》。这本书我有半卷,是家传之宝,我们现在要倒的那个斗就是茘中记载最
详细的一个。”王老板得意洋洋的说道:“我祖宗还说,这个斗非同小可,不到万不得已
的时候不要去碰。足见这里面的宝贝有多好。我这一次看着大家合作这么久的份上,才肯
拿出来。”
  我和老痒听到这里,嘘唏不已。老痒压低声音问我:“你——你说这个姓王的说的是
不是真——真的?世上还能有这么多好——好的事情?”
  我摇摇头回道:“这我可说不准,不过你看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八成错不了,看来
这一次有门,我们就算捡他们吃剩下的,也能混个半饱。”
  老痒一听顿时兴奋起来,“那我——我们这次还真跟——跟对了。可——可这帮人精
神气这么足,这一天我们还——还能跟跟,再过——过几天恐——恐怕被他们甩到哪里去
都不知道了。”
  他这话因为紧张结巴得特别厉害,有几个字就说得特别的响,我一听糟了,忙摀住他
的嘴巴,让他别激动,同时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反应,但是已经晚了。那边突然间就静了下
来,显然已经发觉了附近有异样。
  我和老痒屏住呼吸,竭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心跳得像打鼓一样,但是我们肯定也不能
确定附近有人,一时间双方都不出声,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那老泰熬不住了,轻声说
道:“二麻子(那年轻人),好像后面有动静,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听完这句话,我就听到两声清晰的手枪上堂声,一下子就一身冷汗。看样子果然是悍
匪,这下子怕是要给老痒害死了。前几次在粽子眼皮底下捡了条命出来,主要还在于粽子
没思想,换了人可不一样,如果现在马上逃跑,我有八成的把握能逃的掉,介理以后的跟
踪就麻烦了,如果现在不跑,我实在没把握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躲过去。
  正在犹豫不决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我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只
见一排四五只手电正向我们这边靠拢,是巡山队过来了。这时候就听到泰叔轻声叫了一声
:“有鹰爪孙,扯呼。”说完几个人匆匆忙忙地把火踩灭,背起装备就往森林深处跑去。
  老痒刚才还吓得半死,现在一看人跑了,又急起来,忙问我:“怎——怎么办?追—
—追不追?”
  我小心翼翼的探头一看,发现他们一群人都没有打手电,只见森林里面一片漆黑,早
已看不到人影,心中暗骂。老痒不甘心,拉着我就想追上去。我说道:“不行,你看这黑
灯瞎火的,我们这么个跟踪法说不定能跟到他们前面去,我们先歇著,明天跟着他们的脚
印走,相信他们也不会走太远,还得停下来休息。”
老痒心里干着急,道:“这地——地上还能有啥脚——脚印?现在不——不追就没——没
戏了。”
  我说:“没戏就没戏,没戏比没命好。”
  这时候那几个巡山队的人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我们再不走,估计要被逮个正著了,我
让喋喋不休的老痒闭嘴,拉着他匆匆忙忙的往另一个方向的森林深处钻去,躲在一个灌木
丛地后面,等到巡山队离开,才跑了出来。这个时候我已经困得不行了,就和老痒两人挤
在一起靠在一棵树旁凑活了一宿。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就醒了过来,一头的鸟屎,臭得我都想吐了,老痒也不管这些,
拿手捞了几下,就嚷着要赶紧去找那班人,我实在无法忍受顶着鸟屎在森林里到处跑,只
好牺牲了半壶水冲了一下。
  我跟着老痒急急跑回昨天待的地方,心里祈祷地上能留下些线索,但是兜了好几个圈
子,我们连昨天那堆篝火的残骸都没有找到。老痒对我很有意见,一直在我耳边唠叨:“
所以说——说,昨天让你跟——跟上去嘛,你看——看,现在倒好,煮——煮熟的鸭——
鸭子都飞了。”
  我大怒:“他娘的,哪来这么多意见,你看这里就一条山路,他们能走到什么地方去
,我们一直往前,我就不信找不到。”
  我们延著山路快步追赶,走了整整一个上午,石阶路都已经走完了,还是没有发现他
