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 救护车上送来一个男子, 抵院前已经没有呼吸心跳
随行的另一位男性, 我询问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是...他的...男朋友" 他的描述有几秒的停留
我了解那种难以启齿的感觉, 就像我也很难在工作的场合大辣辣地说我是同志,
也无法很自然地在街上与我的伴侣牵手
虽然我也不避讳让同事知道我同志的身分
不主动出柜, 也不否认, 是我目前面对的方式
当我们急救三十分钟, 还是毫无生命征象, 我询问着他还是否要继续
过长的急救假设病人被救活, 因为脑部缺氧过久, 也可能会变植物人
"不要问我, 我没有决定的权力" 他哭着说
我不知道那个语气代表着什么? 是无奈? 还是无助? 不知所措?
他说他们睡前还讨论著投资的事情, 怎么会那么突然?
"真的没有一丝丝的机会了吗?"他问
我带着他看那个呈现一直线的心律监测器, 表示要复活的机率几乎是微乎其微
"那就停了吧?" 最后由他妹妹跟阿姨说, 然后他被送往了天堂
我在想, 那我跟我男友是不是也要先准备好医疗代理的委托呢?
基于法律的关系, 他是外国人我们目前无法结婚
再来姐姐妹妹不让我跟妈妈出柜, 他们说妈妈年事已大, 不要让妈妈知道
"如果你的出柜让妈妈自杀了, 你可以负责吗?"姊姊曾经这样对我情绪勒索
妈妈本来就是一个会胡思乱想的人, 住在乡下让人知道有一个同志的小孩
的确躲不过被人指指点点的命运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躲在北部工作的原因
刚刚, 就在男友入睡后, 我上网找了个医疗代理人委托书范本
打印了下来, 签了名, 放在他的书桌上
如果我们现在结不了婚, 这也算一种终身相许吧?