们的踪影,再往前去就是一条被人们踩出来的小径,?拐八弯的,只通到森林的最深处。

看着心里有点发悚,这说明这后面的路连巡山队都不会去走,那算是真正进入到深山老林
之中了。
  我们从背包里掏出军用匕首挂在腰间,两个人各折了一根大树枝,这秦岭之中多有野
兽,说大了去就老虎和熊,往小的说有狼和野猪,要不是不走运碰上一两只,我和老痒够
他们吃好几顿了。
  老痒问我今天找不到他们有什么打算,我心里琢磨了一下。根据来之前查过的资料,
这山里面有不少采药人搭的临时窝棚,里面有炊具。柴木和风干的肉类,我们如果能找到
一个,那今天晚上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下,然后再作打算。现在我们所处的们置,虽然已经
远离旅游区,但是离真正的秦岭深处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我相信前面应该还有一些
村庄,等到过了那些村庄之后,才有可能找到没有被人盗过的古墓。
  我把我的想法和老痒一说,他脸都绿了,问我:“还得往里走——走?你——你看这
四周连——连个鬼影都没,要——要不我们先在这附——近找找,说不说,我们运气好,
真能给我——我们找——找到一两个漏网之斗。”
  我嘲笑他道:“刚来时那股雄心壮志哪里去了,你他娘的,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你
看我们脚下不是还有路嘛,有路的地方就不算凶险,我们的目的地,是要到没路的地方去
,懂不?”
  “行,你——你是行家,我全——全听你的,那我们快走吧。”老痒懒得和我费话,
一边拿树枝敲著路边的草丛,一边就带头走去。走了不远,我们就看到一座破庙,庙前庙
后有几个当事人摸样的中年妇女,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凑上前去,装作很诚恳的样子问她
们道:“大妹子,我是外地来的游客,想打听一下,再往前的村子还有多少路?”一个穿
红大褂的妇女说道:“你是说俺们村吗?你大老远跑来到俺们破村里来干嘛?”
  我一看,这里的妇女警惕性挺强,瞎掰道:“我来找个人,你们那村我前两年来过,
那时候有个老大爷招待过我,这次我回来看看他,不过两年没来了,路已经不会走了。”
  那中年妇女瞪了我一眼,骂道:“我呸,就你那贼摸贼样,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
们这样的人俺见多了,不是去倒斗的就是偷猎的,想骗老娘,你还不够火候。”
  我被她骂得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回话好,老痒一把把我推到一边,啪一张一百块递
到这中年妇女面前,说道:“哪——哪那么多废话,带我们过去,这——这一——一百块
是你的,他娘的,再敢囉——囉嗦半句,老子剁了你。”
  我本以为这中年妇女会发彪,忙往后退了一步,准备开溜,谁知道这中年妇女看到这
钱,马上笑瞇瞇的接过去,瞬间变成一个和蔼可亲的农村大婶,说道:“别生气,别生气
,俺和你们开玩笑呢,你们往北看,顺着这个路口一直往前走,直到看见一个三岔路口,
走左边那条,再过一条溪,就到俺村了。”
老痒咧咧嘴,又问道:“刚——刚才有没有五个人经过?一个老头加几个年——年轻的?

  那中年妇女警惕起来,问道:“你们该不是公安吧?咋啦?那五个人犯啥事了?”
  老痒看了看我,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就装腔作势的说道:“你哪里看出我们是公安?

  那中年妇女以为她猜对了,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说道:“公安同志,这俺还猜不到?
你们这个月都来了?八拨人了,都住在俺村里,俺看刚才走过的那五个人不像是个好东西

那个老头是熟面孔。每年都会在俺村待上四五个月,俺早就怀疑他们了。怎么?他们确实
犯事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安下心来,这五个人肯定也进这个村里去了,进大山前需要准
备,他们不可能在村里待都不待就走,就对那大婶说道:“你别多事,这事情对谁也别说
,知道不?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
  那中年大婶说:“那俺这算不算是提供线索?是不是会给俺写封表扬信啥的?”
  我和老痒哭笑不得,老痒一边推着我快走,一边说:“你——你放心吧,等回去了,
一——一定记你一功。”
  那中年妇女还想囉嗦,我们不去理她,快步往北跑去。
  跑到三岔口,我正要往那左道走去,老痒突然一把拉住了我,说:“不——不对,不
应该走这一条。我——我们往中——中间去。”
  我纳闷:“干啥,刚才那婆娘不是说走左边吗?”
  老痒看了我一眼,问道:“你——你是真不知——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婆娘有问
题。”
  我听了一愣,还真没看出那婆娘有什么毛病来,赶紧问他怎么回事,他鄙视的指着我
说道:“茘实你不知道也不能怪——怪你,我——我也是在牢里听那些老大说的,这山区
里有山姑子,就守在路口帮人指道,看到有油水的就骗,你看左——左边这条道,再过去
哪里会有村子,就一直通到山——山上去了,那——那里面肯定有诈,说不定早埋伏着人
等我们入套。”
  我听得半信半疑,心想这里可是旅游景点,还能有这种解放前的事情?他们要杀要劫
,也得再往里走走,我把这顾虑和老痒说了,他听了之后马上骂道:“你——你还说和你
三叔跑过江湖,这——这道理都想不明白,这游客都——都在外面,能到这来的都不是好
东西,你看我们俩就是,他们这叫黑吃黑。”
  我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就跟着他向中间的道路走去。
  我们被荆斩棘,一直走到傍晚,我越走越感觉不对劲,这路边上的草也长得太茂盛了
,不像有人经常踩的样子,我急忙拉住老痒,着急的说道:“等等,这条道肯定不对,再
走下去连路都没,我们还是趁现在天还没有黑,赶紧往回走吧。”
  老痒转过头来默默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们再往前走走,现在往回走已经来不及
了。”
  我看他表情有异,心里抖然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回头一看,突然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淹
没在大片的野草和灌木之中,不低下头去根本找不到痕迹,如果现在不回去,等到天一黑
,很可能会在这个森林里迷路,但是老痒说得也没错,就算我们现在往回走,也不一定够
时间走回到那个三岔口,到那村庄更加是不可能,看来我们不得不在这里过一夜了。
  我们背着夕阳又往里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
采药人的木头窝棚。老痒推开门走进里面,转回头对我说道:“过来看,这里还有灶台,
我们今天晚上能吃顿烫的啦。”
  我跟着他进去,发现这是个两层的窝棚,由一只梯子相连,上面是个阁楼,里面没家
俱,但是铺着几块大木板,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土坑,里面都是炭灰,相信是用来生火取暖
的。我们放下装备,在外面胡乱捡了点柴火,赶紧生火取暖。然后从包里掏出干粮,直接
烘烤著吃,等我们吃完,外面已经黑压压一片了,四周传来野兽的叫声,不知道是狼还是
什么。
  老痒点了一支烟,朝着窗外苦笑,说道:“看来今天晚上我们两个每人只能睡半宿,
得有个人看着这火不让它灭掉,不然恐怕外面的“朋友”要进来了。
  我不置可否,这一天的路累得够呛,想到以后可能连续几个星期都得这样过,不由有
点悔当初答应他,他又在那边囉嗦了半天,说他三年前到这里来是如何如何的刺激,我越
听越困,对他说:“你他娘的唱戏一样唱了半天,我听不下去了,我先打个盹,你半夜里
叫醒我换班。”刚说完他就大声抗议,说我睡着了放炮都打不醒,但是我糊里糊涂的已经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隐,老痒的为人懒散,很可能坚持不住自己也睡了,我翻来覆去的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自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土坑里的火还烧着,但是老痒却不
在屋子里,我心里骂了一句,想站起来出去撒泡尿,刚转了个身,突然看见二楼的阁楼地
板夹缝里,有一只眼,正呆呆的看着我。
第五章 偷窥
  自从进入这深山老林,来到这个不知道哪个年代修的木头窝棚中,我就觉得四周的气
氛有几分异样,所以我睡得很不踏实,几乎是在半梦半醒,当我转过身来看到这只眼睛的
时候,没有朦胧的感觉,反而马上就清醒了过来。但是等我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条缝隙的时
候,却发现那只眼睛已经不见了。
  我躺在地上,虽然离天花板有一段距离,屋里的火光又昏暗,但是我还是断定自己没
有看错,而且,我还发现,那只眼睛很大很圆,似乎不是人类的眼睛。
  半夜三更的,老痒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又被一只诡异的眼睛瞪着
,我心里有几分害怕,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比起古墓里,不知道已经好了多少倍了,我壮
起胆子,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拿起手电,蹑手蹑脚地爬上通往阁楼的木梯。
  木梯几乎不能承受我的重量,在我的踩踏下,发出即将断裂的呻吟声,使得我的每一
步,都必须蹦紧全身的肌肉,所幸,木梯并没有像我预料的一样坍塌。
  木头窝棚的窗和门因为腐朽变形,都有很大的空隙,外面的山风吹进来,吹得中间的
篝火不停的晃动,晃动的光线又从阁楼的地板透过,使得整个阁楼鬼气森林。
  我举著电筒,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东西。整个阁楼上空空荡荡,除了
一些用竹籐编织的簸箕和斗笠之外,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是在阁楼的左边的墙上,
有一扇气窗,只有二个巴掌这么大,在气窗的外面似乎挂著什么东西。
  我向气窗走去,一边用手电去照,想看看那个挂著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的手电光
一照上那东西,我就听到“吱”的一声,一团黄色的影子,突然就窜了开去。
  我吓了一跳,探出头一看,只见一只非常肥硕的金丝猴挂在离气窗不远的房簷上,对
着我呲牙,表情非常的凶狠。
  我看到它的眼睛,和我刚才地板缝隙中看到的一样,心里已然松了口气,看来刚才,
就是这个家伙躲在阁楼上偷窥我。
  我本来不想和只猴子一般见识,但是它可能被我吓了一跳,不停的向我做攻击状,发
出刺耳尖叫声,我隐约感觉到不妙,就用手电去照它的眼睛,它被刺目的手电光照得惊恐
万分,发出几声惨叫,就窜上了房顶。
  我恶毒地笑了笑,心里又觉得奇怪,金丝猴是一级保护动物,平时很害羞,怎么会跑
到有人的地方来,难道是被我们烘烤干粮的香味吸引来的?
  金丝猴不会单独行动,一定还有几只猴子在四周,我听说过猴子袭击人类的事情,一
群猴子的攻击力非常惊人,就算无法把人杀死,他们也会抢走人的行李和干粮,招惹到猴
子,是一件十分倒霉的事情,我一定要多加小心。大
  我再次把头探出气窗,看看四周有没有茘他的金丝猴,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反
倒是发现这外面的视野非常开阔,在月光下,我可以看到一大片森林的轮廊,呈现出一种
凄凉的龙色,树冠在风里摆动,好像海里的波浪一样,发出树叶摩擦的声音。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在森林里,有一点手电光,在一片黑暗里面若隐若现。
  我认得这种泛白的光线,我当初让老痒采购装备的时候,叮嘱他要买最好的,结果他
买了2000多块一只的登山手电,这种手电的光线十分特别,泛白而且穿透力很强,用
来照射积雪,还能将雪融化。
  所以我马上就断定,那点手电光的主人,就是老痒,我心里陡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
觉:他这么晚了,跑到那里干什么?
  我盯了好一会儿,心里觉得奇怪,就走下阁楼,披上外衣,向他所在的那个地方摸了
过去。
  在阁楼上看起来,那点手电光离这窝棚只有三十几米的距离,实际上却要远得多,我
走在下风口,足足走了十分钟,才听到上风口传来的声音,是一种有节奏的敲击声,似乎
有一个人在缓慢的打鼓一样,我矮著身子,慢慢地走近,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人,正在前面
弄著什么东西。
  我放慢速度,继续靠近,大概离他还有十米不到的地方,有一堆茂盛的灌木,我躲到
后面,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打鼓的声音,茘实是工兵铲刨地的声音。
  老痒光着膀子,正在地上挖著什么,那只手电被他架在树上,充当了路灯的作用。
  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很好奇,他半夜三更,背着我出来挖东西,到底想在干什么
,另一方面,我心里很不痛快,他这样做,显然是有事情瞒着我,我好心来帮他,他却对
我有所隐瞒,这十分的不应该。
  我偷偷的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不停的挖著土,我的心
里有点不耐烦起来,在这么冷的晚上,我蹲在这里,浑身冰凉,实在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
事情。我突然想到,如果他整个晚上只是想在这里挖个坑,那我陪他在这里受罪,岂不是
白痴,以老痒的性格,半夜三更出来挖个坑,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有一次甚至在半
夜跑到公墓里,然后给全市的比萨店叫外卖。
  我在那一刹那,几乎要冲出去问他,到底在干什么,但是马上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就在我起身的一刹那,我看到在他的裤腰带上面,插著一把土制手枪。
  这把东西,应该是仿苏的TT30/33式托卡列夫手枪,我在采购的单子上列出了
这个东西但是他和我说的是没有买到,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他会骗我,现在一看,我就觉
得遍体生寒。
  刚看到老痒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和以前一样,还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一点也
没有防备他,现在看来,他的心机其实非常的缜密,简直是深藏不露。
  本来我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我现在跳出去,一脚把他踢到坑里他也不会生气,但是,
看到了这把枪以后,我就犹豫了,现在的老痒,我似乎不能用以前的经验来推测他,如果
我跳出去,他有可能会一枪打死我。
  我没有再往前,而是静静地蹲在那里,看他到底在挖什么东西。
  老痒非常的警惕,他每挖三下,都要停下来听听周围的动静,但是我站在下风口,风
声把我发出的一切声音都吹到了另一个方向,他始终没有发现我。
  他挖了足有半个小时,突然,他的铲子似乎插到了什么金属的东西,发出一声清脆的
声音。
  他停止了挖掘,俯下身去,我看到他从坑里拿出了一根棍状的物体。
  棍状的物体上都是泥,我无法判断那是什么,但是我直觉上,感觉似乎是一根骨头,
老痒略微擦拭了一下,并没有仔细看,而是急忙将这个东西用布包好,塞进自己的包里。
  我继续观察,看他还能挖出什么来,却发现他开始将土回填回去。
  这个时候,山风逐渐弱了下了,有点改变风向的迹象,如果再躲下去,很可能就会被
发现,我偷偷的起身,开始向后走去,老痒已经达成了目的,急于把土添回去,所以没有
再注意周围的动静,我加快了脚步,顺利的回到窝棚里,不动声色地睡了下来,装作什么
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一会儿,老痒蹑手蹑脚的走了回来,他看我还在熟睡,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开始往
篝火里加柴。
  我闭着眼睛,心里翻腾著,好奇与失望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心里非常的不舒服,我打
算,等一下换岗的时候,我等老痒睡着,就独自一个人回去,因为我是为了帮他才勉强来
到这个地方,现在他既然有事情瞒着我,我自然没有义务再呆下去,他是死是活,都与我
没有关系。
  可是老痒却精神抖擞,一点也没有想和我换岗的意思,我瞇着眼睛,偷偷的盯着他看
,发现他半躺在地上,呆呆的想着什么。
  然后,他好像下定了决心,轻声将他包里的那根棍状物体拿了出来,开始用布擦拭,
很快,上面的泥土被擦掉,露出了黄色的金属光泽,刹那间,我觉得非常纳闷,因为表面
上看,那根神秘的东西,竟然只是一根铜制的棍子。
  老痒的脸上也出现了疑惑的表情,他把这个棍子颠来倒去的看着,脸色变得很难看,
看样子,他只是知道有一个东西被埋在了那个地方,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我看到他竟然带着橡皮手套,好像对这根棍子非常的忌讳,心里的好奇心更甚,为什
么要带着手套,难道不能用手直接碰触吗?这个时候,我已经改变了主意,明天早上我还
是要走,但是走之前,我必须要知道,这根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
想到这里,我装成刚睡醒的样子,翻了个身,半睁开眼睛,咳嗽了一声,问他:“老
痒,几点了?”
  老痒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那根棍子,我突如茘来的一问,把他吓了一跳,他慌忙间把
这根东西放到了自己背后,然后看了看表,说道:“三……三点多了。”
  “哦!”我装做没有看见他的窘迫的动作,揉着鼻子坐起来,说道:“嗯,那我们该
换岗了,你睡觉吧。”
  老痒支吾著应着我,手放在背后,偷偷的想把那根铜棍往背包里塞,我心中暗笑,装
成想活动手脚的样子,站了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向他走去。
  他被我突如茘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紧张,怎么努力也无法将那根棍子顺利的塞进
去,我悠闲的晃到他的边上,装作想去他的包里拿东西,他看见我附下身子,一下子过于
紧张,那铜棍脱手就滚了出去,一下子滚到我的脚边。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一时间也没有做好准备,楞了一下,就装做很吃惊的样子
,问他:“这是什么?哪里来的棍子?”说著,就要弯腰去捡。
  本来我是想乘机仔细仔细看看,这根铜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没有想到的是,老痒的
反应大得出奇,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吼一声:“不能碰!”
第六章 铜棍
  我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手不由顿了顿,就在这一肯间,他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了过来
,一头把我撞得倒退了出去,我连退了十几步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再看老痒,他已经把
铜棍拣了起来,迅速用布包了,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我是真的火了,刚才他那一撞如果方向稍微偏一点,就会把我直接撞到篝火里去,他
毫不忌讳,就这样撞过来,说明在他心里面的,我的安危还不如一根棍子。我坐起来,破
口大骂:“操!你他娘的在搞什么花样!这是什么东西?!看一看会要你的命吗?”
  老痒的回答非常可恶,他愣了半天,说道:“这是…这是我们家传的宝贝,你们外人
不能碰的。”
  我听到这话,已经忍不住想要发作,捏紧拳手才把这口气咽下去,再看老痒的表情,
闪闪烁烁,好像真的以为他这种借口可以蒙混过关一样。
  他看我不说话,以为我不信,又尴尬的笑了笑:“真的,不骗你,这东西…是我姥姥
传给我的…”
  我忍无可忍,破口大骂:“放你妈狗屁!什么宝贝!你姥姥把宝贝埋在秦岭,然后让
你来挖?老痒,我们从小光腚的交情,你这样骗我,你他娘的到底在土窑子里吃错什么药
了!”
  我骂他的时候,手一直指着他刚才挖掘的那个地方,使他明白他刚才所做的事情,我
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老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半天才结巴道:“你…原来你已知道了!
老吴,哎…惭愧,其实我不想瞒你的。”
  我冷笑一声,“什么叫不想瞒我,你不想瞒我,难道是我逼你瞒着我的吗?”
  老痒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道:“你不要发火,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你听我慢慢的解
释。”
  我心里非常的愤怒,心说这种事情还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你进秦岭
,明显有着其他的目的,你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而是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便利用的
白痴!
  在一瞬间,我甚至想转头就走,连夜回去,就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但是转念一想
,我这样冲动,实在没有任何好处,且不说我一个人能不能找到路回去,就算找到了,这
件事情也会变成一根刺,最起码可以让我不舒坦好几个月。
  于是我冷冷道:“好!我听你的解释,但是和我想的一样不样,由我自己来判断。”
  老痒脸上露出了恼怒的神情,他的脾气本来就不是不好,这次给我这样骂,实在是因
为自己理亏,才没有回嘴,如果是平时,说不定已经打起来了。
  我看到他的表懈,竟然有一股暴戾的感觉,心里不由一惊,暗自提醒一下自己,不可
以逼得太紧,他身上有一把枪,如果他发彪起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脸色很阴沉的看着我,很久才稳定住情绪,从背包里取出两瓶烧酒,丢给我一瓶,
自己喝了两口,才说道:“老吴,我以为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没什么事情能破坏掉,你
这样说我,我实在很不舒服。”
  我感觉出他话里有一丝讽刺的意味在,听了让人窝火,冷冷道:“你以为我心里很舒
服吗?老痒,我可告诉你,我从来没像信任过别人一样信任过你,你小子竟然利用我,太
不是东西了。”
  他失笑道:“利用?他说得未免也太复杂了,事实上,我回到这个秦岭,除了钱之外
,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守铨是我个人的事情,我没有和你说,如此而已,这样
就算利用你了?”
  我讽刺道:“什么个人目的,就是在这里挖出一根棍子吗?”
  我的嘴巴很缺德,心里虽然在想不要逼他太紧,刻簿的话却还是忍不住丢了过去。
  没想到,他却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我听了冷笑道:“这种事情,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去做?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你以
为我会和你抢这根棍子?”
  他坐了下来,沉默了很久,才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这根棍子,其实是我的江西
老表,从那个清墓里倒出来的,其中的过程,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只不过有一个细节
,我没有告诉你,当时,我们试着移动那颗铜树没有成功,但是我的老表,坚持说这个东
西很不一般,于是他,就用金刚锯,将一根枝桠锯了下来。”
我皱了皱眉头,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是整个盗墓阶级中最没有素质的一群,也是数量最多
的群,为了几千块钱,破坏一件绝世珍品,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指了指他的背包,问
他:“你是说,那根枝桠,就是你挖出来的那根东西?”
  老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老表将这根东西锯下来后,天天贴身拿着,当成宝贝
一样,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还说其他东西都归我,这个东西给他就行了,我当时以为他
是开心过头了,也没有注意,就这样我们一直往外赶,刚开始我老表只是突然变得有点神
经质,逐渐的,我就发现,他整个人好像越来越失常起来…。”
  老痒说到这里,突然抬头问我:“老吴,你相信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阴人这回事?”
  我听了一楞,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想起阴人是什么东西。
  老家传说,所谓的阴人,就是在阳间给阎王爷办事情的人,这种人,表面上和普通人
一样,需要吃饭睡觉,但是他们却能和鬼对话,你要分辨他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他们睡
觉的时候,鞋是放在床下的,而且鞋尖朝内。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各地都有不同的版本,我从来就是听着玩的,没有当真过,于
是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了解。
  老痒继续说道:“我那个老表,自从拿了那根铜树的树枝之后,开始变得有点神经兮
兮的,他老是说他自己听到…身边有人在讲话,但是你知道,当时我们只有两个人,在这
个鬼地方,绝对不会有人讲话,我听不见他却能听见的,这个情况越来越严重,直到我们
走出大山的时候,他已经不仅能听到人讲话,而且还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我想让我的
老表去看看精神科医生,但是他是个很迷信的人,根本不听我的,他断定,自己被阎王爷
选中,变成了一个阴人,他所看到听到的,都是在阳间的孤魂野鬼。”
  我说道:“幻听和幻觉,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的现象。”
  老痒笑了笑,对我说道:“茘实他在入狱之前,已经很不正常了,经常会说一些莫名
茘妙的话,还会和空气对话,有一次在酒店的餐厅里,他一个人叫了一桌子的菜,硬是要
服务员上了四套餐具,说是和三个朋友吃饭,然而实际上,另外三个位置上却根本没有坐
着人。他在那里聊得兴高采烈,把服务员吓得半死。”
  我听了背脊发凉:“难道你认为,他的精神分裂,是这根棍子导致的?”
  老痒说道
作者: ryu1018 (OuO)   2007-03-01 01:30:00
在抱一个 囧
作者: ritt (rit)   2007-03-01 02:00:00
推.........
作者: asklove (♂天使气息)   2007-03-01 08:17:00
抱人头吗? 囧
作者: moongrass (moongrass)   2007-03-01 10:34:00
为什么每次盗墓都是带白痴智障类的人当助手?
作者: cbao (陈小宝)   2007-06-02 15:55:00
这样场面才会惊险刺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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